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著喜兒出了門,鳳非鸞這才起身走到君無痕身邊,懶懶的趴在君無痕身上:“王爺夫君,這件事你怎麽看呢?”


    君無痕伸手輕撫著鳳非鸞的臉頰,側首輕輕吻吻她的側臉:“其實喜兒說的也不錯對嗎?鸞兒,你我心中都明白,有些事情不是我們想要消停就能夠消停得了的,曾經我不敢去麵對那些,是因為不願意看到自己身邊的人一個一個的拋棄自己,可是事實已經如此,就算我不敢總有一天還是會麵對的,幸好老天待我不薄,在我就要放棄的時候遇上你,今生得妻如此我已沒了遺憾,隻不過是苦了你,明明可以瀟灑的遊走於世間,卻因為我而卷入這場是非當中,而我卻無法護你周全,鸞兒,對不起。”


    鳳非鸞索性將下巴支在君無痕肩上,兩手在他胸前交疊:“怎麽又開始說對不起了?我就喜歡跟你湊一塊不行啊,人家都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不過就是一群八婆,本王妃就不相信咱們夫妻兩還鬥不過她們!”


    “噗……”君無痕止不住笑出聲來。“好,咱們夫妻同心什麽都不怕!”


    “嗯嗯……”鳳非鸞點頭:“隻不過現在玉曉下落不明,我真怕她會遭遇不測。雖然說我同玉曉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我能看得出來她是個好姑娘,如果這回她真的出了什麽事情……”


    “不會。”君無痕握住鳳非鸞的手,柔聲安慰:“你也知道玉曉是好姑娘,老天對她會公平的,或許她隻是出門遇上了什麽事兒耽誤了,指不定就回來了,別想那麽多,前院現在肯定是亂作一團,還需要你去撐著,知道嗎?”


    “嗯。”鳳非鸞咬咬唇,知道此時不是杞人憂天的時候,心下思量一番之後,還是猶豫著開口道:“王爺夫君,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


    “就按你心中想的做吧。”


    鳳非鸞還沒說完,君無痕就應下,雖然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相較之前別扭了幾分,但是也不至於是不高興的模樣。


    鳳非鸞一愣,疑惑的看著他道:“王爺夫君,我都沒說你就答應了?你可知道我想要說什麽?”


    開什麽玩笑,剛剛的那桶醋可是灑的悠遠綿長,他這會兒是答應的爽快,要是知道她要開口說什麽還指不定會這麽折騰一番呢。


    君無痕略顯尷尬:“那個……嗯,你不就是想說,這件事情想要找洛千月幫忙嗎?本王……本王答應就是了!”


    本王?……


    鳳非鸞敏銳的捉到這兩個字眼,“呃……王爺你是怎麽知道的?”她記得好像他們好些時候都是用你我相稱了,一般來說他一旦改口就以為著想掩藏些什麽,她這會兒倒是及其的想要知道她家王爺到底是怎麽知道她要說什麽的?而且居然還答應了!


    “咳咳咳……”君無痕不大自然的輕咳了幾聲,輕輕拂開鳳非鸞的腦袋,臉色泛起潮紅:“雖然說本王這麽多年不理世事,但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倒也還是清楚的,笑傲山莊的一笑公子北冥笑,攬仙閣的魅仙公子洛千月與斂進天下錢莊的無情公子司徒玦,三人並稱‘江湖三劍’,十多年前以急峻峰同武林盟主一戰之後名揚江湖,乃是後起之秀中的翹楚,昨日你叫洛公子的名字之時,本王就記起來了,隻不過一直不敢確定,直到他臨走之時那悄無聲息的輕功本王才敢肯定。


    如今以洛公子的人脈在臨汾城找出一個人,定然比現在的王府要來的快得多,所以,你能想到找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雖然本王不希望你去找他,但是人命關天,玉曉的性命自然要來的重要些,這一次……就當做是本王有求於他,不同他計較就是!”


    君無痕這麽一解釋鳳非鸞也就清楚了,要是換做平時知道了這解釋鳳非鸞定然會好好兒的笑上一笑,但是錢玉曉始失蹤的事還壓在欣賞,她縱使想笑也沒有力氣笑出來,僵硬的扯了扯唇角:“嗯,王爺夫君謝謝你能夠這麽想,其實,他們就跟我哥哥一樣,打小兒就疼著我,雖然嘴上的話說的難聽,可是無論何時都護著我,如今我嫁了人,他們也是怕你對我不好所以便都留在了臨汾,日後等他們放心了,自然就會走的遠遠的,王爺夫君就不必在擔心我跟他們再有什麽接觸了,所以,現在王爺夫君所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放心!”


    哄小孩子似的哄了君無痕一陣,估摸著他心裏不會添堵才站起身子,揉揉有些疼的額角:“王爺夫君,那我先出去找洛千月,玉曉的事情不落實了,我總覺得心底不踏實。[]”


    “……嗯……那,你早些回來!”


    “好!很快的!”


    鳳非鸞暗自歎息了聲,撩開衣擺提步出了去,而就在她離去之後,君無痕臉上的笑容突然落下,適才的輕鬆感瞬間蕩然無存,而衣袖之下的手緊緊握住木椅,手背上的青筋高高隆起,心中的怒火、不甘、怨恨像是秋天足以燎原的星火,一點一點順著時間在心中蔓延開來,灼燒的心口火辣辣的疼。


    利刃劃破血肉的聲音、彌漫著鼻尖的血腥味、風劃過耳際的刺疼……


    原本該隨著時間淡淡遺忘的片段突然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臉上那刺骨的疼痛,身子不斷下墜的感覺,像是漫天的大浪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嗯——”


    腦中猛地一陣刺疼,君無痕用力抓住一頭墨發,想要擠開那血淋淋的畫麵,可是越是如此,那畫麵偏就越是清晰,就連那刺鼻的血腥似乎就布在自己的周圍,揮不去吹不散……


    ……


    “記住,你娘是被你父皇親手掐死的!你娘是被你父皇掐死的……掐死的……”


    ……


    耳邊突然想起那句多年不曾聽到的夢魘之聲,君無痕整個腦袋疼的似要裂開一般……


    “不是……不是……不是——啊——”


    近乎嘶吼的一聲低吼,他身子猛地前傾,電光火石之間,那雙手倏地伸出免去了自己直直衰落的命運,腦中疼痛將歇,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原本漆黑的世界,突然多了一抹柔光,可是等到他再去回味細看之時眼前又是一片漆黑,伸手,五指不見!


    自嘲的抬起頭,身子有些虛脫的仰在木椅上,額上豆大的汗珠隨著發際緩緩下落。


    那些人還是不放過他啊!這麽多年了,他以為他的消沉,他的退讓已經讓他們死了心,結果,沒有,事隔十五年他又重新嗅到了那年的血腥之後,若是隻是他,那麽沒關係,反正他如今這幅模樣也無力抵抗,但是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招惹她,她明明就是不是這裏麵的人,她們卻硬生生的將她拉入其中,不該讓她來承受這些她連知道都不知道的事情,但是他卻更恨他自己,恨自己保護不了她,為了留住她他能想到的居然是使性子,這說出去該是多麽的好笑!他堂堂俊王爺,想要留住自己心愛的妻子卻隻能用這般下三濫的手斷!


    他恨啊!總有一日他會將他們的骨血拿去祭祀他娘的在天之靈!


    ……


    “咦?鳳哥兒,你怎麽回來了?難不成這麽快就想姐姐們了?”


    剛剛收拾好準備上樓歇息的妙人,一轉眼便看到趴在門口不住喘氣的鳳非鸞,搖曳生姿的走下樓掩住雙唇輕聲打趣。


    “人……人呢?”


    鳳非鸞擺擺手,沒有力氣再去更妙人嬉鬧,繞過她端起堂子裏唯一有著茶水的空坐上坐下,抓起水杯就朝著嘴裏灌。


    “人?”妙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會兒還早著呢,人當然是還沒來咯,怎麽了?難道你們家那位王爺大人還能有本事到這個地方來?”


    如果真要是來了,她到還想去會會呢,真不知道能夠把那般野的一個丫頭馴服下來的人究竟是個什麽模樣,短短四月之內便讓那惡魔丫頭脫胎換骨,這可是她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不是那些人!”鳳非鸞咽下茶水,說的依舊有些急切:“我對那些人不感興趣,你隻要先告訴我,洛千月人在哪兒就可以了!”


    妙人眉頭一皺,意識到不對勁:“洛公子一直在上麵沒有下來,鳳哥兒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沒事兒,就是有一點小事想要見見他,我先上去找他,等空了再跟你解釋出了什麽事!”


    說著話,鳳非鸞便飛快的上了樓。


    “怪事兒,剛剛還好好的,怎麽才過了一會兒就變了個模樣?”


    妙人嘟囔一句,搖搖頭,跟著上了樓。


    ……


    “洛……”


    鳳非鸞推開刑若水所在的房間,一個字才出口變壓了聲,屋子裏很是安靜,透過紗縵隱隱能夠看得見刑若水正在歇息,可是屋子裏卻沒有其他的人。


    咬了咬牙,合上門鳳非鸞又朝著隔壁的房間而去,可是推開了房門之後瞬間變傻了眼……


    這間屋子也是空的!


    “咦?真是奇怪了,洛公子剛剛都還在這兒吃著酒菜的,怎麽一轉眼便不見了?”


    隨後趕上來的妙人不解的說著,卻不知這一句無心的話在鳳非鸞心中疊起了多大的浪。


    妙人說洛千月剛剛都還在,她是絕對不可能會騙她!可是事實卻是洛千月並不在房間中,猶自可知他定然是有急事沒來及交代便出去了……原本這一切都說得過去,也都沒有什麽破綻,可是太巧了,她剛剛到而洛千月卻剛剛走,巧合的像是人安排的一般!


    身後妙人還在抱怨著,鳳非鸞的心卻猛地跳動了一下,一個不安自心底油然升起……


    ------題外話------


    頭疼,這一章就先三千,剩下的明天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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