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鋪已經打好,誌華哥跟洋哥跳了過來躺在上麵。我跟新來的那個還在門邊,那個人叫葉青,我看到他在卡上這麽寫。劉哥他們幾個都在大鋪上閑聊,今天晚上大頭和冬冬是一班。因為四個班裏,一班是最舒服的。雖然一班比其他的都多出半個小時,但是值一班的時候,大多人都睡不著,在一起閑聊。聊著聊著就過去了,而且一班完了可以直接睡六個小時。二班的人最參,一班不敢睡,因為等睡著了也10點多了,剛入夢就得起來。所以值二班的人有的幹脆就不睡,躺那養神。有的就抓緊時間爭取早點睡,多睡一會醒的時候還不會太難受。四班也很痛苦,平時大多都是12點才睡的。大哥們聊天聲音都特別大,很難睡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卻隻有剩四個小時,四班到的時候起來,根本就提不起精神,緊接著就是一天。所以值班的人都喜歡一班,輪到大頭他們倆值班鐵定就是一班了。值班按道理都是管教安排的,每星期管教都會寫個值班表,按人名輪流排。但是這個事情很少有人知道,因為能跟管教接觸的人就隻有號長,值班表也是給號長的。可號長根本就不會讓下麵的人看到,讓他們都以為值班是號長說了算。間接的認為,這個號號長權利最大。除下不值班的,其他的人輪流,但比如大頭這樣的可以選擇幾半。這就看出走狗們的待遇了,他們比起別的人也沒有多特殊,隻不過在某些事情上有了選擇的餘地而已。洋哥在小便池那裏抽煙,因為隻有那裏監視器拍不到。煙火這樣的東西都是違禁品,是不允許存在與號內的。大頭讓那葉青把被子當大鋪底下,去睡覺。誌華哥則突然把我叫了過去,我心裏其實早有預料。


    我站在小鋪旁邊,小便池旁。誌華哥說:“其實剛才我一直注意你,看著你表現。可以,小澤(我的名字叫:李澤),我覺得你很懂事,不但有眼色,而且會辦事。洋哥又說你是跟火哥的,想對你照顧點。所以今後你就跟這我,人到這了這,就必須安下心,不然出了這個號,你會很難過。剛才看你一直楞神,是不是想外麵的事?”


    “恩,”


    “有用嗎?一點都沒有用,你既然進來了,想出去就不是你能決定的。如果有家人,家人在外邊會替你跑事。你要做的,就是什麽也不要想,適應這裏的生活。不然的話,你人在這裏,卻心在外邊,不但一點用都沒有,還會讓你受盡你想象不到的苦。因為在這裏如果你不集中心思,死都不知道怎麽死。你懂我意思嗎?”


    我楞住了,心裏也跟著一震,是啊,一點用都沒有。我想的再多又能怎麽樣?我根本就無法聯係外邊。我不是那種膽小怕事的人,也不會矯情,完全是因為剛剛進來,現實和心理上的巨大變化讓我不能適應。我答道:“我知道了,誌華哥。”說完之後,人瞬間一鬆。


    “恩,好。你記住,這是監獄,你不主動適應這裏,這裏就會逼著你適應。”


    誌華哥是我在裏邊的這段日子,最感激的人。因為正是他給我上的這第一課,才讓我在之後的時間裏少吃了無數苦。而且隨後我就體會到了那句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真正含義,不是恐嚇。真是這樣,因為像我這樣的年輕人,到了成號,如果不能被利用,就會死死打壓,甚至可能還比不上最底層的那群人。因為每個號長都討厭這種不安定的因素,跟年齡大的不一樣,我們血氣方剛,又有點腦子。是會正麵反抗的,不能壓製,就會讓其他人看出來其中的某些東西,會跟著學,可能別人就不會再怕他,一個人不怕可以打,但都不怕你的時候就不是打可以解決的了。所以,我如果不能收斂心思,到成號走錯了路,肯定會被打壓,而且我年輕,又衝動,必然會反抗,結果就是受到更強的打壓,整治。實在不行,就會把我鼓搗去其他的號。如果你是帶著這樣的情況轉號,在其他的號也會受到同樣的待遇,一輪下來,真有可能非死即殘。


    因為後來我就碰到過這樣的例子,有個成號的年輕人被打了27天,最終致死。全號人加刑,但因為看守所的關係,加的都不是太重。看守所死人會盡量把責任都歸到死人的那一方,因為所裏怕擔責任。雖然誌華哥看似在點撥我,但卻是再下感情套。因為他已經打定心思調教我,就要讓我自己從心裏感激他。但是,就算下感情套也不是這樣的下法,一般不會給你這麽說。出來的時候我才知道,原來他這一番話是因為我張的像他兒子,裏麵有真心的成分。他是故意傷害,致死。被判了無期,這是後來才調查出來的,不然這種可能是死刑犯的不會讓他當過度號長。但最初他自己知道,是不可能出去了。所以見到我才會有一點點的親切感,再壞的人也是有感情的。這是我在看守所遇到的唯一一份真誠,今後我去過的所有號裏,再也找不到一絲真誠的影子。我很幸運,我承認。


    先謝謝大家了,沒進去過的人看新鮮,進去過的人則是看心酸。看了這麽多兄弟們的留言,我真的很開心。特別是有些進去過的兄弟真心說出來的話,讓我心裏也跟著難受,不知道這樣勾起大家的回憶好不好。


    7天根本感受不到真實,我現在隻寫到過度號。過度號跟成號比起來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有些老油子進去會賴在過度號不走。這是還沒正式開始寫生活,更沒到成號呢。再說我確實很幸運,進過度號就碰見了一個好的號長,後來就是他教會了在這裏生存的規則。起初有這個號長的幫助,前期在我在過度號的生活還算可以。但寫到成號就是我真正開始體驗生活的開始,種種我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人性的卑劣呈現在眼前。


    成號有個遊戲,叫烏龜漫步。


    就是把院子裏的地麵上倒上3公分左右深的水,由於外邊的鐵門下麵有一個5公分長的石沿,水流不出去。然後用幾包洗衣粉撒在水裏,讓人用衣服在裏麵攪的滿是泡沫。弄好之後,號長讓那些底層的人,跪在院子裏,手爬在地麵,掘起**擺出一副烏龜的姿勢。然後使勁朝**上一踹,地麵是打光的水泥地,又很多泡沫,非常滑,所以人刺溜一下就滑向對麵的牆,頭撞牆才停下。


    具體的以後會寫,這樣的事情太多太多,又比這還過的。裏麵還演電視劇,唱戲,把人當小醜木偶一樣**。你演不好,演的不像就是一頓毒打,還不準吃飯。後麵還有做工活,做工活才是最可怕的,有無數人都是在這個時候被逼瘋的,或者打死,打殘。打死人的現在很少了,而且也都注意了,23年才會有一,兩次。


    睡不著,剛才我仔細看了幾個強貼。


    感覺我寫的太直白了,前麵幾段還都是現寫現傳,催的太急,寫的也急。連段落都沒有分,而且基本都是在講述我自己的感受。情節卻沒有展開,這麽多字了,連進去的第一夜都沒有過呢。


    今天下午睡醒之後我會好好回憶回憶,把情節理順。然後當做一個故事來寫,就像一個第一人稱的小說。但這絕對不是編造,還是保證百分之九九的真實。其實每個地方的看守所都不會相同,這個隻是我個人的經曆而已。還有,不單單是我的,裏麵碰見的一些老前輩講的事情,包括十幾年前的看守所最黑暗的時期,能想起來的我都會寫出來。


    腦子有點亂,寫的時候沒想那麽多,但現在看來,情節似乎太龐大了。但絕不會太監的,由於不是專業寫手,請大家在文筆上能夠諒解一些。


    最後:


    有mp朋友的幫忙丟個救生圈,沒mp的朋友幫忙頂貼,我保證盡量把這段經曆寫的完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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