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平時,江海倒還真的不會攔著蘇立弘,隨他們倆狗咬狗去。但是此時此刻不同,密碼包裏還有一塊定時炸彈呢,萬一招惹來了警察,就吃不了兜著走。另外,江海也覺得此事有些詭秘,朝拎包的年輕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快走。


    蘇立弘餘光瞥見拎包人的舉動,馬上轉身朝著他衝了過去,嘴裏兀自嚷嚷:“那天還有你在場,你別跑!”


    江海就明白了這家夥是來找茬的,隻是不知道有沒有警方的背景,但無論如何不能耽擱在這裏,朝另一個中年人使了個眼色,自己轉身朝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年輕人拎著包緊緊跟上,那個中年人笑嘻嘻地堵住蘇立弘的路說:“他們欠你多少錢?我賠給你。”說著就從手包裏掏出支票本來。


    江海和拎包人剛走到車前,突然就聽見一陣旺旺的聲音,回頭一看,一群寵物狗衝了過來,其中一個最大的蘇格蘭牧羊犬衝著最前麵,猛地朝拎包人撲了上去,一下咬住他的褲腳。後麵卻跟了好幾個老太太,氣喘籲籲地,再後麵還有兩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嘴裏還直嚷著寶貝寶貝的。


    江海有點懵,什麽情況都設想過了,就是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大群寵物狗過來搗亂。周圍早已圍上了一群看熱鬧的人,見此情形樂得哈哈大笑,江海覺得眼前的情形已經不僅僅是詭秘了,簡直是妖孽!


    就這麽一遲疑的功夫,又有幾條狗圍了上來,衝著江海亂叫,拎包人揮起手裏的密碼包就朝著蘇格蘭牧羊犬的腦袋砸去,牧羊犬身子一跳躲了開去。仍舊死死地咬住拎包人不放,後麵跟著的一個老太太不幹了,如同自己的親兒子受了委屈一樣朝拎包人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他拎包地手,哭天喊地地說:“你砸死我算了。(.)你砸死我算了!”


    拎包人不耐地一肘子撞在老太太的胸口上,老太太當即就倒在地上,牧羊犬見主人被欺負,更是凶狠,鬆開褲腳,一個縱跳。一口就咬住了拎包人行凶的手,疼得拎包人哇哇大叫,周圍有看不過眼的。就衝了上去指責拎包人的不是。有好心人扶起老太太,老太太剛剛站起身,轉身就朝拎包人撲去。


    江海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混亂地場景,更讓他跌碎一地眼鏡的是,居然有一隻黑貓從車頂撲了過來,一下子就撓在了拎包人的臉上,生生地撓出了幾道血印。


    拎包人眼露凶光。一腳踢開老太太。左手就朝腰間摸去,江海大吃一驚。猛地衝過去喊道:“大家快閃開,小心瘋狗!”


    這句話還真管用。圍觀的人群一下子退得遠遠的,這場景還真的詭異,很像是狂犬病發作地樣子,老太太躺在地上哼哼唧唧,幾條狗,又增加了兩隻貓,圍著拎包人上上下下。


    江海衝近拎包人,低吼了一聲:“把包給我!”


    拎包人趕忙把包朝江海扔了過去。江海身手還不錯。飛身接起包。就朝馬路對麵跑去。車子已經被一堆動物包圍。要打開車門已經有相當地難度了。


    更加詭異地一幕發生了。江海剛剛跑到馬路對麵。從下水道裏竄出一堆地小動物朝江海衝去。霎時就爬上了江海地身體。那種嘰嘰喳喳地聲音簡直能讓人瘋狂!


    眼尖地人已經發現。那些圍攻江海地小動物居然是老鼠!


    什麽時候老鼠和貓並肩戰鬥了?是世界末日來臨了嗎?


    圍觀地人有點害怕了。悄悄地散開。那些追趕寵物地主人們也不敢靠近。任憑著自己地寵物攻擊著麵前地倒黴小子。嘴裏徒勞地呼喊著寵物地名字。蘇立弘早就趁著混亂混入了人群。朱愛民張大著嘴看著眼前如同科幻電影裏麵地場景。中年人臉色變了數變。一腳踢開拎包人。拉開車門。朝著江海大喊一聲:“扔過來!”


    江海早已被一群肮髒地老鼠搞得暈頭暈腦。哪裏還聽得見中年人地聲音。中年人也不遲疑。馬上啟動車子。車子嗖地竄了出去。然後發出尖利地聲音一個急轉彎停在江海地麵前。低吼道:“快。上車!”


    江海七手八腳把身上的小動物弄掉,卻見胳膊上,脖子上,甚至在臉上都咬了好幾個口子,打開車門跳了進去,中年人一踏油門,車子往前一竄,正要揚長而去!


    蘇立弘躲在人群中,手裏已經抓了一個顏料瓶,見此情形,揮手就朝車子扔了過去,恰好砸在車子的擋風玻璃上,隻聽得一聲脆響,擋風玻璃被砸出了星狀的裂紋,顏料瓶當即砸碎了,黃色的顏料塗滿了擋風玻璃。中年人兩眼一抹黑,急忙刹住車,又聽得一聲脆響,卻是另外一隻瓶子砸中了擋風玻璃。這次卻是紅色的顏料。擋風玻璃上就像開了顏料鋪,紅黃相間,煞是好看。


    中年人趕緊打開噴水裝置,啟動掃雨刷,然而卻適得其反,這些顏料居然是油漆的。


    太他媽變態了!中年人心裏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對江海大聲喊道:“跳車逃吧。”打開車門就衝了出去。


    然而已經遲了,警笛尖利的鳴叫聲如同催命一樣越來越近,周圍的動物卻越來越多,流浪狗和寵物狗並肩戰鬥,對江海幾個人實施纏繞攻擊,就是不放他們離開。


    等齊國慶趕到現場的時候,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裏不是在拍電影吧?而場中的幾個臨時演員又卻是太狼狽。朱愛民不知道真實的情況,也就沒想著離開,見齊國慶過來了,還以為是周圍的群眾報警,齊國慶是來解救他們的,忙大聲喊道:“局長,局長,那邊是江泰集團的江海先生,被瘋狗咬傷了,快叫救護車!”


    齊國慶看見朱愛民,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手揮了一下,馬上有三個警察從三麵圍了上來,三下五除二就製住了他,麻利地給他上了手銬。朱愛民還不知道狀況,驚問道:“局長,這是怎麽回事?局長,放開我。”


    說來也真奇怪,警車一過來,圍攻的動物紛紛作鳥獸散。江海此時早已經麻木了,即使警察現在把他拖上刑場槍斃,也比被那些小動物騷擾,得個鼠疫什麽的要強得多,從內心裏居然還有點感謝警察的到來。恐怕在他的犯罪生涯裏,也是破天荒的頭一遭了。


    警察們把江海等四個人一一擒住塞進警車後,齊國慶眼睛朝四周掃視著,卻沒有看見蘇立弘的影子,這小子跑哪裏去了,說好給我拖住十分鍾的,沒想到人沒有看見,卻看見了一堆小動物,比進了動物園還熱鬧。


    齊國慶掏出手機撥打蘇立弘的號碼,卻是關機,一個警察走進齊國慶,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齊國慶走到警車旁,打開車門,就看見座椅上那個打開的密碼箱,裏麵一袋袋白色的粉末擺放得整整齊齊,滿滿一包。齊國慶忍不住又罵了一聲,啪地關上車門。


    警車又尖鳴著離開了現場,那些寵物狗又成了小乖乖,跟著主人搖尾撒嬌,主人們卻一臉懼意不敢跟它們親近。


    有好事者就在猜測:“這些家夥說不定是販毒,聽說警察也養狗用來檢查毒犯。搞不好我們周圍就有警察的便衣,這些狗裏麵肯定有緝毒犬。”


    這個論調很快就得到了絕大多數人的附和,也就有人猜測剛才那個拚命的老太太就是便衣警察,現在她已經被救護車救走了,而她的牧羊犬肯定就是緝毒犬。不然怎麽認得那麽準!


    有些人就感歎今天不虛此行,真正長了見識。酒吧老板更是歡天喜地,招呼大家進去繼續喝酒,眾人餘興未盡,就跟著進去繼續八股大業。據說這一晚上,酒吧老板比平時整整多賺了三倍。


    朱愛民倒是唯一沒有被動物攻擊的人,坐在警車上就開始猜測今晚所發生的事情,剛才那個密碼包滿天飛的情形也落入了他的眼中,現在一想,就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那個包裏的東西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不定就是毒品。


    一想到這兩個字,朱愛民就覺得腿肚子有點發軟,這下真的是說不清了,黃泥巴掉進褲兜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江家涉嫌販毒的事情,朱愛民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不過江家從來不讓他參與這類事情,再說江家的背景也夠硬。幾次警察的行動徒勞往返,铩羽而歸,就讓朱愛民知道,在公安局裏,還有更厲害的人在幫著他們。


    反正自己不牽扯販毒,朱愛民也就心安理得地幫江家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當然,好處也收得心安理得。


    吳倩倩說得並不對,朱愛民不是不貪,隻是有兩個金主定時給他報酬,比起普通的收受賄賂,既隱蔽,錢又來得快,對平素的那些小恩小惠,就不大看得上眼了。這反而讓他博得了一個清廉的名聲。


    朱愛民突然想起了在酒吧裏碰見的蘇立弘,他跑哪裏去了?警察圈子裏都傳說他是一個掃帚星,看來一點不假,羅一凡接手了他的案子,沒過幾天,就進看守所喝茶去了,而今晚,自己隻不過看了他一眼,還沒半個小時,就被稀裏糊塗地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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