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3-12


    “你的意思,本王就這般灰溜溜的撤軍回去?”慕容成怒聲吼道,“如此,本王就會成為天下人的笑柄,就會成為趙詢、司徒雷笑話的對象!還有他唐軍、徐州軍、兗州軍,都是該死的小人……本王早該先將這三支烏合之眾給清除了的。”


    “這三方諸侯卻是是小人,他們都是想著雍州利益而來的。不過,屬下也讚同張大人的意思。王爺!士卒們已經苦戰半年了,有些厭戰了。再加上後勤問題和天氣問題,屬下認為,我們應該來年再戰。這也未嚐不是趙王不願出軍的意思。畢竟,北方天氣更冷,隨時都有大雪的可能。他們不願冒雪作戰,這也是合理的。”鍾炎見慕容成有發火的跡象,連忙說道。


    “是啊,主上,寒冬將至,大雪降臨,我們整軍休整,來年再戰。”其餘人也紛紛勸道。


    慕容成焉能不知現在不是繼續攻伐的時機,不說別的,虎牢關外聯軍之中,三路諸侯早就不滿,苦戰大半年,一丁點好處也沒有,早就想要撤軍。要是在這般壓下去,隻怕沒能攻克虎牢關,內部就先出了問題。此外,自己在南部交州、荊州西部和雍州之地同時用兵,已經讓自己麾下治地承受的壓力達到極限,在不放鬆,隻怕幾十萬大軍的供給就會斷絕。但他不能忍受自己一無所得,而北方的趙詢卻連戰連勝。


    鍾炎明白慕容成心中的想法,道:“王爺,趙詢之所以拿下並州而司徒雷卻無動於衷,就是因為我們在雍州的攻勢太猛,讓司徒雷感覺到我們的帶來的危險性遠大於趙詢,故而放棄並州,固守雍州。如果我們暫緩攻擊,不就是給了司徒雷反擊趙詢的機會?隻要司徒雷反擊趙詢,隻怕趙詢就算不想繼續參戰,那也是不行的了。”


    “此次大戰,我們也不是沒有任何收獲。我揚州北方,則是徐州。而徐州軍在虎牢關這半年之中,已經折損不少將士,再加上消耗的糧草物資,隻怕徐州李熾也承受不住。來年我們完全可以假意攻打雍州,實則攻伐徐州,徹底拿下這個相鬥多年的徐州。”


    “嗯?如此說來,倒也不是不可能……”慕容成尋思了片刻,道:“那好,大軍分撤豫州和荊州北部,等待來年再戰。”


    張圖、鍾炎等人鬆了一口氣,齊齊說道:“王爺英明!”


    …………


    涼州,武威,大都督府。


    “宜山部向我們臣服並求援,你們怎麽看?我們該不該采取行動?本都督之意,率部東進北塞中部,告之趙軍,這些地域,是本都督轄地了,讓他們撤軍。你們以為如何?”涼州大都督司徒飛麵帶興奮之色的對周圍的司馬參軍幕僚詢問道。


    左司馬王賀文皺眉道:“不可,如果是在趙軍與並州,不,如果是在和羌胡開戰之前臣服,我們倒是可以接受。現在……哼……分明是他們被趙軍打怕了,想拉我們下水。大都督,切不可攙和進去。”


    司徒飛臉色一沉,宜山部以及其聯盟部落有民幾十萬,就是軍士,也有二三十萬人,雖然紀律不足,兵甲器具極差,但是,這也是數十萬的大軍不是嗎?對於現在缺兵少將的司徒飛而言,這羌胡的臣服,正好可以壯大自己的實力。對於左司馬的話,司徒飛很是不願。眼看著到嘴的肉卻不能吃,他怎麽甘心?


    長史田玉道:“屬下以為,我們可以接受者宜山等部落的臣服,但是,我們不派軍攙和羌胡諸地的戰事。左司馬說的有理,這宜山等部落是被趙軍現在這猛烈的攻勢給嚇住了,怕丟失手中的權利,想要和趙軍一戰,卻又自感實力不足。故而,他們想讓我們參與進去,和趙軍相鬥,他們得以自保。”


    “既然我們已經明白這其中的情況,自然不能再順著對方的意思一頭紮進去。不過,這宜山等部落的人口、兵卒和牲畜,都是我們急需的。因此,我們可以接受他們的臣服,但絕對不能率軍參戰。”


    “大都督,趙詢借口並州軍參與其攻伐叛軍曹剛就橫掃並州,讓並州之地易主,我們切不可再中其計謀。現如今趙軍三路圍攻,為何不以迅猛的攻勢攻下北塞中部羌胡諸部?其一自然是因為寒冬到來。其二,未嚐沒有讓我們涼州軍參戰,趙軍好和並州一樣,以此為借口,插手我涼州之事。這羌胡諸部可是外敵,趙詢攻伐,可是占據大義,高於皇權之爭的大義。真要是出了事情,隻怕天下人沒有人會支持我們。就連我們斥責趙軍入境都沒有說辭。”


    參軍何兆武遲疑道:“這趙軍現在不應該再打我們涼州的主意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按照洛陽傳來的意思,我們已經和趙軍達成停戰協議。趙軍剛剛拿下並州不久,不會再……”


    諸人沒有說話,這何兆武的意思很明確。司徒雷和趙詢達成協議,丟了並州沒有反擊。但要是趙軍再打涼州的主意,到時候,司徒雷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讓涼州也丟給趙軍。到那時,隻怕落入趙軍手中的並州也會硝煙四起,這一定也不是趙詢想要的。他們都清楚,趙詢也不想和雍軍大戰,其報的是讓雍軍和齊軍大戰,其在後麵占便宜。但是,司徒雷還隻能讓趙詢占便宜,誰讓慕容成才是頭號大敵呢?當然,這些意思他們都清楚,但不能直接說出來。


    長史田玉搖頭道:“何大人說的有理,但是,這隻是正常情況下的可能。但是,諸位想一想,你們認為趙詢是一個遵從協議的人嗎?他對我們涼州就一點也沒有想法?不,趙詢鐵定對我們涼州也有想法。如果是在正常情況下,趙詢一般不會再對我們動手。但是,如果我們主動去挑釁他呢?他大可以借口說是被動反擊。”


    “大都督,這宜山等部落那可是禍害涼州、並州的胡夷。趙詢現在占據並州,攻打羌胡諸部,在道義之上,已經占據上風。如果我們因為宜山等部落的臣服而率軍和趙軍作戰,那結果,隻能被趙軍利益。就算是宜山等部落臣服,我們也不能率軍參戰。”


    司徒飛之所以敢率軍東進,那就是看著雍趙兩軍議和的基礎之上。否則,以涼州現在的戰力,就是北塞的趙軍,都不是他能應對的。但現在看來,事情要比想要之中的要難得多。可是,司徒飛並不願意放棄這十餘萬的羌胡勇士。雖然這些部落用可戰之士二三十萬,但司徒飛相信,如果召集起來,足以拉出十餘萬精銳之師。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這就是他超過其餘幾位兄弟,登上雍王之位的基礎。有了這十餘萬將士和四五十萬的百姓,他甚至相信,自己可以割據涼州自立,借此廢掉原來的涼州文武官員。那些文武官員,忠的是他的父親而不是他。這,不是他想要的。


    “按你們所言,本都督隻能看著這幾十萬願意臣服本都督的部落被趙軍一口一口吞掉?你們以為我們隊趙軍主帥說,這些部落臣服本都督,是涼州子民,趙軍就停止攻伐腳步?”司徒飛鬱悶的說道。


    長史田玉搖頭道:“當然不是,屬下的意思是說,這宜山等部落,也不是真心投降。隻怕他們想要利用我們和趙軍相鬥才是真的。再說了,這羌胡數十萬人,可戰之士已經有十數萬之多,他們的實力已經比我們一點也不差。如果不是因為我們百姓眾多,據城而守,再加上朝廷大軍隨時能支援和羌胡部落兵甲器具的不足。隻怕我們……”


    雖然田玉沒有說完,但諸人都清楚,這現存的中部羌胡部落,實力已經不比現在涼州的差了。他們真心投降的可能性不大。要是再得打涼州的兵甲器具,隻怕司徒飛也掌控不了,甚至反被利用。


    右司馬衛平歎息道:“難道,話雖如此,但這羌胡諸部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如果為我們所用,這涼州……焉能有平涼候徐鄴等人說話的餘地。就算是趙軍來攻,我們也是底氣大增,難道我們就眼看著他們被趙軍諸部吞並?雖然這中部的羌胡諸部聯盟,兵力不少。但麵對戰功赫赫的趙軍,絕對不是敵手。更何況,他們還不能真心聯盟。過不來多久,這位於涼州東部的北塞之地,就會盡數落入趙軍之手。對於我們而言,這可不是好事情啊。”


    長史田玉沉聲道:“我們當然不會坐看這羌胡諸部被趙軍吞沒,就是宜山部,也不願自己被吞並吧。我們接納他們,但要求他們撤離原來的諸地,進入我們涼州,並且,必須按照我涼州的安排行事。換句話說,我們直接拿進入涼州,聽從軍令的部落。否則,就讓他們去和趙軍拚命吧,對於我們而言,對於大都督而言,現在我們需要的是,能得到好處最好,就算沒有,也不能給趙詢攻打涼州找到借口。否則,最不利的就會使大都督了。四公子之事,我們不能視而不見啊。”


    田玉所言的四公子之事,就是並州大都督司徒泰。雖然司徒泰回到長安,且主持武關戰事。但是,其卻不是主管一地軍陣的大都督了,而單獨是一方將軍主帥,甚至是,他在名義上,還是雍州大都督的部下。其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司徒泰將並州南部給丟了。司徒泰做的沒錯,但其卻給了趙詢攻打並州南部的借口,更重要的是,還打輸了。司徒泰需要為並州之戰負責。


    司徒飛咬了咬牙,心中閃過一絲憂慮和喜悅,司徒泰的失勢讓他又驚又喜。想了想眼前之事,下定決心道:“這樣吧,給宜山部傳信,我們接納他們的臣服,但不能繼續駐留北塞之地,需要遷移至涼州。而北塞之地,現在,已經是趙軍的轄地了。如果其不想成為階下囚,就遷移至我涼州之地。至於參與北塞之地的戰鬥,就說本都督愛莫能助了。”


    …………


    河圖部落,宜山部東三百裏之外的一個較大部落。現在尚未被趙軍攻伐的中部諸部之中,部落實力僅次於宜山部。


    黑雲壓頂,天地一片灰蒙,部落千戶圖戈站在部落北部五十裏之外新近修建的寨堡寨牆門樓之上,極目眺望北方,在其身後,五千身穿胡夷之服的河圖部落勇士肅穆等待。


    “喀喇喇~”


    一道刺目的閃電倏然劃破長空,照亮了空寂地曠野,圖戈的眉毛輕輕地跳了一下,借著閃電的光亮,他分明看到了一片巨大的陰雲,正從曠野上向著己方緩緩逼近,但那不是天上的烏雲,而是一片由無數黑甲紅盔的騎兵組成的陰雲。


    一滴冰冷的雨水自天而降,悄然滴在圖戈臉上。冰冷的質感從臉頰一直沁透心肺,終於來到這裏了嗎?本將倒要看看,這趙軍究竟如何的厲害。可惜,我圖戈人不擅長防守,否則,就能據守此地而戰了。


    “來人,吹號,出去迎戰!”


    “千戶大人,首領有命,我們隻需要通報訊息,堅守此地,等待救援,不可輕出啊!”


    “混賬,救援?寒雨將至,部落勇士很難及時趕到。等到援兵到來,我們這裏早就被趙軍攻下來。我軍善騎,要是據守,隻怕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依令而行,快!”


    “嗚嗚……”


    天地間驟然響起蒼勁、嘹亮到讓人窒息的牛角號聲,河圖親帥這小小諸地的五千全部全部殺出,與趙軍在這寒雨天氣相對而行。


    “嗚嗚嗚……”趙軍騎兵之中,也想起來震耳的牛角號聲,大軍徐徐逼近。整個趙軍騎兵成一個大螃蟹狀,從兩側又延伸出兩大騎兵方陣。借著遠方天際翻騰不休地閃電餘光,趙軍騎兵那無數鋒利的長矛匯聚成一片死亡森林,幾欲刺穿陰暗的天空。


    朔風如刀,寒澈凍骨,旌旗飄揚,殺氣衝天。雲車都尉南宮皓在兩旗靺鞨八旗兵旗主校尉的環護之下出現在中軍之地,漆黑的雙眸陰冷地盯著那徐徐而來的河圖部落的騎兵,俊逸的臉龐已然布滿了蕭肅的殺機。


    雖然趙軍現在沒有全麵對北塞中部羌胡諸部展開行動,但是,已經開始與各個部落聯係。對於那鐵了心反抗的部落,李塵風令各部如狼群一般攻擊這些部落的牧民、士卒,掠奪他們的牲畜,但不全麵作戰。用李塵風的話說,以主上的意思,我們要如狼群一般,盯住不斷的撕咬,一直將他們耗死。


    趙軍騎兵不斷出動,攻擊各個部落,不斷的騷擾,掠奪他們的牲畜補充己方糧草,震懾那些猶豫不定的部落。


    “河圖部落,當滅!騎射準備!”南宮皓厲聲吼道。趙軍士卒身上的武器裝備,遠不是這些部落士卒可比。南宮皓一聲令下,一萬騎兵迅速從箭壺裏抽出一支支羽箭搭於弦上,爾後雙臂發力將長弓舉起,在嘎吱嘎吱的弓弦繃緊聲中,一張張長弓已經挽成了滿月狀,每一名弓箭手皆表情冷漠,兩眼微眯,不帶任何感情地凝視著前方的虛空。這些靺鞨騎兵各個都是射箭的好手,雖然是在戰馬之上,但絲毫不影響他們射擊。


    “放箭……”


    “咻咻咻……”


    一聲令下,趙軍騎兵同時鬆開右手,弓弦響處,刺耳的銳嘯聲劃破長空。一萬支狼毫羽箭已經帶著冰寒的殺機,瞬時飛臨圖戈所部騎兵頭頂,然後像雨點般惡狠狠地紮落下來,那片烏黑地雨絲,幾欲遮蔽了整片天空。


    “該死!”


    圖戈暗罵一聲,昂起腦袋,瞪大眼睛,惡狠狠地瞪著那一片“陰雨”從天而降,有莫名的森寒在他的眸子裏激蕩。趙軍武器犀利,不,應該是整個中原王朝,武器永遠都擁有絕對的優勢。


    霎時間,慘嚎聲、戰馬的嘶鳴聲衝宵而起,這些部落騎兵,既無盾牌防身,又沒鎧甲護體,隻能用他們的血肉之軀來抵擋箭矢的蹂躪,結果可想而知。就算沒有命中要害,但滾落下馬,那也是有死無生的啊。


    “啊……”


    淒厲的慘嚎聲近在咫尺,圖戈身邊的一名親衛哀嚎著滾落下馬,隨後被戰馬踐踏。圖戈親耳聽到馬蹄踩在對方胸口那骨骼脆裂的聲音,讓圖戈怒目圓睜。


    “該死,要是我河圖部落也有這樣的武器,我們何至於如此?趙賊,你們欺人太甚!”雖然河圖部落也有弓箭,但射程達不到對方的距離。此外,最近數天之中,整個河圖部落多處於趙軍交戰,箭簇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換句話說,現在圖戈的麾下,有弓箭的不少,但有箭矢的不多,他們的反擊,根本不濟於事。


    “河圖部落的勇士們,給我衝,讓這些趙軍賊子們知曉,我河圖部落,每一個是孬種。殺!”


    殘存的河圖部落騎兵咆哮著在圖戈的帶領下向著趙軍騎陣殺去,各個眼中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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