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外表成熟,內心更加成熟。


    自幼隨父兄奔波,見識了戰場的殘酷,也漸通權謀之術。


    秦檜謹慎提醒,孫權當即領悟。


    自己雖掌江東政務大權,但不過是代兄行事。江東之主,仍是哥哥孫策。雖是孫氏嫡係子弟,但論地位,自己甚至不如掌握兵權的周瑜。


    孫權並不嫉妒周瑜,但他心有抱負,希望借此難得之機,施展拳腳。


    想幹一番事業,光有抱負不夠,還需要有一眾親信幹將。


    江東不缺人才。但是,擔任軍政要職之人,或是父親孫堅舊部,或是兄長孫策的嫡係。即便這些人聽命於自己,立下功勳,也不會記到自己頭上。


    想要成就一番偉業,必須培養一批效忠於自己的人才。


    秦檜奸猾、劉瑾狠毒,但也都是有才能之人。揚長避短,可以一用。


    孫權還啟用了衛溫、諸葛直等年輕人,以為日後羽翼……


    ……


    徐州、江東麵臨財政難題,劉芒卻沒有這方麵的煩惱。


    八年打拚,一眾大能效忠輔佐,劉芒治下,百業振興,氣象日新。


    農牧興旺,礦產豐富,軍備充足,兵強馬壯。隻待冬去春來,天氣變暖,與楊廣決戰於雍涼!


    起兵至今,發動大大小小的戰役,難以計數。劉芒從未像今天這樣,有絕對的信心,一舉殲滅西涼軍集團。


    今晚的會議,深夜才結束。與會人員,將陸續離開嵩山,趕往各自的崗位,準備決戰。


    開了一晚上的會,竟不知外麵下了雪。


    白雪,給駐地披上銀裝。


    雪後,空氣清新。


    決戰準備一切順利,劉芒心情舒暢。揮退隨行的宿衛,劉芒獨自在院裏散步。


    已過子夜,後院竟還有燈光。走過去,是蔡文姬的房間。


    來到嵩山,劉芒忙於軍政事務,蔡文姬忙著研究嵩山石刻,兩人好多天沒見過麵了。


    劉芒輕輕走了過去,隨手推開房門……


    一個姑娘,席地而坐,背對房門,整理歸納著紙張、絹布。紙絹上,寫滿各種文字、符號。


    房門一開,山風湧入。


    輕薄的紙、絹,立刻如雪片般飛卷起來!


    “呀!”姑娘驚呼一聲,伸手去抓,掙紮著用身體的各個部位去按壓,模樣頗顯狼狽。


    劉芒闖了禍,急忙閃身進屋,關上房門。


    “對不住,對不住。”劉芒一邊道歉,一邊伸手抓起幾張飄飛到身邊的紙張,隨手整理成摞。


    “啊?!”姑娘聽聞是男子之聲,輕呼一聲,趕緊起身,扭過頭來。


    姑娘黛眉黑眸,高額窄臉,很是秀美。一臉怒容,帶著幾分英武之氣。


    “誰許你進來的?!”姑娘一臉怒容,隨即轉為疑惑。“你是劉絳天?”


    “呃……多有冒犯……是……謝姑娘?”


    蔡文姬到了嵩山,便沉浸於嵩山摩崖的古怪文字。劉芒聽說,蔡文姬還邀來陽夏謝氏才女謝道韞,一同鑽研。


    劉芒忙於軍政事務,雖未與謝才女見過麵。但在蔡文姬房中,不會有別人,劉芒一猜便中。


    謝道韞正在將研究成果歸納整理,劉芒冒失闖入,攪亂了分類,半夜的辛苦,白費了。


    謝道韞十分氣惱,但搗亂者是劉芒,謝道韞也是無可奈何。不滿地怒哼一聲,轉身進了裏屋。


    劉芒尷尬地戳在原地,蔡文姬聞聲從裏間走出。


    “咋不打個招呼?”蔡文姬笑著埋怨著,伸手指指裏屋,衝劉芒示意一下。


    劉芒趕緊大聲道歉道:“謝姑娘,真的對不住。”


    謝道韞沒有回應,蔡文姬笑道:“妹子別氣,我罰他整理好。”


    蔡文姬說著,找了些沉重的物件,將擺放得到處都是的紙張一一壓住。拉著劉芒,小心翼翼地繞過紙張陣,坐到幾案前。


    文字學,太過深奧,劉芒搞不懂,也沒有半點興趣。他關心的,是蔡文姬。


    蔡文姬本就單薄,這一段時間,沉浸其中,廢寢忘食,更顯羸弱了。


    劉芒憐惜地輕輕摸摸蔡文姬的臉:“文姬啊,搞學問可以,但要注意休息啊,你看你瘦的。”


    被男人所關心,每個女人都喜歡。蔡文姬盈盈一笑,道:“對妾而言,研究文字,就是休息。”


    蔡文姬拿起一張紙,上麵寫著十餘個字,兩兩一組,並列在一起。


    “看!”


    蔡文姬一說起研究成就,雙眼便放射出光芒,瘦弱的臉頰,立刻變得紅潤起來,仿佛豐盈了許多。


    “這是……”


    這幾年,劉芒刻苦讀書,知識一日千裏地提升。雖然和蔡文姬相比,還是天地之別,但也可謂飽讀詩書了。加之天生聰明,劉芒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劉芒指著其中幾個字,半信半疑地道:“你是說,這個字是‘甲’?這個字是‘子’?”


    “好聰明!”蔡文姬興奮地撫掌誇道。


    “怎麽可能?!”劉芒實在難以相信,這兩個字,比劃多到數不清,怎麽可能是“甲子”二字?


    蔡文姬伸出長長細細的手指,一邊指點比劃,一邊解說著自己的研究成果。


    蔡文姬說得興奮,但她所言的一切,在對劉芒而言,有如天書,完全聽不懂。


    學海之廣,難以想象。越是深入其中,越能體會到學海無涯。


    劉芒越聽越迷糊,越聽越懵,蔡文姬說了一大堆,劉芒隻聽明白一點——這些文字,是蔡文姬綜合嵩山、華山、恒山三處的摩崖石刻,整理而出。


    按照蔡文姬的推斷,一定還有其它山上,有類似的摩崖石刻。憑借這三山的石刻,隻破譯了不足十個字。如果能找到更多石刻,蔡文姬相信,一定能將這神秘的文字,完全破解。


    “嵩山、華山、恒山……”劉芒眼睛突然一亮!


    劉芒險些脫口而出,但他忍住了。


    嵩山、華山、恒山,都是後世五嶽名山啊!其餘的石刻,不會在東嶽泰山和南嶽衡山上吧?!


    這個時代,雖有五嶽之說,但和後世五嶽,有所差異,也遠沒有後世五嶽那麽著名。因此,蔡文姬沒有意識到,劉芒靈機一動,卻想到了。


    對,一定是這樣!


    說出來,對蔡文姬的研究,定會大有助力。


    可是,以蔡文姬的心性,定會立刻動身,趕往東南兩嶽,實地考察研究。


    泰山在兗州,是曹操的地盤。衡山在荊南,是劉表劉琦的地盤。


    絕不能讓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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