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時間轉眼即逝,四萬靺鞨軍俘虜變成了靺鞨八旗,兩萬弱者變成了輜重兵。


    安東城外一戰,趙詢的名聲算是在安東城傳開了,而且越來越誇張,大有趙詢就是雷神轉世之意。


    那一日,晴空萬裏,但雷聲陣陣,靺鞨軍人仰馬翻,死傷無數,皆是遭遇天雷擊殺。對於這樣的傳言,趙詢也就聽之任之了,再怎麽誇張,都是對自己有利的。


    戰後第六日清晨,大軍一分為二,向著西麵和北麵而去。北麵靺鞨八旗在前,第一府緊隨其後,與之通行的還有幽州派來的官員。而趙詢在親自率領第五府西進,向著西北的遼隧城而去,準備會上一會遼東國的大軍。


    六七萬大軍一出安東城,直奔遼州府而去,接近中午,前鋒的靺鞨八旗終於進入了遼州府地界。為了防止靺鞨八旗亂殺,李塵風帶著騎兵都隨靺鞨八旗一起行動,而後軍則交由司徒亮、佐將趙寧統帥。


    靺鞨八旗,第一旗的旗主則是高翔,其他四旗主也都是經過挑選之人,連其下的副旗主、統領,也是經過嚴格審查後方被趙詢任命的。靺鞨八旗現在都是步軍,想要成為騎兵,那就要靠自己去搶戰馬嘍。所以,靺鞨八旗的士卒看著第一府的騎兵都士卒,滿眼都是羨慕和驚恐。驚恐的是在某些騎兵的身側,攜帶的那些方形包袱,這些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包裹,則就是驍果軍那種可以發出雷聲的武器。他們還知道,在後麵的驍果軍大軍之中,還有更多這樣的武器。


    “李將軍,這……這東西真是將軍弄出來的?”高翔指著騎兵背負的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大包裹,悶聲問道。


    李塵風看了看高翔所指,笑道:“自然,不然你以為這是哪來的。驍果軍幾十萬人臣服與大人之下,你以為這是很平常的事情?不要忘了,大人年紀有多年輕。如此年輕,就能創下如此大的事業,你還有好疑惑的?”


    “高旗主,你現在是驍果軍的人,可不是靺鞨軍的都帥了,要認清自己的身份啊。安東城外,剛剛死了六七萬靺鞨軍士卒,但對於大人和驍果軍來說,這不過是九牛一毛。”


    高翔聽了,默不作聲,沒有多言。其實,他是不想參與靺鞨八旗的,但他作為投靠驍果軍的都帥級別的人物,怎麽能置身事外呢。高翔是漢人,但一直在粟末靺鞨部生活談不上對誰忠誠,粟末靺鞨部也並不是很信任他,但他還是有些不忍心看到那麽多投降的俘虜被殺。


    “將軍,那些受傷的被殺也就罷了,可那些已經投降的士卒……是不是……”


    李塵風笑道:“不殺不足以震懾敵膽,不殺不足以讓他們心懷畏懼。我大燕不是任誰都可以輕辱的!自古以來,北方諸族屢次入侵,雖大多數我漢軍勢弱。但我漢人不絕,但無數蠻族遺失在曆史的長河之中,消亡在人們的記憶裏。大人說了,為了平定邊疆,我驍果軍不介意親手削掉某些種族。”


    聽了李塵風的話,高翔眼睛一縮。澀聲笑道:“我明白了,將軍放心,我高翔絕不會做出不利大人的事情來。”


    “這點我相信,我知道旗主對家眷身為疼愛,想來一定不會拋棄他們的。”


    “咻……”一聲脆響從前方傳出。


    “鳴鏑!”李塵風沉吟一聲,隨即下令道:“八旗兵,立刻加速向前推進。騎兵都,隨我前行。”


    李塵風帶著騎兵都疾奔而進,不到十來裏,他就趕到了鳴鏑發出的地方。隻見前方裏許之外一條寬闊的河流從西往東南而行。


    吸引李塵風目光的不是這條河,而是一條長長的隊伍,綿延數裏隻要。


    “靺鞨軍?不對,遼州府靺鞨人的貴族和私兵!”李塵風片刻就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這是怎麽回事?”李塵風向前哨的探馬詢問道。


    “會將軍的話,據我們抓來的人所知,這是此地東部五城的靺鞨人貴族,他們奉令撤出遼州府,北返粟末靺鞨部領地。”探馬隊長急聲說道。


    李塵風掃視了一眼這長達六七裏,寬達三百餘米的隊伍,其中手持兵器者,有兩萬餘人,護衛在兩側。隊伍之中,有著數百餘架馬車,不知道運的是。


    “給我衝散他們,傳令兵,靺鞨八旗一分為二,從左右兩側包抄,我們要將他們徹底留下。在這寬闊的原野上,我看他們還怎麽跑。”


    “騎兵都準備,我們衝過敵軍中間,將他們堵在大橋之後,不能讓他們跑了。這些混蛋,占了我燕國之地,豈能輕而易舉離去。殺!”


    “殺……”


    這近十裏的隊伍則是奉乞援義之令,從東南麵五城撤出的粟末靺鞨部貴族及其私兵。乞援義有令,將所有的家財和糧食全部運走,撤出遼州府。於是乎,五城貴族就匯聚到了一起,為了防止半途有漢人悍匪的襲擊,這些貴族們還將自己的私兵會匯合起來,組成一支兩萬人的護衛隊。


    然而,就在這些貴族罵罵咧咧,不解為何要離開遼州府之時,卻聽到南麵傳來一陣馬蹄聲。


    隨後,一杆火焰麒麟旗隨著三千全部出現在南麵的平野上,伴隨著一陣陣的煙塵。這三千全部一身紅色,有如紅色火海一般,直逼而來。


    “他們是人?”


    “不好!他們是驍果軍!攻打遼州府的驍果軍……”


    “混蛋,他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族長不是已經大軍圍攻他們了麽,怎麽會讓他們出現在這裏?”


    “你不知道?族長十三萬大軍全軍盡歿了,否則也不會讓我們撤出遼州府了。”一人顫聲說道。


    “?不可能……”其他人紛紛不信的說道。


    “不可能嗎?可是他們攻過來了……”


    “防禦,怕,他們才三千人,我們則有兩萬士卒,給我反擊,幹掉他們!”有人厲聲喝道。


    李塵風絲毫沒有將這兩萬的私兵放在眼中,如果是正規軍,不要說兩萬,就是一萬人,李塵風也不敢輕易殺進去,不要忘了,周圍還有數萬的普通靺鞨人。一旦被困在其中,失去了機動性,結果就糟了。但現在後方有四萬靺鞨八旗兵,手中有震天雷,兩萬敵軍又是私軍,又有何懼之?


    三千騎兵策馬狂,鄰近敵方時,李塵風一聲令下,三千騎兵,齊齊張弓。


    “射!”三千支箭離弦而出,直奔私兵而去。頓時讓這些私兵打下一大片,空出了一個缺口。


    “該死,反擊,我們士卒呢,也射死他們!”


    零零散散的箭矢飛向騎兵都,但這些騎兵根本毫無在意,身穿板甲,手持方盾的他們根本不在乎。


    “殺!”一陣整齊而又巨大的殺聲響起,騎兵都終於趕到了靺鞨私兵的陣列前,如狂風刮過,緊接著一道道寒光閃過。


    就見刹那間,隨著一片雪亮的白光閃過,接著就是不斷的金鐵交加聲,長刀入肉聲,鮮血噴濺聲,痛苦呼嚎聲不絕於耳。


    一輪橫刀揮過,緊跟著後麵又一柄橫刀上近前,再一次刀光閃光。就如同是一群無情的屠夫,他們在毫無感情的剁骨切肉。刀光閃現,如尖錐推進,氣勢如宏!


    步軍沒有重盾,沒有防禦準備,如何抵擋得住這樣的進攻?跟別說這些隻是那些貴族用來鎮壓百姓和看家護院的私兵,他們就更加不行了。


    騎兵都順著缺口殺了進去,所向披靡,騎兵都的士氣同樣因為大勝而無比的高漲。


    這些私兵沒有甲胄,隻有一把武器,還大多數都是舊製武器,李塵風從中發現了原遼州府府軍的裝備。騎兵都的是除了砍殺,很多時候,隻須要騎著馬往敵軍中衝撞過去就行了。


    高速奔跑中的戰馬,那狂飆突進的陣列,就如同一麵會移動的鋼鐵之牆。直接輕易的就輾壓了上去。擋者披靡,一個又一個的私兵被撞飛,摔落地上,最後再被無數的馬蹄踏成肉泥。


    騎兵形成一個巨大的箭頭,向著對麵的大橋而去,他們的目的則是堵住敵軍撤往北部的道路,隻要占據此地,這所有的靺鞨貴族和地主,他們將被一網打盡。


    騎兵都順利的衝過敵軍攔截,直奔大橋而去,隨後又在其側調轉馬頭,停了下來。


    “點燃火把,弓箭手準備,射殺那些準備撿起震天雷的敵軍。”


    “不好,他們要阻攔我們,切斷我們的歸路……”


    “集合士卒,給我殺!”


    近兩萬的私兵再次匯合起來,向著騎兵都蜂擁而來。


    “哈哈……他們停了下來,我們要全殲他們,都給我上!”


    “點燃震天雷,讓這些混蛋們看看我們的厲害!”李塵風看著越來越近的私兵,冷聲說道。


    “呼呼呼……”


    幾十個帶著劈劈啪啪聲響的方形包裹被扔了出去,飛至匯聚在一起的私兵的人群之中。


    “這是東西?”


    如果是參與了安東城的攻城戰的靺鞨軍士卒,見到這個玩意,那一定是有多遠,滾多遠。可惜,這些私兵根本不知道這放心的包裹會給他們帶來。就算有人心有疑惑,準備去撿起來查看,但也被騎兵都的弓箭手解決掉。


    “轟隆隆……”


    數聲震天巨響,數股黑煙騰空,擁擠的私兵立刻倒下一大片,而剩餘的私兵也被嚇得呆立當場,不知所措。


    隨後,又是幾十個震天雷飛入私兵人群,這下,這些私兵拚了命的四散而逃,但混亂的私兵根本沒有能有序的後撤,反而亂成一片。


    一個接一個的炸藥包不斷的拋出,一股有一股的黑煙騰起,兩萬私兵崩潰了,後麵觀戰的靺鞨貴族和地主也崩潰了。


    “這是東西?驍果軍用的是?”不少人抖動著身軀,喃喃自語道。


    “又有大軍殺來了,在左右兩麵!”


    “我們逃不掉了……”


    後麵追到的靺鞨八旗兵,這個時候終於趕到了,他們從左右兩側形成一個寬大的包圍陣,將那些粟末靺鞨部的貴族和地主都圍困在其中。


    “他們竟然是我們的人,為要包圍我們?”數個眼見的貴族看到包圍而來的步軍是靺鞨人,頓時失聲驚呼道。


    “笨蛋,你沒看到嗎,他們手中的大旗也是火焰麒麟旗!他們投降了驍果軍!”有人顫聲說道。


    “兩百步,弓箭手準備!”


    “前進!”看到被自己包圍的人竟然是己方昔日的貴族,靺鞨八旗兵麵色各異的拿著武器前進。


    “弟兄們,拿下他們,我們將擁有半數的女人和錢財!”


    “降者不殺!”高翔振聲說道,他希望這些人能活下來,而不是因為無知去送死。


    不知道是因為震天雷將他們呢嚇傻了,還是因為他們決心相抗,對於靺鞨八旗兵的喊話無動於衷。


    “放箭!”李塵風傳令道。在其身側的傳令兵立刻揮動手中傳令旗,而靺鞨八旗身邊的傳令兵也接到了李塵風的軍令。


    靺鞨八旗兵拿著從乞援義大營繳獲的弓箭,幾乎人手一個,靺鞨軍士卒確實善於弓箭。數萬箭矢激射而出,一個又一個的私兵倒下。雖為同族,但此刻,沒有同情,沒有猶豫。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前進,弓手準備!射擊!”靺鞨八旗一邊前進,一邊發射手中的箭矢。一開始有些羞愧的靺鞨八旗士卒再也沒有了軟弱之心,此刻,他們已經不再是靺鞨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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