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突如其來,楊林搞不清緣由,也令坐鎮潼關的劉芒,大吃一驚!


    信報如雪,接連飛傳而至!


    情況,終於弄清!


    來俊臣、樊稠,決口渭水!


    ……


    決戰前葉,楊廣信心百倍,李儒卻是憂心匆匆。


    洛陽軍,兵精將勇。劉芒的幕僚,詭計多端。


    更有鐵林軍,神秘莫測。


    李儒的警示,楊廣根本聽不進去。


    李儒深通謀略之道。


    謀兵,不僅要謀勝道,也要謀敗道!


    百戰百勝者,極有可能亡於第一百零一戰!


    兵法有雲:善敗者終勝!


    未戰,先謀劃好勝敗之道,才能敗而不亡,而終成勝者!


    李儒苦思冥想,難有周全之策。


    來俊臣獻上一陰毒之計!


    何不效仿李傕賈詡在左馮翊的做法?若不能一戰而勝,便決口渭水,以洪水阻擋洛陽軍之勢!


    李儒從其計。


    暗命來俊臣、樊稠,帶上千步卒,隱藏於鄭縣附近,渭水沿岸。


    以烽火為號,決口渭水!


    ……


    戰局果然如李儒所料,西涼軍勝勢已成之時,巨變突生!


    李儒點燃烽火,來俊臣決口渭水!


    自鄭縣至塚領山,數百年前,曾有古河道。


    渭水決口,洪水肆虐,不僅阻斷了洛陽軍西進追擊之路,甚至連鄭縣城,也陷入汪洋!


    來俊臣隻是照貓畫虎,他的決口之計,遠沒有賈詡計謀之效果。


    洛陽軍忙於清剿戰場上西涼殘兵,並未窮追逃敵。


    渭水決口,洛陽軍並未遭受什麽損失。


    隻是,可憐鄭縣百姓,被洪水困在城中。


    寒冬將至,被困於鄭縣城內,數萬百姓的生命,重於一切!


    劉芒立刻率領眾幕僚和隨從,趕往災區。


    ……


    洪水爆發,鄧羌和郭侃,立刻組織各部向東撤退。


    在緊要、安全之處,紮下軍營。


    劉芒在途中,已和幕僚商量好救災事宜。


    狄仁傑、李衛,負責賑災諸事。


    急調王濬部,以小舟小船羊皮筏子等,幫助鄭縣被困災民撤離。


    騰出幾座軍營,作為暫時安頓災民之所。


    從軍中調劑棉服、棉被,救助災民。


    寒冬將至,急命河東郡寇準,運送優質煤炭,給災民取暖過冬。


    幾萬大軍就在附近,救災並不難。隻是,救災勢必影響徹底擊潰西涼軍的行動,軍中將領,難免遺憾。


    但是,人命關天!


    民心,王道根本!


    即使耽擱進軍雍涼的計劃,也不能置百姓生死於不顧!


    ……


    洪水阻隔,繼續西進收複雍涼的計劃,隻能暫緩。


    命鄧羌、郭侃,嚴密布防。


    命劉伯溫、王猛著手研究修訂下一步戰略。


    劉芒帶隨從,趕往塚領山。


    楊林,被困塚領山。


    在別人眼裏,楊林隻是西涼軍一個將領。


    但劉芒對楊林,卻有另一番認知。


    靠山王楊林的前世,正值大隋王朝,瀕臨崩潰之際。


    楊林以一己之力,獨撐危局。雖無回天之力,但忠心不改。鞠躬盡瘁,戰死沙場。


    楊林,是自己召喚附帶出來的人才。


    劉芒很想看看,重生一世的楊林,是否還是那個悲情英雄。


    劉芒要見楊林,還有一個原因。


    楊林代入為弘農楊氏子弟,身份特殊、敏感。劉芒想知道,楊林、楊廣的所作所為,和弘農楊氏、和楊彪,到底有沒有關係。


    ……


    郭子儀、鄧艾、祖逖接得命令,圍而不攻。


    楊林欲突出重圍,怎奈洛陽軍兵精將勇,布防嚴密。楊林幾次率部衝下山來,均被擊退,損失慘重。


    千餘親隨,僅剩三四百人。


    逃出生天,絕無可能。


    突圍無路,那就殺個痛快吧!


    囑咐部下飽餐一頓,大睡一覺,準備明日最後一戰!


    可是,楊林自己卻吃不下,睡不著……


    明日一戰,結局已定。


    死,不怕。


    但是,身為將者,慘敗之痛,豈是輕易能夠放下?


    大瞪雙眼,仰望茫茫夜空,閃爍的群星中,哪一顆,才是自己歸宿之地?


    壯誌未酬,此生卻將至盡頭!


    一滴淚珠,悄悄滑落……


    ……


    天亮了。


    親隨奔至。“敵人在山下喊話,說劉芒要見大帥!”


    “劉芒要見本帥?!”


    楊林撐起疲憊的身軀。


    “大帥!您的眉毛怎麽黃了?!”


    慘敗的折磨,連續幾夜,不能成眠。正值壯年的楊林,濃密烏黑的須眉,竟變成黃白顏色!


    楊林淒慘一笑,擺擺手,走到山邊,向下觀望。


    洛陽軍斥候,正在山下高喊:“大漢太尉劉,請西涼叛將楊林下山說話。”


    “大帥,沒必要和狗賊廢話!”


    楊林抬手,止住親隨。


    劉絳天起於微末,區區鄉野少年,竟成朝廷首屈之臣。


    麾下帶甲十萬,猛將如雲。傲視諸侯,稱雄天下。


    雖是敵手,但,楊林真的很想見見劉芒。親眼看一看,這個年輕人,有何德何能,聚集眾多能人誌士,成就如此輝煌大業!


    “回話,說我稍候就下去見他。”


    楊林讓親隨,幫他重新梳理頭發,整理甲胄。


    在敵人麵前,楊林永不會示弱,他不會讓劉芒看出自己的絕望。


    ……


    山下,劉芒和薛仁貴、楊修等,駐馬靜候。


    靠山王楊林,單人匹馬,緩緩走下山坡。


    朝陽映照,靠山王黃白的須發,熠熠發光。盔甲絲絛,一絲不苟。


    征袍上,片片血汙,是浴血奮戰的勳章!


    劉芒心裏暗讚:靠山王,不負其名!


    劉芒身側,楊修惴惴不安。


    楊修,穎悟絕倫。


    隻可惜,他將那逆天之才,都用來抓乖弄俏。


    劉芒從不讓其參與任何軍務,這一次,卻帶他來這裏,其目的,楊修清清楚楚。


    弘農楊氏,首望門閥。


    立家數百載,長盛不衰,人才輩出。


    隻是,現在的家主楊彪,不能以天下為重,事事以家業為先。


    幾次政治鬥爭中,楊彪屢屢失算,幾將弘農楊氏,帶入萬劫不複之境。


    最終,楊彪向劉芒低頭,也是劉芒網開一麵,弘農楊氏,暫免破家之禍。


    但是,楊廣和楊林,仍是楊彪最大的心病。


    楊修,身為家門這一代的代表,不能眼睜睜看著這兩個另類子弟,給弘農楊氏,帶來滅頂之災!


    躬身行禮,謙卑地道:“謀逆之徒,天下共唾。請許屬下上前痛斥!”


    劉芒表情凝重,輕輕點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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