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3


    柳鶴確實擔心翁同那裏出現問題,他不擔心翁同被殺,但他擔心翁同被抓。如果翁同被抓,他們鐵定完蛋。在沒有一定的把握下,如果暴漏了謀劃的事情。先不說會不會被現如今剛剛掌握的軍隊推翻,被百姓推翻,就是徐階,也會立刻翻臉不承認的,說不定立刻就傳令諸方,將他們定為叛逆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因此,此刻的柳鶴並未過多的注意周圍的情況,在他看來,五百軍隊齊出,無論是哪一方的人在行動,也得退避三舍。因為,在巨野城,胡誌占據大義。除了風子鳴所部之外,其餘根本沒有哪一方能抗拒的了己方。就是風子鳴在行動,也不敢正大光明的和他們對著幹,除非風子鳴打明旗幟的另起爐灶。


    可是,風子鳴想要另起爐灶容易嗎?答案顯而易見,不容易。先不所兵力問題,就是後勤,百姓的支持與否,都是一個極大的難題。無論聲望多高,百姓曆來對造反者,都沒有好的認識。當然,如果活不下去的百姓,那就另當別論了。


    “加快速度!”柳鶴眉頭緊鎖,厲聲喝道。


    此時,他正在想著,究竟是誰在動手。是風子鳴?亦或是別人。當然,這些事情,就以他的能力,想要摸個透徹,也不是個容易的事情。他現在更在意的是,這翁同如果死了,他是不是就成了這一萬大軍的副統領。如何為自己謀利益,如何讓自己的人上位?他,更在意這些。


    到了田地之處,前方的道路就變得狹窄起來。道路兩側,皆是百姓的農田。抬頭看了眼前方,在身邊火把的照耀下,前方一邊坦途。


    “走,騎兵在前,隨我前進!”柳鶴冷喝一聲,策馬揚鞭,在數名護衛的簇擁之下,向著前方而進……


    就在此時,潛伏在田地和曠野相交之地的一處土坎之下,黑暗之中一道黑影一躍而起,閃電般的彎弓搭箭,瞄準了正在向前前進的柳鶴。


    “嗖……”


    一道黑影殺過,一聲刺耳的呼嘯聲響起。


    騎在馬上的柳鶴本能地意識到了危險,急忙抽刀。


    然而,他手中地鋼刀還是稍稍慢了半步,刀刃才抽出一半兒,黑影在火光之中就變成了箭矢,已經到了他的胸膛。


    “噗!”


    一道巨大地血箭淩空飛起,柳鶴整個身體都被鐵骨箭帶的向後飛起來,然後再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啊!”


    正在前進的胡誌部士卒都不由的發出一陣驚呼,跟著所有的聲音都嘎然而止,隻有那難以置信的眼神,茫然的看著中箭的柳鶴。


    看到一擊必殺,唐斌馬上轉身脫離。


    這時候,柳鶴的身體還沒有完全落地,那些士卒也沒有反應過來。


    “噗通……”


    柳鶴的屍體終於倒地,那些士卒也反應過來了,一個個紅了眼,呐喊著衝了上來,要為他們的主將報仇。


    “嗖嗖嗖……”“啾啾啾……”


    埋伏在前方田地田埂之下的士卒一起射箭,放出弩箭。頓時將衝在最前麵的幾個胡誌部士卒被射死在道路上,甚至有些屍體跌落田間。


    “殺……敵軍主將已經陣亡,大軍準備,我們殺過去!”一聲疾呼,距離柳鶴麾下士卒前方數百米,在火光的極限之處,出現了黑壓壓一大片人,最起碼不下於百餘人。這些人,手持長刀,擺開陣型,大有殺過來之意。


    “弓箭手準備!弩機營準備!都給我動起來,大家比一比,看看我們那一哨殺的多。為首一人,大笑著高呼道。


    “哈哈,果長大人,不用比了,我們神箭營所部殺的最多!”後方一人大聲回應道。


    “屁!我們弩機營所部最多,有比我們弩箭更犀利?”一人反駁道。


    “別說大話了,殺了就知道。”被稱之為果長的那人冷聲說道。


    “大軍準備!我們要殺過去了!”果長揮動手中令旗,厲聲喊道。


    看到這般情景,正準備追殺那個刺殺了柳鶴的刺客的胡誌部士卒其餘急忙後退,他們不知道對麵到底有多少敵人,也不知道對方身份。加之主將柳鶴又死了,沒有人迅速做出決斷,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憤怒,卻是無可奈何。


    幾個低層軍官急忙收攏好隊伍,準備迎接對方的進攻。然而,等到那名刺客折返對方大軍,對方也沒有殺過來。


    “隊長,你沒事吧!”看到唐斌跑了回來,其部下士卒急聲問道。


    “沒事,隻不過胳膊上挨了一箭。”唐斌氣喘籲籲的說道,但臉上的喜意卻顯露無疑。


    “隊長,你做到了,真厲害!”兩個從風子鳴所部選拔的士卒,一臉崇拜的說道。


    “這也多虧了大家的草人,要不然,我也不會順利跑回來!好了。大家準備一下,徐徐後撤吧。我想,他們此刻根本不敢追來!”


    果然,看到對麵不知名的軍隊後撤,他們確實不敢追來,隻好一邊通知軍營,一邊駐守原地。


    “?第四小隊幹掉了柳鶴?”聽聞部下回報,趙詢大吃一驚。當即詢問起詳細情況來,聽了之後,也為唐斌小隊的所作所為趕到驚訝。


    “不錯,古有用草人借箭,今日有草人退敵。唐斌,幹得不錯!”趙詢欣慰的感歎道。不錯,最後那出現的百餘人影,皆是草人,隻有前麵的三十餘人是真的士卒。如果是白日,此計自然無用。如果柳鶴未死,此計說不定同樣無用。但對方主將陣亡,其又摸不清狀況,又無有效的主帥統領。結果,自然就讓唐斌順利離開。


    “李甸、唐斌,帶上投降的人,立刻離開這裏,去我們計劃中的隱藏地躲避,直到我們占據統治地位之後,才能讓他們回來。”趙詢沉聲吩咐道。


    安排好所有事物之後,趙詢趁著夜幕,回到城南大營。


    “怎麽樣?情況如何?”大營之中,風子鳴和葉軒都麵色凝重的詢問道。


    趙詢笑道:“比預計的要好,翁同和柳鶴二人皆被擊殺!計劃立刻展開,大軍行動,必須給他們製造壓力,讓我們占據有利局麵。”


    聽了趙詢隨意的講解了前後的經過,風子鳴讚歎不已,但葉軒則是心中驚駭莫名。他心中清楚,如果是他和他自己的部下。站在風子鳴一方,殺不掉對方兩人。站在翁同、柳鶴一方,他自己也逃不掉。風子鳴手中的實力,要比他知道的強得多。甚至於,有一種被壓製的感覺。


    城中都尉府。


    “都尉大人,出事情了!”剛剛吃晚飯,胡誌正在和司馬禹商談如今狀況的時候,府內親信急匆匆從書房外急聲喊道。


    “滾進來!”聽到部下急促的聲音,雖然心有不耐,但也還是讓其進來。


    “說罷,事情?”胡誌緩緩說道。坐在那裏,氣勢沉穩,現如今的胡誌,還真有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


    “回稟大人,剛剛城外的監視風子鳴所部的弟兄稟報,不知為何,先前城南風子鳴大營之內,忽然喊殺聲一片,一陣混亂。現如今,風子鳴大營已經聚兵在營,整個大營通紅一片,不知道想要做些。”


    “恩?風子鳴大營出了問題?立刻讓人查察清楚,給我盯住風子鳴所部的動向,最好使弄清楚他們想要做!”原本還沉穩如山的胡誌,當即臉色一變,急聲說道。頓時之間,他那威風凜凜的模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吩咐親衛離去之後,胡誌眉頭緊鎖,道:“司馬先生,你說,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難道,這風子鳴真的想要和我正麵交戰?”


    司馬禹也是眉頭微皺,他還不清楚情況,自然無法做出判斷,沉吟片刻,道:“都尉大人,無需擔憂!風子鳴想要和我們正麵交戰的可能性不高。我們派人監視他們,他們也不是不知道。如果真要行動,也不會大張旗鼓,讓我們發現。”


    “再說了,他風子鳴憑向我們發難?我們是奉都督軍令,而他呢?現在還是一無處落腳,沒有名分的獨戶。他要是膽敢鬧事,我們就稱之為叛亂,我想,到時候沒有百姓會支持,也沒有百姓願意為他效力,而他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名望就會損失殆盡。以前,我們還是將他高看了。雖然他現在貴為府軍長史,但確實手中沒有實權的虛了。”


    “哦?此話怎講?”胡誌聞言,頓時驚喜的問道。


    “都尉大人莫要忘了,風子鳴出現在這裏,是因為都督大人讓其支援山陽府,並統帥山陽府府軍。然而,到了山陽府,府軍統帥之職卻被葉軒得到。換句話說,他在山陽府,也沒得到。而長史的職責是?不就是核算府軍各部人數,分配、核查糧草、軍餉。可這些事情,都需要在都督府辦理才行,他離開了都督府,還能做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司馬禹冷笑道。


    胡誌頓時臉上一喜,道:“如此甚好,如果這般說來,那豈不是都督大人特意要搬開風子鳴?”


    司馬禹皺了皺眉,道:“都尉大人,有些事情,可以知道,但是不能說。風子鳴怎麽說,在兗州之地名聲不小。而他的這種耿直的性子,確實都督大人謀劃大事的障礙。不能幹掉,又不能讓其出現在身邊,同時還為了防止給自己帶來麻煩,隻能將其架在半空了。胡都尉,此話我說出口之後可是不承認的,你明白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胡誌臉色微微一僵,苦笑道:“司馬先生放心,我明白的。”


    司馬禹微微點了點頭,道:“但這風子鳴現在的所作所為,似乎超出了我們的預料。離開之時,之時五千人,現如今,其麾下以及有了一萬二千人。其中,這軍隊的軍餉還是有他從商人那裏募捐而來,此外,其還有各種購買武器的渠道。想想吧,五千人的風子鳴所部,我們或許還不怕。但現在,氣的麾下翻了一番,以及給我們帶來了不可預料的隱患。這風子鳴,現在愈發的不簡單了。”


    一想到風子鳴,胡誌就眉頭緊皺。如果不是上次將事情挑明,自己需要這般緊張嗎?兩方各有萬人大軍,隨時都有可能因為一件小事而造成衝突。這讓胡誌。心中既是擔心,又是惱火。在一開始的預料之中,風子鳴隻有五千人,對自己根本不夠影響。誰曾料到,轉眼間,風子鳴就將隊伍翻了一番。雖然不知道裏麵的情況,但也從被風子鳴所部士卒因為不合格被驅逐出來的人所知,風子鳴部下,很強。不僅如此,對方還訓練有素,遵從軍令。


    想想自己麾下的一萬人,胡誌就有一抹難以言狀的嫉妒。他雖然也有一萬多人,除了其中的府軍尚且好一點,遵從軍令外,其餘的七八千人,還是沒能將融為一體。換句話說,這一萬餘部下,更本經不起實戰的考驗。說不定,尚未開展,下麵就土崩瓦解了。


    因為城南異動,胡誌和司馬禹也不敢輕易休息。因此,為了以防萬一,為了等到麾下士卒帶來確切消息。兩人就來使下起了圍棋。


    不得不說,武官喜歡下棋的還真不多,但胡誌卻是其中的佼佼者。然而,今日卻讓他大失水準。


    “都尉大人還在為風子鳴所部的騷動靜不下來心?”看著爛糟糟的棋局,司馬禹不由苦笑道。他是文人,自然對棋藝有所研究,甚至是一種喜好。能在這種時刻下一下棋局,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磨礪。然而,結果很顯然,沒能達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風子鳴那裏的情況,胡誌的棋局可謂一團糟。


    “司馬先生!說真的,我對風子鳴這般強大的勢力存在與身邊,趕到很是不安。就好像,睡覺之地,卻臥著一隻關係並不甚好的老虎一般。現在風子鳴所部有了異動,我豈能定下心來。”聽聞司馬禹的話,胡誌連連苦笑道。


    見胡誌如此,司馬禹也不好多言,隻好說道:“都尉大人無憂!無論風子鳴是不是真的針對我們,很快就有答案了。他們不可能毫無動靜!說起來,我也曾勸服過都督大人,讓都督大人處理掉風子鳴。但都督大人都沒有讚同,現在看來,都督大人也小看了風子鳴啊!”說道風子鳴,司馬禹也苦笑連連。現在的風子鳴,哪有在兗州城之時的那般耿直?


    “或許,這風子鳴早晚會壞了都督大人的計劃的!”司馬禹暗暗感歎道。


    “報……兩位大人,風子鳴所部的異動已經查察清楚!”就在兩人將軍等帶消息的時候,麾下親衛終於傳回了消息。


    “說罷,快說,是怎麽一回事?”胡誌急聲詢問道。


    “回稟大人,先前,風子鳴大營遭遇刺客襲擊,五名校尉遇襲身亡!”親衛連忙回答道。


    “?怎麽可能?你們會不會弄錯了?風子鳴大營裏遭遇了遇刺事件?難道對方大營都是擺設,是不設防的?”胡誌冷聲問道。在他看來,這消息還不如都沒有。


    親衛連忙說道:“回稟大人,刺客是正大光明的闖進風子鳴大營的。”


    “恩?說說看,是怎麽回事?”胡誌一怔,還是急聲問道。而一邊的司馬禹,若有所思的微微點頭。


    “回稟都尉大人,因為風子鳴所部的待遇較好,加之其所需軍餉皆是靠富商支持。所以,今晚的刺客就是混在為軍營捐獻糧草的富商運輸隊裏混進了軍營。結果,風子鳴所部士卒沒有防禦,被這些刺客一舉成事,被刺殺了五名都尉。”


    “哦這可真是個好消息!”胡誌頓時大喜。


    “可查清刺客的身份?”司馬禹沉聲問道。胡誌頓時腦海一清,他這才發現,自己詢問了這麽多,但最重要的還沒詢問,不由得,臉上赫色頓顯無疑。


    親衛看了看胡誌,小聲說道:“據說,這些刺客當然身亡,不是戰死就是服毒自盡,無一生還!但是,據刺客所裝扮和所攜帶的物資,他們說……他們說是都尉大人所為。風子鳴麾下諸將士,正在營中請命,殺入城內,報仇雪恨,攻占巨野。不過,被風子鳴生生壓住。”


    “?你說?”胡誌當即暴喝而起。此刻,他感覺到有些麻煩了。如果真的將刺客的身份按到他們身上,風子鳴和他相鬥,就會得到百姓的支持,甚至能得到自己麾下士卒的支持。


    畢竟,如果因為被自己人刺殺而為了給部下複仇,有所交代,轉而攻殺胡誌所部,算是師出有名,也就不會被百姓所棄。不僅如此,甚至有可能得到百姓的擁護。無論是那個士卒,都希望自己的上官能為自己後盾。


    喝退部下之後,胡誌臉色鐵青的坐下,沉聲說道:“司馬先生,你說,這是不是風子鳴的詭計,故意如此?”


    司馬禹搖頭道:“應該不會,畢竟,他們可是死了四個校尉。要知道,按照風子鳴對部下的編製,他們也就是個校尉,這樣一來,一下子就去了一半。他就是再怎麽用計,也不會如此做。都尉大人莫要忘了,這可是在很多富商的眼中發生的。就算是演戲,也不敢如此。”


    胡誌聞言,身形一鬆,咽下了想要說出的話。


    “都尉大人勿憂,既然風子鳴壓下了士卒的請命,想來他也明白,我們是不會這般幹的。我們還是坐著等吧,無論如何,風子鳴也會來和我們進行一番商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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