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義,被他最得意的走狗陳四捅死


    當時場麵混亂極了,我看著我那變態而扭曲的敵人、慷慨而耿直的兄弟,腸子白嘩嘩地流了一地,心裏不知道是如釋重負,還是後悔莫及。肖曉萍抱著楊帆放聲大哭,蕭金貴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扶起癱軟在地上的我。陳四扔下刀,這才意識到自己殺死了人。我本以為他會奪命而逃,沒想到陳四轉過身,對我說:“峰哥,我知道怎麽出去,咱們一起逃吧。”我有些猶豫,雖然陳四所做的或許正是我本該做的事情,但我實在不願意與一個真正的殺人凶手呆在一起。


    權衡片刻,我對陳四說:“你還是一個人走吧,現在沒人知道你是凶手,蹲點的警察不會攔你!”但陳四空洞的雙眼真誠地看著我哥,隻有你一個人把我陳四當朋友,我現在也不知道去哪兒,就讓我們一起走吧!”我有些感動,說實話,陳四這人雖然一身惡習,但對我卻一直不賴。而且他對這兒地形很熟悉,加之我們又是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自然會安全得多。於是,看了看楊帆,我點了點頭。


    我被劉義踢折的腿,隨著他的死去漸漸又有了知覺。蕭醫生為我針灸了兩下,不久便大見好轉。楊帆沒有把孩子標價成“五萬給了蕭金貴夫婦,在他們“支付”給我們的三萬當中,楊帆慷慨地拿出給陳四不起,我當時隻想激激他,沒想到……”陳四傻傻地笑了笑該謝謝你才對,殺死了他,我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做一個真正的男人!”


    我們的兒子在叫了五天“李鑫”之後,又正式改名為“蕭鑫”,除了錢以外,又多了個“小心”的諧音。離別的時候,楊帆把他們母子關在臥室裏,良久地將孩子抱在懷中。“蕭鑫”似乎也意識到即將到來的離別,小嘴兒一刻不停的含著楊帆的乳最大的限度眷戀著母親的乳汁。也許在懵懂之中他已經知道,我們此行,必將與他成為永別。我也深情地凝望著這個隻當了我五天兒子的小寶貝,他的臉那麽的嫩小那麽的精致,以致我的心忍不住劇烈的疼痛起來。


    肖曉萍小心翼翼地從楊帆手中接過孩子,眼中竟然噙滿了淚花,隻聽她不斷地喚著:“小乖乖,小寶寶,小肉球,小甜甜……”我與蕭金貴抱了抱,惋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劉義,突然覺得格外傷感。


    就像趙一平的去世,劉義的死去也給我帶來了巨大的生活悲愴。我想起了兒時天真賭博的日子,想起了遊泳打水仗的日子,想起了他在初中操場滑冰,引得女孩們尖叫日子……我還想到了那個嗜賭如子,愛子如命的劉伯伯,那個陶醉在兒子綿鏽前程的中年人,那個攢著巨款準備為兒子操辦一百桌婚禮的老父親――他永遠失去了草根。(.無彈窗廣告)更為悲愴的是,我童年裏所有的甜美回憶,將隨著劉義的逝去而被全部抹煞。在他死於非命之後,我開始懷念這個好兄弟,這個敢做敢當的小夥子,這個幼稚而單純的打工者,他其實幫過我不少忙……他究竟死於偶然,天意,還是自作多情?


    ……


    我們攜帶的行李不多,除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隻剩下幾本破書與筆記。與小狗“活著”分別時,它並不知道我們與它永遠無法相見,正在垃圾筒裏盡情地翻尋著一堆爛食。聽到我對它的招呼,“活著”隻是象征性地搖了兩下尾巴。


    北京時間月25日下午我們乘坐上陳四的農用機車,開始了新一輪的亡命生涯。一路途經農場、沙地、河流、蘆葦,我們最終來到海塘旁的一間簡陋小屋。從小屋中走出一位捕魚老鄉,陳四恭敬地遞出錢,然後又指出將以農用機車相送。那老鄉也不多話,驅車把我們帶到一處沙廠,又熟練地將我們領上了一艘破舊沙船。沙船主人大約五十來歲,臉上全是棱角分明的皺紋。老鄉向他耳語了一陣,陳四再送上錢,他這才友好地向我們笑笑,用濃重的本地話吩咐道:“你們先到裏麵歇一歇,等裝滿了沙就走!”


    伴著機器的轟鳴,我牽著楊帆來到船艙,終於感到了久違的如釋重負。陳四還呆在船頭,他那矮小粗壯的身材,在海風的吹拂下,有了一種高貴而偉大的氣質。楊帆臉色蒼白,卻一直向我詢問她媽媽的病情。雖然我再三強調楊母即將病除,但楊帆的心態卻不容樂觀。隻見她深情地看著我峰,是真的嗎?”我說:“真的。”而她卻說:“你還是給我說實話吧,我能接受的。”我說:“這就是實話啊。”楊帆又問:“你真的沒有騙我?”我說:“絕對沒有!”她終於輕鬆地歎了口氣,卻又問道:“但我怎麽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呢?”我伸手勾住她的小蠻腰淩晨到了上海碼頭,我們就給你舅舅打電話,好不好?”楊帆可愛地點了點頭,這才想起我受過的無數委屈,明日黃花地對我說:“小峰,對不起,我不該……”


    這時一個胡子邋遢的工人走進來,愣愣地看了看我們,側身從角落裏拿出一張魚網。臨走的時候,又轉過頭狐疑地看了我們兩眼。我有些懷疑,便走出去遞給陳四一支煙,再一看那中年人,果然正在飛速朝沙場跑!我嚇壞了,向陳四說了聲“被發現了”,便拚命地朝船艙裏竄,大喊:“楊帆,快跑!楊帆,快跑!”


    大約隔了兩分鍾,我們成功地跳下了船,沿著漫長的海岸線奪命而逃。等氣喘籲籲地跑到第一個小路出口時,那邊傳來了男人們隱約的呐喊,然後就是啟動汽車、摩托的聲音。楊帆的汗水涔涔而下,我的神呀,她五天前才分娩出一個小生命啊。老天,你為何對她那麽殘忍!


    我們踏上的小路寬約達陳四本來遙遙領先,但不知為何他又突然停了下來,好像在弓著腰尋找什麽東西。等我們艱難地趕上來,這才發現他在搬石頭堵路。回頭望去,一輛汽車飛速而來,五六輛摩托緊隨其後。我趕快命令楊帆繼續朝前跑,自己留下來幫陳四搬石頭。大約四分鍾以後,汽車泊在了路口,裏麵衝出了四名大漢。再等一分鍾左右,摩托車也駛進了小路,而我們的路障也基本設置成功。


    眼看馬上就要針鋒相對,陳四對我大聲喊道:“峰哥,你快跑!”我回喊:“一起跑!”陳四繼續尋找一些拳頭大的石子,再喊道:“你先走,他們要抓的是嫂子,你快去保護她!”我想想也是,便奮力朝楊帆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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