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洗漱了一番之後,就來到石屏村原本賀蘭銘議事的地方,趙詢到時,眾人已然到齊。


    “我們拿下了這裏,很不容易,每個人都是好樣的。現在我們先總結一下此戰的得與失吧。”趙詢率先開口道。


    司徒亮道:“我先講一下我們的收獲和損失。此次收獲糧食兩萬擔,各種兵器千餘件,更為重要的是,我們有了千餘人口。但我們的士卒死七十七人,重傷三十人,基本上人人輕傷,俘獲敵卒三百三十五人。可能大家有些不明白,為何我把人口放在最重要的位置。因為我們沒人了,沒人了就沒兵源,沒有兵源就不能保住我們的糧食和家園。”


    趙詢道:“司徒亮說的很對,我們確實需要人口。這石屏村足可以住上五百戶,兩千餘人沒有問題。現在起,這裏的稅收歸我們了,可以按情況下調,一定要要讓他們歸附與我們,這裏屬於齊嚴的土地,可以按人口分配下去。我會傳訊給林洛和李塵風,讓他們招收那些流民,讓他們能再次安家。”


    “所有犧牲的弟兄,一定要把撫恤送到其親人手中,今後又我趙詢吃的,就決不能餓著他們。重傷的也一樣,不能在讓他們為了生活而苦惱。你們都記住一句話: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我們能安穩的站在這裏,就是他們用生命和殷虹的血液鋪平了道路。”


    “至於各部的損失,我們就把這些俘虜填進去,一定要先訓練好他們的紀律。上林村不能沒有人留守,不過那裏沒有防守措施,所以不久之後運出糧食後,就撤離那裏。但那裏確實是個容易出問題的地方,所以就有淩風你負責了,至於這裏,你也承擔起來。這裏易守難攻,隻要小心,就不會出什麽問題。”


    李淩風道:“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會守好這兩個地方,絕不會又意外發生。”


    趙詢接著說道:“這次能順利拿下這裏,除了士卒用命外,還有兩個人功不可沒。一人就是青山,要不是他的一句話,我怎麽也想不起來這個主意。”


    趙青山摸了摸腦袋憨憨的說道:“大人,這個功勞我可不敢領,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我倒地說了什麽?”


    看到趙青山的模樣,眾人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


    “你呀!”對於趙青山,趙詢愈發喜歡了,既忠心又敢於拚命,且不多說多問。趙詢搖搖頭接著說道:“還有一個人就是周文舉,要不是又他的身份擺在那裏,我們也絕對進不了寨門。”


    周文舉連忙說道:“我哪裏有什麽功勞,隻是裝死擺了一個姿勢而已,要說功勞,諸位將士,哪個不在我的前麵。大人謬讚了,手下愧不敢當啊。”


    趙詢笑道:“是你的就是你的,這次要是沒你,我們也不能做到如此迅速、快捷。你原本是管家,現在就跟隨在司徒亮一起,協助他處理一些後勤事務吧,從今往後,你可就是我們的大管家了,我們幾千人的吃喝拉撒睡,就全靠你們了。”


    聽到趙詢如此說,如此的信任自己,周文舉心頭湧上一股熱流:“大人放心,屬下一定會負責好諸軍的後勤事務,讓大人無後顧之憂。”


    看到趙詢的表現,司徒亮暗自點頭,雖然趙詢年輕,但最近確實愈發成熟,收買人心的舉動,也做得越發熟練。


    “大家還有什麽問題,隻管說出來,看看能不能解決。”


    李淩風道:“大人,我們現在的士卒已經達到一千八百左右,可是士卒沒有明確的劃分,皆是長槍、長刀,部分還配有戰馬,沒有一個明確的兵種劃分,我認為這也下去,對我們以後會有不利的影響。”


    李淩風說罷,其他幾個哨官都點頭不已,顯然也認識到李淩風所說得含義。


    趙詢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現在隨著隊伍的擴大,兵種建製也要齊全起來,不然日後在調整,確實是個很麻煩的事情。不過我已經有了初步的想法,等到這裏的事情處理完了,在進行統一的調整。”


    司徒亮也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大人,我認為我們的攤子鋪的太大了,除了燕州府外新建的塢堡外,我們還分布燕州府四麵百餘裏的地方,最遠的距離已經達到了二百餘裏,這對我們可不是個好消息,畢竟我們還沒有一個正式的身份。”


    “司徒兄,你的意思是我們放棄這幾個地方?”馮猛問道。


    司徒亮道:“是的。”


    “可是這些地方使我們辛辛苦苦打下來的,你這一句話,就把我們七八天的辛苦都白費了。既然不要,我們何必打下他們呢?”段岩也不解的說道。


    司徒亮笑道:“我們打下他,一則是為了報複齊嚴刺殺我們;二則可以削弱他的力量,畢竟他是我們的敵人,而且還是那種謀劃甚大,潛伏很深的敵人,敵人的削弱,就等於我們的強大。三則這裏有太多的糧食和錢財,這些都是我們現在急需的。大人每天晚上不是和大家講課嗎?不是有這麽一句,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不計較一地一城的得失。沒了糧食和錢財,這幾個村落一文不值。但要留守這些地方,卻把我們的力量分散拖在了各個地方,一旦有什麽事情發生,我們可就沒有人手了。此外,分散就等於削弱,萬一敵人對我們各個擊破,那前往支援的援兵也很難到達,畢竟,這裏不是我們的地盤,我們在這些地方還要受製於人。”說著深深的看了一眼趙詢,他最後的意思就是希望趙詢能拿下一個屬於自己的勢力範圍,這樣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不在處處看人臉色。


    聽了司徒亮的話,幾個哨長都陷入深思,也都漸漸覺得司徒亮所說是正確的,可就這麽放棄了,他們又實在不甘心。


    而趙詢也在反思著自己,是不是也把地盤看的太重?雖說有根據地的勢力方可成氣候,但也絕對不能因為這些還無法徹底掌控的地盤,而喪失掉人手。對於現在的自己,人比地盤更重要。


    司徒亮看著沉思的眾人和趙詢,意味深長的說道:“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我們現在連個正式的名分都沒有,如何管理那些村鎮?說不定上麵一紙令下,我們就得乖乖挪窩,除非我們不聽官府的號令,我們可以嗎?”


    “別說他們可以我們也可以。他們背後又齊嚴,官字兩張口,隻要有錢,就可以解決很多事情,在則說,我們有齊嚴的人脈嗎?如今我們這麽大的動作,難免會得到有心人的注意。如果不早做準備的話,到時候有可能就會人糧兩失。好吧,就算我們秘密做得好,沒人注意,但這幾個地方有多少百姓,誰敢保證他們就一定心向著我們?在燕州府,我們雖然和司馬雲有過矛盾,甚至知道他和靺鞨勾結刺殺蘇允的事,但是,隻要我們不說出來,不損害他們的利益,對於他們來說,我們就是局外人。一旦和他們有了利益之間的糾葛,他們絕對會把我們往死裏拍,毫不手軟。”


    “我們背後又蘇允,但我們與他之間也隻是相互利用的關係,以前,他利用我們來震懾司馬雲,讓他不敢輕易下手,但現在看來,司馬雲根本就沒打算再出手。再說,吃一次虧領一回教,半年下來,蘇允身後也跟著部下三四千的各路義軍。雖然我們實力最強,但也不是必不可少的一個,所以,在我們這裏,他不會給予的太多。我還是大人說的那句話,我們隻能靠自己,不能靠別人。”


    司徒亮的一席話,各種人思緒翻騰,都靜靜的想著其中所代表的意思。


    趙詢笑道:“司徒亮,你說的很對,我以前想錯了。那你現在認為我們應該怎麽做?”


    司徒亮道:“收攏兵力,把所有的錢糧集中在最安全的地方,同時發展自己,做到最強的那個。”


    趙詢點點頭道:“那好,現在看來,在整個燕州府,我們熟悉且安全的地方隻有兩處,一處就是我們正在建起得塢堡,一處就是這裏。塢堡太過明顯,這裏才是我們暗中最好潛伏的地方。這樣吧,我們就以訓練的姿態悄悄的把這些繳獲的糧食和物資運到這裏。這裏的寨牆繼續加高加厚,十幾裏的地方到處都可以修建糧倉,兩側的山壁也可以挖掘成倉庫。司徒亮,你和周文舉就負責這裏的建設和安排,至於塢堡,差不多已經結束,到時候我們直接入駐即可。同時,除了招收流民和災民外,又特殊手藝的人也要召集,特別是鐵匠和製凱之人。”


    “以後,這十幾裏的村落就是我們的地盤,這裏的百姓也是我們的人,切不可隨其欺辱,違反者,必嚴懲!”


    “大人!我還有一點想說,所謂君子不立於危牆。大人領兵作戰,我不反對,但是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我還是希望大人不要親自去辦,不然還要我們這些下屬做什麽?這裏所有的人,包括外麵的士卒,都把家人的未來托付給大人,然而大人卻把自己的性命不當一回事,日後何人敢把未來托給大人?”


    趙詢聽了隻好苦笑不已,不過其他人卻很是讚同司徒亮的意見。


    看到趙詢聽進去了自己的意見,司徒亮也不由的鬆了一口氣,他就怕趙詢年紀輕,個性獨特,聽不進勸。


    夜晚,趙詢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裏,靜靜的看著天上的圓月,聽著不遠處知樂的鳴叫聲,不由的想起了以前和憐兒、馨兒以及自己幾個兄弟一起撲蟬的經曆來。


    “憐兒、娘親!你們好嗎?我很快就會接你們過來,我要找這裏打下一片天,為父親報仇,讓人再也不敢欺辱與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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