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0-26


    葉軒現在更擔心的是山巨野城內的情況,現如今後勤遙遙無期,這才是事關全軍的大事。後勤沒到,就算他再厲害,也休想和唐軍作戰。


    因為猜測道胡誌的不簡單,葉軒才更擔心後方出問題。他擔心的是,胡誌的這些不合理的行動,究竟是都督所令,還是另有內情。但無論如何,都讓他放不下心來。


    “咚咚咚……”博平城下,戰鼓聲再起。


    七八千雜亂不堪的,有士卒和青壯混合而成,有唐軍督戰的攻城隊伍再次出發,向著博平城而來。而且這次明顯比上次的速度要快,要瘋狂,更要讓守城士卒難以防守。


    不是因為攻城敵軍之強,而是因為攻城敵軍不是一般的士卒,而是摻雜這五千餘青壯百姓。此刻,昔日府軍治下的青壯們,他們抬著簡陋雲梯呐喊著再次撲來。


    很快亂民再次到了距城牆五百步遠的地方,“嗚嗚”的示警、號角聲也再次在城牆上響起。但城上的士卒們,都把目光看向他們的主將,張挺。


    聽到號角聲,城下的攻城隊伍之中,一部分立刻散開,一部分還在悶頭向前衝。散開的自然是降卒,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城上的觀察哨在告訴守城士卒,敵軍已經在弓箭手射程之內了。而悶頭前衝的,則是青壯,他們不是軍人,自然對這些不太明白。


    看著城下扛著雲梯接近的青壯,張挺臉色發青,怒聲喝道:“放箭!”


    頓時,城牆之上密如急雨的木梆聲隨即響起,箭矢、弩失齊出。尖利的呼嘯聲讓所有人都頭皮發麻,但雖然讓所有攻城之人都心驚膽顫,但他們知道是攻是死,不攻也是死,而攻若勝,就能得到養活一家的金銀財物,如若退縮,比的不說,就是後麵的督戰隊,也會當即砍下他們的腦袋。所以雖然害怕,但是所有人還是閉著眼睛一邊祈禱著不要射到自己,一邊拚命的朝前衝去。


    “分散!蠢貨,都散開!盾牌呢,都給我護住腦袋!一群笨蛋,先前說的,你們都忘了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其中夾雜的唐軍軍官厲聲吼道。


    青壯聽其言,當即四下散開,向著城頭衝去。手中的簡易木盾,也隨之豎在臉前。雖然擋不住弩失,但箭矢還是可以抵擋一部分的。


    紛飛的箭矢帶起無數的血雨,但是顯然因為攻城士卒的分散,這箭雨的殺傷力也減弱了幾分。而青壯們,在唐軍軍官的鼓舞和呼喊下,也跑開了恐懼,士氣大振,一時之間喊殺之聲響徹天空。


    “都給我看準了,現在,他們是敵人!要是破了城,遭殃的就不是城下的數千人,而是城中的十餘萬人了。擂鼓!弓弩手,射!違令者,斬!弩機,發射!”看到自己的部下不少人都沒有正兒八經的向著城下敵軍射擊,張挺臉色一冷,厲聲喝道。


    城牆上的守軍士卒打起精神,將城下梁州府青壯的求饒、謾罵拋至一邊,展開更加犀利的反擊和壓製。看


    城牆之上突然戰鼓雷鳴,隨即箭雨幾乎掩蓋了攻城士卒的上空,不僅如此,隻聽“嘣……嘣……”的一陣機括聲響,緊接著一片黑色的箭雨從高空中帶著呼嘯直撲而下,是守城弩機發威了了。


    “啊……該死……”


    “小心……”


    “救救我……”


    城牆之下頓時慘叫聲不絕於耳,成片的衝殺而來的青壯中箭倒地,卻又一時之間無法死去,躺在戰場上拚命的慘叫著,青壯和降卒混合隊伍的衝殺的勢頭又是一滯。


    “不……我是梁州府人,是自己……”一個腿部中箭,倒在地上的青壯淒厲的大喊,希望城上的弓箭手能放過他,然後隨即就被數支箭矢刺成刺蝟,殷紅的血液頓時從其身下蔓延開來,形成一幅血色圖畫。


    雖然有不少青壯扔下兵器,掉頭就跑,但隨之就被後方督戰隊用強弓射殺,一時之間,這些青壯也不敢再輕易後撤。


    “左右是個死,殺,攻下城池,就算戰死,全家也有著落了!”混在青壯之中的唐軍士卒高聲喊道。


    隨著一些激勵的呼喊,青壯們也拚死起來,倒不是他們沒想過折殺回去。他們不敢,因為他們的家眷還在唐軍的掌控之下。要是帶眾折殺,倒黴的就不是自己一個,而是全家人了。這也是這些青壯明知道攻擊的是自己人,但不得不為的緣故。


    亂糟糟的青壯混雜著唐軍和降卒已經臨近城牆,大型弩機已經無法射擊,牆上的守軍依舊用長弓敢和手弩發射,偶爾有幾具雲梯貼上城牆之上,還不等亂民往上爬也馬上被牆上的守軍直接掀翻了。


    短短半個時辰,七八千青壯混雜降卒的攻城隊伍終於敗退了,唐軍吹響了收兵的號角。聽到鳴金聲,攻城隊伍終於鬆了口氣,如潮水般退去,牆上的守軍士卒也暗暗鬆了口氣,殺唐軍和殺青壯民夫,那時不一樣的,尤其這青壯民夫還是自己人。


    從離城牆五百步起,一直到城牆之下,成了屍山血海,箭隻遍地,布滿了無數的屍體和沒死透仍在慘呼的傷兵,鮮血染紅了城牆下近五百步每一寸的土地,濃鬱的讓人做嘔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


    攻城隊伍始終沒有登上過城牆,武器都不全,訓練不足的青壯民夫和失去有效組織的降卒,根本不能給守城士卒帶來任何的傷害。但是守城的府軍士卒卻沒有勝利的喜悅,尤其是張挺,更是眉頭緊鎖。


    “傳令!讓南麵的大軍回營,不用和府軍相抗了!今天,我們已經達到了我們的目的!”孟昭冷笑著下令。如果不是因為上麵有令,不能讓部下折損太過,他早就直接衝殺過去。他已經看到,府軍的戰鬥力比之自己,差遠了。


    “撤!”看到唐軍撤了,自己部下都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葉軒臉色難看的下令道。


    …………


    “主公,這是從益州傳回來的消息!”帥帳之中,魏東將手中的密函遞給了趙詢。


    “嗯?看來,司徒雷要勝了!蜀王張衍撐不了多久了。”看了密函的內容後,趙詢緩緩說道。


    “司徒雷要打勝了?不會吧,張衍怎麽說,也自立一國,應該有完全的準備,怎麽才開戰三個月不到,就大敗虧輸呢?”


    趙詢搖頭道:“現在還沒輸,不過,也快了!張衍緊緊隻有一州之地,原本還打算用封王的計謀來吸引其餘諸勢力的雄心,同時也讓朝廷不敢輕舉妄動。隻是沒想到,其餘諸方勢力根本沒有將這個空名號放在眼中。沒有實力,就算皇帝又如何?有了實力,不是諸王,更勝諸王。所以,現如今諸方勢力都在爭奪地盤,北方群雄都糾纏在兗州之地,至於南麵,沒人關注了。司徒雷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寧州,大軍壓上,又有足夠的回旋餘地。張衍,焉能不敗?最重要的是,他自封為王,沒有人敢出口幫他。”


    天無二日,國王二主。雖然諸方勢力都不遵朝廷之令,甚至被朝廷定為叛逆、逆賊,但終究還是沒有豎起自立為王,自立一國的旗號。甚至可以說,他們還有回旋的餘地。但張衍就沒有了,他和朝廷,已經成了死地,絕無存在的可能。尤其是司徒雷還占據朝廷大義的時候。


    “那這麽說來,兗州之地司徒雷的使者……”


    “那些使者不過是司徒雷為了攪亂兗州之地的棋子,其就是要讓慕容成在內的諸方勢力糾纏在兗州,而放鬆對西南的關注。徐階……你究竟在搞什麽?”趙詢喃喃說道。


    “算了,讓我們的人盯好司徒雷軍的動向,既然他們忙著寧州,我們也沒辦法插手。軍中如何了?”


    “還好,自從上次主公訓示過後,士卒們已經大改模樣,訓練起來,也有模有樣了。我相信,經過親衛營弟兄們的訓練,他們定能脫胎換骨。”魏東笑道。


    “軍中精銳不是練出來的,而是打出來的。不經曆鐵與血的考驗,他們是成不了真正的精銳的。”


    “兗州城可有異常消息傳來?”


    “並無異常,但徐階似乎也和司徒雷使者陷入僵局。好像是因為彼此條件談不攏,一直沒有達成一致吧。否則的話,兗州城的武衛軍也不會到現在還沒有行動。但徐階也開始大規模整頓、改編軍隊,將原本的府軍製度改向衛軍編製。”想了下,魏東沉聲說道。


    趙詢歎了口氣,道:“沒有異常才是最大的異常啊!說不定,這武衛軍將軍丁強最後會被徐階給擊敗!”


    “不會吧,武衛軍可要比府軍強多了,再說了,丁強此人雖然倨傲、暴躁,但此人能坐上衛軍將軍之位,絕非易於之輩。”


    趙詢道:“能看到這些,說明你也細心觀察了。丁強坐上將軍之位,確實不簡單。但其坐上武衛軍將軍之位,同樣負擔不小。窺視他這位子的人不少,希望他失敗的人也不少。身為領軍主帥,倨傲還勉強說得過去,但暴躁……這就是很大的隱患。脾氣暴躁者,不善於聽人言,也耐不住性子。打仗還可以,但要讓他坐鎮一方,有些勉強了。”


    魏東吸了口涼氣,道:“如此說來,我們都將徐階看得太簡單了,那我們會不會暴露……”


    “不會,頂多會猜測風子鳴和驍果軍有聯係,但不會猜出我們的身份。他也不會相信風子鳴會將手中的軍權交給別人。”趙詢定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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