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04


    涼州,隴西,大都督府。接連數日,涼州大都督做任何事情都沒有絲毫的沉穩之意,做任何事情都無法定下心來。


    自從得知自己的老父要立老五為王世子之後,涼州大都督司徒飛就開始懷疑司徒雷讓自己以涼州利益換取西域諸國出兵相助的計策是在抹黑自己,是在為老五司徒徹上位打掉阻礙。畢竟,司徒徹隻是老五,是幼子。


    司徒飛更擔心,日後自己要為出賣涼州利益負責,成為新主除掉自己的理由。自己是司徒徹的哥哥,但同樣是司徒徹的上位最不放心的幾人之一。


    在司徒飛看來,司徒雷雖然是自己的父親,但更是天下的一個諸侯,為了讓自己繼承人坐穩位子,削除其餘兒子的權利、聲望,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故而,司徒飛越想越擔心,在數日之前,就派人悄悄至益州探聽消息。同時,其害派人秘密聯絡洛陽的大哥司徒浩,商議應對之法。


    至於那司徒雷原本吩咐的事情,在司徒飛的軍令下,也停止的行動。至於有麾下將官勸解,認為這可能是有人可以造謠。但司徒飛卻沒有聽進去,在司徒飛看來,不管是不是謠言,他都不能有任何疏忽,否則,後果難以預料。對司徒飛來說,現在都比不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派人已經十餘日了,也不知道他們是否抵達益州和洛陽,是否探知消息和見到我那大哥……”在大都督府之中,司徒飛這幾日都不得安寧。


    “報……啟稟大都督,雍王令使抵達府前。”大都督府親衛急匆匆前來稟報。


    “?”司徒飛大吃一驚,“你說?我父王的令使?他們已經抵達這裏了?怎麽可能?難道知道我沒有按照他的意思辦?準備處罰我?亦或者,這就準備對本都督動手?不對呀,本都督停止行動,按理說,不應該這麽快傳遞道益州的啊。”


    司徒飛嘴上碎碎叨叨的嘀咕著,臉色變幻不定。旋即,又詢問親衛道:“來了多少人?可有護衛跟隨?”


    親衛不知道司徒飛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連忙答道:“回稟大都督,來了五十餘人,為首者,是雍王麾下的林書成林大人!林大人讓小的告訴大都督,雍王有令傳至,讓大都督立刻前往前廳,接受軍令。”


    “軍令?該死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司徒飛心中忐忑不定,不知如何是好,“罷了,現在這種情況,本都督沒得選擇了,去看看,這林書成就將有何軍令傳至。”


    “林大人,怎麽是你親自來此?先前麾下稟報,我還以為是他們弄錯了呢。林大人不再成都府協助父王征討慕容成,怎麽會成為傳令使抵達這涼州之地呢?”一如大廳,司徒飛就帶著驚訝說道。


    林世文看了看司徒飛,心中暗自皺眉,笑道:“主公那裏,現在已經是占據上風,大局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在者,在成都府,有著諸位大人在列,多我一個,少我一個,又有關係呢?至於我來此地的原因,想必二公子也應該有一些明白吧。”


    “我明白?我怎麽會明白林大人此次來的目的呢?要是我都知道林大人所傳使令是,林大人就無需親自跑一趟了。還請林大人明示,此次父王有何事傳令?”司徒飛麵帶驚訝,不緊不慢的說道。


    林世文搖頭苦笑道:“既然二公子如此說,那我就直言不諱了。想必二公子也應該知曉,在半個月之前,在雍州洛陽,涼州之地,忽然傳出主公要立五公子為王世子的消息。這個消息,二公子應該也知道吧。”說著,林世文正色看向司徒飛。


    司徒飛臉色微變,道:“這個消息我確實知曉,不過,對於我來說,父王立下誰為王世子,都不是我能決定的。故而,我也隻能權當不知罷了。”話語之中,還帶著一絲絲的委屈之意。


    林世文歎息了一聲,沉聲對司徒飛說道:“二公子,你是主公的親兒子,如果主公要立下王世子,豈能會沒有支會與你?豈能沒有一個完善的過程?還有,如果主公要立下王世子,豈會不親自詔令雍軍勢力範圍,而是讓流言先肆虐起來?難打二公子就沒有發覺,這其中的問題嗎?真要是主公有意如此做,無論是大公子還是二公子,都會和雍軍文武諸將召集在一起,當眾宣布的。可主公沒有這般做,而消息卻到處流傳。”


    “其二,現如今我軍正在主公的親自率領之下征討慕容成,在這種情況下,主公會突然立下王世子,而不顧攻伐大計?”


    聽聞林世文如此一說,司徒飛頓時額頭冷汗淋漓。當初突然聽聞此消息,他是一時心急,沒有過多思量,當然,他也不會過多思量。但現在想來,其中的問題甚多。那麽,他沒有按照父王之計行事,定然是有大問題的。


    “如此說吧,主公擔心大公子和二公子會因此產生誤會,出現其他的變故。故而,分別派出淩霄淩大人和我至洛陽和此地,主導雍州和涼州軍政大事。其中,尤其以此地為要。”林書成皺著眉頭說道。


    “對了,還請二公子想我敘說一番,聯盟西域諸國的行動究竟準備的如何了?”


    “這個……這個……”司徒飛頓時感覺嘴角一陣陣發苦,無言以對。


    林書成見司徒飛人如此,頓時感覺有些不妙,急聲道:“不管情況如何,二公子直言便是。現如今趙軍已經平複突厥諸部的威脅,隨時都會揮軍西進或者南下。其中,受到威脅最大的當屬涼州,其次就是雍州西部。”


    “而雍州西部聚有重兵,且與益州相接,倒也不懼趙軍來攻。但是,涼州之地地處西北,自從並州之地被趙軍奪取之後,就失去了側翼庇護,與我雍軍聯係減弱了不少。故而,趙軍接下來的行動,涼州是其最可能攻擊的目標。故而,我們這裏要早作準備。”


    見此,司徒飛愈發心中驚慌,急聲將自己停止與西域諸國聯盟的情況告之林書成。林書成聽聞司徒飛竟然沒有與西域諸國聯盟,差點沒有昏倒在地。


    “二公子,何至於此?何至於此?”林書成顫聲詢問道。他怎麽也想不明白,情況怎麽會變成這樣。


    見情況如此,司徒飛之好將事情全盤托出。將自己得知情況,有被人勸諫的情況一五一十的敘說了一遍。


    “哎……二公子啊,你好糊塗啊!就算主公要立五公子為王世子,也不會對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手啊。難道二公子手下,就沒有一個拿出去當出頭鳥的人嗎?再說了,無論是和談還是其他,都無需二公子親自出麵,怎麽會將罪名放在二公子身上呢?罷了……說這些都已經太遲!”林書成苦澀的說道。與西域諸國聯手抵抗趙軍,這本是司徒雷等人欲讓西域諸國當對抗趙軍的急先鋒的手段。沒想到,竟然會壞在涼州大都督的手中。


    “對了,二公子現在需要做的有兩件事。一是立刻將當初勸諫與你的隴西府的那名官員擒拿下來,我們需要知道,在這涼州之地,究竟有多少趙軍之人。其二,立刻召集涼州軍政所有上層官員,我們立刻做好抗擊趙軍的準備。”


    司徒飛驚訝道:“難道這都是趙軍的計謀?”


    林書成點頭道:“沒錯,現在,與我們對敵的有兩個,一個是東南的慕容成,一個就是北部的趙軍。然慕容成與涼州相距甚遠,如此行為,根本無法對整個齊地戰事有任何影響。再說了,慕容成也希望我們與趙軍死戰,也希望趙軍與西域諸國死戰,而不會幫助趙軍。”


    “而趙軍已經將北方最大的威脅突厥諸部給降服,接下來,他們攻伐的目標,隻能是西部和南部。而南方之地,諸侯混戰,趙詢定然不會參與其中。那麽,這偏僻的涼州,就是其最好的目標。故而,此次搗亂之人,除了趙軍,再無第二人想。”


    林書成越說,司徒飛就越感覺情況不妙,當即立刻安排人手,一麵去召集諸文武官員,一麵派人去隴西府府衙拿人。


    然文武官員未至,司徒飛就得到了讓他十分難以接受的消息,上次對他進行勸諫,意聯盟西域諸國的計策,其實是在為自己潑髒水的那名隴西府司馬已經在數日之前就消失不見了。


    這下,司徒飛要是還不明白自己被人給陷害了,他就是蠢豬了。不過,此時此刻,他也無法因對眼前的局麵了。


    過了片刻之後,涼州的文武官員齊聚一堂,雖然都不知道司徒飛召集諸人前來何意,但一見本該在益州成都府,跟隨在雍王身邊的林書成現在出現在這裏,都感覺有些意外。旋即,諸人就明白,這可能與外麵所傳的雍王要立五公子司徒徹為王世子的消息有關。


    “諸位,本官此次來,是奉了雍王之命,前來此地傳令。”見涼州官員齊至,林書成冷聲說道,“此令有兩件事,其一,外界所傳的雍王要立下五公子為王世子的消息,實屬謠言,切不可以為真。其二,聯盟西域諸國,乃是我雍軍之大事。但二公子卻因為流言,而疏忽了此事。故而,從今日起,本官就是新任的涼州大都督,處理涼州軍政大事,做好迎戰趙軍的準備。”


    “諸位,聯盟西域諸國的目的何在,想必諸位都很清楚。現在趙軍強勢,已經平穩了突厥諸部的情況,甚至已經休整了近兩個月之久,那麽,趙軍接下來的的目的在哪裏?你們都很清楚,這涼州就是我雍軍的薄弱之地,故而,趙軍攻伐此地,才是最大的可能。”


    “所有,本都督要求,各部軍政官員,都要以迎戰為前提,做好任何準備。原本負責聯絡西域諸國的官員,繼續行動。諸位請牢記,要是再出現任何岔子,你們就準備用自己的腦袋去熄滅王爺的怒火吧。”


    隨後,林書成又對身邊因為先前的消息而有些驚愣的司徒飛說道:“二公子請見諒,我這般做,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等擊退趙軍,這涼州大都督的職位,依舊是你的。不過,現在還需我來執掌。”


    “理當如此!”司徒飛很清楚自己的能耐,對方其他人還則罷了。但迎戰趙軍,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既然事情已經如此,原本的計劃也被自己拖延的七七八八,其還不如將此事交給林書成負責。


    在這,司徒飛也相信,林書成不會再涼州久留。畢竟,林書成可是司徒雷的親信,能力非凡,絕不會到這偏僻之地擔任大都督。對方的才能,應該出現在中樞之地。


    “對了,還要勞煩二公子將涼州的情況詳細的向我敘說一番,以避免有任何疏漏的地方,致使讓我們的行動出現不可避免的損失。”


    林書成之所以讓司徒飛向自己解說情況,就是擔心司徒飛的一些安排會讓自己沒有弄清而產生難以預料的後果。


    “徐鄴?平涼候徐鄴?”聽聞司徒飛向自己敘說涼州情況之後,又有一個讓林書成感到頭大的問題出現了。涼州軍之眾能征善戰之輩,幾乎都被司徒飛給排擠的差不多了。留下的,都是司徒飛的親信,但絕非能征善戰之輩。而這個平涼候徐鄴,就是能征善戰之人之眾,唯一一個在涼州軍中擔任高位之人。但是,這個高位,也是被司徒飛擺了一道,準備隨時拋棄的高位。


    司徒飛尷尬一笑,說道:“這個徐鄴,確實就是平涼候徐鄴。此人能征善戰倒是不假,隻不過,此人太過倨傲,與我們很難配合。不得已,我才將之派駐在涼州西部,讓其去迎戰西域諸國敵軍和禍亂地方的馬賊。如此,也好發揮其的長處。”


    雖然對司徒飛的這種隻顧私利不顧大局的行為很是氣憤,但再說也都是於事無補。於是詳細詢問了一番情況之後,皺眉道:“如此,這徐鄴不能不防啊!”


    “防備他?為何?雖然我對他苛刻了一些,但是,並沒有對他下死手之意。本意就是為了削減他的聲望而已,當然,也是為了不讓其再繼續掌控昔日舊軍。難道他會因此背叛我們?他手中兵馬不多,如何能成事?”


    “話雖如此,但此次我們要和趙軍決戰,決不能出現絲毫岔子。先不說他是否對二公子有所怨言,會不會就此而產生其他的想法。但是,以二公子所言,此人善待百姓,如果他知曉我們和西域諸國合作的話,隻怕會給我們帶來麻煩。”林書成沉聲解釋道。


    “那該如何?殺了他?”司徒飛目露凶光的說道。


    林書成連忙搖頭,道:“不可,我們不可就因為懷疑而殺了一員大將。此人能征善戰,確實是一員良將,留作己用豈不更好?再者,此人在涼州影響不小,不能貿然殺之。”


    “那如何安排他呢?怎不能就不予理會吧。再說了,此次行事,事關大局,寧可殺錯,也不能放過任何可能出現意外的地方。”司徒飛狠聲說道。對於徐鄴,他絕對沒有任何好感。


    林書成沉思說道:“二公子,為何要與徐鄴相爭呢?徐鄴是你麾下的將軍,他如何能爭的過你?如果你單單是涼州大都督倒也罷了,如此做倒也無可厚非。可是,你是雍王之子,你的背後站著整個雍軍勢力。他徐鄴在強大,又能如何?豈會遮掩到二公子你的光芒?既然二公子麾下有如此人物,為何不收為己用呢?你除掉徐鄴,豈不是在削弱自己?隻是有些可惜,如果二公子最開始想的是收服徐鄴,而不死打壓他,那麽,二公子麾下則增添一員良將。”見司徒飛一心想要陷害徐鄴,林書成隻能慢慢的勸解司徒飛。


    聽得林書成如此說,司徒飛頓時一怔,旋即明白,此事,確實是自己辦的有些毛躁了。現在想想,他也有一絲絲的後悔。


    “那就依照林大人的吩咐而行吧,不知林大人如何安排他?”


    “派人傳令,就言其駐守西部地域勞苦功高,現在,讓其撤回涼州東部休整,其餘西部三府,現在則另派他人輪流駐守。”林書成沉吟片刻,淡聲說道。


    忽然間,司徒飛想到了,又道:“對了,不是說漢中有援兵抽調,為何沒有隨林大人一起至此?這援兵可是比林大人出成都府更早才對他。”


    林書成皺眉道:“此次從漢中抽調的兵力並不多,他們要駐守在長安之地,負責保衛涼州和雍州、益州之間的聯係。要是長安失陷,那麽,雍州、涼州就會與其他諸州徹底斷絕聯係,被一分為二。故而,他們現在都駐紮在長安周圍諸府,以抵禦趙軍。漢中之兵,除了支援長安之外,還要防守東部西域的荊州唐軍,故而,不能輕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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