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會選擇韓清逸這一邊,因為----她陪著韓清逸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從今以後,她將會是慕容烈的妻子,將會陪伴在慕容烈的身邊,與他共度一生。


    而韓清逸……她能給他的卻那麽少那麽少。


    她跑到韓清逸麵前,裙擺像白蝴蝶的翅膀一樣飛揚著落下,怯生生地咬了咬唇,然後低聲叫他:“清逸哥哥。”


    身後,慕容烈那個醋壇子“哢嚓”一聲,也不知道捏碎了什麽東西。


    酸死了酸死了!


    韓清逸根本不在乎慕容烈在幹什麽,他隻是微笑著、靜靜地端詳著麵前有一段時間不見的人:曾經在他麵前十八年的女孩兒。


    她的頭發仿佛比之前更有光澤。


    她小小的臉蛋有著遮掩都掩不住的光彩,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光彩,隻有在幸福中的人才有這種光芒。


    她的眼睛還是那麽清澈,但是眼睫垂下來,他知道有什麽不一樣了。


    她還是寧瞳兒,還是那個他認識的女孩兒,但是她已經不隻是一個女孩兒了,她現在是一個接近半成熟的女人。


    是誰讓她提前進入到這個角色?


    是誰摘取了他細心保護的珍貴花朵?


    是誰讓她垂下來的眼眸裏帶著掩都掩不住的光彩?


    是誰讓她的臉上帶著春日裏的嬌媚,小女人的甜蜜?


    有毒蛇在一寸一寸瘋狂地吞噬著他已經冰封的心,盤旋著,絞殺著。


    毒牙刺穿了他的心髒,毒液遊走他的全身。


    全身都是毒,是嫉妒,是疼痛。


    但是,韓清逸坐在那裏,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就像什麽都沒有看到,什麽都不知道。


    “瞳兒,還生清逸哥哥的氣嗎?”他柔聲問。


    這樣溫柔的他,天底下不會有一個少女能忍心生他的氣。


    寧瞳兒本來是有些局促地站在他麵前,然而此時聽到他這一句話,頓時眼圈一紅。


    她身後的慕容烈好嘔好嘔。


    寧瞳兒搖了搖頭,忽然撲到了溫柔中帶著一絲憂鬱的韓清逸懷裏。


    “清逸哥哥,你也不要怪瞳兒了,好不好?”


    她抬起頭來,大眼睛裏淚光朦朦:“清逸哥哥,瞳兒不想失去你。”


    豈止是不想失去,她是害怕失去他。


    韓清逸靜靜地看著她,這眉眼,這淚眼,這臉龐,這聲音,還有這溫度……是這麽熟悉,這麽熟悉啊。


    他輕輕抬起白如玉的手,摟住了她纖弱的肩膀。


    是啊,這嬌弱的身子,這帶著淡淡清香的身子,這揚起來祈求地看著自己的小臉……是這麽熟悉。


    她還是瞳兒。


    還是自己最寶貝最寶貝的瞳兒。


    隻是……


    忽然,一隻大手從背後將寧瞳兒用力拉扯了過去。


    韓清逸修長的手還停在空中,然而觸碰到的隻剩下空氣。他神情不變,抬眼看向摟住寧瞳兒,一臉占有欲和強勢的慕容烈。


    慕容烈早就看他千萬個不爽了。


    當寧瞳兒投向他的懷抱時,他差點醋得牙齒都咬碎了。


    當韓清逸把手放在寧瞳兒的肩膀上時……他簡直忍無可忍了!


    不管韓清逸是不是比他更早認識寧瞳兒,不管韓清逸以前是不是也這樣親昵又親近地對小東西。


    現在她是他的老婆!


    隻差一紙婚書而已。


    慕容烈現在簡直恨不得拉著寧瞳兒立即、馬上就去公證、領證!


    “夠了,小子,別對別人老婆動手動腳,否則變成殘廢都不知道為什麽,沒有人告訴你嗎?”


    慕容烈咬牙切齒地話引來寧瞳兒在他懷裏抬頭,瞪他一眼。


    “你太沒風度了!”


    她生氣地說。


    “再有風度就要戴綠帽子了。”慕容烈嗤笑道,但是此話立即引來寧瞳兒的一個後肘----她手肘往後撞到他的肚子上,將他撞得悶哼一聲。


    看看,看看,他就說吧!他的親親老婆,明明早上還在床上與他你儂我儂,也說好了怎麽舉行婚禮,但是一看到韓清逸這個小白臉,她就為了這小白臉與他翻臉,還動手。


    慕容烈覺得大男人和大丈夫都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所以,他狠狠地低咳一聲……


    “小東西,你真下得了手啊。”聲音裏帶了一絲絲的哀怨。


    喲,是怨夫啊。


    剛剛還氣勢洶洶呢。


    寧瞳兒身子纖細嬌小,然而高大英挺的慕容烈卻分明是被她攥在手裏,毫無優勢可言。


    “那你就閉嘴啊!”她哼了一聲,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小兩口是誰有話事權。


    慕容烈對她沒有辦法,但是對韓清逸可不客氣,陰森森的目光掃過來,意思是:小子,你好樣的,看我怎麽收拾你。


    韓清逸不動聲色,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接受了這一個警告的眼神。


    麵對這兩人的打情罵俏,他表現得無比平靜,以至於知道他的真麵目的慕容烈都有些起疑了。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花樣?


    韓清逸淡淡對他道:“既然我是代表寧家前來的,那麽我有兩個要求,你必須答應我。”


    慕容烈一擰眉:代表寧家,他以為他是誰啊?


    “否則你就不要想寧家同意。”韓清逸仍是淡淡地道。


    “你敢威脅我……”怒氣衝衝的話才說一半,又是悶哼一聲,原來是寧瞳兒又是一胳膊肘撞到了他的肚子上。


    慕容烈心裏憤憤不平、醋味四溢地想:這是為了這個小白臉謀殺我這個親夫呢!嗯哼!


    但是嘴上哪裏敢說出來,現在寧瞳兒簡直就比西太後還要西太後啊,他堂堂的慕容總裁總就是在她的麵前二等公民而已。


    “你要有誠意你就聽清逸哥哥把話說完。”寧瞳兒撅著小嘴說。


    相比於慕容烈的不禮貌,韓清逸是那樣溫柔,而且她有愧於他!


    所以,她對兩個人的態度也不一樣。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至少,韓清逸知道不是。


    一個人對自己隔著一點距離的人總是特別客氣,而對自己真正親近的人才會那樣什麽都可以說,什麽都不忌憚。


    韓清逸心裏被挖去了一塊----是,現在,他已經在她心目中是第二位了。


    他臉上卻是溫柔秀雅如昔,沒有一絲端倪透露出了:“第一件事,瞳兒等一會兒必須跟我回去,還沒有嫁給你,就住在你這裏,像什麽話?你不在乎世人的眼光,寧家卻不能不在乎,更不想讓人家笑話。”


    這話說得寧瞳兒立即小臉一紅,不自覺地就鬆開了慕容烈從背後緊緊攬住她的大手。


    慕容烈十分不悅:“她是我老婆!”


    小子,你是嫉妒吧!


    他用眼神冷颼颼地殺過去。


    但是韓清逸卻微微一笑,也不生氣:“沒有結婚就不算是你老婆,作為瞳兒的兄長,我也不允許你這樣胡來。”


    兄長這兩個字說得慕容烈和寧瞳兒同時一怔。


    兩個人心裏是各有滋味,慕容烈狐疑地看著韓清逸,然後道:“好吧,這個我能答應,反正我很快就要和她舉行婚禮了……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你必須公證,將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給瞳兒,並指定她為你的第一繼承人。”


    慕容烈濃眉一擰:“小子你咒我?”


    韓清逸淡淡道:“這倒不是,不過做人父兄的,總是疼自己家的小女兒,怕她吃虧罷了。”


    這話說得寧瞳兒眼圈一紅,眼淚都快要流下來。


    “清逸哥哥!”她低喊一聲,捏住了衣角。


    她知道,自己虧欠他的,實在太多太多。


    可是,這還未結婚先要股份,她實在又覺得……她並不是圖他的財富呀。


    隻是這話是由韓清逸說出來的,她知道他是為她好,所以也不知道怎麽拒絕。


    慕容烈倒是沒有拒絕,隻是略一思索就道:“這個沒有問題,就算你不這麽說,我也會這麽做,隻不過由得你的嘴裏說出來,我卻是懷疑有人別有目的。”


    那一場大爆炸的幕後主使可是到現在還沒有被逮到!


    韓清逸對他的諷刺並沒有在意,隻是淡淡道:“我有什麽目的?不過是慕容總裁素來少年風流,人又生得瀟灑倜儻,追求你的女人太多,花名遠播……”


    “你什麽意思?”慕容烈擰著濃眉,冷道。


    雖然韓清逸說的是事實,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在瞳兒的麵前說出來,真是說他不是別有用心,都沒有人相信。


    “我的意思是,現在你對瞳兒是如膠似漆,情有獨鍾,但我們怎麽敢相信你不是一時的新鮮,有個保障在手上,總是好的。瞳兒年紀小,不懂得人心險惡,世事無常,少不得要我和她父親為她籌劃了,你說是不是?”


    這話說得合情合理,但是慕容烈怎麽聽著怎麽不是滋味。


    韓清逸表麵上說得自己多麽崇高,多麽偉大,什麽父啊兄的,但是話裏話外,明裏暗裏都是針對自己,將他在瞳兒麵前說得一錢不值。


    雖然他的確是荒唐過,但對瞳兒,他敢說是全心全意。


    慕容烈吃了這個啞巴虧,但又不便發作,也不好意思發作,誰讓人家韓清逸說的都是事實呢?隻是冷笑道:“就依你們,我也不在乎。”


    寧瞳兒吃驚地看著他,沒想到他真的答應了韓清逸。


    韓清逸微微一笑:“如此這樣最好。”


    說著,伸出手來:“瞳兒,走,和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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