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一名斥候急速進入大廳。


    “說,所探情況如何?”楊離急聲問道。[..]


    斥候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啟稟大人,安遠縣境內,各鄉鎮紛紛依附火麟軍,火麟軍也在各鄉鎮……”


    “等等……你說什麽?火麟軍?不是平州府的燕軍嗎?怎麽變成了火麟軍?”楊離失聲問道,臉色頓時難看之極,周圍諸將也是如此。


    斥候不明所以,連忙說道:“回大人,這燕軍就是火麟軍,從燕州府而下。據說,營州府除了營州城之外,盡皆失陷。”


    “報……”還未等楊離等人反應過來,又是一聲急報。


    “傳!”楊離此刻有些佝僂,緩緩的坐在主座之上,有些悲痛。其餘諸將,此刻也被斥候的消息驚呆了,營州府竟然全府失陷,竟然……


    “小的營州城信使,有左將軍的信函,請楊將軍接收。”信使從懷中拿出一封有些褶皺的信函,舉在頭頂。


    李萬烈將信函接過,遞給了楊離。楊離接過,並未打開,反而問道:“營州府諸縣已失,這是真的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滿臉疲倦之色的信使一怔,半晌,苦澀的說道:“回楊將軍的話,確實如此。現在除了營州城周邊幾十裏外,其餘之地,已經不在屬於我們了。不過,順州府應該會派出援兵的,到那時……”


    “順州府?順州府外麵還有幾萬燕軍呢,那還是龍驤軍!他們都自顧不暇,何來救援我們?”楊離淡淡的說道。


    “這個……”信使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好了,帶他下去,好好休息!你也下去吧!”說著對斥候也說道。


    整個大廳頓時陷入一怔寂靜,靜的可怕。


    “你們說,我們該怎麽辦?”楊離忽然說道。


    李萬烈恍然感覺,自家的將軍,昔日的領軍大帥,似乎老了許多,曾經挺拔的背部,也彎曲了許多。


    大廳之內沒有人說話,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打?打不過。逃?可是往哪裏逃呢?營州府已經無他們的落腳之地了,在安遠縣城還有個城池可守,可是出了城池,怕是逃不出百裏就會立刻就完蛋了的。


    李萬烈見無人開口,便出言說道:“楊帥,現在我軍困守安遠縣城,內無強兵,外無強援,且身處火麟軍圍困之中。其餘何種情況,我等具不了解,尤其是火麟軍南下出現在這裏的事情,為何幾百裏的疆域裏,竟無一人前來稟報?北方諸縣,數萬將士,竟然悄無聲息的就被火麟軍全殲,而我等卻無一絲消息。對於火麟軍的情況,我們不是很了解,不若固守安遠縣城,看火麟軍舉動。西部營州城和順州府也該有所表示……”


    “營州城自顧不暇,能不能保住還很難說,火麟軍!你們又不是沒聽說過,燕州府以少勝多,大敗伯咄部,占據了我們與部族的通道。現在,竟然悄無聲息的占據了營州府的九成領地。你說,營州城還會來支援我們嗎?至於順州府,哼哼……”不知想到了什麽,楊離沒有在說什麽了。


    李萬烈也知道,楊離昔日貴為部落東軍元帥,但後又被新貴烏氏的烏克所替,將為東路左將軍。但楊離的老部下還是習慣尊稱他為楊帥,再加上楊離在東路軍影響不小,故而也就聽之任之。此次南征幽州諸府,東路軍一部也在出兵序列,而楊離則就是其中一部的主將。順州府的主將是西路軍的人,與楊離不合,求援?怕是難度不小。再說了,安遠縣城距離順州府足有三百餘裏,且處於火麟軍圍困之中,就是救援,難度也是極大。


    “楊帥,那城中的仆從軍呢?是否嚴加看管?”


    “告訴李升平,最好別惹事,否則別怪本將不客氣。”楊離淡淡的說道。


    諸將聞言,俱是一震,沒想到楊離會如此輕拿輕放,如果在平時,早就嚴懲這些仆從軍了,但今日,似乎並不打算處理他們。


    諸將離去之後,李萬烈流了下來。


    “你怎麽還在這裏?有事情?”看到李萬烈未走,楊離平靜的說道。


    李萬烈看了楊離一眼,小心翼翼的說道:“楊帥,你是不是……”


    “是不是什麽?直說吧!”楊離輕輕掃視了一眼李萬烈,輕聲說道。


    小心的抬頭看了一眼楊離,李萬烈輕聲說道:“楊帥在此時不處理仆從軍,是不是……是不是有何火麟軍和談的意思?”


    楊離抬頭,注視了李萬烈片刻,道:“我不怕死,但我也不想為某些人而死。火麟軍的強大,你也看到了。我手中的這封信,無非就是讓我們能救援營州城,就出兵救援。不能救援,就拖住周圍的火麟軍。營州城裏都是什麽人?一群隻知道爭權奪利,搶奪錢財的混蛋。”


    出了一口氣後,楊離接著說道:“數月之前,本將就說過,將營州府將士集中在南北兩側,尤其是北側,如果有可能的話,順勢攻入燕州府之內。可那些混蛋們,隻顧帶著部下私下劫掠,隻顧圈錢。本將說整頓各府歸降的燕軍,他們……”


    說到這裏,楊離都是一陣惱火。當日那些人,可是都對自己說:“楊將軍,你現在還以為你是楊帥?”最後將他安置到安遠縣城,眼不見為淨。


    “五部聯合成國,向我們這樣沒勢力又不是純靺鞨人,怕是以後沒有什麽出路了。得罪的人太多,走路不穩啊!你先回去吧,看好自己部下的人,不要引起什麽亂子。”楊離有些落寞的說道。


    五部欲效仿漢人燕國,成立靺鞨人的王朝,這也是諸部上層眾所周知的消息,好處有,壞處也有。但對於這些將軍來說,有背景就上,沒背景就下。至於楊離,最近四五年,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部落裏已經有人在對付他了,讓楊離趕到有些疲倦、勞累。局勢本來不會這樣的,可偏偏最後成了這樣……是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老了,不想再拚了!楊離忽然有著這種感覺、


    安遠縣城外的火麟軍一連數天的舉動,讓楊離和安遠縣城之中的靺鞨軍上下都為之不解。為何?因為一連數天,火麟軍根本就沒理會安遠縣城,甚至連安遠縣城周圍三十裏都沒進入。但是,安遠縣城的守軍卻如同一塊大石壓在心頭。


    靺鞨軍不是沒派出過探馬騎兵,但是,一出三十裏,有去無回。第二日,這些探馬騎兵的腦袋就會出現在北城之外。讓靺鞨軍再也不敢輕易出城,為此,楊離也深感無奈。現在確切的消息是,火麟軍確實占據了營州府九成地域。讓楊離等諸將難受的是,城外兩鎮的火麟軍竟然開始接手地方,管理地方,甚至執行新政。


    這些還不是讓這些靺鞨軍將軍趕到壓抑的地方,最讓他們苦惱的是,火麟軍將他們困在城裏,不管不顧,但又切斷他們與外界的通信。同時,在周邊各鄉鎮,大舉招收新兵,擴大軍隊。


    白縣城又是苦戰兩日,在楊雲舒、劉建、張錦橋三人得知自己的兒子陣亡之後,哭訴著怒吼,要向火麟軍複仇,而赤術也順勢答應,將楊望雲、劉文潛、張元輝等七八人輪流派出,結果,自然是“陣亡”在白縣城上。


    楊雲舒、劉建、張錦橋三人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但臉上依舊悲痛莫名,而赤術雖然感覺那裏有些不對,但也說不上來。甚至赤術還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推測錯了,那些消息並不是三人傳出。但轉念間,赤術也放下了自己的懷疑,用自己的話說,身為大王,錯了也是對了。


    同時趙詢也收到營州府及安遠縣城的情況,隨後做出一係列批示。將句廉的靺鞨軍營命名為黑狼營,上限同樣兩千。營州府各縣同時成立縣兵,士卒來源,就有營州府和燕州府的退伍士卒組成。重騎兵營匯合三大騎兵營,圍困營州城,並阻攔順州府的援兵。同時盡量與李牧之攜手,將順州府的靺鞨軍壓製在順州府。讓諸縣官員開始準備冬雪來臨事宜,放置雪災、災民過冬問題。同時,也讓軍隊準備冬衣,以防凍傷。


    火麟軍圍困安遠縣城七日之後,火麟軍派出使者,入城與楊離商談,最終楊離獻城投降。靺鞨軍兩千五百人,隻有數百人拒不歸降,被黑狼營斬殺。至此,營州府初營州城之外,皆落入火麟軍之手。


    讓燕州府、營州府,甚至周邊諸府,以及幽州都趕到驚訝的是,靺鞨軍竟然被火麟軍圍困,縣城投降了。近三十年來,北方戰亂不休,敗者有之,勝者亦有。但讓北方諸部大將跪地請降者,幾十年來,隻此一列。一時之間,火麟軍聲名大振。連威州府準備出發的五千援兵,也急忙縮了回去。


    現在幽州誰的名聲最響,不是別人,就是火麟軍,就是趙詢。這樣的好處有,壞處也有。燕州府頓時人多了起來,各個勢力的密探也雲集燕州府,讓暗影衛趙海忙的頭暈眼花。一邊要關注周邊的情況,一邊還要注意內部的情況,實在有些忙不過來。於是,也向趙詢提議,成立新的部門,分擔事務,以防遺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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