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陣!防禦!”


    鄧羌部,乃白波軍之精銳。訓練有素,紀律嚴明。


    一聲喝令,隊伍快速集結成數個緊密的方陣。盾牌手、槍矛兵交叉站位,長長的槍矛,斜指向前,盾牌兵緊握長盾,抵禦弓箭。


    蒲阪輕騎呼嘯而至!


    “咻咻咻……”


    槍矛林立,蒲阪輕騎不敢強行衝陣,隻能釋放羽箭,企圖將白波軍陣撕開豁口。


    白波軍步卒接連中箭,但很快有人補上受傷者留下的缺口,軍陣始終堅實如鐵!


    蒲阪軍整頓兵馬,再次衝擊!接二連三!


    夫戰,勇氣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蒲阪輕騎連續三波攻擊,給白波軍造成一定傷亡,但戰果並不理想,而士氣已盡衰竭。


    李堪破敵乏術,唯有整頓兵馬,準備再次向白波軍陣發起衝擊。


    突然!


    蒲阪城西,騰起滾滾濃煙!


    蒲阪,城高牆厚,卻有致命弱點。其西麵緊鄰黃河渡口,往來商船絡繹不絕。


    水路,是維係蒲阪商路要塞的基礎。商船,給蒲阪帶來的是真金白銀和數不清的貨物。


    百十年的發展,蒲阪城西門外,已形成龐大的集市,很多商人、居民,為方便貿易,幹脆在城外置辦土地,修建房屋居住。


    為方便貨物裝卸,黃河水道上,還開辟了一條人工溝渠,商船可從黃河直抵蒲阪城下。


    城西,雖駐有軍隊,但水路客商往來穿梭,即便是戰時,也無法完全管控。


    王猛鄧羌,早就瞄準蒲阪城西駐防薄弱,秘密調集數艘商船,裝載著油麻,駛抵蒲阪城下。


    城東戰事一起。化妝成船工的白波軍立刻點燃油麻。


    火勢衝天,濃煙滾滾,蒲阪城瞬間大亂!


    早期混進蒲阪城的內應,在城裏也放起火來。


    城裏城外。人嚎馬嘶,亂成一團!


    蒲阪輕騎結陣尚未完畢,見蒲阪城火起,登時亂了陣腳。


    破敵良機!


    鄧羌馬槊一揮,白波軍轉守為攻。發起衝鋒。


    白波軍進攻層次分明,盾牌掩護,長矛突前。蒲阪輕騎來不及發放弓箭,白波軍已突至近前,隻能棄用弓箭,抽出短刃倉促應戰。


    白波軍兵力占優,長矛對戰輕騎,優勢明顯。矛盾配合,訓練有素,瞬間殺得蒲阪軍人仰馬翻。


    軍心已散。敗局已定,李堪打馬就走。蒲阪城裏火勢愈盛,情況不明,李堪不敢貿然回城,隻能繞城而走,往伍姓湖北敗去。


    窮寇莫追,攻城!


    蒲阪城內,守軍隻剩不足千人。主將李堪敗逃,守軍妄圖掙紮,城裏內應已經打開城門。蒲阪城告破。


    ……


    徐晃史進和王伯當在臼城完成誘敵使命,斥候來報,蒲阪侯選部已殺來。


    西麵,征塵滾滾。蒲阪軍已迫近。


    敵人勢大,不能力敵。徐晃下令,棄城,向東退卻。


    侯選率部,進入臼城。還沒來得及坐下喘口氣,得報白波軍大部從南麵殺到。


    “咦?怎麽又有白波軍?”


    來不及多想。侯選率部迎擊。


    南向殺來的,正是白波軍韓暹部。


    蒲阪兵精幹,白波軍勢眾。兩軍在城外廝殺一個多時辰,難分勝負。


    天色將晚,兩軍罷兵休整。


    侯選退進臼城,心裏卻更加不安。


    臼城太小,一旦遭白波軍圍困,蒲阪軍輕騎優勢無法發揮,難以固守。思量再三,侯選下令放棄臼城,連夜趕往東麵猗氏城。同時派出斥候,聯絡從北路進攻安邑的程銀,盡快占據安邑。以安邑、猗氏兩城為依托,抵禦白波軍。


    ……


    徐晃部完成誘敵任務,一路向東北,退至聞喜。


    駐守猗氏的單雄信,按照之前的部署,並不與敵交戰,一路退卻,經安邑、聞喜,退回臨汾。


    至此,並州軍全麵退出鹽池附近。猗氏、安邑,留給蒲阪軍和白波軍,讓侯選和韓暹在那裏拚個你死我活。


    並州軍將重新展開布局,尋覓戰機,一舉清除兩夥敵人。


    命檀道濟部趕往聞喜,匯合徐晃,扼守住鹽池通往河東北部的咽喉要路。命秦瓊的宿衛部,越過汾水,向西南占據伍姓湖北的解縣。與占據蒲阪的鄧羌王猛聯絡,相互配合。


    “主公,俺單通自投軍以來,還沒正兒八經打過仗,這次一定要打個痛快!”


    劉芒笑道:“平定河東,怎少得了單把頭。”


    劉芒命單雄信林衝,隨秦瓊的宿衛部,趕往解縣。


    臨行前,劉芒取來棗陽槊。“單兄一直沒有趁手的強兵利器,這是某命人專門打造的兵器,單兄試試順手否。”


    極品棗木,由綦毋懷文和喻皓兩大工匠聯手打造,棗陽槊雖未見血開祭,卻已閃現神兵光彩。


    單雄信有錢,好吃好喝好玩的見得多了,唯獨沒見過如此神兵。


    高大魁梧的單雄信,握著寒光四射的棗陽槊,更添幾分威猛。


    “單通一定要讓棗陽槊飽嚐敵人鮮血,以報我主饋贈神兵之恩!”


    ……


    侯選奪得猗氏安邑兩城,在鹽池之爭中,搶得先機。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收到消息,蒲阪丟了!


    侯選大驚!


    蒲阪不僅是他們的老巢,更是他們越過黃河,向西匯合馬騰的關鍵之地。


    必須把蒲阪奪回來!


    侯選立刻集合程銀、李堪兩部,向臼城發起猛攻,準備先破臼城,再奪蒲阪。


    韓暹也是會用兵之人,並不與侯選硬碰硬。在臼城之外,紮下三座軍營,切斷西通的道路,於臼城相互呼應,堅守不出。


    白波軍防守堅固,蒲阪軍屢攻而不能克,愈發心急。


    兵者,戒驕戒躁。


    蒲阪軍犯了兵家大忌,漏洞百出。


    韓暹的白波軍本就占有兵力優勢,趁蒲阪軍焦躁之機,一聲令下,發起反擊。


    蒲阪軍猝不及防,大敗!


    蒲阪軍不僅未能衝破臼城,反倒潰敗,被白波軍一路追殺。侯選不敢奢望重奪蒲阪,也不敢退回城牆低矮的猗氏,隻能一路向東,退至安邑城。


    安邑乃河東重鎮,可固守。


    韓暹自料難以攻克安邑,不敢貿然進攻。


    兩軍在安邑與猗氏之間,幾次交鋒,往來拉鋸。


    白波軍難以攻克安邑,蒲阪軍也無力向西突破。


    雙方分占安邑、猗氏兩城,休整隊伍,再做籌劃。


    奪取蒲阪、猗氏,韓暹在鹽池之爭中,已占得上風。隻要奪取安邑,便可實現對包括鹽池在內的河東南部的全麵控製。


    韓暹派出信使,趕赴蒲阪,命鄧羌出兵協助。同時,給楊奉去信,請求楊奉派兵夾攻安邑。


    白波軍等待援兵,暫時沒有發動進攻。可是,困守在安邑的蒲阪軍絲毫沒感到輕鬆。


    安邑是秦晉商路上的重鎮,城裏囤積的糧食尚夠蒲阪軍支撐一段時間,卻沒有馬匹所需的草料。


    蒲阪軍中,有大量輕騎,每天消耗的草料數量驚人。


    安邑位於鹽池附近,周圍滿是白花花的鹽監地,草木稀少。


    如果再不想辦法,草料一旦用光,蒲阪輕騎將完全喪失戰鬥力。


    退路被斷,固守給養不足。侯選李堪程銀絕望之中,隻剩下一條路——向並州劉芒求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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