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北怎麽也想不到,容瀾居然帶她赴蔡成風的宴。舒殘顎疈


    站在蔡成風價值五千萬的別墅的時候,喬小北半天沒回過神。a市是不可能有價值五千萬的別墅的,但這裏確實價值五千萬,這不是別墅,而是一處莊園。裏麵富麗堂皇,燈光閃爍,就象一個瑰麗的夢。


    到處是夢幻的紫色燈飾。


    紫色讓喬小北想起了路瑤。路瑤特別喜歡紫色,在深圳時常常會蹲在路邊看紫色的喇叭花,喜歡圓圓的喇叭中那四散往上爬的紫色脈絡。


    喬小北清楚地看到汪苗苗坐在遠遠的天台上,睡在軟軟的騰椅上,笑盈盈地看著天上璀璨的明星,得意而滿足。


    這個汪苗苗她從來沒有見過。就是容瀾疼著汪苗苗的時候,汪苗苗也從來沒說這麽滿足的神情。


    容瀾自然也看到了汪苗苗,隻掠過一眼,什麽也不說,拉著喬小北就走。


    “汪苗苗……”她是早早的媽呀,喬小北可憐早早沒媽。


    “她已經不小,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小北,各人有自己的路要走,我們不勉強她。”容瀾語氣微涼,似乎真沒了昔日的情分。


    皺眉,喬小北一步一挪地跟在容瀾身後。數年的芥蒂似乎就在容瀾一句話中消淡許多,一顆心迅速飛揚起來。


    默默想著,容瀾都能放下,她喬小北當然也能放下。可是仍然不由自主眺望那個柔美的女人,那個看上去讓人想起“柔情似水,佳期如夢”的女人。容海看來真要替早早另找媽媽了。


    不一會兒坐在富麗堂皇的大廳之中,當一式的歐洲風格的建築配上歐式家俱時,喬小北以為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蔡成風穿著紫色的休閑服,半白的頭發整齊的梳著,懶散地坐在兩人麵前,高高舉起晶瑩剔透的高腳杯:“歡迎兩位!”


    “啊?”喬小北的反應十分不討喜。豈止反應,臉兒更是拉長。麵對這個情婦多如過江之鯽的港商,麵對把路瑤逼向絕路的蔡成風,要羸得她的尊重簡直做夢。她鎮定地坐在這裏,是因為對容瀾的信任。


    傍晚才為了不信任哭泣,發誓再不做親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容夫人果然是個直爽人!”麵對喬小北的不以為然,蔡成風第一次表達出泱泱大度,有了當年第一眼的風範。


    “蔡總過獎!”頷首,容瀾舉高酒杯,“小北之前對蔡總有誤會,還請見諒。”


    “無妨!”淡淡一笑,蔡成風竟有幾分苦澀,“其實也算不上誤會,如果路瑤還在,我依然難以放過。”寂靜的夜配著蔡成風寂寥的低語,深沉的目光最後定在旁邊桌上的高腳花瓶,那裏有正在綻放的紫玫瑰。“


    ”路瑤想必現在也不想放過你。“喬小北有些恍神,喃喃著。眸子也投向那瓶紫玫瑰,手中的酒杯幾乎被捏碎。


    ”小北!“容瀾以眼示意,做客還得有應有的禮數。


    聞言蔡成風恍若未聞,深幽的眸光一直糾纏著那瓶紫玫瑰,似乎忘記了麵前兩位客人。


    這情景令喬小北也迷惑了,愣愣地瞅著頭發半白,迅速衰老的蔡成風,居然不知該說什麽好。


    ”她不放過我是應該的。這樣才好,太好了。“蔡成風喃喃著,起身,竟緩緩走到花瓶前麵,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紫玫瑰。


    他的手在顫抖著。


    容瀾沒做聲,似乎也沒在瞅他,隻是把喬小北手中端著的酒倒進自己的杯中,一口氣飲了。


    ”容先生,對於男人來說,這世上隻有一樣東西不可以重來。“蔡成風似在哽咽。


    ”青春?“容瀾揚眉。


    ”不,女人。[]“蔡成風斷然否決容瀾的見解,緩緩地踱回兩人麵前,雙手按在桌麵,居高臨下瞅著兩人,四十多歲的男人似在感悟人生,”青春是一種心態。無所謂失不失去。隻有自己中意的女人失去,才是永遠的遺憾。“


    ”哦!“喬小北應聲輕輕驚呼了聲。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說愛情,總是件令人怪異的事。更何況是逛遍花從的蔡成風,喬小北不止一次在想,這個男人根本就不知道愛情為何物。


    ”她死了,這六十個日日夜夜我度日如年,一個個晚上睜眼到天明。“蔡成風按在桌麵的手微顫,似乎支撐不起自己的身體,”我什麽時候才能跟去?“


    ”蔡總?“容瀾微微提醒,看到一個為情所傷的男人終究不是件痛快的事。更何況與蔡成風不是那麽熟。以後還要再相見,再見可能隻剩尷尬。


    ”相較我而言,似乎你們倆才算是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不用我提醒。容瀾的癡情人所共知,幾乎被人恥笑——當然,我也笑過。笑容瀾沒什麽眼光,這樣一個不出色的女人值得他這麽出色的男人為之瘋狂麽?“自嘲一笑,蔡成風雙手縮回,孤伶伶屹立在客廳裏,深幽的眸子瞅向茫茫夜空。


    蕭瑟的蔡成風。喬小北默默瞅著這個不可一世的巨富,一顆憤懣之心漸漸平複——盡管他現在在誹謗她,可是前所未有地覺得蔡成風還算得上是個男人。


    他愛路瑤,那麽此刻就在煎熬之中。


    ”可惜失去後才明白一生中隻有一個真正走進自己的心。這個人無關美醜,無關出身,隻是恰好成了心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蔡成風手中的酒杯慢慢舉起,凝神瞅著金黃的液體,一飲而盡。顯然這酒勁頭十足,才飲下,蔡成風就踉蹌著趴倒在桌上,”可惜,知道得太晚,太晚了。“


    蔡成風趴下,容瀾就和喬小北一起站起,默默瞧著趴倒的富商。容瀾禮貌地側身,讓喬小北也不再瞧他。


    ”我來是為了感謝蔡總的合作。“容瀾誠摯地伸出手,”蔡總為商界的良性競爭出力,有功勞。而且蔡總的演技可比星爺,十分不賴,值得在下好好學習。“


    ”那當然。“蔡成風有些口齒不清,”我蔡成風從商二十年,雖然用過無數商業手段打壓對手,可是違法的事情我不做。更何況於這件事裏我有利可圖。路瑤不能白白死


    喬小北愣愣地聽著,直覺這兩個男人在說冰川世紀的故事,她不懂。更加不懂這兩個男人為何會如此客氣的湊到一塊兒。


    隻聽懂了一件事,那就是路瑤不是蔡成風下的手。


    “蔡總,我們不好多加打攪,就此告辭。”容瀾凝重告辭,“如果蔡氏以後有什麽要幫忙的,政府會盡力出手相助。蔡總隨時可以找我。”


    “多謝容部長,不送!”打著酒嗝的蔡成風頭也不抬。


    最後瞅了瞅趴倒在桌上毫無形象的男人,喬小北輕輕挽住容瀾的胳膊,似乎傍晚時發生過的不愉快已全然消失。


    被傭人領著往外走,猶聽到蔡成風低喃:“寂寞得發狂。瑤,入我一次夢。求你。親愛的……”


    眼淚刷地掉落,喬小北無法移動。可憐的男人,路瑤急於與初戀男友重逢,怎會托夢於他……


    正在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進來,躬身匯報:“蔡先生,有餘小姐和錢小姐預約……”


    “滾!叫所有的女人都給我滾。”這是蔡成風的答複,隨之而來是酒瓶擲在地上的聲音。


    管家落荒而逃。


    容瀾默默伸出長臂,把身邊的喬小北緊緊摟入臂彎之中。半擁著帶她離開。


    走到門口,容瀾和喬小北雙雙停住,默默地瞅著迎麵走過來的汪苗苗。


    快樂得在唱歌的汪苗苗。


    以為汪苗苗會冷嘲熱諷,可是汪苗苗漂亮的大眼睛閃啊閃,隻是在容瀾身上停留小會,然後大大方方地宣告:“歡迎兩位下次光臨。”


    如果在喝茶,喬小北估計現在正一口茶噴出。汪苗苗適應力真不錯,才幾天功夫就以主婦自居。不過喬小北的注意力全然不在汪苗苗身上,而在容瀾身上。這個昔日惜苗苗如命的男人如何看待汪苗苗的富貴人生?


    容瀾相當平靜。黑瞳間波瀾不驚:“這樣也好。現在容海可以心無旁鶩地替早早找個媽媽。”


    這麽平靜的語氣讓汪苗苗一愣,聞言微微張開了嘴兒,卻是半個字也說不上來。


    喬小北聞言淺淺笑了,自個兒把手更深地塞進容瀾的掌心。數年來一顆不甘的心此時多了幾許溫存。


    法拉利開出捷順電動車門時,喬小北猶看到汪苗苗站在客廳裏,正在瞅著他們離開。默默收回眸子,喬小北皺眉:“看不懂。”


    為什麽蔡成風明明心有所屬,對所有女人失去興趣,卻偏偏留下了汪苗苗?


    “傻丫頭,蔡成風和北瀾聯手打垮了旭日。”容瀾邪魅的俊顏在星夜中發出璀璨的光芒。


    “啊?”她還是不懂。明明就是蔡成風助東方旭收購她北瀾的旅遊業和物流業嘛!


    法拉利幾分鍾內就開到市區,停在二十八百層樓的望鄉酒樓下麵。


    容瀾托著寬寬的下巴仰首凝著二十八樓。有些高深莫測,似乎在想什麽國家大事。


    “怎麽啦?想什麽?”輕問,唇畔漾開淺淺的笑容,喬小北偏著頭,有些可愛,有些狡黠。


    回眸,目光凝在她皎潔的容顏,眯眼:“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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