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29


    刹那間,位於南北大軍夾擊中的五部殘軍四散而去,軍心士兵盡喪,又早已經失去了陣形,在這開闊地帶,要和那些早已經以逸待勞,騎著戰馬,視若奔雷而來的驍果軍個契丹三部聯軍一決高下,那才真正的是找死。


    “竟然被堵住了?好!弟兄們,給我殺!”驍果軍的幾個都尉齊聲大漢,揮舞手中長槍,策馬狂奔。


    五千騎驍果軍鐵騎如影隨形緊緊跟隨在他身後,龐大的騎陣仿佛來自地獄的幽濤,挾裹著踏碎一切的威勢,如天崩地裂,如驚濤拍岸,向著前方的五部潰軍漫卷而來。星星點點的火把,也隨著狂奔將火焰拉得老長。


    在西側,失闊也率領這近萬騎兵急撲而去,雖然不如驍果軍整齊、威武,但浩大聲勢,同樣震天駭地。


    腳下的大地有如潮水般往後倒退,天地間隻有成千上萬匹健馬同時叩擊大地所發出的轟鳴聲,整個世界都在戰栗、在顫抖,連天上的星辰似乎都想看一看這最終的決戰,星光也明亮了許多。


    “殺!”


    上萬騎兵呼天回應,聲如炸雷,數萬隻鐵蹄攪起漫天碎雪,如兩道洪流,相對而來,要將中間的數萬殘軍淹沒。


    如滾滾鐵流瞬時越過了裏許之遙,接近了殘軍的位置。天空之中,飄飛著無數的箭矢。無數鋒利的長矛刺碎了冷冽的朔風,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死亡森林。騎士們手中的橫刀、彎刀、砍刀皆高舉過頂,鋒利的冷輝令天空的灰暗都為之消退。


    環繞在嗷曹身邊的士卒開始騷動起來,站在前排的士兵開始驚恐地環顧四周,膽怯的已經開始退縮,臉色灰敗的嗷曹還想試圖控製住頹勢,但他的努力是徒勞的,更多的人開始往後退縮,能夠堅持留在原位的士兵正在變得越來越少。


    嗷曹絕望地歎息了一聲,潰軍就是潰軍,早知道,就不該去招惹驍果軍,但現在後悔早已經來不及了。在空曠的平原上,當步兵遭遇騎兵時,隻有排起密集陣拚死一搏,才能有一線生機,轉身逃跑隻能是自取滅亡,兩條腿永遠不可能快過四條腿。


    前列的騎兵和潰軍狠狠相撞,鋒利的長矛輕易地刺穿了五部潰軍的身體,然後又刺進第二個士卒的身體,更多的五部潰軍卻被洶湧而來的戰馬一頭撞飛,在空中往後拋跌的時候就已經氣絕身亡。


    五部潰軍立刻陣腳大亂,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擊嚇得魂飛魄散、惶然不知所措,這時候後續的騎兵已經揮舞著手中的武器的接踵而來,這些騎兵組合成一個個鋒利的箭矢衝陣,就像鋒利的手術刀將混亂不堪的潰軍們切割成無數零亂的小塊,血腥的屠殺開始了……


    嗷曹在連續斬殺了幾名後退的士兵無果之後,終於也放棄了,轉身加入了逃跑大軍。說到底,不是他沒有勇氣,而是他也很清楚,這樣抵抗,隻有死路一條。


    兵敗如山倒,本來就是潰軍的五部聯軍,完全沒有抵擋的擺在了兩路大軍的夾擊之下。


    南北鐵騎如虎入羊群般紮進了潰逃的殘陣,鋒利的長矛像紮稻草一般洞穿了五部聯軍士卒的身體,血腥的屠殺——開始了!


    “嗷曹小兒,你也有今天,哪裏逃!”達稽文死命的盯著罪魁禍首嗷曹,狂叫這嘶吼道。身邊數百騎兵,對著嗷曹窮追不舍。


    嗷曹拚命西奔,然而,又被西麵殺來的伏部騎兵攔截。


    “罷了!罷了,今日就是吾的死期!”嗷曹苦澀的長歎一聲。隨後折身向著達稽文迎去,就算死,也不能死在無名小卒之手。


    “想和我拚命?放箭!”


    “你……卑鄙……”話音未落,其連人帶馬就變成了刺蝟,倒在地上。


    “我卑鄙?比起你來差遠了!你就是死,也的讓你死不瞑目。”達稽文策馬來到嗷曹的屍首前,確認無誤後,冷笑道。


    “割了他的首級,拿去領賞!”


    “降者不殺!”衝散敵軍聚合在一起的軍陣後,驍果軍開始喊出口號。繼而,策馬繞行,將他們全部包圍在中央,諸將壓縮在一起,不讓其逃掉。


    越來越多的南部聯軍和伏部士卒已經從南側方向趕來,甚至於一些協助助威的百姓也到了,將整個方圓數裏之地團團圍住,讓整個黑夜變成白日。


    “給我收縮陣型!”趕到的李懷遠沉聲下令道。


    三軍齊齊向中間靠攏,如同一堵銅牆鐵壁,他們開始擺成整齊的進攻陣列,步騎節後,不斷的向前推進,同時還在用弓箭壓製五部聯軍的躲避空間。一些五部聯軍士卒投降後,也被一邊的征召的百姓上前給困了起來。


    五部聯軍的士卒不斷的被壓縮,壓縮,最終越縮越小。降者也越來越多,但還有更多的潰軍在軍官的號令下,向著中央聚集。


    一個又一個的士卒倒下,沒有同情,沒有猶豫。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天對這些同族人手軟了,也許明天就輪到他們對自己舉起屠刀了。


    “不降?六十步!弓手準備!”“放!”又是一道道聲音響起,那聲音中聽不出半點的情緒波動。


    “咻!咻!咻!”數千支羽箭,飛出周圍的南部聯軍陣地,將一個個的潰軍穿透,釘在地上。隨著空間的縮小,五部聯軍士卒越來越密集,而南部聯軍箭雨也越來越有威脅,帶來的傷亡也越來越大。


    五部聯軍崩潰了,所有的軍官也崩潰了。再勇猛的將軍,麵對這樣不斷倒下的屠殺,也會無法承受。因為這樣下去,完全沒有任何意義,逃又逃不出去,難道還要任憑對方斬殺?


    通天的血腥之氣飄蕩在曠野的上空,無數的火把將天空都照亮。地上到處都是屍體,橫七豎八,甚至是層層疊疊。鮮血早已經染紅了泥土,被燒毀的旗幟被隨意的丟在地上。


    一隊隊的五部聯軍士卒扔下了兵器,抱頭蹲在地上的俘虜,被隨軍士兵和百姓捆綁起來,再串成長長的一串。每一個俘虜,此時都是滿臉的慘白,神情呆滯。今晚發生的一切,也許將在他們心中留下永恒難滅的陰影,不少俘虜渾身是傷,一些人已經聽不到他人的說話,估計是震天雷造成的失聰尚未恢複。


    東方的天空已經升起一輪魚肚白,又是一個新的早晨開始。


    “將軍,這首級是此次大戰的罪魁禍首芬問部族長嗷曹,據查,芮希,墜斤兩部族長皆已經被炸死,屍骨無存!”


    李懷遠站在晨曦之中,看了看不遠處的十幾人,這些都是各族將軍,皆是渾身浴血,神情疲倦。而身邊的突便部族長突晏,更是臉色灰敗,說不出的落寞。


    “將所有俘虜押至大營看管,一日一餐。施行連坐製,一人逃,殺十人,十人逃,殺百人……此外,各族混編看押。凡是百人長以上的軍官,皆單獨看押。”李懷遠淡淡的說道。


    “達稽將軍,失闊將軍,你們給分為三千人來看管俘虜。此外,各分處五千人出來,隨我驍果軍一部,繼續北進,將我們放棄的營寨給拿回來。住了這麽多天,特該還給我們了。突晏旗主,你也一起行動吧,這各營寨的五部士卒能否活命,就看你的口才了。”


    “末將領命!”突晏澀聲說道。不知道李懷遠昨夜和他說了,總之,他現在開始以驍果軍部屬自居。而失闊則臉色一變,隨即也不由苦笑。


    “傳令五部族的我軍將士,讓他們擊垮五部部眾後,押解各部首領將軍南下,其餘混編,等待處置!如各部有異動,本將軍授予他們斬殺俘虜的權利!”


    “遵令!”


    伏部近兩萬士卒,一分為三,一部看押俘虜,一部繼續北征,一部跟隨在失闊身邊。失闊心中苦笑連連,再加上不知含義的旗主的仇敵突晏,他算是明白了,昔日的獨立強大的伏部將不複存在,他也隻能和契丹三部一樣,在驍果軍的威勢下生存。


    回到臨時搭建的營地,李瑾乾感歎道:“一戰定契丹,李將軍將聲震北方啊。”


    李懷遠搖頭說道:“其實,這裏麵功勞最大的當屬震天雷,否則,昨夜之戰,絕對達不到我們想要的目標。對了,瑾乾,你把奏報發出去了?”


    “發出去了!八旗旗主和四部並存,契丹不足為患了。將軍是否要借突晏的名號,降服這四部部眾?”


    “恩,此外,還要震懾伏部的失闊。這失闊也不是易於之輩,給他輸一個對手,也免得他搞風搞雨,要是有所不對,我們也好盡快解決他。”


    “我想,看看一定還有其他的手段吧。”


    “我已經給大都督上報了,這四部要重新劃分領地,而伏部就在最南端。其次,各部首領手中的兵力不能太多,否則,怎麽供養契丹八旗兵。”李懷遠淡淡的說道。


    “好主意!”


    “來人,傳令給看管俘虜的兩部士卒,將那些身上有傷,不便治療的士卒全部斬殺。”


    而突晏帶著大軍一路北上,連降五營,五日之後,與北部南下的南方聯軍相遇。自此,五部聯軍敗亡,契丹之戰就此終結。驍果軍和契丹三部聯軍全勝。


    在契丹北部的室韋人和西北的突厥人,在聽聞驍果軍一夜殲滅近十萬大軍之後,熄滅了趁契丹大戰之際,殺入契丹之地的想法。而驍果軍的聲名,也開始傳至室韋和突厥,讓兩族將驍果軍列為重點防備對象。


    宣武二十六年九月,契丹三部和驍果軍聯軍一戰殲滅四萬餘,納降兩萬餘,契丹南部之戰轉折。同時,在契丹五部聯軍南下之戰時,幾近十萬聯軍將士殺入五部部族,大破五部。至此,契丹之戰終結,契丹八部成為契丹四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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