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詢大婚的同時,驍果軍也進入了平州府。驍果軍並沒有直接有西往東橫掃,而是由北向南,繞著圈子將平州府最南端從靺鞨軍手中“奪回”之後,再從南向北,攻擊各個城池。


    讓人感到意外的是,靺鞨軍從威州府殺到平州府之時,諸縣是裏應外合,破了平州府一十三縣。驍果軍從威州府殺出來,進入平州府以後,同樣是裏應外合,破了靺鞨軍守禦的諸縣。


    有人感到奇怪,甚至覺得其中有問題,但很快就被百姓的言語壓到肚子裏去了。為這次又是裏應外合,那是因為靺鞨軍在諸縣亂殺無辜,加上驍果軍的強橫,這次讓百姓敢於反抗。你沒看到嗎?靺鞨軍見到驍果軍進了城,立刻就跑了。


    “蘇大人,果然如我們所料,靺鞨軍倉惶而撤,一十三縣已經有八縣落入驍果軍手中,現已經被驍果軍派出的官員接管,開始實行了新政。”都尉賀章苦笑道。


    蘇護皺眉道:“賀都尉,這也怪不得驍果軍吧,諸縣的官員都被靺鞨軍殺光了,不派出官員怎麽安穩地方,更重要的是,他身為幽北巡閱使,有這個權利啊。”


    “我不擔心這個啊,你沒發現嗎?驍果軍沒有抄近路直接橫向攻擊,而是從南麵向北攻擊。”賀章澀聲說道。


    蘇護點頭道:“這個我知道啊,驍果軍這麽做不也是為了防止靺鞨軍南竄嗎?先南後北,雖說花的時間長了點,距離遠了點,但是能阻止靺鞨軍南下,這也是值得的。”


    賀章搖頭苦笑道:“我說刺史大人,你認為靺鞨軍南下有活路嗎?驍果軍一入威州府,靺鞨軍就即刻撤出,他們敢南下?驍果軍在他們背後,南麵易州府要是一堵截,他們就徹底完蛋了。可偏偏驍果軍繞著路南下,將平州府和易州府隔開,隨即徐徐推進,逐城逐地的向前推進,所到之地,立馬接管,頒布新令。”


    蘇護澀聲道:“那又如何?我們有反抗的餘地嗎?幽北巡閱使!雲麾將軍!驍果軍!哪一個是我們能招惹的起的?隨他怎麽辦吧,能保住命都不錯了,不該管的別管。”


    蘇護的主意是打得好,如果不是他和趙詢有殺父之仇,趙詢也許不會拿他們怎麽樣,反而會將他們束之高閣,先供養著,奈何……


    大婚之後,趙詢也開始忙碌起來,一邊要回應各個州府派來恭賀的代表,一邊要挑選官員,向平州府派遣。


    趙詢回應各府諸官的代表,除了表達自己的謝意之外,還與各府諸官商議驍果軍治下商人的安保措施。因為信譽等級的製度,一些商人為驍果軍立下了不少的功勞,於情於理,趙詢都希望這些商人能順利的經營。以前有五星商人在南門州府被當地官府盤剝,趙詢沒有辦法。


    但現在,趙詢是朝廷任命的幽北巡閱使,雲麾將軍,驍果軍統領,他可不懼那些地方官府。所謂商議,其實也是淺層的宣告,下次我驍果軍的星級商人無故被害,那我驍果軍的大軍就開拔了。如果自信自己比靺鞨軍還厲害,那就去試試。


    至於趙詢敢不敢行動,無人可以給出答案,但驍果軍的強勢,諸人卻無法回避。不少人都暗恨,為何皇帝要給趙詢這麽大權力。尤其是沒有限製的驍果軍,危害極大。擔憂能奈何呢?


    現在趙詢剿滅靺鞨軍有功,有兵也有將。還有大義名分。


    他可以拉攏,也可以不聞不問。但是,決不能輕視或觸怒。


    不爽?你可以背後辱罵他,詛咒他。


    當然,膽子夠大,你也可以當著他的麵。


    不過,後果自負……如果覺得自己的脖子沒有靺鞨軍的硬,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校尉大人,殺害三鎮百姓的靺鞨軍就在前麵五裏之處,他們在吃午飯呢。”雲陽縣東五十裏處,怒鋒營左部校尉向言和佐校尉文定帶著千餘人近滿臉憤怒的向前突進。


    怒鋒營本來的任務則是接管雲陽縣,隨後怒鋒營左中右三部分別去周圍諸鄉鎮的宣示主權,隨後將在各鄉鎮留下十數名巡檢。但左部卻一臉發現三個鎮子遭遇洗劫,三千餘人被殺,無數女子慘遭奸、淫。


    這讓左部千餘將士如何能忍受。在根據那些幸存的鎮民所言,靺鞨軍也不過不到兩千人左右,。文言決定親自追擊嗷,為百姓報仇。因為趙詢已經給他們交代過,凡是發現靺鞨軍無故殺害百姓,必殺之。


    得知靺鞨軍的下落之後,文言側轉馬頭,舉刀厲聲喝道:“我燕國百姓慘遭靺鞨軍殺害,我燕國女子,慘遭蹂躪,你們能放過他們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不能……不能……不能!”


    向言大聲喝道:“將軍說了,凡殺我百姓者,必殺之!隨我殺!”


    暴喝之後,勒轉馬頭,戰馬踏著碎步徐徐前進,向言身後,千餘怒鋒營騎兵同時策馬而前,緩緩相隨,戰馬的響鼻聲響成一片,驚起飛鳥數行,撲翅翅地飛往遠處,驚起不遠處草叢之中的野兔,慌忙蹦跳而逃。


    “咚……咚……咚咚!”騎兵們逐步加快,數千隻鐵蹄沉重地叩擊著大地,恍惚之間,整片大地都在微微顫抖。地上的小草也在微微的顫抖,似乎也被這瘋狂的馬蹄所震懾。


    在向言前方五裏之外的一處平地之上,這裏似乎曾經是田地,但早已荒蕪。現在這荒地之上,這零零散散的駐紮著一千五百左右的靺鞨軍,此刻都下了馬匹,在啃食這各種食物,身上還帶著各種物品,有綢緞、有銀錢,也有各種奇異的物什。除此之外,還有四五百年輕的女子,此刻都被繩索捆綁,置於一邊。


    “都將大人,我們這般做,是不是……”一個靺鞨軍小校遲疑的對身邊的將軍說道。


    靺鞨軍將軍正在把玩著手中的玉墜,似乎是個好東西,聽聞部下這般說道,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道:“這有?我靺鞨軍勇士哪次南下不是如此?為這次不能?哼……奇怪了,為都帥讓我們不與驍果軍對拚,不要殺害和劫掠漢人百姓!如果說如今我們勢單力薄,不與驍果軍硬拚也就罷了,但為不讓我們劫掠漢人百姓?”


    “將軍,這可是都帥的命令,或許是不想和驍果軍徹底對立起來,畢竟我們還要撤回部族,不,不是,是遼東國呢。至於這百姓……”


    “哼……管他呢,好不容出來了,為那麽老實,搶錢搶女人,這有錯……”


    靺鞨軍都將忽然止住了說話,側目看到左側遠處那片山嶺,忽然發現一群飛鳥正從林中驚起,他頓時心頭一沉,空寂寂,飛鳥驚林,莫非林中埋有伏兵?


    但將軍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推測,這附近都是自己的地盤,哪來的伏軍?


    不對,將軍渾身一顫,忽然間側起耳朵,沉聲問向身邊的小校道:“黑子,聽到聲音了沒?”


    小校被將軍這一驚一乍的動作弄糊塗了,怔了一下,搖頭說道:“沒啊,也沒啊?怎麽?將軍聽到了?”


    都將擺了擺手,側耳傾聽,道:“有聲音,似乎就在山的那邊!這是聲音?”


    “山的那邊?”小校側頭望去,因為這片擴地處於一道山嶺拐彎的後麵,可以避過秋風,因而除了一些秋風的呼嘯聲之外,也聽不到。


    片刻之後,小校的心髒不爭氣地劇跳了一下,因為他凝神細聽之後,果然聽到了陣陣詭異的聲音,似雷聲,又似洪峰,隻片刻功夫,那聲音便已經放大許多,正在把玩著手中之物的士卒們也聽到了這聲音,紛紛轉頭察看。


    “咚……咚……咚……”似雷聲般,淡淡的傳來。


    “噅律律……”


    都將身邊不遠處的戰馬同時開始狂躁起來,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種危險。都將看到身側的戰馬嘶鳴,頓時心中一驚,臉色蒼白,淒厲的大喊道:“快起來,準備,有敵人!”


    都將話音未落,小校伸手指著山嶺彎道的出口。淒厲的尖叫起來:“看!快看!是……是火焰麒麟旗,是驍果軍!”


    都將倒吸一口冷氣,側目看去,隻見遠處天穹下,一杆紅色大旗自彎道中詭異地出現。紅色大旗下,紅色的騎兵正如火焰一般,向著這邊燃燒而來。馬蹄翻飛、泥草四濺,猙獰的殺機充盈天地之間,那一片鋥亮的鋼刀已經高舉空中,閃爍冰冷的寒芒。


    “快!快上馬,這是驍果軍!”都將厲聲喝道。


    剛才還坐在地上的靺鞨軍們立刻開始騷動起來,紛紛左顧右盼,眸子裏流露出莫名的恐懼。驍果軍,現在成了靺鞨軍心中抹不去的夢魘。


    向言看著遠處的靺鞨軍,策馬揚刀,奔行在騎陣最前方,紅色火焰披風自他肩後獵獵飄蕩,啪啪作響,平緩的坡地自他腳下潮水般倒退,慌亂上馬的靺鞨軍,在他眼中,都將是待宰的綿羊,


    “殺我漢人百姓者,必殺之!”想到趙詢的話語,向言仰天長嘯,森冷的殺機自他的眸子裏傾泄而出。


    “殺我漢人百姓者,必殺之!”


    “殺我漢人百姓者,必殺之!”


    一千騎兵厲聲高喝,對於這些殺了漢人百姓的靺鞨軍,必將摧毀。驍果軍不是府軍,不是貪生怕死之徒,都是有血性的漢子。


    靺鞨軍終於在驍果軍接近之前集結了隊伍,但是,緊張的他們,已無必勝之心。


    “轟隆隆……”


    奔騰地鐵蹄無情的踐踏著大地,發出巨大地轟鳴聲,兩軍相距已經不足五百步,然靺鞨軍才剛剛結陣,尚未作出有效的反擊。都將隻好喝令部下抽出彎刀,準備應戰。


    近了,近了,緊張的靺鞨軍騎兵們甚至已經能夠清晰的看到對麵驍果軍騎兵臉上那猙獰地表情了。


    然而,讓靺鞨軍都將趕到驚異的是,驍果軍毫無征兆地,將奔騰向前,已經接近的騎兵驟然間從中間裂了開來,硬生生分成兩股,如波分浪裂,斜切原地防禦的靺鞨軍兩翼,嚴陣以待,準備死戰的靺鞨軍騎兵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驍果軍騎兵從他們麵前奔馳而過,卻不知道驍果軍騎兵在做。


    “唆……”


    “唆……”


    “唆……”


    在靺鞨軍都將和士卒們驚疑不定之際,銳利地尖嘯劃破長空,一排排鋒利的標槍已經從後麵的騎兵手中擲出,在空中劃出一道道陰冷地詭異弧線,拖著死亡地尖嘯,冰冷的降臨正在側目關注兩側驍果軍騎兵的靺鞨軍士卒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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