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甄被他一番話說得臉上陣青陣白,秦翦察覺出氣氛的異樣,不覺冷了聲道:“子陵皇子有何想說,不妨直言。”


    梁子陵初見玉甄時,想起柳懷之前曾在玉螭國受的屈辱,心裏本對她存了幾分怨氣,然畢竟都是玉家的子孫,何況玉甄今日氣色虛弱,再聽秦翦如此一說,梁子陵不由也軟下了語氣,歎息般勸道:“甄妹,你放過那個人吧。你如今已嫁得良人,而他,也不曾有負於你。”


    他此言一出,秦翦麵色登即一變,玉甄卻是頭也不抬,冷然一笑:“對不起,請恕甄兒愚鈍,不知子陵皇兄所指何人,也聽不明皇兄言下之意。至於甄兒的事,更加不需要勞煩子陵皇兄費心。”


    她一番話幾乎是毫不停歇地說完,即轉身望向秦翦:“候爺,甄兒今日身子不適,先告退了。”


    言罷,也不行禮,便徑自大步出了房門,門外的丫頭欲來攙扶,也被她一手揮開。


    梁子陵望著玉甄背影,又望住秦翦黯然的臉色,唇際掠起的笑容似無奈、也似含嘲諷:“不想甄妹脾氣如此之大,這些年也委實是辛苦定國候爺了。”


    秦翦抬起眼,看了梁子陵一刻,遂有些疲憊地搖頭道:“梁兄今日剛到府上,還請早些休息,有何需要盡管吩咐下人便是。至於還有何話要說,秦翦明日自會慢慢相告。”說到這裏,頓了一頓,又道,“還有,甄兒現下身受重傷,還望子陵皇子莫要去打擾她。”


    秦翦與玉甄素來分房而居,今日用罷晚膳,秦翦踱回房中,一眼便見玉甄正背身坐在他的桌案前。


    秦翦麵色不變,在她身旁落坐,淡淡問:“你是有何話要同我說麽?”


    玉甄含笑點頭,仿佛白日那一切並未發生過一般,悠悠地道:“甄兒今日,有兩件事要問候爺。”


    秦翦頷首,不待她問,便笑道:“第一樣事,是問我將梁子陵請來府上的目的,對否?”


    玉甄唇角輕揚:“銀夔國會派子陵皇兄出兵,這本在我們意料之內,但現下戰事方起,他留在銀夔國,或還有旁用,如今這麽早便做了降將,莫非候爺還有其他打算?”


    秦翦笑望住她:“不如甄兒你猜猜看,我有何打算?”


    甄兒輕掩袖口:“甄兒亂猜,若是猜錯了,候爺可不許怪甄兒。”


    秦翦聞言哭笑不得,玉甄每番同他談論國事,都愛先說上這樣一句,然而秦翦知道,甄兒目光之精準,膽識之過人,朝中官員亦難有人能與她相較。


    “秦將軍這番急著讓子陵皇兄做了降將,甄兒認為,候爺的目的並非是請子陵皇兄回國,而是為了牽製一個人,讓他對候爺有所忌憚,對嗎?”玉甄手撫茶杯,淡淡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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