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當我觸及他冷若冰窟的眼神時,我便知道此生再也沒有機會得到他隻言片語的關心了。


    襲水,襲水,襲水。我曾經無數次的在夢中這樣呼喚你,也隻有在夢裏,我才可以這樣叫你。


    而她,這個比世上任何女人都可以堂而皇之這樣稱呼你的她,卻將這權利踐踏在腳底,她隻會瞪著眼叫你狐狸,我不懂,我想的穿腸破肚也想不明白,這樣一個根本不懂愛為何物的女人有什麽資格得到你的愛?


    穆襲水,換做任何一個女人成為你妻,都不會待你至此,也都不會讓我恨她至此。


    我恨,我不僅恨她那麽理所當然的羞辱你是“狐狸”,還恨你對她的嬌慣寵溺鼎鑊若飴,更更更加恨我自己守在你身邊四年卻隻能喚你:“大人”。


    我憑著恨她的這顆心,鼓起勇氣向你說出了折磨了我四年的事,我說出這一切隻是要問你一句:“穆襲水,如果風瑜跟阮靳律那天真的沒有發生什麽事,穀晨鳳衛為何要如此緊張的拿四年前的事來威脅我?你不覺得她是在心虛嗎?”


    果然,此話出口後,他臉上所有的情緒摧枯拉朽般的轟然倒塌。緊繃著的麵容上滿是我從未見過的茫然失神。


    襲水,以後我再也不會叫你“大人”了。襲水,以後我要叫你“穆襲水”。


    “穆襲水,風瑜真的愛你嗎?如果她真的愛你,為何會在知道所有事情之後對我的存在毫不在意?一個愛你的女人心中,難道還可以容納下一個你獨寵了四年的女人在嗎?”


    我死死的盯著他,此時此刻我要他痛,我愛他愛的痛的如同身處煉獄,我要他跟我一樣為他愛的女人痛:“她不夠愛你,所以他不在乎你有著怎樣的過去。(.)穆襲水,我是女人,所以我了解女人。一個女人如果真的愛你,她的眼中便容不得一粒沙子。風瑜之所以能容忍我的存在,隻因為她根本不夠愛你,或著說她根本不愛你!”


    說完這些話時,他的臉色倏地蒼白的如同地上碎裂的瓷器,泛著淒涼幽冷的白光。鎮靜如他,此刻卻輕而易舉的在我麵前暴露了他所有的脆弱,當我親眼看到他費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顫抖的手指收入掌心時,心中一點點的升騰出一股報複的快感。


    可是,當我以為他在為她的搖擺不定動搖時,他卻突然覺悟了什麽似的,攥緊掌心眼神堅定的看向我,語氣溫柔的如同情人的私語:“瑜兒是不一樣的,她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讓我摸不清看不透的女人,她不會用尋常女人的思維來拿捏我們的感情。她,一定有專屬於她的特別的理由。”


    “穆襲水,你不要自欺欺人了!她能有什麽理由?除了不愛你不在乎你這個理由,她還有什麽理由容忍我的存在!除了這個理由,她還有什麽理由跟阮靳律曖昧不清!”


    我發瘋似的上前捶打著他,我要他清醒,我要他看清誰才是值得他愛的女人。我終於,在他麵前徹底淪為了一個瘋子。


    他挺直了脊背,任由失去理智的我在他身上落下充滿怨氣的拳點。


    當我終於累的無力再發泄時,我那死了靈魂的皮囊軟軟的塌坐在了冰冷的地麵上。


    他垂眸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我,嘴角微微上揚,清雅的弧度裏繾綣著屬於另一個女人的柔情:“我相信她有理由。我會耐心的等,等到她願意告訴我一切為止。”


    看著他那雙為了她而燦若星辰一般的雙眸和嘴角處那抹從未為我而上揚過的幸福的弧度,我知道自己這次徹底的輸了,我不是輸給了風瑜,我是輸給了他不愛我的而愛她的這件事,我輸給了所謂的“蜜水之愛”。


    他想到你時嘴角會不自覺的上揚,而看我的眼神卻若如堅冰,寒冷刺骨。我終究從珍寶變成了淩?,鈺淩,這便是你的宿命。他是水,能住進他心中的自始至終都隻有她――隻有那隻在風中是美玉,在水中是魚兒的他的瑜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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