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深深的體會著,五年前,在他的訂婚宴上,他冷酷的從蘭依依炙熱的眼裏走過的感覺。


    那時,他以為快刀能夠斬亂麻,他以為對這個女人的感情,也會隨著時間悄然流逝,不想,她一出現,就徹底的打破了他的堅持。


    那一場訂婚宴,傷的不隻是她。


    掛上電話,匆匆進了電梯。


    一個人的空間裏,一整天的勞累,假裝的冷漠與疏離,頃刻化作了一縷憂愁汊。


    蘭依依無力的緊靠著電梯壁,思忖著高啟揚想跟她談什麽,她明明就很想聽,卻害怕聽到自己最不想聽的。


    蘭依依疲憊不堪的回到家,剛踏入家門,就聽到客廳裏,一陣歡笑聲……


    平時可沒這麽熱鬧,定是什麽人來了,不知道是誰來了,蘭依依換上舒適的鞋子,揣著好奇,走進一看朕。


    三個人圍著電視,各占一方,正對一檔股市行情節目,高談闊論。


    修爾頓一身土黃色的休閑裝,正襟危坐在沙發上,碧眸微微閃爍著狐狸般的笑意。


    說狐狸,其實一點也不誇張,商人不就是如此,腹黑和狡猾集於一身,才能功成名就。


    他是正對著門口處的,蘭依依一進來,他便第一個發現,抑或其實是故意選了這個位置,好等待她。


    “依依回來啦?”男人挑起迷人的雙眉,銳眸裏點燃上溫柔的燭光。


    聞聲,蘭父蘭母同時扭頭看向一臉漠漠的蘭依依。


    “你怎麽才回來?人家修先生都等了一晚上了。”蘭母笑著起身,嘴裏是責備,那雙精眸裏滿滿的笑意,沒有半絲怨懟之意。


    因為沒有她,他們已經談妥了所有的事。


    蘭依依沒有給修爾頓一個好臉色,她都還沒有怪他不請自來呢,她嘟著粉粉的小嘴,淡淡瞥了他一眼,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我又沒要他等,媽咪,我還沒吃呢,你去給我弄點麵條吧。[]”


    “那怎麽行?我已經弄好,這就去給端來。”劉如真興高采烈的走了。


    每次修爾頓一來,父母總是樂得不行了,不管要他們做什麽,都會樂得屁顛屁顛的去做,更加不會在她耳邊沒完沒了的嘮叨。


    不就是這個臭男人來了嘛,有必要這麽開心嗎?蘭依依心情不爽的腹誹了句。


    蘭依依隨手將包包放在沙發上,不是依著修爾頓坐,而是坐到了對麵,她忘了他們該演一對恩愛的情侶。


    “你怎麽來了?也不跟我說聲。”


    她一回來,就是質問的口氣,蘭文楷不悅的沉下臉,“修先生是我請來的,你還說呢,怎麽回來得這麽晚?”


    隻要看到父母對修爾頓那種巴結,討好的臉色,蘭依依的心裏就是百般不是滋味。


    家裏並不是窮困潦倒,在整個亞洲稱不上數一數二,最起碼蘭氏在這個城市,也算是豪門家族。


    蘭依依沉下臉,黑眸狠狠的剜著對麵那個還笑得陰險的家夥,都怪他,若不是他,她會這麽狼狽嗎?


    “在公司加班,最近真的很忙。”


    “你一個劍橋大學工商管理係碩士,用得著做那麽低級的工作嗎?能掙幾個錢,還把自己弄得這樣累。”說到這,蘭文楷就來火。


    別人家的女兒溫柔體貼,都會幫父母打理公司的事務,她倒好,不幫也就罷了,還總是任性得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都快奔三了,思想還這麽不成熟,蘭文楷開始擔憂女兒,若是嫁人了,還這麽不懂事,那生活該怎麽過?


    雖然修爾頓說,根本就不需要她為他做什麽,她隻要快樂幸福的做他的妻子,就足夠。


    欣賞他之餘,蘭文楷更感到慶幸。


    蘭依依不想做多餘的解釋,關於做什麽工作,隻要自己高興。


    麵對父親的責備,蘭依依無奈又心煩的撩了下淺短的流海。


    “來了來了。”這時,劉如真端著一碗血燕來,“快,趁熱吃了,這是媽咪親手燉的極品血燕,你這麽瘦,要好好調理調理。”


    蘭依依接過碗,更沒有深思劉如真話裏的真實含義。


    望著女兒一口一口用湯匙舀著,劉如真的嘮叨就又上來了“你爹地說得對,不管怎麽說,你都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們不在你身邊,別總讓我們為你操心。”


    朋友和情人,縱然再好,也始終不及生養自己的父母。


    這一句話,讓蘭依依沒有任何的反駁怨言。


    乖乖的接過母親端過來的血燕,蘭依依用勺子舀著,一小口一小口的往嘴裏送,隻是那對碩大的明眸忽明忽暗的剃著


    對麵的男人,似是再問,“你怎麽跑來了也不通知一聲?”


    修爾頓從她進門,那俊美的臉龐自始至終蕩漾著粼粼波光,說不上的感覺。


    “咳咳……”蘭文楷故作威嚴,幹咳了兩聲,以示所有人都該將視線轉移一下了。“依依啊,今天把你叫回來呢,是有一件事要通知你。”


    “通知我?”蘭依依蹙眉,下意識裏就感覺不是什麽好事,“什麽事啊?電話裏說不是一樣嗎?”


    “從今天開始,你就要住在家裏,還有你那個沒前途的工作,也給我辭了。”


    “為什麽?”倏然,蘭依依驚起,一瞬之間,她懷疑自己的聽覺是不是出了問題。


    父親接下來的話,徹底打落了她的希望。


    蘭文楷霜冷住了眉頭,嚴肅的表情裏沒有絲毫溫度,“你們的婚事,我們雙方家長的意見一致,就定於下個月二十,


    這還有一個多月,你必須住在家裏。”


    什麽情況?她蘭依依的婚姻,居然就這樣被搞定了,這簡直就是驚天動地的大新聞。


    蘭依依錯愕的瞠大了美眸,再看看修爾頓,看看劉如真……


    從他們的臉上,他們的眼裏,確實證實了他們合夥包辦了她的婚姻,而她竟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


    “什麽意思?你們就這樣決定了我的婚姻,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蘭依依怒不可揭的衝他們大吼。


    婚姻,她曾經期待夢幻一般的婚姻,和自己最愛的人,為他生一個可愛的寶寶,簡簡單單的一起幸福的走到白頭。


    而她曾經夢幻的男主角,就是高啟揚,當高啟揚與別的女人訂了婚,她的婚姻卻是隻剩下破碎的夢幻。


    後來,她不再做夢,不再期待。


    可是,她寧願孤獨終老,也不願跟一個不愛的男人結婚。


    “等你的意見?是不是等我們都進棺材了,你才肯考慮自己的婚事?”蘭文楷陰沉著臉,一雙黑瞳裏,瞬間因為蘭依依的態度和反抗的情緒,而凝結成冰。


    修爾頓嘴角完美的弧度,也緩緩被撕了下來。


    果不其然,她是不願意的。


    蘭依依一時語塞,或許就算等到他們都走了,她也不一定會結婚。


    “那你們……”


    “伯父伯母。”倏然,修爾頓站起身打斷了蘭依依的話,碧眸裏凝注著一束冷光,眼角輕輕的瞥了蘭依依一眼,修長挺拔的身形,完美得無懈可擊,多年的商場讓他曆練出複雜深沉,嘴角彎彎勾著,淡眸內掬著絲絲不明的笑意,喜怒不形於色。


    他突然站起來,蘭依依心下一慌,意識到他會說什麽不該說的話。


    “你們別這樣逼依依,畢竟這事我們才商量好,至少也得給我留個求婚的時間啊。”他語調詼諧,一兩句話就化解了蘭依依和蘭文楷胸腔裏憋著的怒火。


    他們才剛商量好的。


    這一時刻,修爾頓站在她身邊,恍然之間,蘭依依仿佛感覺到隻要有他在,她就不必為任何事煩憂,他總會完美得如黑騎士一樣的替她解決無數個難題。


    安全感,那一刻,蘭依依望著修爾頓的側臉,心裏竟會有一絲這樣晦暗不明的感覺。


    蘭文楷也確實意識到了,不該這樣急切,隻是他的女兒,他了解。


    他也怕這個中會有個什麽夜長夢多。


    尤其是當他調查到,依依居然和那個高啟揚在同一家公司工作,這不得不讓他提心吊膽,不得不讓他采取強硬的手


    段。


    從修爾頓的眼神裏,蘭文楷讀懂了他的意思,隻得先將問題交給他。“好吧,不過修先生你可不能什麽都由著她,會寵壞她的,她就是被我們給寵壞了。”


    “爹地,有你這樣的嗎?”蘭依依撅起小嘴,不悅的虎著眸子道,“別人家的嶽父都是非常嚴肅的警告自己未來女婿,不準欺負他的女兒,你倒好,居然把你的女兒往火炕裏推。”


    “日期不改,婚禮不改,你也別動離家出走的念頭,因為你的護照在這。”不接她的話,蘭文楷從背後掏出了一本護照,言辭犀利間,絲毫沒有一點讓步的餘地。


    蘭依依大吃一驚,“爹地,你太過分了。”她沒想到爹地居然會先下手了。


    蘭依依沉下了臉,爹地從不這樣言詞刻薄,不僅讓她下不了台,更斷了她的後路。


    “還有你過分嗎?”蘭文楷言語淡淡,雙手抱胸,表麵上沉靜靜的,他不發火是不想修爾頓難堪。


    蘭依依氣結,咬著自己的下唇瓣,有火無處發泄,畢竟他是父親,她是女兒。


    “你們愛怎樣怎樣吧。”撂下話,蘭依依轉身拿過自己的包包,扭頭就奔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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