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垂頭喪氣如行屍走肉一般邁進水瑜軒的大門時,眼前突然一亮:狐狸的親信侍衛穀鏡此刻正一臉不安的立在書房門口。


    他,回來了?這個死孩子,既然回來了為什麽不去找我?


    等了兩個時辰,精神已經被摧殘的幾近崩潰的我,此刻心裏騰騰騰地躥出一二三四n個小火苗。


    **說過: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現在,我的心正燒的如火如荼,整個五髒六腑都葬身在這片火海之中。站在原地深呼吸再深呼吸後,我沉著一張臉大步子走向書房。


    “公主請留步!”眼看我隻要再誇兩步便可破門而入了,一向沉默寡言安靜的跟個雕塑似的穀鏡突然上前攔住我,那張向來穩重內斂的麵容上此刻籠著淡淡的焦躁:“大人此刻正在......”


    “穀晨,到底是誰給了你這麽大的膽子!”穀鏡的話還沒說完,狐狸震耳欲聾的怒吼便在我耳畔轟隆作響:“你不要以為跟著皇後娘娘進了宮就可以忘了自己的本分!你不要以為瑜兒寵著你,就可以為所欲為!身為穀家之人,你至死都不能對穆家有二心!當年冥胥國人皆知鈺淩是我身邊的人,她腹中胎兒事關我穆家的榮辱,你竟然私自瞞了我四年!”


    從未見過狐狸發這麽大火的我被他這一吼震得心髒嗡嗡作響。我那向來後知後覺的第六感告訴我:狐狸這次“怒吼震晨”,很有可能是從育齡婦女那知道了晨兒瞞了他四年的秘密。


    好你個狐狸,回來不找我報到就算了,竟然還瞞著我怒吼我家親親晨兒?晨可忍,霓不可忍!大霓這次真的怒了!


    我氣勢洶洶的抬步正欲上前,穀鏡立馬抱拳擋在我身前:“公主請恕罪!”


    “讓開!”我沉著臉低吼:“讓我進去!”


    “公主,穆大人交待......”


    “我說:讓―我―進―去!”被一腔怒火燒的全無理智可言的我,瞪著眼睛咬牙切齒看著他。(.好看的小說)


    他麵色一僵,正準備側身讓道時,書房的門忽然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指拉開,狐狸那張陰鬱莫測的臉出現在門縫之間:“瑜兒,你先回房。”聲音冰冷,語氣僵硬,嗖地給我心中的怒火澆了一大桶純度極高的汽油。


    “我不!”我倔強的揚起下巴看向他:“你若不想讓我知道此事,就應找個僻靜的地方對晨兒吼。現在我聽到了你吼我家晨兒,以你對我的了解,你認為我能對此事不聞不問,對晨兒見死不救嗎?”


    他沉著臉立在原理靜靜的看著我,冰冷的月華給他俊逸的臉龐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銀輝。那雙清沉的黑瞳裏蕩漾著點點細碎的黯芒。


    我抿緊了唇線,像隻戰鬥雞似的雄赳赳氣昂昂的抬著下巴毫不避諱的直視著他的雙眸。我們的目光在空中無聲的交流:


    他目光深沉:回去!


    我瞳孔微擴:就不!


    他眼睛微眯:風瑜,你給我老實回房待著!


    我雙目圓睜:死狐狸!我不回!不回!就不回!


    良久的無聲交戰之後,他輕歎一口氣,臉上顯露出一絲頹敗的神情,挺拔的脊背輕輕的轉了一個方向。我果斷的抓住時機,邁步擦著他的衣襟走進房內。


    看清屋裏的局勢之後,我心中的燎原大火像是被從天而降的傾盆大雨澆了個透一般――倏地滅的連個火苗子都不剩了!整個胸腔內隻剩嗆喉熏眼的煙霧在氤氳繚繞。


    晨兒和晚兒正臉色蒼白的跪在房中,她們麵前放著一件白色的男式對襟長袍,雪白的袖口印著一朵盛情怒放的暗紅色花朵。那一抹世上任何染料都染不出來的妖紅在純淨的白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紮人眼目。


    那一抹紅的名字叫做:驢血紅!


    已經無力去想為何被晨兒丟掉的衣服會出現在這裏,我烏煙瘴氣的心內一個念頭在忽明忽暗的跳躍著:育齡婦女這次是“胸口上放秤砣――鐵了心了”,看這局勢,她是準備放棄一切與我鬥個你死我活了!


    聽剛才狐狸的話,看來她已經全盤拖出了四年前自己幹的蠢事。即然這樣,她自然不會大發善心的對我跟驢的“醜聞”守口如瓶。與其讓狐狸相信她口中被扭曲的“故事”,倒不如我爽爽快快的將事情從頭到尾給他理清梳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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