丁萱躺在床上,拿著遙控器胡亂按著,周末的一天極其無聊地度過,上午睡到十點多才起床,到中午時丁萱覺得一點胃口也沒有,對保姆做的飯菜夾了兩筷子就不動了。[]保姆隻好又重新做米粉,丁萱陪著媽媽吃了點米粉,就回了自己房間。即使是周末,父親也是很少著家的。


    下午又胡亂地睡了一會,迷迷瞪瞪聽見外麵有人說話,醒過來分辨出是叔叔的大嗓門,叔叔要在,爸爸也應該在了,他什麽時候回來的?丁萱打了個哈欠看看手表,居然四點多了,忙起身去洗手間洗漱。


    走到樓梯口,看見樓下客廳裏爸爸和叔叔正在說著什麽,突然聽見蘇立弘三字從叔叔的嘴裏冒出來。丁萱趕忙心虛地後退了一步,不想讓父親看見自己在聽壁角。


    “去書房裏說吧。”丁險峰聽丁俊峰說起股東會的消息,就招呼他起身上樓。書房在二樓,二樓有丁險峰夫婦的房間,丁萱的房間,還有一間丁險峰的書房。


    丁萱悄聲退回到自己的房間,把房門輕輕地關上,聽見外麵上樓的腳步聲漸漸近了,夾雜著父親和叔叔的輕聲交談,接著就是開門關門聲。


    丁萱輕輕地打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到書房門口,讚了一聲,運氣真好,書房沒有關嚴實,留下了一道縫,想來父親認為家裏沒有外人,就大意了點。


    丁險峰扔給弟弟一根煙,點燃煙吸了一口,迷惑不解地說:“你說蘇立弘又要召集股東大會?他真能折騰的。這才過了幾天。”


    “哥,你這段日子沒有管公司的事,有些消息怕不知道吧。知道曹道亮庭審那天在法院門口發生的事情嗎?”


    “聽說了一點,據說曹道亮家地小子持刀把姓蘇的刺傷了,還住進了醫院。[]有這事嗎?聽你剛才的消息,姓蘇的這小子又活蹦亂跳的了?”


    蘇立弘被刺這個消息流傳不廣,隻是在圈內人才被知曉。蘇立弘和周群要借著這個事件做文章,也不想把事情傳播得滿城風雨,到時不好收場。所以也有意壓下了這個消息。有了市裏強勢部門的幫忙,媒體上基本上沒有報道。


    丁萱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腿肚子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後麵又聽到蘇立弘沒事。才長籲一口氣,用小手捂著胸口,感受著怦怦的心跳。


    “聽說住了一天就出來了。”丁俊峰說。


    “哦。是這樣地啊。”丁險峰輕輕地敲著桌麵。“以蘇立弘地身手。居然會被曹溪那個小子刺傷。是不是太無能了?我記得當初他對付過十幾個流氓地痞呢。後來還是被土製地獵槍打傷了。曹溪後來怎麽樣了?是不是馬上被抓了起來?後來又被放了出來。現在已經沒事了吧。”


    “哥哥真是神仙。能掐會算。正是這樣。你確定沒有事先聽到這個消息?”丁俊峰順手拍了哥哥一記馬屁。“曹溪當時就被抓了起來。在上次股東大會之前辦了保外就醫。”


    丁俊峰詳詳細細把所發生地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丁險峰輕笑了起來。臉上露出欣賞地神色:“這小子。這種招數都使了出來。跟以前不一樣了。”


    “曹溪也真是個笨蛋。這麽明顯地圈套也看不出來。再說唐穎也在場啊。她也被豬油蒙了眼睛?”丁俊峰罵罵咧咧道。他剛聽見這個消息還是很有快意地。曹道亮曾給丁家造成了極大地麻煩。現在總算惡人自有惡人磨。但是。想到蘇立弘如此手段。聯想起馮婷地死自家也有著極大地責任。丁俊峰就高興不起來了。蘇立弘此刻地手段越厲害。將來丁家麵臨地風險就越大。丁俊峰相信早晚自己會和蘇立弘這小子碰上地。


    “我相信那種遭遇不會是事先安排地,不過能當機立斷,順水推舟地把陷阱設下來,天衣無縫,這是個人才。俊峰,以後在蘇立弘麵前還是收斂點,不要小看他。”丁險峰說。要是蘇立弘在場,也不得不佩服丁險峰的敏銳。憑著幾條消息就能把現場推斷得**不離十,丁險峰也是個玩陰謀的老手。


    “一個屁大孩子。有什麽可忌諱的。”丁俊峰不以為然地說。忽然一拍腦袋說:“對了,今天還發生了一件事。曹道亮的外甥女跑到華天酒店的一個會議室大鬧了一場,還打了唐穎一個耳光,最後據說灰頭土臉地走了。她是華天的常客,那裏的服務員和值班經理都認識她。哥,你知道那個會議室是誰訂下的嗎?”


    “你不是又想說蘇立弘吧。”


    “正是他。我聽說這個消息後,就找人查了一下,蘇立弘地行政秘書,曾經是馮婷的秘書,現在的宜城集團董事副總經理張小曼訂了四個商務套房,還有幾個單間。來客分別是銀輪集團的李俊偉,聖昌集團的羅天行,還有物佳商貿公司的魏岩,以及他們地幾個跟班。”


    丁險峰本來仰靠在沙發上的身子陡地坐直了,目光閃爍不定,吸一口煙,吐出一個長長的煙龍,隨即笑了起來,隻是那笑容實在是有點冷:“嗬嗬,都是老朋友啊。這些家夥不知道我丁險峰在宜城集團還擁有股份嗎?或者這塊蛋糕太饞人了,已經顧不得規矩了?也不想著給我打聲招呼。”丁險峰站起身來,走到牆上掛著的難得糊塗的橫幅前站定:“蘇立弘從哪裏找來這麽些人,能耐還挺大的。有了他們三個,蘇立弘能完全接下曹道亮手裏的股份。上次股東大會前,唐穎居然能賣給蘇立弘百分之三的股份,就是一個明顯的信號,可惜我們沒有引起足夠地重視。沒想到唐穎已經因為曹溪地事情,被蘇立弘完全控製住了,這三個人就是來接受唐穎手裏的股份。我看明天地股東大會上,不會再看到唐穎了。”


    “那我們怎麽辦?”丁俊峰焦急地說。如果事情真像哥哥推測的那樣,自己在宜城集團的股份就成了雞肋。蘇立弘已經控股宜城集團,現在又增加了三個強力的外援,這家公司已經完全打上了姓蘇的烙印。丁家在裏麵的話語權將被壓縮到最小。


    “順勢而為,不要逆勢而行。上次的股東會前我就警告過你,你看來沒有聽進去,做得還是有點過分。再說這些人也不是鐵板一塊,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現在曹道亮倒下了,唐穎也屈服了。蘇立弘在宜城集團還不是一言九鼎?以前有曹道亮頂在我們麵前,馮婷沒有控股,我們手裏的股份就是個炙手可熱的籌碼,左右逢源而獲利。可是現在,我們還能做什麽?”


    “什麽都不做,等待!”


    “等待?哥哥,我們不能坐以待斃!”丁俊峰激動地蹦了起來。


    “你以為那三個投資商也是善茬嗎?巴巴地給人送錢來?我們要做的就是穩坐釣魚台,看一出好戲。蘇立弘還年輕,東西來得太容易就不會珍惜,如果我們現在與他鬥,以他的性子,寧願便宜其他的外賊,也要與我們兩敗俱傷,他不會顧忌其他的損失。我年歲大了,不能浪費太多的機會。如果沒有機會,我隻有等待。我相信蘇立弘會給我這個機會的。他還嫩了點。嗬嗬,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丁萱在門口緊張地聽著父親兄弟倆討論著蘇立弘的事情,自從在馮婷的葬禮上見過蘇立弘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的麵,也有幾天沒有蘇立弘的消息,此刻聽到在蘇立弘的身上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心裏百感交集,不知是該高興還是傷感。


    裏麵的話題轉到公司的日常事務上麵,兄弟倆閑聊了一會。丁俊峰說:“昨晚在一個朋友的宴會上見到了張誌賢家那小子,叫張桂明的,還向我問起萱萱呢。他們是不是鬧別扭了?張桂明的電話萱萱一概不接。我看張桂明那小子還不錯,人長得帥氣,也挺能幹,他爸爸是市公安局長,他自己的公司規模也不小,家世才貌也配得上我們家萱萱了。不知道萱萱是怎麽想的。還有大哥你,你怎麽想的,這種事情得早拿主意。張誌賢早晚會進市裏,從勢頭上看,比你可能還要早,與他結了親家,你在官場上再進一步就更有把握了。”


    丁險峰知道弟弟的心思,他是堅決主張萱萱嫁給張桂明的,當初萱萱與張桂明接觸,還是他牽的線。想起蘇立弘和萱萱之間夾雜不清的關係,丁險峰歎了口氣,這個時候,那個強勢的丁局長丁老板都不見了,隻剩下一個父親丁險峰。


    “你又不是不知道萱萱的心事。萱萱不喜歡張桂明,這是她親口對我說的。強扭的瓜不甜,我隻有這麽個女兒,這種事情我也不好勉強她。我還聽說,張桂明是宜城有名的花花公子,我可不想我的女兒掉進火坑。”丁險峰惱怒地說。


    “年輕人風流點也很正常,結婚後就會收心的。我看張桂明是真心喜歡我們家萱萱。你有空也多開導開導她。”丁俊峰不以為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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