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上的銀冠是兩條互相背對盤踞的的靈蛇,垂下的六條銀須上雕刻的小飾物也是各種盤旋的蛇,鬢發也彎曲成蛇的模樣,身上穿著暴露的苗人服飾,隱約可以看見白皙的肌膚上紋著各種靈蛇,一根笛子豎著插在背後,露出來的部分讓人看見兩條蛇盤踞,細看之下赫然發現那是五毒教的雙頭蛇。


    端坐的女人一雙眼睛霧蒙蒙地看著地上的石板,不知在想什麽,直到門口走進來一位穿著苗人傳統服飾,偉岸的如同雪峰山的漢子走了進來。他瞧見那女人又在發呆,重重哼了一聲說道:“瑪索你到底把那個孽種送到哪裏去了?”


    女人抬起頭,赫然是曾經的靈蛇使瑪索,她眨了眨眼睛,彷佛有些不解,愣愣地說道:“阿家,他不是孽種他是你的孫子,更是聖教的教主!”瑪索顯然不喜歡自己父親對孩子的稱呼,隻是她為什麽說那孩子是聖教的教主?


    瑪索的父親,原聖教左長老烏蒙貴聽了她這話,更加惱怒,自己的女兒是五聖使中最出色的一位,魔刹羅要是去位就該是她來當教主,偏那艾黎多事,要去尋魔刹羅那個帶了一半漢人血統的女兒當教主,好端端地非要和自己開戰。


    口口聲聲說自己是修煉了聖教禁術《屍咒》,說自己不符合聖教宗旨,可是艾黎他自己沒看過那東西的話,又是怎麽把孫飛亮那個傻小子練成屍人,把自己氣得離開聖教。說到底也是自己性子太火爆了,比不得那個老狐狸隱忍,給了他機會,讓他在背後控製了聖教。


    看了看眼前不中用的女兒,想到自己在苗疆的安排,烏蒙貴一時也軟了口氣說道:“你也說了,他應該是聖教的教主,可是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在哪裏,你叫他怎麽當教主?”當年若不是瑪索也和那個男人在一起了,他這個左長老又怎麽可能輕輕放過魔刹羅不顧禁令和漢人私通的事情,說來說去都怪這個女兒不爭氣。


    瑪索見一向剛強的父親難得溫軟了口氣,她心裏便開始忐忑不安,那個男人還真是讓人神魂顛倒,就連自己的父親,她也可以違背,隻是那個男人到底誰也沒要,就那麽直接消失在她們的生命中,而她做不到和魔刹羅一樣,直接舍棄教主之位去尋他。她瑪索隻能在苗疆聽從父親的安排,在天一教當個擺設,如今蛇王已經另外要人當了靈蛇使,想必她也沒什麽作用了吧。


    烏蒙貴一看瑪索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不免悲從中來,他烏蒙貴實在是再剛強不過的一個漢子,怎麽就生了這麽個軟蛋女兒呢。若不是她從小就展現出了修煉蠱術的天賦,還被蛇王看好成了聖教五使之一,自己遲早有一天會被她氣死的。


    “爹爹隻有你這麽一個女兒,他是你的親骨肉,更是我的親孫子,你居然也和魔刹羅一樣,寧肯相信那些不靠譜的漢人,也不願把他交給我,你到底是怎麽想你爹的?”烏蒙貴覺得自己若是稍微放鬆一點,隻怕就要當場吐血了,他隱含怒氣的指責,果然讓瑪索動容了,一向呆板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愧疚之色。


    瑪索琢磨了一番,覺得現在時間都過了那麽久了,在他的培養下,孩子想來也能成材,說不得也成了和他一樣的奇男子。麵上一下柔和起來,泛起淡淡的笑容,瑪索多少有些得意地說道:“阿家定是不知道,那個孩子,其實是被他帶走了。”多年的秘密一下說出,瑪索身上都輕鬆了不少,這也是讓她支撐到現在的理由,若不是在他眼中自己比魔刹羅重要,他又怎麽會帶走自己的兒子。


    烏蒙貴大吃一驚,一把抓住瑪索的肩膀說道:“你是說你那個兒子被方乾帶走了,還一直在他身邊?”他驚訝過了頭,手上力氣便大了些,抓得瑪索生疼,好在她還能夠忍受,含羞點了點頭,瑪索又說道:“隻是不能和阿家說他們在哪裏,他說了日後有機會一定會帶孩子回來的。”


    烏蒙貴得了這話,麵上居然一點怒色都沒有,反而十分高興,他一下鬆開瑪索,仰頭大笑起來,震得整個房間都在動,好半天他才收了笑容,說道:“好孩子,我還當你真的是那麽傻呢,那方乾是什麽人,大家隻怕也都猜到了,所以當初魔刹羅才連教主都不做,也要去尋他,隻是魔刹羅定是沒有想到,我的女兒這麽輕鬆就勝過了她,艾黎那個老不死的若是知道,定然沒臉的很。”


    烏蒙貴心情半天無法平複,也不在意瑪索不告訴他孩子和方乾在哪裏,此時他心頭更是浮起了聖教算什麽的心思,好在最後那點清明還在,他又恢複了往常的樣子,冷冷吩咐起天一教徒來,看也不看一旁又魂遊天外的瑪索。


    楚天瑤等人是知道了一些聖教的秘辛,不過為免魔刹羅形象受損,鳳瑤還是瞞了不少事情,比如當年的方乾有妻有子,甚至和靈蛇使瑪索也勾搭上了,還生了一個兒子。所以楚天瑤根本不知道整個聖教紛亂,苗疆不穩都是因為一個人。


    楚天瑤控製了大部分苗民體內的蠱蟲,衝到外麵一看時,果然瞧見了三個熟悉的人,她冷笑一聲道:“果然是你,當初我就覺得奇怪,別的苗寨頂多就存了幾個藏得夠深的孩子和女人,而隻有你們寨子,居然還活下來一個成年男人。”


    麵前的人赫然是雷迦與藍水雲、藍水依,向楚天瑤報告雷迦有些不對的兩位苗女如今都變成了一副木雞的模樣,看樣子也是被蠱蟲控製了。急促地吹了兩聲笛子,藍水雲麵上便起了變化,楚天瑤正想直接幫她解了蠱蟲,就見雷迦呼哨了兩聲,藍水雲又變成了木偶一般的傀儡。


    雷迦見藍水雲又能被自己控製,這才稍稍放鬆,他衝楚天瑤笑了一笑道:“原來早就有破綻了啊,難怪你一直防備我們的緊,一路上甚至有意模糊我們的意識,讓我們不清楚聖教總殿在哪裏,隻是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直接下手呢?”


    楚天瑤當然不會說當初她才不是因為這個就懷疑人家,而是因為兩位苗女在最後都被蠱蟲控製跳祭祀之舞才覺得有蹊蹺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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