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侃也從朱儁的信使處得知白波軍的動向。


    帶著聖駕穿越白波軍活躍的區域,實在冒險。郭侃正在地圖前,研究繞路而行的方案。


    吳用建議道:“過黃河,繞路河東鹽池,經箕關、河內郡軹縣、河陽,渡黃河抵返東都洛陽。此路沿途,均在我並州控製之下,可保聖駕安全。”


    郭侃也研究過這條路線。


    繞道,多走一段路沒什麽,隻是,河東在劉芒的控製之下,朝中元老一定不會同意。


    “待天明,稟明天子,再做決定吧。”


    ……


    天亮了,郭侃剛剛起身,便接到南陽派來的信報。


    太傅馬日磾,正率部趕來。


    這可是大大的好消息。


    眾臣聽說,額手相慶。“馬太傅回朝,可主持大局矣!”


    漢末朝廷,以三公為尊,三公之上,另有太傅。董卓亂政,自命為太師,把持朝權。


    而今,三公中太尉楊彪稱病,留在長安。司徒王允死於西涼亂軍之中。


    前一段,長安一帶地震。司空被免職,以告罪天地。新的司空人選尚未到任,長安就發生了異變,天子出逃,董卓被刺。


    如今,天子雖暫時脫離了困境,但朝廷已是千瘡百孔,三公高位空出兩個,唯一在任的太尉楊彪,還稱病留在長安,天子身邊無有主持朝政的重臣。


    郭侃雖是護駕東歸的首功之人,但在朝中地位低下,朝中群臣各有心思,沒人會推舉他成為朝廷首腦。


    馬日磾是當朝太傅,又帶了精銳的南陽兵前來護駕。由他來主持朝局,眾臣都可以接受。


    ……


    郭侃將馬日磾趕來的消息稟告天子劉協,劉協大喜。


    郭侃還將弘農的局勢一並稟告,也提出了繞路河東的建議。


    劉協聽罷,沉吟半晌,道:“方針既定。臨時更改,不甚妥當吧?”


    劉協用的是商量的語氣,但郭侃知道,天子不想去河東。不想被劉芒所控製。


    隻能遵從天子之意,暫駐在黃河南岸。


    馬日磾率部趕來,拜見天子,少不了痛哭流涕,說一番護駕來遲。罪該萬死一類謝罪的話。


    郭侃勸不動天子,隻能向馬日磾進言,建議繞路河東回歸洛陽。


    馬日磾並不采納郭侃的建議,敷衍幾句了事。


    ……


    朱儁本欲派兵奉迎聖駕,但洛陽附近,何儀、劉壁不斷滋事,朱儁應付不暇。


    隻得再次發信,建議天子聖駕尋安穩處暫避,待肅清洛陽匪患,重修宮闕。再奉迎聖駕。


    郭侃拿著朱儁的信,再次來見馬日磾。馬日磾不等郭侃說完,便臉生慍色。“天子承天之運,當坐鎮王畿。避居諸侯之地,成何體統。董卓挾持天子朝廷在先,豈可重蹈覆轍?此事勿要再提!”


    馬日磾數落了郭侃,又假借名目,將西園近衛全部收編,將郭侃架空,獨攬軍政之權。


    固執己見。下令繼續向東前行,準備讓聖駕暫駐弘農郡治所弘農縣。


    聖駕緩慢東行,倒也有一個好處。


    長安大亂,天子東歸。董卓生死不明。留在長安的朝中大臣及西園各部,紛紛尋機逃離。不久便追上了東歸的隊伍。


    各府、署曹掾陸續回歸,更堅定了馬日磾的想法。


    準備在弘農暫駐,收攏離散朝臣,重振朝廷威儀。


    ……


    郭侃遭冷遇,倍感失意。一向律己的郭侃。竟然提了酒,來找吳用,借酒澆愁,一吐心中鬱悶。


    郭侃讓吳用把參與護駕的並州兄弟都找來,一起吃酒。


    王伯當燕青蔣平,都是江湖豪俠之人,楊再興也是直率性情。


    自奉天子東歸以來,郭侃整天和那些滿腹經綸卻又迂腐無比的朝廷重臣打交道,煩也要被煩死了。


    今晚和這些江湖中人吃酒聊天,郭侃難得暢快。


    吳用等人非是朝廷中人,住在遠離天子行營的小營裏。在這裏吃酒聊天,沒有顧忌。郭侃有了大吐苦水的機會,酒解愁腸,喝了不少酒。


    他羨慕這些人在劉芒手下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感慨自己身處朝堂,整天麵對各種勾心鬥角,陰謀詭計。


    王伯當等人都是江湖漢子,想問題簡單。直言道:“郭校尉受那麽多委屈,何苦待在朝廷,不如來我們並州,打架痛快,喝酒痛快,和主公相處如兄弟一般,多好!”


    “唉,身不由己啊!”


    郭侃正感慨間,帳外突然騷動起來!


    “賊寇攻擊天子行營!”


    一聲喊,眾人都被嚇醒了酒!


    “護駕!”郭侃直衝出去。


    吳用忙令人去通知秦瓊、單雄信,自己和王伯當等人,也向天子行營衝去。


    ……


    白波軍韓暹,奉袁術密令,夜襲天子行營。


    賊寇來襲,馬日磾驚慌不已。他不懂用兵,隻能招呼著南陽帶兵校尉,禦敵護駕。


    南陽兵和韓暹的白波軍早有聯絡。見白波軍來襲,南陽兵抵抗一陣,便假作不敵,四散潰逃。


    白波軍很快衝破營寨!


    行營裏,隻剩下少許近衛,哪抵得住蜂擁而入的白波賊寇。


    “保護聖駕,休管他人!”吳用手下沒有兵卒,隻帶著王伯當楊再興等人,奮力衝殺。


    楊再興王伯當勇猛,殺出一條血路,衝至天子營帳。


    “小乙去救天子!”


    燕青和史阿衝入大帳,小皇帝劉協嚇得麵色慘白。


    “陛下快走!”燕青不由分說,將劉協抓起來,背在身上就走!


    郭侃吳用等人護著天子,且戰且退。


    “衝出行營,往河邊退,那裏有我並州兵馬!”


    楊再興等人剛殺退一波白波賊,馬日磾帶著幾名近衛衝了過來。


    “爾、爾等膽、膽敢劫持聖駕?!”馬日磾驚恐之下,已不辨忠奸,就要帶人上來搶奪天子。


    “同是護駕,何分彼此!”形勢危機,郭侃沒空和他多說。


    又有大波白波軍衝來,郭侃顧不得尊卑之別,長劍直指馬日磾,吼道:“趕快護駕!”


    吳用等人保護著天子就走,馬日磾雖迂腐,卻有一顆忠心,帶著近衛衝了上去,阻擋白波賊。


    ……


    郭侃吳用護著天子劉協衝出行營,迎麵衝來兩支隊伍,正是秦瓊和單雄信聞訊來援。


    見到援兵,郭侃吳用放了心。


    秦瓊率部護住天子,單雄信率部衝向行營,營救嬪妃及眾朝臣。


    “報!”秦瓊派出的斥候飛奔而至。“西涼軍正從潼關方向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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