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曹剛和部下商議趙詢來襲之時,並州軍大營的楊立也在召集諸將,商議眼前的緊急事情。正如曹剛所預料,趙詢率軍來襲,楊立除了擔心外敵之外,更擔心的是內部意外。而這個內部意外就是並州北軍曹剛。


    不得不說,內部問題,在平日裏還可以忽視,但一到了關鍵時刻,那就是致命的要害問題。曹剛擔心並州軍,並州軍又何嚐不是擔心並州北軍呢。在曹剛調動軍隊的同時,楊立也開始行動起來,一麵給南部兩城下令,嚴防死守。一麵讓城中小心戒備。戒備誰?除了城中出現意外之外,還要戒備同在城中的並州北軍。


    說起來,楊立更擔心曹剛出現問題。對於楊立而言,現在的他,已經是身處絕地了。退路已失,手無寸土之地。這定平還是並州北軍的轄地,也就是說,現在他們占據的三城之地,還是曹剛的領地。在這裏,他們沒有曹剛那種優勢。這也是曹剛能再征召萬餘青壯組建新卒,而他們卻隻能湊夠美稷城運輸大批的糧草的緣故。


    現在,並州軍無論是兵力還是在百姓之中的影響,都要弱於曹剛,故而,楊立將軍隊調動的極為迅速。不過,楊立也有一點比曹剛強,那就是其麾下的並州軍士卒皆是精銳之士。曹剛麾下的並州北軍,雖然也不差,但不少都是宗族私軍,再加上大敗於趙詢之手,士氣比之並州軍差了不少。故而,在這裏,兩方也差不多算是勢均力敵。


    在曹剛和楊立得到消息,展開行動之時,趙詢依舊帶著五萬餘大軍直插定平縣南部二十餘裏外的定陽城和定雲城。這兩城,原本不是這個名字,但在並州北軍撤至這裏之後,這兩座昔日是並州軍囤積糧草的小城就被改了名字。


    “主上,前鋒騎兵已經出現在兩城之外,開始封鎖兩城來往通訊。這是並州軍和並州北軍從定平縣傳給定雲城和定陽城的軍令,皆已經被我軍騎兵所截獲。”隨步軍一起,正往定平之地行動的趙詢也接到了楊立和曹剛的行動。


    趙詢看過之後,淡淡一笑,道:“看來,這曹剛和楊立之間的關係,比我們預計的要差,傳令下去,大軍加速行動。先克定雲城和定陽城,再攻定平。”


    …………


    冀州趙軍橫出太行山,奪取並州南部的上黨府,並開始攻略並州南部,雖然李懷遠行動迅速,封鎖消息,但還是很快傳至洛陽,傳到司徒雷的手中。


    此消息一至,差點沒讓司徒雷當場吐血。從趙軍的行動來看,並州之地,隻怕快要沒了。並州之地位於雍州北側,一旦並州北趙軍所取,那麽,雍州就麵臨雷霆萬鈞之勢。到那時,雍州就處於三麵夾擊的危局之中。


    司徒雷當即詔令,讓雍州軍開始在河內府和河東府布防,嚴防趙軍南下。隨即就開始召集諸將士,商議趙軍橫掃並州帶來的險境。


    “是本王太小瞧了趙詢這廝,從現在趙軍的行動來看,這趙詢才是三方最大的收益之人。本王和慕容成兩府苦戰與雍州東部,最終這趙詢卻能從本王身後挖去並州一地。”司徒雷長歎一聲,忍不住說道。


    “對了,各部都調防的如何了?”雖然感歎趙詢的行動,但司徒雷還是知曉輕急緩重的,當即就開始詢問起雍州軍隊調動北方,防備趙軍的行動來。


    林書成沉聲道:“已經從虎牢關、汜水關和長安之地抽調數萬將士,現已經抵達河內府和河東府駐防。此外,涼州而來的援兵,也安排在兩地。不過……不過涼州援兵,野性難除,有些難以管教。”


    司徒雷冷哼一聲,怒聲道:“什麽野性難除,難以管教。這二小子究竟再想些什麽?難道他就不知道,這雍州出了問題,他涼州能得以善存?混賬東西!給兩地領軍將軍傳令,要是涼州而來的士卒不尊軍令,就地格殺。軍士,就該有一個軍士的樣子,遵紀守法,依令而行,那時必須的。”


    林世文歎息道:“可惜,沒想到突厥騎兵竟然一戰而敗,栽在了趙詢的手中。並州北軍,曹剛,更是不堪一擊。否則的話……”


    雍州大都督司徒浩悶聲道:“難道那突厥人在趙詢手中吃了一個大虧,就這般算了?不應該啊。還有並州北軍,十餘萬大軍,竟然隻堅持了兩個月不到的時間就全線崩潰。可可恨,現在全部便宜了趙詢那混蛋。”


    司徒雷眉頭緊鎖,道:“都是本王對這突厥騎兵和並州北軍太過高估了,本以為他們能抵禦趙詢,最不濟,也能僵持了一年半載,誰曾想,結果竟然會是這樣。趙詢這家夥,不僅襲擊了突厥人王帳,還繳獲了幾十萬戰馬、牲畜,救出了數十萬被突厥人擄掠而去的百姓。現在,不說他手中騎兵數名將會大增,就是並州百姓,也是他的鐵杆擁護者。這也是並州北軍眨眼之間就大敗的緣故之一啊……站在國家的角度,本王不如他啊。”說到最後,司徒雷也忍不住感歎一聲。


    “安流民、分田地、新商業,興學術、創新術,北擊東胡,再敗突厥。我和慕容成,都比之差遠了。看看趙詢所占地方,除了冀州之外,皆是苦寒之地,可現在呢,北方諸州,已經是天下少有的富裕之地、安寧之地了。”司徒雷一字一頓的說道,隨後又看了看自己的大兒子,雍州大都督司徒飛,道:“飛兒,雖然趙詢出身沒你們好,但是,你們兄弟數人,無一人是其的對手,不,應該說,你們兄弟數人聯手也比之不過。”


    司徒飛心中明白,自己的父親則是在警示自己,自己一人不是趙詢之敵手,兄弟齊心,方能與之敵對。但司徒飛更清楚,自己的幾個弟兄,哪一個是甘於服軟之人?都想這高居玉座之上,俯視眾人。要讓諸人齊心,可能嗎?


    見司徒飛臉色無動於衷,司徒雷就明白他心中所想,心中暗歎一聲,道:“飛兒,我讓你們諸弟兄分守各地,不是為了別的,是希望你們能鎮住地方心有異誌之人。本王背負罵名,各州府縣,皆有心懷異誌之人。若是任用他人,隻怕我司徒家基業根基難穩。這些,你自己心中明白就是。”


    “月前,並州求援,你未曾及時派出援兵。故而與東麵聯軍突然猛攻有關,也與我們原本計劃讓突厥人背襲趙詢有關。但是,外物終究是外物,我們的支援,才是最為關鍵的。現在結果如何?並州完了,我們處於趙詢的兵鋒之下,此時之情景,可比你擔心的問題更重要。”


    “孩兒明白,孩兒現已經從兩關和長安抽調兵力及時北調,希望能與四弟匯合,應對趙詢的進攻。”司徒飛沉聲說道。正如司徒雷所言,當初不派兵馬支援,也未曾不是他想讓那個司徒泰失勢的原因。現在並州沒了,作為首當其衝的雍州,司徒飛自然擔心起來。隻不過,他沒有預料道司徒泰手中的勢力竟然如此弱小,竟然敗得這麽快。


    林書成皺眉道:“這冀州的趙軍突襲壺關,大軍入境,才是並州大都督敗亡的根本,現如今,趙詢匯聚其麾下重兵,兩路出動,隻怕並州南部……王爺,當務之急,還是讓並州軍開始和河東府的軍隊匯合,要是遲了,隻怕並州軍可就全軍盡歿了。”


    司徒雷冷哼一聲,道:“不用你們多說,這並州大都督已經撤軍至汾州府了,已經在匯聚麾下將士,已經在向並州西南匯聚了。”


    聞言,林書成沒有再多說什麽,司徒飛此舉,分明就是放棄並州南部諸府,匯集將士,做好了保全實力,從西南撤軍的打算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司徒泰的這種行為,完全就是主動將並州交給趙詢。


    “算了,不管如何,小四手中的幾萬兵馬,對於我們來說也是很有利的。給河東府主將傳令,讓他和並州大都督聯係,盡量互相配合。能擋則擋,不能,就撤之河東府駐防。半個並州之地,確實不是動用其麾下大部兵馬的趙詢的對手。”


    “父王,那並州之地……並州之地就這般讓與趙詢了?我們不反擊之?”司徒飛見司徒雷讓並州軍可以撤離,不由大吃一驚道。要是並州真的沒了,雍州也將處於危在旦夕之地了。


    司徒雷怒聲道:“如何打?你去?趙詢獲取並州之地百姓之心,所占之地,很快就能安穩下來,其大軍集結在並州,實力之強,幾乎就是和東部兩關之外的聯軍相當。我們派出兵力太少,根本沒有作用,大派兵馬,何地能抽出人手?堅守北麵,保持趙詢不入雍州就算已經很不錯了。聯軍不退,我們休想再在北麵大開戰火。要是當初你早些抽調人手支援並州,或許,還不至於如此。”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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