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出嫁的日子了。


    白雪坐在湖邊,欣賞著滿湖的荷景。瞅著眼前的碧綠,瞅著那婀娜綻放的花朵,夾雜著含苞待入的花骨朵,原本應該是一顆平靜的心,白雪卻怎麽也平靜不下來。


    妙蘭說她這是為明天成親而激動,白雪也以為是。但內心總有一股不安,也說不上來是哪種感覺。


    沒來由的,白雪歎了口氣,踏上了湖中的一隻小船上。因為她曾經提過若是可以在這碧綠的荷中劃船該是多麽愜意的一件事,夏雲沂就特命人做了一艘小船放在了湖裏。


    一人踏上船,白雪用槳一抵湖岸,小船頓時緩緩進入到了一片碧綠的世界裏。離岸邊越遠,荷葉就稍稍密了些,看著一片片荷葉從擦肩而過,時而觸碰著臉頰,時而又觸到了額角……


    白雪將船停在了湖中,才斜靠在船舷上,折了一片荷葉遮著臉,閉著眼睛休息了起來。四周一片寂靜,聞著一絲絲荷葉的清香,剛開始有些不安的心也慢慢沉靜了下來。


    正在半睡半醒之間,忽然聽到妙蘭尋著她的聲音,白雪凝了凝眉,忙把荷葉拿了下來,睜開了眼睛。


    白雪將船劃到了湖邊,妙蘭急忙伸手扶著白雪上了岸,才道:“小姐,懷蝶姑娘要見你,現在在大廳等著呢。”


    白雪凝眉,“請她到這裏來罷。”


    不一會,懷蝶就跟著妙蘭緩步走到了湖中涼亭內。


    似乎沒想到竟會看到滿湖的荷葉和花苞,一時間,懷蝶看著荷,有些怔怔的發起了愣。


    白雪目光靜靜的落在懷蝶的身上,幾日不見,她的臉色日漸顯得有些蒼白,一雙黑眸略帶著一絲深深淺淺憂愁。


    白雪想到初見懷蝶時,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說不出的美麗動人。然而,隻不過幾個月的光景,她的憂愁,令她變得有些憔悴。尤其是在她故意失憶後,一日日,眸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人也消瘦了一些。(.無彈窗廣告)


    這一切,都隻是因為情。


    白雪忽然想到在電視劇裏經常聽到的一句台詞,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可見,情之一物,果真是害人不淺。


    白雪想,如果懷蝶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或許會成就一段佳話。可是,她偏偏卻是愛上了夏雲沂。


    妙蘭端著茶進了亭子,茶杯與石桌發出了輕撞聲。


    白雪回過神來,輕聲問:“懷蝶今日找我來,有何事?”


    懷蝶也回過神來,眸光瞬間亮了亮,又黯淡了下去。她朝著白雪忽然跪了下去,沉聲道:“懷蝶特來向慕容小姐賠罪的。”


    白雪一驚,急忙吩咐了妙蘭退下去。


    待妙蘭退下去,白雪伸手去扶,卻被懷蝶執拗的躲開,聲音堅定了幾分,“如果慕容小姐不原諒懷蝶,懷蝶就長跪不起。”


    白雪長歎一聲,“你這又是何苦,我原不原諒你,重要嗎?”


    “當然重要。”懷蝶堅定的望向白雪,“隻要你肯原諒我,我就可以留在殿下身邊了。”


    原來還是為了想留在夏雲沂的身邊。


    白雪苦笑,“這跟我原不原諒你,又有何關係?”


    懷蝶聞言,娓娓道來,“隻要你原諒了我,然後去跟夏大哥說,讓我留在他身邊當一個粗使丫頭,夏大哥一定會同意的。”


    白雪一陣凝眉,清眸中漸漸籠上一層冷意。


    她從來都不相信懷蝶會甘願當一個粗使丫頭。如果甘願,她就不會那麽心狠手辣的與慕容宛聯手,置她於死地。


    白雪輕輕一笑,淡然道:“這個我幫不了你。”


    懷蝶聞言,瞬間紅了眼,眸中淚水打了幾個轉便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慕容小姐,你都已經要和夏大哥成親了,我已經死心了。[]我隻是想留在夏大哥身邊當個粗使丫頭,都不行嗎?”


    懷蝶的聲音帶著幾分淒楚幾分哀求幾分幽怨,令人聞之心酸。


    可是,白雪感覺自己的心腸好像變硬了一般。對她這般淒楚的聲音,心頭竟然連一絲漣漪也沒有。


    或許,是知道懷蝶曾經如何的心狠手辣,對自己,也不放過。


    良久,白雪低歎一聲,淡淡道:“有什麽事,你還是去找夏雲沂說好了。”


    “你明知道夏大哥為了你,是不會同意的。”懷蝶的聲音裏有了幾分恨意。


    聞言,白雪心裏也有了幾分冷意,實在不願再和她說下去,沉聲道:“既然你知道結局,又何必還來求我。雲沂他不同意,我也不同意。懷蝶姑娘,天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回去罷。”說罷,白雪要離開亭子。


    “慕容小姐,求求你了。”懷蝶一把抓住了白雪的衣角,攔住了白雪的去路。


    白雪秀眉一擰,冷冷說道:“懷蝶,我說的還不清楚嗎?我這個人心眼小的很,自然不願意與人分享夫君,更不可能留一個喜歡自己夫君的人在身邊。既然你要在這裏跪著,那你就跪著好了。”


    說罷,白雪拂開懷蝶的手指,轉身就走。


    才剛邁出一步,白雪就看到了夏雲沂站在眼前,嘴角挽起了一抹笑意。當他的目光落在地上跪著的懷蝶身上時,嘴邊的笑意凝滯了下去。


    白雪挑了挑眉,“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說完,白雪毫不猶豫的邁開了步子,往房間方向而去。


    夏雲沂沒有攔白雪,看著她的身影回了房,他才上前俯身將懷蝶攙扶了起來,歎了口氣,道:“懷蝶,我已經與你說的很清楚了,你為何還要這般對待自己?”


    懷蝶一雙美目噙著淚水,“夏大哥,我隻想留在你身邊當一個粗使丫頭。”


    夏雲沂望著她那副堅定的樣子,心底沒來由的湧上來一股心酸。他低歎了一聲,極是無奈地說道:“你對我有恩,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當我的侍女的。若是你日後想見我,隨著可以去找我,好嗎?”


    懷蝶聞言,對於他的回答雖是有些失落,但若她再執意要當他的侍女,隻怕他連見她都不想見,這不是她想要的。


    “嗯。”


    好一會,懷蝶展顏一笑點頭。


    陽光為湖中荷葉彌漫上了一片柔和。


    白雪靜靜坐在房間的軟榻上,窗戶是開著的,淡淡的荷香穿過窗欞,撲入白雪的鼻尖。聞著清淡的荷葉香,白雪半眯著眼睛在軟榻上假寐。


    一陣腳步聲由遠有近。


    白雪聽出是夏雲沂的聲音,不由的翻了翻身子,側身背對著門口。


    不一會,門開了。


    白雪心中一片苦澀,不想理他,是以才假裝著睡著。然而,身側軟榻一沉,一條有力臂膀環住了她的纖腰。


    白雪一驚,嚇的急忙醒過來,睜著眼瞪向他,“你放開我?”


    “如若我說不放呢?”夏雲沂眨了眨眼睛,笑的魅惑。


    白雪感覺擁著她的這個懷抱溫暖的燙人,還有他呼出的灼熱的氣息,玉臉早已嫣紅一片,她一驚,急忙伸手抵在他的胸口,“夏雲沂,你鬆不鬆?”


    “為夫不鬆。”他抿嘴一笑。


    聞言,白雪一呆,臉一紅,脫口罵道:“去你的為夫。”


    夏雲沂挑了挑眉,“清兒,我可是聽你說,我才說的。”


    “我什麽時候說過?”白雪瞪他。


    “就剛剛啊。”夏雲沂學著白雪的樣子,緩緩道來,“我這個人心眼小的很,自然不願意與人分享夫君,更不可能留一個喜歡自己夫君的人在身邊。”


    白雪聞言,臉上立刻飛起一朵紅暈,瞬間從臉頰染到耳根,連脖子也燙了起來,又急又怒之下,一腳踹了過去。


    夏雲沂一時躲避不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下,整個人撲通一聲從軟榻上滾到了地上。他站起身子,揉了揉腰,“清兒,你好歹也是個女子,可別對夫君這麽粗魯。”


    白雪哼哼一聲,“夏雲沂,你現在悔婚還來的及。因為,我可不是你想像中那種溫柔的女子,我可粗魯的很。”


    夏雲沂立時笑的慧黠,“那我豈不是娶了一個悍婦?”


    “不錯,我就是要當悍婦。從此,我說往東,你就不能往西,我要星星,你就不能給我月亮……”白雪語氣堅決的說了一大堆,最後,她挑了挑眉,笑道,“現在你後悔還來的及哦?”


    夏雲沂微微一笑,語氣裏也透著雷打不動的堅決,“慕容清,你別想我後悔,即使是悍婦,我也非娶不可。”


    語罷,他又坐回到了軟榻上,用力擁緊了她。


    白雪偎在他的懷裏,笑的很是開心,完全忘了剛剛她還踹了他一腳。


    日漸黃昏。


    天邊,晚霞紅遍了半個天際。


    明天就是成親之日,夏雲沂也被禦陽府的人喊回去了。白雪坐在門檻上,抬眸打量著天邊的晚霞,低低的歎了一聲。


    心裏的那股不安又湧了上來。


    又歎了口氣,白雪起身往外走。


    妙蘭急忙喊住了她,“小姐,天都要黑了,你怎麽還要了去?”


    “我想去見見娘。”白雪低低吐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


    白雪點頭,兩人往尚香樓而去。


    馬車內,白雪掀開車簾,感受著街上熱鬧喧嘩的氣氛。不知為何,即使身處在鬧市當中,心內的那股隱隱不安依舊衝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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