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邑急忙進內問,“少爺,有何吩咐?”


    “把這臭小子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然後拖出府邸去,以後不得回來相認。舒殢殩獍”


    “是,爺。”


    “請慢。”


    藝雅芳喝的一聲,然後轉頭對劉的遠說,“難道你要讓我落下個——因‘我這新歡就把他娘親拋棄了’的罪名、而讓我死得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嗎?縭”


    真的傷不起哦!


    “讓他進來。”


    劉的遠終於做出讓步,卻始終拉下臉來說,“臭小子,你知道嗎?你今日的所做所為已傷透你娘親的心,現在看在你娘親的份上,就暫且饒了你。還不跪下——快向你娘親賠禮道歉?笙”


    劉的遠速戰速決說。也在為兒子找個台階下的同時給自己找個台階可下。


    偏不。“她不是我娘親。”


    “你!你!你!”


    他氣得夠嗆,這是個扶不起的阿鬥,他太令他失望了。


    “來人呀……!”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擋住說。“別忙,容他說下去。”


    那個在現代上情感貌似犯賤的藝雅芳又冒了出來,這打狗還得留個後門呢!既然他話都說到這份上,一定不會空穴來風的吧?


    曾幾何時,她就對他這個果有疑惑的,爬到她身上卻叫著的是別人的名字,還有——憑她有限的經曆也該看出,憑在她身上那麽威猛無比的他,也該推斷一定是個有經曆的人的。桃


    曾幾何時,她就曾對她穿的這具身體的嶽二小姐叫屈喊冤的,怎麽說她可是千金之體的貴小姐,而他——外界的人包括她的父母親在內的,隻不過看出他是個出身卑微低下的更夫,有誰知,在他卑微低下的外表還隱藏著玄機,一個對天下的女子有殺傷力的玄機——隱瞞婚史。


    若在現代她大可告他的重婚罪,為嶽二小姐討回公道的。


    可那不同,那可是在古代上,特別以男性為主體的那個社會,男人允許三妻四妾來者不拒、多多益上的,且所娶的女子越多,越能看出那個男人的能力的。


    而女子則大力鼓吹“貞節”、“操守”的那個不平等的社會。


    可就當時那麽一個更夫怎叫能力?那可是嶽二小姐把他從苦逼的深淵中撈上來的。本來他應感激涕零才對呀!可他不但不思回報,還腦海裏另藏著另一個人,那個人也還不是普通的人,那可是他愛得入心入肺在夢裏也叫著她的小人兒。猿


    任那個女子處上此爛攤子,誰都不好受的,誰都想斬草除根的。況就當時那個情勢,隻要她想斬草除根,隻需她一句話,父親就會幫她擺平此事的。


    就象手裏捏死一隻蒼蠅一樣容易的。


    可她並沒那麽做,也沒逼問他。


    目的隻有一個,讓他主動交代事件,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她卻遲遲等不來這些。


    直到那嬰孩——老夫人給他們抱養的小人兒的出現,藝雅芳還想:這下戲應該開場了的。


    有誰知劉的遠隻有限的數語,就把此事淡淡地掩飾過去。


    既是他想掩飾就掩飾唄,藝雅芳已懶得從他身上鑽出個子醜寅卯來,他不說,那就當一堆臭狗屎好了,況臭狗屎越揭越臭的,是不?就隻能放在一旁冷處理。


    況這些年她也從此抱養的嬰孩付出許多的心血,從嬰兒的呀呀學語,到會爬能走還有私塾讀書……。


    而想不到的是:那麽一件他不想揭、她以懶得揭開的臭狗屎,還是她這麽個一手帶大的小人兒揭開的。


    不知悲哉?喜哉?


    以前老覺得他這麽個娘親對他很好,特別對他細心、溫柔又體貼入微的,可自己自從見到那另一個娘親——雖然他母子還沒正式相認,就老是覺得他眼前這個娘親假惺惺的,甚至有點造作。


    也許在以往他對於她的這種行徑會特別感動她的,但現在的他是不會領他的情的。


    說便說,難道他怕她不成?要不是她,也許他的娘親就不會落得如今此地步的。


    “今天孩兒到野外打獵,在荒野處見到一隻小白兔亂走亂跳的,於是乎孩兒就尾隨著稍稍地追蹤著,孩兒追著追著,就見那隻小白兔竄進了一間磨房。”


    那又怎麽啦?大不了當那隻小白兔沒出現過就得啦!再說,就孩兒描述的磨房那個地方,可能在郊外較窮的地方。


    劉的遠想安撫他說,“孩兒,既是那兔崽子都落入人家的磨房處,那就另當別論、當那兔崽子是別人家的兔崽子。等以後爹有空一定補償你、親自帶你到更好的地方捕獵打圍吧!說不定能捕到二隻、三隻、四隻甚至更多的小白兔的。”


    畢竟是個小孩兒,有時也得哄一哄他。


    可能他這個孩兒,特別喜歡小白兔的。


    他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惹得孩兒那麽悲天憐人的,就差與他母親決裂。原來隻不過小事一樁——那隻小小的白兔,根本就不值一提的。


    “爹地,不是你說的那樣。”


    “不是那樣又怎樣呢?”


    難道又變更了嗎?這兔崽子——真的欠揍。


    劉佐佑講述著說,“當孩兒因那隻亂走亂竄的小白兔追到磨房時,卻見一婦人見到孩兒兩眼發直的樣子,特別還追問孩兒胸前佩戴的那塊‘白兔牌子’的來由……。”


    劉的遠教示說,“孩兒你大可不必管她,那一定是個瘋子吧?!”


    他卻表現出一副無奈的樣子說,“孩兒本來也不想管她的,可孩兒一見到她卻感到好象有某種親切感,為表感謝她的熱情款待,孩兒還幹脆把那塊的‘白兔牌子’從身上剝下來送給她。”


    劉的遠聽到這兒就象中槍說,“孩兒你瘋了,你太讓為父失望了,你豈知你身上佩戴的那塊‘白兔牌子’是你出生的標記?”


    他說到這兒,自覺到自己說漏了口,就拿眼睛瞟了藝雅芳,還好,她隻是以個旁觀者清的身份靜靜地聽著。


    看他父親才說到那塊“白兔牌子”的事,就緊張成那樣,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的。


    是不?


    豈止這些?“爹地,那在磨房上推磨的婦人,一見到孩兒果真從身上剝下那塊‘白兔牌子’,還象要從中鑽研什麽似的——對那塊牌子看了又看,就問孩兒的父親姓甚名誰?如今在哪兒?”


    瘋了、都瘋了。“孩兒你怎麽說?”


    “孩兒覺得那婦人可憐,固孩兒對那婦人無法說謊,就如實回答那婦人提出的問題。”


    他陰下臉說,“孩兒你難道忘了,為父當初是如何教你的——別輕易透露為父的任何消息?”


    就說他這經常上戰場的人也應時刻想到一邊在眠床上,一邊在棺材上。還有現在也是在朝上為官的人,應該樹敵不少的,有的是在明處,有的則在暗處。這明處所樹的敵還可處置的,就說這戰場上明火執仗的,還容易擺平,他最怕的還是那些暗箭傷人的,才是防不勝防的。就象過官場上明爭暗鬥一樣的。


    俗話說: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


    “臭小子——你太令為父我大失所望了。”


    可好戲還在後頭的。


    “爹地,那個婦人一聽到父親的名字,還當場寫了一封血書,讓孩兒親自交給父親。並說她的名字就叫李三娘……。”


    這兔崽子說後就在他的父親臉上瞄了一遍,想從他裏麵瞄出點什麽來。


    “什麽?”


    劉的遠聽到這兒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


    不可能吧?那次讓金成到沙陀村上調查的結果是:三娘已到另一個世界上報告。


    若讓別的人調查出了那麽大的紕漏或者他還相信的。


    可金成是誰?那可是他的心腹,也是他信得過的兄弟。


    他就是不相信別人也該相信他的。


    “你小子——知道這樣做給為父惹禍了嗎?”


    “孩兒早就知道,爹地一定要這麽指責孩兒的。孩兒也知道,爹地有溫軟的床睡著,就忘了遠方那個受苦的人……。”


    “你!你——來人啊!”


    “在。”


    “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給我拉下去——重打……。”


    “且慢!”


    藝雅芳不緊不慢地說,“相公,你就隻會這點招述、還能有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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