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的路線,沒有選擇餘地。


    黃河以南,是劉芒的地盤,過河是自投羅網。


    北麵,是太行山,無路可走。


    隻有向東一條路。


    而東麵,修武、獲嘉等城,已被徐達、郭侃占據,各座城池之間的一些村聚、小鎮,自然形成一條逃脫之路。


    從武德,經攢茅田、隤城、汎亭,突破共縣和汲縣之間,經朝歌、蕩陰,可抵達冀州魏郡。


    走這條路,一定會遭到並州軍阻截。但是,這是唯一的路線。


    袁譚別無選擇,下命丟棄重裝輜重,所有人帶足糧食,近三萬冀州軍,衝出武德城,繞過修武,直奔攢茅田而去。


    一路並未遭遇並州軍攔截,袁譚等順利逃至攢茅田。


    攢茅田東,道路狹窄。數萬大軍,隻能排成一字長隊,綿延近十裏,在蜿蜒的小路上疾行。


    半數大軍剛剛通過狹路,便聽得身後號角連天!


    “嗚嗚嗚……”


    北麵山地,衝出猛將高昂;南麵荊棘叢中,殺出教頭林衝!


    “顯思公子快走,我二人去接應後麵的隊伍!”


    高覽、韋昌輝反身來戰。


    高昂纏住高覽,林衝激鬥韋昌輝。


    冀州高、韋二將,哪是並州高、林二將敵手。又是奔逃慌亂之時,不幾回合,便不能敵。顧不得接應後麵的隊伍,撥馬就走。


    高昂、林衝,也不追擊,兩員猛將,各挺槍槊,傲立路中!


    “跪降免死!”


    並州將士,齊聲喝喊。冀州殘兵,早無鬥誌,唯有跪地請降。


    ……


    袁譚等人一路狂奔,終於擺脫危險。


    不敢休息,掃一眼人馬。損失近半。


    袁譚欲哭無淚,唯有連聲哀歎。


    事已至此,韋昌輝也隻能勸慰:“勝敗乃兵家常事,顯思公子莫要傷悲。前麵隤城,可暫時休整。”


    “父親委吾以重任,吾卻損兵折將,如何麵對父親?”


    高覽無語,默默搖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現在長籲短歎,隻能憑添危險。


    高、韋二將,也無心再勸袁譚,隻是催促部下,趕快進入隤城,稍事休息。


    “咻……”


    一支哨箭,衝天而起。


    兩路伏兵,從冀州軍肋部殺出。


    北路一將,身材矮小、敦實,手中兩把青銅臥瓜錘。河南副將,沐英殺出!


    南路一將,身材清瘦,氣度不凡。手提長槍,身後帥旗漫卷。司州副都督徐達現身!


    “顯思公子,別來無恙乎?”


    徐達麵帶微笑,嘴角掛著嘲諷。


    袁譚一聞其聲,肝膽先顫!


    沁水一戰,若非徐達有意放其一馬,袁譚已成階下之囚。


    今日慘敗。再遭伏擊,袁譚未等交戰,內心已怯。


    高覽、韋昌輝,咬牙衝上。


    徐達大槍一擺。並州軍如猛虎撲食而來!


    冀州軍倉皇出逃,又連遭伏擊,哪有力戰之心。全仗高覽、韋昌輝勇猛,拚死殺開一條血路,保護袁譚向東而去。


    再回頭,身後兵馬。再折一半。曾經浩浩蕩蕩,近三萬兵馬的河內軍團,所剩不過六七千人。


    人困馬乏,卻不敢停下稍歇。


    “公子,前麵是汎亭……”


    袁譚哪還有歇腳喘息的心思,隻求不再遭遇並州伏兵。


    正暗暗祈禱,前麵號角聲又起!


    袁譚驚得險些栽下馬去。


    一員猛將,赤金甲,火紅袍,胯下棗騮馬,手中百斤镔鐵大槍。


    “王彥章在此,袁譚休走!”


    並州伏兵,一批又一批。還未等王彥章下令出擊,冀州殘部眾,已有將士撇了武器,趴伏於地……


    “父親……”袁譚萬念俱灰……


    高覽、韋昌輝無奈地對視一眼,緊咬牙關,各舞兵器,衝上前去,雙戰王彥章。


    宿衛親隨,緊緊將袁譚護在中央,竭力死戰,衝開一條血腥之路,保護袁譚,向東逃去。


    狂奔三十餘裏,坐下戰馬已支撐不住,四腿一軟,癱在地上,哀怨的眼神,望了主人最後一眼,脫力而亡。


    袁譚再也忍不住了,放聲大哭。“馬兒啊馬兒……父親啊父親……”


    “公子收聲,莫被敵人察覺。”


    袁譚哪還在意那許多。自己無能,中敵之計,連累千軍,哪有麵目回去見父親袁紹。


    戰,戰不過。


    逃,逃不脫。


    就是逃回冀州,不被父親袁紹處斬,從今以後,也再無出頭之日,生不如死……


    如果再不放聲痛哭一場,怕是想哭都沒機會了……


    “追兵來了!公子快上馬!”


    宿衛讓出自己的坐騎,過來攙扶袁譚。


    袁譚早已是萬念俱灰,不想再逃。“我無顏再見父親,就讓我、讓我……死在這兒吧……”


    西麵,塵煙滾滾,越來越近。袁譚便是想走,也沒脫身的機會了!


    “顯思!”


    “大公子!”


    來者,竟是高覽和韋昌輝。


    兩人雙雙出手,纏住王彥章,見袁譚得了機會脫身,兩人無心再戰,倉皇而走。


    見袁譚哭得悲悲切切,二將雖有責備之心,也說不出口了。歎口氣,讓宿衛扶袁譚上馬。身邊隻剩不足千人,高覽、韋昌輝連查點人數的勇氣都沒有了……


    連夜穿過共縣、汲縣一帶,再不敢走大路,輾轉進入鹿腸山。


    鹿腸山,顧名思義,山路崎嶇曲折,有如腸道。


    冀州殘兵,飽嚐艱難跋涉之苦。也終於敢坐下來,歇歇腳。


    鹿腸山陡峭險峻,人跡罕至,並州軍果然沒有追擊至此。


    冀州殘兵,不敢生火。初冬深山,無可取食,饑腸轆轆的冀州殘兵,隻能幹嚼著糧食,聊以充饑。


    休息到天黑,冀州殘兵不敢耽擱,趁著夜幕掩護,在瑟瑟寒風中,摸索著下山,一路向東。


    黎明時分,前麵現出一條小河。


    初冬,小河已近幹涸。


    冀州將士,抑製不住內心的興奮,發出陣陣歡呼。


    這條小河,是淇水。過了淇水,就是蕩陰。蕩陰再向東十餘裏,就能進入朝思暮想的老家——冀州!


    淇水,不足膝深。


    冀州將士,顧不得河水冰寒刺骨,爭先恐後地奔進河裏,興奮地跑向淇水東岸……


    淇水東岸,灌木叢中,突然躥起無數人影。


    高高矮矮、胖胖瘦瘦,背對東方微微晨光,隻辯其形,難見其貌,就像天幕襯托下,一個個剪影。


    而其中一人,格外醒目。


    個子不高,半大孩子身形。


    兩隻手,分在身體兩側。每隻手,拎著大如人頭的銀錘!


    一片剪影中,唯有少年手中兩柄大錘,偶爾反射出黎明的晨光!


    一閃!一閃!奪命的光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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