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藍到了火車站,買了票就上車。[]按耐不住,迫切的想聽聽那人的聲音,剛坐下就拿電話打給他。


    不知道他怎麽那麽狠心,昨晚說走就走留她一個人在家,也不知是不是上哪個女人那兒去了。


    她記得的,啟雲說了,那人在哪兒都有行宮。


    於是她打到南肯辛頓那房子去,好久都沒人接,確定他不在。心裏很惱,打他手機的時候生怕是被哪個女人接的,她張口就問,“郭啟垣你昨晚是不是去找別的女人了?”


    哪知道,說話的是連景瑞,似是在嘲笑她,他說,“那個女人,好像是我。汊”


    她有些窘迫,好半晌吭不了聲,過了許久,等到那頭的人聽到車廂裏的廣播,才問她,“你出發過來了?”


    她嗯了一聲。


    連景瑞笑,“怎麽不等等,跟我說一句也好啊,我派人來接你,坐那麽久車多累?朕”


    想了想,她問,“他怎麽不接電話?”


    “昨晚喝多了,這會兒還在睡。”


    “又喝酒了呀……”


    他突然叫她,“天藍。”


    “嗯?”


    “你別往心裏去,其實,他有時候就跟孩子似的,幼稚得很。”


    她歎氣,不覺失笑,“是啊,不知拿他怎麽辦才好。”


    “能讓他這樣踏踏實實專心於一個女人,真是不容易,好好待他,他值得。”


    “我知道。連景瑞,謝謝你。”


    “那就先這樣,他在我這裏你放心,路上注意安全。”


    連景瑞回過身來,將郭啟垣的手機放在茶幾上,然後彎腰給他掖好了被子。末了走到陽台,點了一支煙。


    鸚鵡學舌,在他自言自語說了一句“瞎折騰”之後,小家夥就沒完沒了一直念著,瞎折騰,瞎折騰。


    郭啟垣醒來的時候,連景瑞在餐桌前坐著吃東西,一邊看報紙,見他醒了,便叫他去洗漱完了出來吃早餐。


    他刷牙的時候,隻聽見外麵那隻鸚鵡不停的在說瞎折騰,咬著牙刷出來看,問連景瑞,“那家夥怎麽了啊?”


    連景瑞沒抬頭,“說的就是你。”


    “……”


    他沒好氣的又回到洗手間,幾下弄完之後出來端起杯子咕咚咕咚一會兒就把一大杯牛奶喝完了。


    連景瑞瞅著他,他隨手拿起一張報紙,嘴裏嚼著麵包,“一會兒我回南肯辛頓,把你兒子借給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你休想!”


    “連大媽……”討好的看向他。


    “不要。”不容商量的語氣。


    他不耐煩了,皺眉,“別這麽小心眼嘛。”


    連景瑞從桌下拿出一盒什麽東西扔給他,順帶白了他一眼,“我養狗,你給我弄丟;我養蜥蜴,你給我弄死;你認為你在我心裏還有幾分的可信度?”


    聞言,郭啟垣癟癟嘴不再說話,從那盒子裏拿出一小瓶藥水出來,仰頭,滴進眼裏。


    他每次喝完酒第二天眼睛裏又會有血絲,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多了,連景瑞總是記得住。


    早上讓送早餐來的時候,讓他順便去藥店買了眼藥水。


    “天藍過來了。”


    剛拿了勺子要喝粥,連景瑞突然對他說。他頓了頓,沒吭聲,埋著頭吃自己的。


    “我說你鬧一會兒就得了,別老欺負人。天藍脾氣也算好的,有時候你也得相互體諒。”


    “剛才她打電話來,看你還在睡就沒叫你。已經在火車上了,你看你折騰一晚她也沒睡好,等下她來了,別再給人臉色看。”


    “不是說要去拿婚戒麽,趁她還在路上,你就先去拿。有什麽話好好說,別讓她受委屈。”


    連景瑞說得淡淡的,郭啟垣認真聽著,末了,在他拿起紙巾擦嘴巴的時候,郭啟垣艱難的啟唇,“你是不是……”


    “是,我還喜歡她。”


    他不避忌,就這麽笑著,誠實的麵對自己,也麵對他。


    郭啟垣一時無話,握著勺子那隻手鬆開,也拿了紙巾擦拭嘴角,眼睛,不再看他。


    “我也嫉妒,我也會不舒服,可那個人是你,我就沒什麽好遺憾的。”


    “連景瑞,什麽我都可以……隻有她……”


    “我明白。”


    他點頭,臉上依舊掛著那抹淺淡的笑意,“行了,我們倆不需要說太多,你心裏想的我都清楚。不必在意我,這點事兒算不得什麽,為女人傷了感情,不是你我的作風。”


    郭啟垣笑著輕點頭,良久,他挑眉,“我保證讓你兒子活著回來,怎樣?”


    一坨紙朝他懷裏扔來,回應他的隻是一句,“沒門兒。”


    天藍下午三點到的倫敦。從車站出來,照著連景瑞發給她的地址直接打車就去了他住的地方。


    郭啟垣這會兒不在,她到了大門口,見連景瑞一個人守在那裏,四處看了看沒見著另外那個人,有些失望的問他,“他人呢?”


    他笑著接過她手裏的旅行袋,示意她先上樓。


    她耷拉著臉,垂著眼走路,氣呼呼的那樣子倒有些孩子氣。走得慢吞吞的,連景瑞換了隻手拿包,一手拍在她肩膀上推著她,“趕緊上樓歇會兒吧,他拿了東西就回。”


    拿了東西就回?


    天藍睜大眼看他,他笑得十分開心,於是她了然,跟著他進了樓道,上樓。


    “昨晚他沒打擾你休息吧?”


    “還好,我向來習慣晚睡。”


    進了屋,他把她的東西放下,給她倒了熱水。


    手裏握著暖暖的杯子,她跟他說謝謝。


    連景瑞高她好大一截,她喝水的時候,跟她說話,頭得埋得很低才能看得見她的表情。


    “你什麽時候來倫敦的?”她抬起頭來,目光對上他。剛喝過熱水,口腔裏還輕輕嗬著熱氣。


    “這個月一直來來回回,幾乎都是住上一天就走,然後隔天再來。”


    天藍笑笑,在整理台上放下杯子,“那你肯定挺累的,注意身體啊。”


    說話間,她在屋裏掃視了一圈,然後視線穿過那扇玻璃門,看到了門外鳥籠裏那隻鸚鵡。


    她皺了眉,站直了身子作勢走過去,不忘回頭啐那人一句,“你說這麽冷的天氣幹嘛讓它呆在外麵啊!”說著就出去把那鳥籠子拎了進屋。


    連景瑞笑著,沒有答她,而是轉身挽起了袖子,做三個人的晚餐。


    天藍坐了那麽久的車,再加上昨晚沒休息好,有些倦意,逗了一會兒鸚鵡就窩在沙發上睡著了。


    郭啟垣回來的時候看見她小小一團身子縮在那裏,看到那略顯疲憊的麵容,心裏不免有些自責。


    “她什麽時候到的?”脫下大衣輕輕蓋在她身上,他小聲問剛從廚房裏出來的男人。


    “有一會兒了,你怎麽這麽久?”


    “路上出車禍,堵了一個多小時。”


    他聞到雞湯的香味,往廚房那邊看去,深深的嗅了嗅,然後低笑了幾聲,“你沒事吧,難得有時間好好休息還做飯,討好我老婆?”


    “替你討好你老婆!”


    連景瑞沒好氣的剜他一眼,轉身回了廚房。


    身後有東西滑落在地,扭頭一看,是他的衣服。


    天藍輕輕動了下身子,在他過來撿起衣服再次披在她身上的時候睜開了眼。


    是他身上的味道太熟悉,她太過想念,所以他一靠近她就醒了。


    他彎著腰,兩人離得那麽近,天藍隻需要一抬下巴就能碰到他的唇,可是他看了她一眼就要走開。


    天藍拉住他的袖子,極小聲的叫他,“啟垣。”


    他皺眉,故意做出一副厭煩狀,天藍直起身來,討好的雙手搭在他腰間,問他,“我的戒指呢,給我拿回來了嗎?”


    “沒有,扔了。”


    擺了一張臭臉,他從腰上拉開她的手,然後拎著鳥籠去了陽台。


    天藍起身跟過去,正巧連景瑞嚐了一口菜轉回頭要叫他們倆,她訕訕的衝他笑了下,然後去找郭啟垣。


    “不要生氣了,你看我這不是來哄你了?”


    “討厭鬼!”


    他無視她,逗著那隻鳥兒,教它罵人,“討、厭、鬼。”


    接著天藍就聽那該死的鸚鵡連聲說,“討厭鬼討厭鬼,討厭鬼討厭鬼。”


    他笑得很暢快,她在心裏鄙視他:真是幼稚!臉上卻極盡討好,一手挽著他,“好了好了,我討厭,我最討厭,是我冷落了你,是我自私,是我隻顧自己不為你著想,我道歉,我發誓以後絕對不會忽視你了,好嗎?”


    邊說邊晃他胳膊,又是討好又是撒嬌,郭先生你給個麵子唄。


    他將籠子掛在鐵鉤上,緩緩的轉頭,淡淡的看她,“說到做到!”


    寶貝兒們,今天就到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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