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3月17-18日晴高溫


    和前兩天的日記一樣,這兩天由於行動不便,兩天日記並作一天記了!


    這兩天,病房裏亂成了一窩蜂。叫人實在不能好好休息!對於剛做完手術,極需要休息養傷恢複元氣的病人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心情因此壞到了極點,不勝其煩,唉!


    十七日夜夢中情景,使我醒來禁不住大汗淋漓!媽媽,兒實在掛念你啊!什麽時候我才能回到你的身邊去呢?


    “愁啊愁,愁就白了頭。自從我與你呀分別後,我就住到了醫院裏頭。眼淚呀止不住的流,止不住的往下流。五尺多的漢子我病床上躺呀,渾身上下把我囚。手裏呀捧著照片瞅,枕邊一本書也沒有。監獄裏的生活是多麽痛苦呀,一天一天熬日頭。手裏呀捧著照片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有病的痛苦是多麽難受啊,叫我怎能不心憂?離開了親人我失去自由,淚水化作苦水流,從今後長久難見親人麵,心中增添無限憂愁……”


    我情不自禁的把前幾年非常火的遲誌強的流行歌曲《愁啊愁》,改成了上邊這個樣子,以寄托我的思鄉之情,念親之苦。


    因為,朝思暮想,日思夜夢,在前天夜裏,我做了一場噩夢。氣氛恐怖,場景瘮人,情節揪心,一下子將我驚醒,直到天亮,我再也沒能合上一眼!


    我夢見媽媽帶著兩個妹妹在燒香,磕頭,祈禱;我夢見鄰村有戶人家死了人,喪事卻在我家辦……


    我真想半途而廢,右上肢的手術就這樣不再做了,明天起來一走了之!但說實在的,這樣我又怎能心甘哪?那前段時間的一切苦頭,不都白吃了嗎?唉,我的媽呀!


    醫院五號病房裏的病人有:河東省舊址縣的我,河東省懷舊市轄區的康氏母女,河東省懷舊市轄區的張氏一家三口,河東省隨縣的劉氏一家四口,河東博湖縣的一家三口,河東玉露縣的一家三口。這些人性格各異,可以說構成了一個豐富多彩的不幸人物形象畫廊。


    現在才意識到,醫院之所以這樣安排,完全是出於人性化的考慮: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嘛!在這異地他鄉的土地上,讓同一個省份的病號住在一起,可以緩解我們的思鄉之痛,同時也便於管理吧!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五號病房裏的戲,又怎能一台了得?


    為早歸計,打算提前五天做右上肢矯形手術。不知能否得到院方的恩準。


    近兩日無事,準備向以下幾個地方的親友發幾封信:晉西師範大學陳冰友,家中媽媽,學校高雲章、周曉紅、陳若林校長三人,前口小學李維友,下鐵柵村火源組姐夫喬柳成家,南山崔溝宇文春叔父等。主要是為了籌足後期住院費,以備出院結算時用。讓賢宏弟於出院日——農曆二月底前後送到,以便按時出院,早日回鄉!


    另外,無論如何,還得給沙窩中學一年級班委會發封信,以明近況。


    本想在手術後向家中發一封電報以釋媽媽掛念的,原來在回信時就說好了的。誰知父親認為沒必要,其實是怕花冤枉錢!我做手術後一直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飯菜湯藥,由父親一勺一勺喂到我嘴裏;大小便也由父親一手操持處理,——隻好作罷。但願家中諸人能放下一顆天天懸著的心,平安無事度過這一段苦難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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