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要是驍果軍也從北線出兵,這司徒雷堅持不了多久的。既然不願出兵,那也就不說了,這個趙詢也是一個撿便宜的家夥,此刻,他巴不得我們和司徒雷死戰呢。”慕容成冷聲說道。對於趙詢的坐山觀虎鬥狀態,他也是很不耐但也很無奈的。


    “這兗州之地的山陽軍究竟是怎麽回事?昔日可是拿了我們的好處,站在我們這一方的,為何現在又和兗州府軍走在一起,為司徒雷效力?還正麵大敗了武衛軍。武衛軍這群笨蛋,昔日他們的前身,現在的唐軍可就是敗在了這山陽軍之手,他們竟然不知道對方的強弱?輕視了對方,結果就成了這個結果!”慕容成怒聲說道。


    張圖臉上浮現一抹尷尬之色,道:“王爺,你忘了,上次在交州都督章濤保持中立之時,你以山陽軍收了我們的好處,卻沒有任何行動為由,派人向山陽軍責問。結果,派去的使者不僅完成了王爺你的命令,還擅自做主,向山陽軍要求,退還我們所給與的錢糧,這才致使山陽軍保持原有的態度,與兗州府軍聯手,向我軍發動進攻。”


    “將上次派出去的使者處決,不管是誰!廢物!”慕容成冷聲說道。隨即他也想起了上次他下達的軍令了,因為章濤是自己的人,卻最終接受了司徒雷的封誥。使得他興師征討,最終在章濤保持中立的態度小,不敢輕舉妄動而撤軍。雖然對戰爭大局來說,章濤的中立,對他慕容成來說並不壞。但是,畢竟是將手中的一州之地丟失,還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所以使得他極為震怒,不知何故又談論道兗州之地的局勢,再加上山陽軍的不作為卻收了好處,所以,他不顧麾下謀士的勸阻,派人去責問山陽軍。隻是沒想到,昔日的一個小錯誤,現在影響這麽大。


    慕容成歎了口氣,道:“這事,本王做錯了!如果不是這山陽軍,徐階隻怕已經敗了。隻是沒想到,這小小的山陽軍,竟然會是比徐階更為厲害的對手。”


    張圖點頭道:“王爺,徐階不算。主要的是,其身後站著司徒雷,連帶這徐州軍罷了。雖然山陽軍厲害,不過,想要獨立擊敗我武衛軍,那也是不可能的。”


    “再派人和山陽軍聯係,現如今兗州之地我武衛軍占優,望他們能認清情況,投降與我,本王不會虧待與他。現如今,在兗州之地和我武衛軍作對的除了他山陽軍之物,就隻有兗州府軍。而他們之間又彼此不合,兗州府軍也不堪一擊。難道他山陽軍還想隨著兗州府軍這艘破船一起沉默?”慕容成冷聲說道。


    張圖道:“屬下明白,如果這山陽軍又有條件當如何?”


    慕容成冷笑道:“你是說這山陽軍想要割據自立吧,答應他。光是我武衛軍想要占據兗州,那時很難得。別忘了,司徒雷可是大規模的集結兵力了。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在兗州之地拉攏友軍,共同對抗司徒雷的人。”


    想了想,又道:“再說了,雖然不知何故唐軍突然對徐州軍發動突襲,但我可不認為這唐顯會站在我們這一邊。隻要這山陽軍倒向我們,就算是讓談占據半個兗州之地又如何?北麵的唐軍自然需要有人去防備,而這個和唐軍有仇怨的山陽軍最為合適不過。來年之後,司徒雷的大軍東進,也好有兩方共同應對。”


    張圖點頭笑道:“如此也好,屬下在計較一城一地的得失了。表麵上看,唐軍、山陽軍和我們站在同一戰線,但唐軍卻和緊挨著的山陽軍有著難以化解的仇怨。等擊退了司徒雷的人,我們則在兗州南部站穩腳跟,放任這山陽軍和唐軍在北麵混戰,最後得收漁翁之利。”


    …………


    驍果軍轄地的科舉完成了,合計三百餘人被驍果軍直接錄用,成為官吏。因為天下各地都在亂戰,科舉之事,早已經沒有進行,最近四年裏,隻有驍果軍舉行了一次,也就是這一次。可謂影響頗大,諸人側目。


    因為驍果軍轄地的士子是升級製度,啟蒙學至縣學,縣學至府學,府學至州學。當然,這個縣學、府學、州學不是說府縣州所辦學府,而是指有驍果軍教育司統一辦理的一種等級學府。


    科考之時,直接有州學學子參與。當然,因為驍果軍的科舉,天下各州士子皆有參加,所以,此次也有驍果軍治下州學之外的士子參與。因此,並未限製指定州學士子參加。前後參加科考的部下五千餘人,但最後直接錄用的隻有三百五十餘人,其餘的,願意留下的,則繼續在州學習文。此外,還可以在地方任小吏。按驍果軍的規矩,官員分九品,也就是大燕的本來製度。小吏分五等,一等最好,五等最低。一等小吏有功,則補為九品官員。


    當然了,這品級和職權是兩分的。領取俸祿和待遇,按品級,但所授職位,卻不一定與品級登高,隻能低,不能高。


    此外,驍果軍軍隊之地,也從未被直接錄用的士子之中,選取了千餘讀書人,添為軍中文職。


    原本,趙詢還擔心自己在北方諸州實施科舉,選拔人才,會招來朝廷和天下的共同討伐。但現在,中原諸地,南方各大勢力,都忙於亂戰,趙詢自然不會有顧忌。雖然朝廷和地方很多文官以及有名望的讀書人對驍果軍的舉動,大為不爽,言驍果軍此舉有悖逆朝綱,自立為主之心。但又有誰能取管,又有誰敢去管呢?


    科舉一出,不僅是為了驍果軍選拔人才,更重要的是,使得驍果軍的等級學府製度得以很好的實施。此外,還吸引了南部諸州因為亂戰而苦無生計的讀書人,大批的北上,為驍果軍吸引了大量的外來人才。


    驍果軍近幾年,拿下了契丹之地,為定州,有平定了北海諸部,半數分為定州北海府,剩餘半數則和遼東國以及粟末靺鞨部被驍果軍占據的地域一起,準備建立新州。至此,以及建立了數個府縣。這些府縣之中,也需要大量的官吏管轄。科舉一起,這些缺少的官吏就得到了很好的補充。


    趙詢雖未親自接見這些被選中的學子,但也讓王府之中的王妃的王子們與趙王府宴請諸位士子。當然,趙詢不在的理由依舊是在北線指揮大軍對靺鞨諸部的征伐。這些新選拔出來的官吏,大多數都要派往定州六府之地和靺鞨諸部之地的三府之地為職,作為佐官和副手,協助原本的官員處理政務。一麵讓他們知道,官吏和士子之間的差別,一麵也為他們積累為政的經驗。當然了,也是為了試探這些官吏為政之心和查察他們是否是其他勢力的探子。


    …………


    盧州府,平丘。


    一臉倦色,仿佛老了許多的徐階和同樣滿臉倦色的司徒文都停留在此處,指揮兗州府軍和武衛軍之戰。


    武衛軍從盧州府突破,大敗兗州府軍,占領大半抵禦,直逼盧州府最後三府之地,使得徐階和司徒文都將心神提至極點。要是這盧州府被破,接下來就是兗州府軍最後的根基,濟陰府了,到了那個時候,隻怕兗州府軍也快要敗亡了。


    “司徒大人,再向想?”看著司徒文眉頭緊鎖,陷入沉思,徐階不由心中一陣惱火。剛才還在和對方說起山陽軍之事,這司徒文就開始走神了。


    被徐階一喊,司徒文清醒過來,沒有關注徐階的心思,歎了口氣,道:“再想驍果軍!他們開始科考了,我們都落在他後麵了。”


    徐階壓住心中的怒火,淡聲道:“驍果軍?科考?這算不了,北方讀書人少,驍果軍治下能為官吏之人自然就少。他們科考選拔人才,這也是很正常的。再說了,各地不都是這樣嘛,隻不過我們是直接征召而已。”


    司徒文心中鄙視徐階沒有遠見卓識,搖頭道:“不一樣,私下征召和科考那是不一樣的。我們征召,就和朝廷允許地方官員征召令吏佐官一樣,是用來為自己服務的,也是得不到真正人才的認可的。除了極少數為求生計和高職位相吸之外,大多數有能力,有見識的讀書人對這種征召都是不屑一顧的。”


    “科舉不同,這相當於朝廷的大義選拔,是朝廷授予正品官職的正麵途徑,也是驍果軍開始控製轄地官員令吏的手段。你沒看到嗎,就連你的治下,也有很多讀書人北上幽州參加科舉,事後,也留在了幽州的州學之中,還有不少直接被吸收到軍隊之中。可是,都督大人,你曾經的征召,他們是否也這般欣然前往?”


    “一次科舉,就讓天下苦讀的讀書人找到了出路,使得各地讀書人紛紛前往。天下英才,皆竟然趙詢之手了啊。趁著南方各大勢力紛戰,驍果軍卻在後麵大肆搜刮人才。我們,都遠遠不及啊!”


    司徒文感歎不已,心中想要說的更多,但眼前的徐階很明顯就不是訴說的對象。當然了,要是徐階真的文治武功都很厲害,他司徒文也就沒有機會在這裏讓徐階為自己效力了。不過,司徒文也看到了,徐階隻怕已經走到盡頭了。兗州府軍,遠遠不及武衛軍。


    聽了司徒文的話,徐階也微微沉聲了一下,半晌,道:“這趙王確實很厲害,我們遠遠不及。”對於驍果軍,徐階已經沒有可說的了,除了嫉妒和羨慕之外,還能怎麽樣呢?管?他沒實力,更沒有資格。不過,他現在通過貿易,也從驍果軍手中換回了不少的兵甲器具和糧食。


    “司徒大人,按理說,驍果軍的這種做法,應該被朝廷發問的。難道雍王就聽之任之,不做任何反應?”徐階緩緩說道,臉上帶著些許不忿和淡淡的漠視。


    司徒文見徐階的表情和問話,心中暗暗一跳。徐階問的很明白,你雍王主掌朝廷,現在以地方諸侯已經不將朝廷放在眼裏,你雍王難道隻能私下裏嘀咕幾句?司徒文擔心,或許因為這個緣故,使得這徐階心中開始對司徒雷抱有的信心有些懷疑了。司徒文知道,要是這徐階真的對雍王的能力產生懷疑,隻怕自己借助兗州府軍和徐州軍之手對付武衛軍就不怎麽順利了。


    司徒文笑道:“雖然這個趙王私自科考,但按照大燕的規矩,地方之上的科考還是允許的,隻不過,後麵的入都城會考無法實施罷了。因此,對於趙王的行為,我們隻能降旨責問和斥責,並不能作為征伐的理由。當然了,對於朝廷和雍王來說,他們現在的目的主要是慕容成,而不是北麵。別忘了,這驍果軍還在征伐外族呢,與其功相比,這些過失,暫時也隻能放在一邊。”


    徐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對於司徒文的回答,心中除了冷笑並無其他。


    “徐都督,李熾那邊的情況如何了?他們不可能坐視盧州府之地被武衛軍攻陷,除非他們願意四麵皆敵。”將徐階如此,司徒文隻好另開話題。


    一聽關於自己的事情,徐階當下就來了精神,沉聲道:“徐階選擇北麵和唐軍作戰,南麵和東麵與齊軍開戰,就是相助,隻怕也動不了多少人。”


    司徒文沉聲道:“無需多少精銳之士,隻需要他們多抽調新卒,形成大軍出動即可。當然了,要是他們願意坐看他們的西側被武衛軍占據,那就讓他們坐著等吧。年前的強攻和大戰應該不會太多,但是,我們也不能放鬆戒備。此外,還要嚴肅的告之李熾,要是他們沒有任何舉措,我們隻能放棄被武衛軍占據的四縣之地,到時候武衛軍攻伐他們的西側,可別怪我們沒有提醒。”


    徐階點了點頭,道:“這些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去和李熾商議了。說起來,都是這該死的唐顯,要是他站在我們這一邊,豈會出現現在的情況?隻怕兗州之地的武衛軍早就被我們聯手給滅了,就是豫州,隻怕也已經給平了。”


    司徒文也鬱悶的說道:“徐都督,說起來,都是我們小看了這個風子鳴啊,都在預料之中,偏偏在他那裏出了問題,擊敗了唐軍,建立了山陽軍。現在……”搖了搖頭,司徒文懶得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就要牽扯到徐階身上了,對於風子鳴和山陽軍,徐階一直都是耿耿於懷,時常暗罵不止。


    果然,聽到慕容成說起這風子鳴,徐階臉色就不好看了,半晌,道:“司徒大人,葛信的回複你也看到了,山陽軍現在的要求越來越過分了,你說,本都督該如何回複?”


    司徒文沉聲道:“徐都督,你說,我們現在該如何辦?畢竟,這宋州府是你的轄地,以你的決斷為準。”


    司徒文一個推手,將問題又扔給了徐階,徐階心中暗罵不已。正是因為自己不願,但有不得不答應的緣故,他才希望借助司徒文的手將問題給解決了,沒想到,這司徒文也不笨,直接又將難題給踢回來了。


    “司徒大人,山陽軍在我的轄地之內,洗劫府庫,劫掠大戶豪紳,現在他們已經告到我這裏了。身為一地都督,現在的郡公,不僅不能為轄地百姓給予公正,反而聽之任之。這些都是為了征伐武衛軍的大局,我也就認了,也忍了。但現在,司徒大人,山陽軍分明就是在侵占我的轄地,就像昔日占據山陽府一樣,就像兗州府一樣。難道我還需要退讓嗎?再這般下去,我這兗州都督還有意義?我用來供養數萬大軍,為雍王效力?”


    “司徒大人,我徐階和兗州府軍上下時至今日,都是為了雍王殿下效命,昔日麾下治地七府,現如今隻有三府不到了。昔日麾下擁軍十餘萬,現在也隻不過五萬有餘。司徒大人難道就這般看著我兗州府軍逐步敗亡?”


    聽著徐階逐步變冷的話語,司徒文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徐階落到今日,除了自己利用之外,更多的是兗州府軍的不堪一擊,麵對唐軍和武衛軍這般都是衛軍出身的對手,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徐都督,非是我要如何,而是今日我方處於下風。畢竟,山陽軍擊敗了武衛軍,且收複了宋州府的三縣之地。正如山陽軍所言,冬日來臨,其從千裏之外運輸糧草,多有不便。雖然山陽軍有其他的心思在裏麵,但,我們不能否認,他說的有理。畢竟,我們不能為他們提供糧草補給,而他山陽軍也不會信任我們。當然了,要是都督大人拒絕山陽軍的條件,我們也可以將其換回,有我方士卒親自把手。”


    頓了頓,司徒文接著說道:“想必都督大人也知道,雍王殿下已經在各州抽調兵力,來年春季,則開始東進,進入兗州之地和豫州,徹底擊潰齊軍。所以,現在我們得忍。徐都督所作的一切,雍王殿下自然是不會忘記的。否則,也不會一直為都督大軍提供錢糧所需。”


    “徐都督,山陽軍確實當滅,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來年之後,我雍王大軍齊至,等讓這山陽軍好看。到時候驅使其攻伐南部諸府,其膽敢不從,我方大軍直入以此為借口,以大義名分滅之。到時候,莫說現在被山陽軍臨時索要的三縣之地,就是兗州府、山陽府,其也不得不還與都督大人。畢竟,都督大人才是兗州之主。”


    見徐階沒有直接回應,司徒文又扔了一張牌:“都督大人,此次答應山陽軍的條件,在這個月底,雍王殿下會為都督提供一百三十萬銀幣的補助,以助大人恢複兗州府軍的實力,為收複兗州之地做準備,這也算是雍王殿下彌補都督大人的損失。”


    聽聞司徒文的話,徐階僵硬的臉上浮現笑容,道:“那就多謝雍王殿下了,我如此做,也是為了讓我兗州府軍的實力得以保存、壯大,不至於被武衛軍所吞。既然雍王殿下都如此說來,我自當遵令行事。”


    司徒文心中暗恨,這徐階的話很簡單,但意思可不淺。表達謝意是假,威脅才是真的。其實就是告訴他司徒文,要是再這般隻知道利用兗州府軍和武衛軍作對,他徐階說不定就倒向慕容成了。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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