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遇春林衝史進,率領一萬精兵,追擊陽城西撤敵軍。


    一直追到負黍聚,不僅沒見到敵軍蹤影,甚至連負黍聚的守敵也不見了!隻留下一座煙熏火燎痕跡仍在的空空小城!


    斥候的回報,越來越慢。回報的結果顯示,敵人越逃越遠,和本部距離越拉越大。


    “不行!再這麽傻追,根本追不上敵人!”


    “常將軍,咱們追這麽慢,的確不是辦法,你快拿主意吧。”林衝本份實在,以主將常遇春之命是從。


    史進精明,趕緊攔住林衝,道:“常哥咋說,我和林教頭咋辦。但是有一點,我們哥倆,絕不放過姓侯的!”


    侯君集害死晁蓋,史進和林衝,視之為不共戴天之敵。


    這一點,常遇春也聽說過。


    常遇春出身草莽,最重情義,很能理解兩人的心情。換作是他,也一定要追上侯君集,親手將其斬殺。


    “大郎,別說了,哥哥懂你的心。但是,咱帶這一大隊兵馬,絕對追不上姓侯的。兄弟們要是有心,要是夠膽,我有個主意。”


    林衝史進一起拜倒。“哥哥,我們就是要為晁蓋哥哥報仇!心有,膽更有!哥哥你就吩咐吧!”


    “好!”常遇春拉起二人。


    “咱們隻有一千匹馬,咱兄弟三人,每人帶一千兄弟,分成三隊。一隊騎馬,兩隊步行。騎馬的,跑出十裏地,下馬步行,追擊敵人。馬匹留在原地歇腳,等後麵的隊伍上來,騎了馬再走。這樣,馬匹能休息,兵卒也有歇息的機會。三隊陸續騎乘,輪流步行,一定能追上敵人!”


    “好!就依哥哥!”


    ……


    常遇春分出三千精銳,追擊逃敵。餘下兵卒,留守負黍聚。同時派人通知在陽城的杜如晦魯達,趕來接收負黍聚。


    林衝帶領一千手下,騎乘戰馬,率先出發。奔行十裏後,換成步行。留下的戰馬,待常遇春部趕到後騎乘。


    林衝部先行出發,常遇春和史進兩部人馬一同啟程。


    史進雖是大戶人家出身,但在綠林已久,早已將自己視為江湖人物。


    常遇春出身窮苦,落草為寇,是地地道道的草莽英雄。


    兩人經曆不甚相同,但同在綠林,有著不少共同話題。雖是上下級關係,但兩人說話,從不稱呼官職,而以兄弟相待。


    史進很佩服常遇春的膽識。“常哥,這些年,你可是沒少打仗吧?我在鹽池時,就聽過沛國常哥名頭。”


    “嘿嘿,仗是沒少打,那時候……”常遇春搖搖頭,不知是懷舊,還是不想回首往事。


    史進雖也在綠林,也沒少打仗。但是,史進經曆的,多數隻能說是打架,而算不上打仗。他對常遇春很是欽佩。“常哥,你打那麽多仗,哪一仗打得最爽?”


    “最爽?”常遇春很疑惑地看看史進。“沒有。”


    “沒有?打仗不爽嗎?”


    “我從沒覺得爽。大郎兄弟啊,說實話,要不是為了活命吃飯,我才不願打仗。人啊,誰不願意消消停停過日子,娶妻生子,樂樂嗬嗬地?”


    “可是,常哥堅守洛陽,打退數倍的潁川賊和那呂布呂奉先。哥哥的豪氣,傳遍黃河兩岸啊!我對哥哥可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啊!”


    史進一番話,勾起常遇春的回憶。


    洛陽保衛戰,血流成河,不堪回首。


    “哥哥,守洛陽時,你咋想的?”


    “沒咋想。殺一個夠本,殺倆兒賺一個。隻想著多殺幾個兔崽子泄憤!”


    常遇春的回答,都不是史進想要的答案。史進又問道:“哥哥你說實話,洛陽一戰,你絕望沒?”


    “沒有。”


    “沒有?援兵不知在何方,不知啥時候到達,難道不絕望嗎?”


    常遇春望著前方,仿佛眼前再現了血腥的洛陽之戰。“當時啊,根本就不報任何希望,哪來的絕望……”


    “真的不絕望?”


    “真的!絕望的時候,我經曆過,那滋味,不好受啊……”


    常遇春講起了當年的往事……


    落草之初,常遇春和沐英仗著能打能殺,召集了近百人的隊伍,在沛國擁有自己的小山寨。


    江湖血腥。


    立寨之初,屢屢遭到附近山賊的攻擊。


    而最危險的一次,發生在沐英帶隊下山走貨之時。


    同在綠林的仇家,糾集了幾個山寨,三四百人來報仇。而常遇春身邊,僅有三十個嘍囉兄弟。


    “那次,哥哥我真的絕望了!死,哥哥我不怕。但是,我懷疑,手下兄弟裏,有人和他們串通好了,才會在這個節骨眼,跑來尋仇。”


    “哥哥懷疑有人出賣了你?”


    常遇春看著史進,點點頭,又自責地搖搖頭。“是啊!我當時認為,沐英下山走貨,一定是他出賣了我!別的都不可怕,兄弟背叛,才最令人絕望。那一次,哥哥我真的絕望了!”


    “那後來呢?”


    “後來,沐英兄弟殺回來了!”常遇春的眼睛閃亮起來。“從那以後,我就發誓,絕不辜負我的兄弟!但是,要是有人辜負了我和我兄弟,嘿嘿……”


    史進咬牙啟齒道:“侯君集,辜負了我們,辜負了晁蓋哥哥!所以,我一定要親手擒了他,送到天王嶺,晁蓋哥哥的墳前,刨他的心!剜他的肝!祭拜晁蓋哥哥!”


    ……


    常遇春的交替騎乘之法,收到顯著效果。


    “報!前麵發現豫州敵軍!”


    “誰帶兵?多少人?”


    “敵雷薄統兵,兵馬近萬!”


    “終於趕上了!”常遇春目露精光。“追!衝散敵軍,馳援養陰裏!”


    ……


    養陰裏以東,十餘裏之地。


    侯君集正催促中軍主力,加速行軍。


    隻要突破養陰裏,隻要進入南陽,就是勝利!


    勝利,就在眼前!


    “報……”斥候遠遠飛奔而來,侯君集心頭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不禁打個冷顫。


    “報!厲天閏將軍,在汝水以西,戰敗!”


    “戰敗?!他人呢?!”


    “厲天閏將軍,被敵嶽飛所殺!”


    “噝……”雖然經過謹慎籌劃,但侯君集萬萬沒想到,洛陽軍竟能出現在這裏,展開了防禦,還能斬殺有豫州第一猛將之稱的厲天閏!


    侯君集心驚!


    但是,放棄了潁北,他已無路可退!


    求活的唯一方法,就是放棄潁北,西入南陽。


    侯君集對厲天閏沒什麽好印象。無腦凶殘悍匪,死不足惜。侯君集最關心的,是如何渡過汝水!


    “報……”飛奔的斥候,聲音都變了!叫喊聲中,帶著無比恐懼!“汝水以西,已被敵軍占領!敵將嶽飛,正率部衝來!”


    侯君集瘦瘦的、刀砍斧剁般棱角分明的臉型,更顯狡詐與凶殘。“鳴鼓!鳴號!全軍出擊!奪回養陰裏!”


    豫州軍,向汝水東岸湧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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