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高大樓從外表上看上去不過是一座佇立於路海市改造尚未完成舊城區的大樓,屬於修建的有些年份,卻不顯得太過於老舊的類型,在舊城區低矮而綿延的樓房之間,有一種巨人般的高度,和繁華的市中心一座座拔高的大廈壁壘分明,宛如一位麵對千軍萬馬佇立的勇士,光線從遠方看不清山脈和雲層的地方形成柱子狀射過來,卻在霧氣中彌散開來,溢出一種隻存在於神話史詩中巨人的雕塑感。(.)


    而大樓的中腰位置,那些在清晨泛著光和映照出遠山雲彩的玻璃窗背後的房間和一整個樓層,就是大林寺的臨時總部“整合投資有限公司”。


    與之相對的水平線處,佇立著一座有些年代的住家戶大樓,樓頂上是荒蕪叢生的雜草和橫拉四扯的天線,將湛藍色的晴空分隔得四分五裂,大概是因為周末的緣故,在舊城區的很多這種有些年代住家戶的樓頂上,那些鏽跡斑斑的“工”字形迎風搖曳的天線處,有一些穿著破球鞋,踢著已經分不出黑白涇渭掉了皮足球的少年。少年笑聲遠遠傳來,隨後又輕而易舉的飄散,這種和繁華市中心截然相反的童年,同樣讓人感覺到無憂無慮的歡樂。


    就在這棟和大林林總部平行的樓房頂層,李三思的頭發又回複了蓬鬆,恢複了他本來的麵目,今天沒出勤的任務,他既不是在路輕恬夏筱晶麵前的博士,也不是在戴小晴和祝傑等人麵前的李三,他還是從前那個風吹起來會讓他滿頭自然卷發柔和散開渾身透露出閑適味道的李三思,而在他的正前方,水箱和雜草的空地間,則是一襲僧袍翻舞的戒嗔。


    李三思坐在半截石墩上麵,抬手扯下一根和他平行的狗尾巴草,然後將草莖含在嘴巴裏,雙手抱頭平躺在石墩上麵,望著頭頂上有一層淡淡粒子狀光霧散步的天空,“老祝主動承認,所羅門路的背後,還有一個更大的上家在幕後支持,五年前他得罪了權貴,不得不被迫離開,過了一段很不愉快的生活,最後這個人找上了他,並且扶持他建成了所羅門路,於是他在這段時間之內逐漸掌握了在路海市立足的原則。”


    戒嗔微微皺了皺眉頭,“‘原則’?他背後這個人,讓他建立所羅門路的目的是什麽?”


    “這個人叫a先生,老祝當初得到這個人的支持,外加上熟門熟路,所以建立與其所羅門路相當輕鬆,大筆資金和人手的派入,讓老祝如魚得水,而如今更是一帆風順,足以達到和聖菲羅斯瓜分娛樂場所市場的地步,更可以廣雇高手,一展高手,對方資助他資本和人手,源源不斷,甚至於絕口不提回報,老祝也顯得很茫然,隻是對方讓他密切的留意,一種叫做botdope的東西,若是有任何在路海市各方麵渠道關於這個東西的線索,老祝會打一個電話,那個電話我已經報給你了,怎麽樣?”


    戒嗔攤開手,手掌上有一張白紙,是李三思昨天晚上從所羅門路出來之後匯報給他,他記下來的電話號碼,不過戒嗔此刻卻用了一個相當時髦的詞語,“老祝傑是否在玩我們?這個電話我們查過了,隻是意大利佛羅倫薩ottten大街的一個公用電話號碼,並無任何特殊的地方。”


    李三思從躺著的石墩上一蹭而起,隔壁的屋頂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幾個少年不知道誰開了一個大腳,將足球踢飛起來,越過兩棟大樓的距離,徑真的朝著李三思兩人所在的屋頂上飛來,然後落在草坪上,啪嗒嗒的滾在草叢之上麵。幾個少年才鬆了一口氣,同時對開出大腳的男子發出一陣讚歎,然後隔選對李三思戒嗔兩人呼喊,示意能否將球同樣的踢回來。


    李三思來到足球的旁邊,撿起雜草中的足球,回應戒嗔,“隻有兩個可能,一是老祝的確是在耍我們,準備拖延時間,爭取手段。第二,那個公用電話不會像外表那般簡單。可是現在,我們沒有其他的選擇。”


    戒嗔沉吟了一下,點點頭,“我們的人會從明天出發,去往佛羅倫薩調查那個電話,不過最好老祝這邊別出問題,當時在場的還有一個人,可以信得過嗎?”


    李三思將足球在手中一轉,足球呼呼呼的立於他的手指之間,飛旋起來,“戴斯文是美國肯尼迪學院碩士畢業,也是受雇於a先生,什麽都不知道,隻是負責幫助老祝打理整個所羅門路,薪酬雖然是a先生每年支付,不過截斯文是十足老祝的人,不會對我有任何威脅,唯一要注意的便是另一個叫做張蒼的男子,也是受雇於a先生,現在不在路海,於是並非老祝的親信,這家夥據說是所羅門路的第一高手,極有可能是a先生派來處理一些極端情況的頂尖高手。老祝和張蒼會替我的身份保守秘密,然而我的真實身份卻不能讓張蒼知道,否則那個幕後的a先生,極有可能將隱匿起來,我們更查不出,他所需要的那個botdope,究竟是什麽玩意兒。”


    戒嗔點點頭,旋兒望著李三思,覺得他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進入所羅門路的核心,竟然讓祝傑為從前的傷心事觸動,透露了如此重要的一條線索,給大林寺在路海市的行動打通了一條明路,也算是未曾料到的收獲,隻是現在戒嗔,動了動嘴皮,又不知道該說什麽,話題為之一轉,“所謂的淩駕於路海市的法律和規則之上的勢力,究竟是什麽?為何能夠控製這麽多黑幫的動向和限製他們的行為。”


    “這是一條所有在路海的黑道勢力都會並行不悖的潛規則,就是不能夠在雙方的爭執中,產生大規模的武裝鬥毆,不能夠弄得路海市無人不知,驚擾到居民正常的生活。更不會允許路海市的黑道,從事因為路海環境而得天獨厚的走私行為,曾經發生過這種行為的黑幫,都或多或少的出現了不同的問題,大部分的關鍵是,證據顯示出的這些黑幫的頭目,都在事情發生而又被掩蓋之後,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根據我身為零零八密宗傳人外加上兩個博士帽頂在頭上如此睿智的判斷,我認為這個淩駕所有的勢力之所以會控製黑幫的各種行為,皆是因為避免被媒體曝光,這些事件的影響度將引來社會和外界的關注度,會有更多人盯上這塊不平靜的地方,所以這個勢力所做的,簡直比路海市的警方還要勤快。”


    戒嗔接口道:“關鍵是他們的信息來源和速度,完全是一個情報組織的規模,若不是因為早已經有過先例,我恐怕會認為又是藍盾聯盟那群人搞得鬼。”


    藍盾聯盟是和大林寺齊名的錄屬於國家安全部的情報組織,所不同的是藍盾聯盟負責的是國內的情報事宜,以公司企業為偽裝,調查的大多是經濟間諜案件,和大林寺跨國際作戰有著本質和天差地別的區別,是國家三大秘密情報組織之中最輕鬆的一支,也是最容易沒事**癢了給人添堵搗蛋的一支。


    “很顯然不是,這個勢力讓全路海市的黑幫依循著一定軌跡生存,而又不趕盡殺絕,使得路海市社會治安和各種標準如此良好,簡直就是一個和平到不能夠再和平的城市,所以若不是因為尋蹤索源的調查到這裏,就連我們都會被路海市一片寧和的外表所蒙騙了。”


    李三思還待繼續玩耍手中足球的時候,遠方就傳來一群少年等得不耐煩的聲音,李三思暗叫一聲不好意思,隨即手放開,足球落下,然後他一腳踢出,足球唰一聲越過虛空!


    幾個少年不約而同的對這一個球的力道和去勢勁急程度傳來一陣“哇哦!”的讚歎聲。


    隻是李三思的腳法從來就是跛的,足球“嗖”一聲從幾個少年頭頂閃過去,掀起他們額前飛舞的頭發,然後“啼哐!”一聲砸碎對麵寶高大廈的窗戶,飛了進去。


    樓層之中傳來一陣蟋萃之聲,大林寺的工作人員不少人下意識的拔槍,隨即探出頭去,才發現這個球是對麵聊天談心的戒嗔和李三思射過來,不由得點頭示意,又退回了房間之中。


    “我會繼續追蹤的,隻是最近生活壓力大,精神緊張,我回去睡個覺補充一下,有事打我電話,先走了。”李三思趕緊抹底開溜。


    戒嗔默默的望著李三思消失在天台之上,幾個少年嘴巴都驚訝到大張開來,似乎才反應過來他們的球被對方踢倒對麵去了,下意識的轉頭準備找人索賠,可除了那個古怪打扮的和尚之外,哪裏還有李三思的身影?


    戒嗔又默默的看向被踢碎了的玻璃窗的樓層,他似乎剛才忘記告訴李三思,那個位置,正是他戒嗔的辦公室,桌子上還有他泡好了來不及喝的茶,隻怕現在,裏麵已經碎滿了玻璃渣。


    迎著微粒子一般撒在自己臉上溫和的陽光,戒嗔感覺到自己上輩子,似乎真的和這個叫李三思的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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