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晉西省動城市千光縣底村小兒麻痹專科醫院,到河東省王城市新置縣鐵柵鄉塗莊村餘俊賢的家,一千多裏的路程,去的時候,餘俊賢和他的父親,從早晨起來吃罷飯動身啟程,到晚上七八點的時候,終於在這家兒麻院的病房裏臨時安頓了下來,他們爺倆走了整整一天!就這還是在戀戀不舍、依依惜別的背景下進行的!


    同樣還是這段路,並且又多了一個人幫忙。可回來的時候,餘俊賢兄弟兩個和他的父親,父子爺們三個人,整整走了一天半的時間!


    從頭天早上六點起床,穿衣吃飯,整頓行李,結賬付款,告別眾人,到八點之後,起身上路,走出醫院,作別倩倩,坐上班車,直到第二天中午,他們才又重新回到闊別了整整42天的故鄉,——就這還是在歸心似箭、望眼欲穿的背景下進行的!


    可見,這啟程返鄉的路,他們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艱難!


    無限惆悵,無限留戀的告別了在這裏生活了42天的兒麻院,告別了呆呆的站立在乍暖還寒的春風裏,久久凝望著承載著餘俊賢的公共汽車漸行漸遠的影子,和那股蕩起的煙塵慢慢消散的姬倩倩,餘俊賢到底是怎樣上的公共汽車,現在回憶起來,餘俊賢可以說是基本上沒有一點兒印象!


    在他的腦海縈繞,在他的眼前不斷浮現的一個刻骨銘心的記憶是: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的那充滿了悲天憫人情懷的眼神,那自動避讓、主動幫忙、熱情讓座的感人情景!


    這是餘俊賢自然而然的想起了一句話!


    弱者,你的名字叫不幸!


    或者,把這句話變換一種表達方式,同樣也是可以成立的,那就是:


    不幸,你的名字叫弱者!


    汽車啟動了,餘俊賢的思緒,隨著飛馳的滾滾車輪,也在百感交集,浮想聯翩!


    他情不自禁的把貪婪的目光投向窗外,不是為了追尋姬倩倩的身影,而是為了補償將近一個半月以來,因視野極度狹窄,而造成的記憶缺失,信息匱乏,大腦空白。


    同時,他的鼻孔似乎也張得特別大,鼻翼在一張一翕的,上下起伏扇動著,似乎恨不得一口氣要把這整個人世間的所有新鮮空氣,都一股腦吸進他的鼻腔裏一樣!


    過了一個半月的類似監牢的囚禁生活,此時此刻,餘俊賢對匈牙利著名詩人裴多菲的那首《自由頌》,似乎更多了一層深刻、透徹的理解!


    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什麽是真正的自由?餘俊賢現在的認識,那就是一個人的手腳,完全由他自己一個人去支配;一個人的思想和大腦,完全由她自己一個人去主宰;一個人的一生,完全由她自己一個人去規劃;一個人的未來,完全由她自己一個人去麵對!


    可在剛剛過去的近一個半月的病中時光裏,這一切完全都不屬於他自己!他就像是一個傀儡,一個木偶,一截行屍走肉!


    一切的一切,完全都得聽從他人的擺布;一切的一切,都不能任由自己做主;一切的一切,都得有別人來料理;一切的一切,都還是一個未知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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