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3-10-11


    蜀軍遭遇趙軍埋伏,現在主帥更是受創,在薑文博出現之後,薑破雲也沒有繼續與秦遊對戰,而是喝令一聲,帶著麾下向南逃去。


    薑破雲知曉,薑文博所說的方向,定然是與趙軍的安排有關,除了向南,其他方向定然是無法逃離。薑破雲開始撤離,其他蜀軍將校自然不會繼續與對手僵持對戰,也紛紛撇開對手,奪路而逃。


    這些將校都很清楚,就算繼續打下去,最後全軍覆滅的隻能是己方,而不會是趙軍。再加上現在趙軍已經占據絕對的上風,他們再不逃離,隻怕也就沒有機會了。所以,都緊隨薑文博一起,向南奔去。


    很可惜的是,薑文博、薑破雲都與趙軍有聯係,秦遊既然能放他們離去,自然也能將他們留下。所以,除了薑破雲、薑文博、薑鶴軒等薑氏一族高級將校和副將孟浩等四五個蜀軍本地係將校帶著四五百將士順利逃脫之外,其餘盡皆被趙軍問困,不得脫離。


    在主帥逃離,各個將校不是戰死就是逃跑的情況下,其餘無法逃出的蜀軍將士,頓時士氣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瞬息之間就癟了下去。五千將士先是遭遇伏擊,再是主帥逃離,剩餘的蜀軍將士在趙軍打出降者不殺的旗號之後,紛紛投降。即便如此,短短時間裏,有兩千餘蜀軍將士戰死沙場,而趙軍也付出了四百餘的傷亡。


    而在此同一時間,漢中城外,一萬兩千餘的趙軍大軍,出現在西城和北城外。原本寂靜的夜晚,頓時火光衝天,讓城上城下亮如白晝。


    趙軍沒有直接進攻漢中城,而是出城外列陣,各種攻城器械齊備,大有全軍攻擊的準備。漢中城內加上青壯,也不過萬人出頭,但他們卻要守衛四座城門。畢竟,他們誰也不敢保證趙軍隻會在北城和西城發動攻擊,不會對其餘兩門突襲。


    趙軍鎮軍將軍趙康親至北城之外,不過,他並沒有立刻攻城,而是要與城內蜀軍主將會麵。而且,還是直指漢中太守肖元林。這似乎很顯得對方清楚的知曉城內蜀軍鎮北將軍薑破雲不在,所以,城內的蜀軍諸將校和官員,各個臉se劇變。不過,既然趙軍要求城牆會麵,肖元林也不能不露臉。


    “肖元林?你就是蜀軍所封的漢中太守吧,此刻你應該也是漢中城內蜀軍職位最高的。本將軍是趙軍鎮軍將軍趙康,現在就是告訴你,你們的鎮北將軍現在隻怕已經回不來了,所以,擺在你們麵前的隻有一條路,那就是乖乖的投降。否則,我趙軍就將全力進攻。”趙康在城外大軍前方,毫不在意的厲聲高呼。至於城內的蜀軍,現在的他根本沒有放在眼中。拿下南鄭縣之後,趙康已經明白,漢中城內的蜀軍已經無力與己方對抗,更別說現在數千將士和對方的主帥已經離去。


    聽的趙康所言,城牆之上頓時一片sao亂。從對方口中和城外趙軍的情況看,對方已經很清楚自己的此次行動。換句話說,鎮北將軍的行動,早已經在對方的預料之中,那麽,對方焉能不對他們進行伏擊?


    “哈哈……”肖元林定了定神,冷笑道,“笑話!我家大人此刻正在城內……”


    “好了,肖元林,本將軍沒有心情與你廢話,你們將軍一個時辰之前離城而去,準備突襲白水縣,這我們已經從你們之中的某人口中得知。所以,你現在任何辯解都是無用的。本將軍不願以武力解決問題,也不願讓城上城下的將士有更多的死亡。所以,本將軍此刻才會在這裏勸你率部投降。”


    “一炷香的時間,要是你還沒有做出決定,我大軍就開始進攻!到那時,休怪本將軍不客氣。城上的蜀軍將士,你們的主帥已經被我軍伏擊,現在隻怕已經死在戰場之中。白水縣和南鄭縣也落入我軍手中。你們的援兵,也在白水縣中伏,全軍盡墨。所以,你們這漢中城已經是孤城一座。”


    “現在,是戰是和,決定權在你們的主將漢中太守肖元林身上。也就是說,你們的xing命在他手中握著。大戰一起,本將軍身後的床弩、投石車就會源源不斷的進攻。到時候,你也許就是下一個死亡的對象。所以,想要活命,就讓站在你們前方的這些將校們歸降。當然,如果你們能斬殺他們,則有重賞。”


    頓了頓,趙軍言猶未盡,且略帶遺憾的說道:“其實,本將軍挺希望你們拒絕投降的,這樣,本將軍就能率軍殺入城中,就能再添以功績。而我麾下的將士們,也早已經等待的不耐煩了。你們的首級,則是他們功勞簿之上濃重的一筆。”


    說罷,趙康直接讓人在城外醒目之處點上一炷香,等待城牆之上的抉擇。


    漢中太守肖元林完全被對方的三言兩語而震住了,半晌都沒能說出話來。直至身邊的親衛將其喚醒,才讓他反應過來。不是他的接受能力不強,而是眼前的局勢變化的太快。另外,他是武將,但更多是文官,對於這樣的局麵,他一時半會難以適應。


    清醒過來的肖元林神思一轉,頓時就感覺到極為的不妙。因為白水縣和南鄭縣的情況,城牆之上的普通將士根本就不知道,一直都被薑破雲等人封鎖,一麵影響大軍士氣。但現在被城外的趙軍將軍說開,那後果自然不言而喻。


    果然,城牆之上的守軍士卒已經徹底sao亂起來,議論之聲,不僅他能聽的清楚,隻怕在這寂靜的夜裏,城外的趙軍也能聽的清清楚楚。而那己方士卒不斷的求證聲,也讓城牆之上那十餘個知情的高級將校軍官頭皮發麻。因為他們能感覺到,下麵士卒對他們隱瞞情況的憤怒。雖然還沒有做出什麽,但是,在這種情況下,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


    除了這些,還有一件事讓肖元林和各個將校此刻彼此開始迅速散開來。鎮軍將軍為了解決眼前困境,率軍突襲白水縣,但現在的情況是,城外的趙軍已經知曉城內的任何情況。不僅如此,臉帶五千大軍和鎮軍將軍被對方伏擊,而且,現在在城內守將不足的情況下,趙軍又大軍逼近。對方還明確的說明,趙軍之所以能如此迅速的行動,那是因為城內有人通風報信。也就是說,他們之中有內jian。


    “大人,會不會是城外趙軍刻意如此說,想要分化我們之間的關係?以便他們攻城?”漢中城守備軍將校康林見城樓之上氣氛不對,急聲說道。


    “你是說,這是趙軍的yin謀?嗯……不無可能!”肖元林也隨之說道。現在城樓之上,十餘個將校官員,他們現在都在彼此遠離,此外,他們身後的親兵都將手握在了刀柄之上,大有隨時出擊的意思。現在一個不好,隨時都有可能發成內鬥。肖元林自然也看出了這個問題,不對康林所言對否,其都要順著對方的意思走。


    “趙軍的yin謀?以末將看來,定然是我們之間有趙軍的內鬼!要知道,大將軍出軍行動,除了我們這些人之外,就沒有其他人知曉,現在城外的趙軍卻知道的一清二楚。要是他們不知道確切消息,如何能確定,此次行動是有大將軍率領?難道大將軍不能坐鎮這漢中城?相比之下,坐鎮老巢更符合大將軍的身份。另外,城外的趙軍還清晰的知曉,太守大人並沒有隨軍行動,反而是現在城內職位最高的將軍。”


    “要知道,除了大將軍之外,還有各個副將,鎮北將軍麾下的副將、偏將。按照品級來說,他們的職位可都是在太守大人之上。但現在,城外的趙軍卻能穩穩的確定城內的情況。要是沒有內鬼才怪,而且,就是我們之中的人。他們與白水縣的縣令和守將一樣,已經背棄蜀軍,投降了趙軍。”一人冷聲說道。


    此人不說話還好,一說話,頓時將諸人的目光吸引到那四五個與白水縣縣令和守備軍將軍有關係的將校身上。


    “都看我們做什麽,這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我們想要將情報送出去,不可能瞞過守城士卒,想要知道情況,派人詢問便知。”被盯著的幾個將校頓時急聲辯解起來。此外,他們也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之上,他們身後的親衛,也做著反擊的準備。


    “夠了!都不要說了,不管有沒有內鬼,現在都是猜測。城外趙軍大軍臨城,我們還是縣商量城外的情況吧。趙軍給了我們一炷香的時間,你們說,本官該如何回應他們?或者說,幹脆不做回頭?準備迎戰?”見情況不明,肖元林怒喝一聲,冷聲說道。


    肖元林將話題王城外趙軍身上一拉,頓時再也沒有人開口了。很簡單,現在開口,就要關乎是戰是降的區別,他們誰也不願意主動拉開話頭。


    不過,他們不願意,城牆之上的守軍將士可沒有那麽多的顧忌。在肖元林等人沉思的時候,城牆之上的士卒已經開始sao亂,並開始做出一些反應了。


    “大人,情況有些不對,你看這些士卒……”一將校臉se發白,小聲提醒道。


    肖元林側首看去,頓時感到額頭冷汗淋漓。因為在他們身邊不遠,不少士卒手握武器,雙目冰冷的注視著他們,並漸漸逼近,將他們包圍了起來。肖元林還發現,這些士卒還多為昔ri被趙軍釋放回來的降卒。


    果然被大將軍料中了,這些當過趙軍俘虜的士卒,在現在這種局麵下,他們已經不能穩定心神,不能為己方效死力了。除了他們之外,不少守軍士卒都已經被他們拉攏,逼向他們。其中不少還是中低層軍官。當然,更多的軍官則是低頭冷視,權當沒有看到。當然,不是他們不願意出頭,而是他們不敢輕易開口。現在的情形已經讓他們明白,這些守軍士卒有些不對勁了,一個不好,就會發生內亂。


    “都回到你們的位置上,你們想要做什麽?”一將領也發覺情況不對,厲聲嗬道。


    “太守大人,諸位大人,現在大將軍已經中伏,城內守軍不足,城外趙軍大軍逼近。現在,整個漢中城的身死存亡都在太守大人您的身上。一炷香的時間不長,小的們需要知道,太守大人的決定是什麽?”一個小校冷聲回應道。但他不僅沒有後退,反而將手中的大刀握的更緊了。


    肖元林臉se一冷,怒聲道:“這是本官的事情,你還沒有資格說話。”


    “沒有資格?在這城牆之上,每一個人都有資格。南鄭縣和白水縣早已經失陷,為何我們不知道,現在漢中城危在旦夕,如果沒有我們,這漢中城能堅守?大人,小的小活著,諸位袍澤也想活著。幾位大人之中,也有人想活著,甚至將大將軍都害的死在城外。大人的決定,關乎漢中城每一個人。所以,我們需要大人做出符合漢中城的決策來。否則,我們不介意用幾位大人的首級去換取一世富貴!”這個校尉也不是善茬,冷聲回應道。


    肖元林臉se一白,發頓時發現,此刻他已經失去了對漢中城的掌控,失去了對守將的掌控。被鎮北將軍帶去襲擊白水縣的士卒,還都是那些敢戰的jing銳士卒,留下的,卻偏偏多為昔ri被趙軍釋放回來的士卒。而這些士卒,卻都不願意去送死。封嚴章的那一次死戰,讓這些士卒已經知曉趙軍的厲害。此刻這裏的情況,與昔ri西城縣的情況沒什麽兩樣。所以,他們不希望趙軍大軍攻城。畢竟,不是每一次他們都能逃的xing命的。


    當然,這些士卒之所以如此,也是與他們回到漢中城收到的待遇有關。這些被趙軍釋放回來的士卒,可沒少受各種責難、審查,以及各級軍官的輕視。


    “諸位,你們怎麽看?”肖元林看到更多的士卒逼近,不得已之下,隻能向其他將校求助。但是,此刻其他將校怎麽會願意將自己給扯進去,一個不好,那可就是人頭不保啊。


    諸人不回答,肖元林也不再開口,整個場麵一時靜了下來。但是,更多的士卒卻逼了過來。隨著那校尉的直言不諱,讓越來越多的士卒開始異動起來。要知道,城牆之上,有半數守將卻是城內青壯。他們可沒有為蜀軍死戰之意,他們原本就是漢中王屬民,現在雖然在蜀軍統治之下,但是,他們對蜀軍同樣沒有好感。大戰爆發,他們在蜀軍和漢軍對戰之中,已經死了太多的人,現在有機會直接和平解決,他們自然不願意死戰。而城牆之上的蜀軍戰兵也開不願,他們自然膽子大了起來,也開始要配合著行動。


    半晌,發覺情況越來越不對的都尉康林沉聲道:“大人,不若降了吧,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再不做出決定,不要說城外的趙軍了,就是……”


    雖然康林沒有多說什麽,但是,在場的各個蜀軍將校都明白是什麽意思。要是他再不做出決斷,隻怕這些守軍將士就要對他們下手了。


    “好……好……既然你們都有此想法,那就降了吧!降了吧!”肖元林麵如土se,怒而悲呼道。


    在肖元林做出決定之後,城牆之上的守軍自然打出旗號,向城外的趙軍表示歸降。


    “可惜,本還想戰上一戰呢,看來,沒機會了!不過也好,能兵不血刃拿下漢中城,對於我們而言,也是好事。”見到城牆之上的蜀軍打出白旗,降下蜀軍旗幟,城外的趙康不由感歎道。


    漢中城最終也沒能逃逃被攻破的命運,在蜀軍主帥都主動配合的情況下,漢中城如何能堅守?漢中城的失陷,也代表這趙軍對漢中之地,除開漢軍占據的三縣之地外,徹底的掌控。相對而言,蜀軍則在漢中之地徹底出局。蜀軍與漢軍死拚數月,折損四五萬人手,辛辛苦苦打下的地域,最終卻全部便宜了趙軍。


    而在白水縣西南部,薑破雲等人帶著數百殘兵敗將撤退至此。雖然薑破雲受傷,但在秦遊的刻意行動治下,並沒有傷及要害,也沒有重傷。所以,整頓人馬之後,才悄悄避開白水縣城,從西南不鄉鎮之間向南退去。


    當然,要是薑破雲等人與趙軍正真的敵對,那麽,他們是絕對無法逃離的。要知道,在這些鄉鎮之間,也是有趙軍巡檢司衙門存在的。要是趙軍真心想要拿下他們,他們大部分都無法逃離。


    不過,薑破雲與趙軍有合作關係,而趙軍也希望能在蜀軍內部留下一條線。所以,薑破雲才能帶著殘兵敗將繞過白水縣城南撤。為了以防萬一,趙軍給鄉鎮之間留下的口號還是趙軍需要整頓白水縣的情況,無暇顧忌周邊地域。


    此外,漢中城主動投降的消息也從白水縣鄉鎮百姓的口中得知,如此,也讓這些蜀軍殘兵敗將確信,漢中城內確實有趙軍的內應,而那些封嚴章舊部將校,也對蜀王不滿,對新任的這些將軍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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