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心結易結難解


    喝醉酒的人,別人再怎麽說他醉了,他都會堅持說自己沒醉。(.)


    醉酒人說的是真話。像現在的夏芷淩,走起路來有氣無力,但她隻是行動變得不聽使喚,腦子卻是比平時更加地清醒。


    她聽到大夥跟元昱道別並拜托元昱好好照顧她,之後也清晰地感覺到元昱半抱半扶著她上了車,然後,聽著他吩咐司機“回公寓”,再然後,他將自己的身子輕輕地放平,頭枕在他的大腿上。


    這些,夏芷淩都知道,隻是,她不想說話,也無力反抗,因為她的手腳完全不聽使喚。


    等他打完電話給爸爸,她依舊閉著眼枕在他的大腿上,臉上傳來柔柔的撫摸。然後,是他帶著責怪又夾有幾分憐愛的嗓音。


    “傻瓜,明明不會喝酒,怎麽偏要喝?”掠過她臉頰的指腹幹燥而溫暖,是男人特有的粗糙觸感。


    閉著眼躺著的夏芷淩不由得腹誹:是的,我是傻瓜,明知你這混蛋就在自己身邊,怎麽就將自己灌醉,讓你有機可乘!


    夏芷淩你該不是忘了,六年前的那晚發生的事吧?


    她在心裏質問著自己。


    沒錯,她也許真是忘了!除了在不受她控製的夢裏,一次又一次地夢見他的傲慢他的陰冷之外,現實中,她一直都不曾刻意去記起他。


    六年前那一晚的記憶,與十五歲那年的記憶,同成為夏芷淩最不願憶起的往事。


    車子很快就停了下來,夏芷淩記得,元昱住的公寓離雲天很近,感覺自己被輕輕地扶了起來挨在他的懷裏,聽到元昱對司機說。


    “小海,麻煩你去藥店幫我買些醒酒的藥送上來。另外,再到水果店裏買些水份含量高的水果。”


    “是,元總。”


    夏芷淩被元昱半抱著下了車,她想睜開眼想自己走,可無論是眼睛還是腳都依舊不聽她使喚。


    “嘖嘖,你是多沒自覺?讓自己醉成這樣!”


    她聽見男人用有些沙啞的嗓音說,緊接著,有涼涼的東西貼上她熱燙的臉頰,他的氣息哄地一下鑽進她的鼻尖。


    汗,那應該是他的唇吧?這可惡的男人,又趁機吃她豆腐!認知到這個可能性,夏芷淩渾身的汗毛立馬豎了起來。


    本能的抵禦意識,讓想要揮他一耳光,但卻隻是無力地甩了甩手臂。


    “寶貝乖,別亂動。”


    男人柔得像絲絨的嗓音傳進夏芷淩耳裏卻是惡心吧唧讓她反胃,條件反射一般,胃裏一陣翻騰,難受的感覺從胃向喉間漫延。


    這個時候的她雖然還是閉著眼,卻迅速地彎下了腰,伴著嘩啦啦的嘔吐聲音,撲向鼻尖的是經過發酵後的酒臭及腐物的味道。


    連夏芷淩自己都不由得皺了皺鼻子,她以為,遇上這樣的事情,身邊的男人肯定會罵她幾句或者幹脆將她扔下不管了。可男人並沒有如她料想般撒手不管,卻是一手圈住她的腰防止她倒下,另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背。


    “很難受對吧?不是讓你別喝嗎,偏要逞強!看你下次還敢不敢!”


    男人嘴裏又開始嘮叨,夏芷淩皺眉,莫非自己真的醉了?這語氣,怎麽聽著跟媽媽嘮叨自己時一樣,心疼中帶著憐憫?


    不過,她想歸想,卻沒有力氣跟男人爭辯什麽,因為這時她正彎著腰嘔得稀哩嘩啦,終於,她胃裏的所有東西都給嘔了出來,最後嘔了幾口酸酸的夾著胃酸的酸水幹嘔了幾聲,她才直起腰身。


    男人扶著她靠在他身上,她微微張開眼瞥了男人一眼,正對上男人蹙著濃眉睇著她,而她的嘴角有柔軟紙巾擦過的感覺。


    “舒服點了嗎?再忍忍吧,我讓小海去買醒酒的藥了。”


    “嗯。”夏芷淩終於吐出了一個字。身體依舊無力地挨著他身上。


    “唉,淩子,你有時比兒子還更像小孩子!”


    元昱沒有再嘮叨責怪,隻是有點無可奈何,夏芷淩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對上他神色複雜的眼眸,對他翻翻白眼,不置可否地撇撇嘴。


    “要你管!”


    元昱吐了一口氣。


    “好,好,我不管!夏總經理愛怎麽喝就怎麽喝。來,我背你回家!”


    說著,不等夏芷淩說不,迅速矮下身子,一手扯著她手臂一手扶著她的腰,這樣一扯一帶輕鬆就將夏芷淩背到背上。


    夏芷淩依稀記得,上次發燒的時候,這男人是用抱的吧。這次,換背了?


    “你放我下來!”


    胃裏的酒吐了出來,人也醒了一些,總算能將想說的話說出口。[]


    “我放你下來可以,前提是你自己能走……”


    男人沒有食言,在電梯口處“呯”地一下重重將夏芷淩放地上。


    夏芷淩雙腳沾地上來不及站穩,一屁股就坐在地上。


    早春的天氣十分寒冷,這地下停車場的混凝土地板更是又冰又硬,即使是隔著褲子還是磣得夏芷淩難受。她摸摸跌痛了的屁股,氣不打一處來。


    “元昱你這混蛋,你就不能輕一點?”醉酒的人哪還有顧得什麽儀態,大大的眼睛瞪著元昱就差沒用手指指著他鼻尖罵了。


    元昱抱著雙臂在她麵前蹲下,勾唇瞅著她。


    “我怎麽就成混蛋了?是你嚷嚷著讓我放你下來的!”


    夏芷淩咬咬牙,扭頭不再看他。用兩手支撐在冷冰的地板試圖想要站起來,但她的手卻一點力氣也用不上。


    活了二十八年,從來沒有試過這麽狼狽過,大冬天的居然坐在地下停車場裏,偏偏她現在還隻有嘴巴能動,手腳卻基本不受控製。


    “好了,別再孩子氣了!就算我是混蛋,你也就屈就一次,讓混蛋背你回家吧!”


    元昱轉過身單膝跪地上,伸手扯著她的肩膀輕鬆一帶,她就整個人趴在他背上了。夏芷淩雖然還是氣呼呼的,但還是很佩服這男人的臂力,怎麽她無論咋用力都支撐不起來的身體,被他這樣一帶就趴在他身上了呢。


    她哪裏知道,元昱學過擒拿術,輕易就能將一個與他同體重的男人來個過肩摔,所以她這樣纖瘦的身子對他來說隻是小菜一碟。


    元昱穩穩當當地背著夏芷淩進了電梯,這一次,夏芷淩不敢再亂嚷嚷讓他放下自己了,可心裏還是氣,那怎麽辦?


    幾乎想都沒想,擱元昱肩膀上的頭一偏,一口就咬在元昱的肩膀上。


    現在雖然是冬天,但元昱隻穿了一件襯衣一件西裝外加一件風衣,對他來說,這樣的衣服厚度抵禦零度左右的嚴寒是絕對夠了,但用來抵禦夏芷淩的伶牙利齒,卻有點不夠厚。


    對夏芷淩這樣孩子氣的舉動,元昱卻隻是皺皺眉,沒有吱聲,好風度地一直托著她的身子,似是怕她會掉下來一般。


    夏芷淩是腦袋發熱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基本上,在她懂事起,就沒做過這麽無理取鬧而又孩子氣的事。


    初初咬下去的時候,想像著自己的牙齒在他身上撕扯,充滿血腥的畫麵讓她心裏生了報複的快感,這種快感迅速地將之前的火氣慢慢抵消掉。


    原以為他會反抗或者會開口斥責,但他卻像沒事人一樣,隻是像個石像般靜靜地背著她,在電梯的鏡子中,她明明看到他皺著眉,但他卻一直不吱聲。


    見他這種小媳婦般的隱忍樣子,夏芷淩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情緒,心裏一亂,賭氣地又加重了力度咬下去。


    電梯門“叮”地一下打開,元昱沒事人一樣步出電梯,這時的夏芷淩甚至已經感覺到口裏有絲絲的血腥從牙齒尖滲到舌尖上。


    “你瘋了嗎,不痛嗎?怎麽不罵我?”她終於鬆了口,低聲在他耳邊嗔責著。


    “如果這樣能讓你舒服一點,你就咬吧!”元昱低聲回應她。


    夏芷淩吸吸鼻子,暗罵得這酒醉得太tmd的煽情了,她幹嘛要為這混蛋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而感動?


    元昱的門用的是指紋識別,夏芷淩聽著門打開了,他背著她進了門,卻沒有立即放下她,隻是背著她站在玄關處,“嘀嘀嘀”一陣響聲之後,夏芷淩的手突然被拉了過去,食指按在冰冷的東西上。


    “你要幹什麽?”


    夏芷淩這才從他的肩膀處抬起頭張望,見自己的手指正按在指紋識別機上。


    “輸入你的指紋。”


    元昱簡單明白地告訴她,夏芷淩無語!


    如果他現在給她一串鑰匙,告訴她,這是我家的鑰匙,給你!


    她鐵定將鑰匙狠狠的往他那張雖然好看卻讓她生厭的臉上甩,可現在那串不是鑰匙,她沒法甩,也不能跳下去像瘋子一般將那指紋機給砸了,但誰能告訴她,要怎麽拒絕這種曖昧的舉動?


    “瘋子,我不需要你家的鑰匙!”


    她狠狠地說這話的時候,元昱已經將她背進了客廳裏,緩緩地將她放在沙發上了。


    元昱半跪在她跟前,伸手在茶幾上拿起水和杯子倒了一杯遞給她,下巴微抬示意她先喝口水。(.無彈窗廣告)


    夏芷淩的喉嚨確實被嘔吐物輕微灼傷了,正隱隱生痛,幹瞪著他接過水“咕嚕咕嚕”地將一杯水喝光。


    元昱等她將水喝完,才用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強迫她麵對著自己。


    “好吧,你不要,但我硬要給!”元昱像跟她較勁一般,也擰了起來。


    這話,不過就是元昱那臭脾氣發作的征兆,但卻無意中撩起了夏芷淩心裏隱藏得極深的刻印。


    “元昱,你夠了!六年前,我沒想過要跟你xxoo,你硬要跟我xxoo,你說吧,你到底還要硬塞給我什麽?”


    夏芷淩嚷嚷完之後,腦內不由得就浮現出當年自己酒醒之後,發現眼前這男人跟自己共赴雲雨時驚恐及無助。


    夏芷淩沙啞的嗓音這麽一嚷嚷,再看到她眼裏的驚恐,元昱這樣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當場給鎮住了。


    這些日子,他想過無數次,要如何跟她解釋那晚的事,雖然重逢以來她一直對此避而不談,但卻不代表她不介意,或許,正是因為太介意太痛,她才一直不願去將那個傷疤揭開?


    他隱約覺得,她對自己的敵意,很大程度上,都源於那個晚上。那晚之後,在知道她並不是風場女子這個真相之後,他也覺得那晚的自己很混蛋,禽獸不如!


    但一切一切,在發生的那一刻,已經注定沒有辦法挽回。


    六年前在酒店那晚的事,無論是她還是他,都不可能當著沒有發生過。所在,在重逢之後,在他還沒有發現自己喜歡她的時候,他確實如她所說,想過用很多種方法去補償她。


    但那不過是最初的想法,現在的他,已經不是用補償的心態去看待這件事。


    因為現在,他愛她!他希望她也可以愛自己!


    但六年前那道檻如果邁不過去,想要她愛上自己,就成了奢望!


    “淩子,對不起!”


    元昱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甚至讓人將他倒吊起來痛打一頓他也毫無怨言。


    但是,“對不起”三個字,可以承載很多的含義,它或許可以傳達一個人的懺悔,但它不是萬能,它終究不能代替藥物,無法將她心裏那道久遠卻從不敢碰觸的傷痕撫平。


    那道傷痕經過這麽多年,在陰暗的角落生成了厚厚的血膿,捂住她的心,讓她不敢正視愛情,也不敢去渴望愛情。


    “元昱,你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我隻希望,你能讓我平靜地、幸福地生活下去。”


    不知是不是酒意讓人疲倦讓人脆弱,還是因為對他嚷了那樣的一句話,多年來硬撐著的堅強一下子轟然倒下,這時的她,累得連話都不想說。


    元昱眼眶發紅地盯著眼前的女人,前一刻她還劍拔弩張地對自己吼叫,下一刻卻突然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的布偶一樣斜靠在沙發上。這一刻,他深深地體會到六年前那一晚,帶給她是怎樣難以磨滅的傷痛。


    像無生命力的布偶一般的夏芷淩,那雙美麗的杏眸裏渙散無神,似是在看他,又似是,什麽也沒有在看!


    她的眼神,像千把利刀刺進元昱的心,然後極速地旋轉起來,將他的心一下一下地切割下來,一塊塊血淋淋地攤於他的眼關。


    “淩子,這些年,你幸福嗎?”


    元昱硬起心腸問,如果這是一種叫做置之於死地而後生的遊戲,他發誓,他永遠不要再玩第二次!


    如布偶一般的夏芷淩,雙眼有了些許生氣,嘴角動了動,露出一絲婉約的譏笑。


    “元昱,你問我,我幸福嗎?”


    元昱伸出手,想要撫平她唇角那絲嘲諷,他想要她的笑幸福一點,但現在的他,終是有心卻是無力,因為,她不願給予他這個資格!


    他的手,最終隻是停在半空,最後無力地垂下。見她依舊盯著自己,他肯定地點點頭,如果今晚是審判他元昱的法庭,他絕不猶豫地將自己推上被告席。


    “所謂的幸福,隻是一種心境。沒有人能避免不幸,在不幸中,我們能做的,是將痛苦無限縮小,最後化為無,盡量苦中作樂!不然呢,生活還要繼續,天天念叨著我很痛苦,有意義嗎?


    如果你非要得到一個答案,我可以告訴你真話。我當然幸福!我有愛我的父母,我有這麽愛我的一個寶貝兒子!我還有愛我的朋友!


    所以,你不需要內疚,也不需要再去關心你帶給過我什麽!這些年來日子,是苦是甜我都是我自己選擇的。我不會怨你!


    如果說,未婚先孕這件事,是你帶給我的痛苦。在我知道有了孩子那一刻,我有能力也有義務去中止這份痛苦,但我卻私自選擇了將孩子留下來,所以,之後的這份痛苦和煎熬,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也就是說,從我決定將孩子生下來的那一刻,我的所有痛苦與你無關。”


    元昱被她一番話說得無比震撼,一個人,要是如何的胸襟和度量,才能將事情及仇恨看淡到這種程度,抑或是說,對於孤伶伶在異國他鄉獨個撫養兒子的她來說,這種看淡,是她善待自己的最好方式。


    “淩子,就算你這樣說,我也無法原諒我自己。是我那晚的衝動,將你的人生軌跡全都搗亂了,如果你說恨我,我的心會好過一點!”


    元昱一直半跪在夏芷淩麵前,但他,卻絲毫累的感覺。或者說,相對於心靈上的震撼和疼惜,肉體的累或疼痛根本算不上什麽。


    而經過一會兒的沉澱,那個理智而強大的夏芷淩已經漸漸地回籠。


    “好吧,如果你非要追究,在心底深處,我大概真的是恨你沒錯。但之後的選擇,沒有人架著槍在我的脖子上逼我。所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條難行的路,你隻是將我推到了路口的罪犯,但選擇走下去的人,卻是我自己,我曾經有回頭的機會,但我卻沒有回頭,而是選擇了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而且,我一直很慶幸,當初我放棄了回頭的機會!因為如果我回頭了,我就不可能擁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寶貝兒子!”


    恨與不恨的話題,被夏芷淩輕輕地帶過了,一說起兒子,兩個人的眼裏都不由得柔和了起來。


    “淩子,謝謝你當初沒有放棄,才能讓我也共同擁有一個如此可愛的寶貝兒子!”


    元昱由衷地說,說實話,他一開始也不太敢相信,居然會有一個女人,不是為了他元昱的權勢和名利而為他生下一個兒子。


    因為,他周圍太多利欲薰心的例子,上流社會裏的男人,身邊的小三或是小四借著孩子想要成為正室想要爭奪家產的比比皆是。


    但像她這樣,僅僅隻為了那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小生命而留下寶寶的女人,在他元昱認識的範圍內,恐怕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第二個了。


    夏芷淩從男從真誠的眼眸裏,感受到男人的誠意,不知是不是將事情攤開來說了,心情好像舒暢了一些。對這個男人的成見,好像也沒有那麽深了!


    “你的謝意我收下了,但我,絕不會感謝你!雖然,你是兒子的爹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你就沒有寶貝兒子的存在!但是,你貢獻了一條優質小蝌蚪的事,就與你那晚的犯罪事實功過兩兩相抵,所以,我不恨你,也不感謝你!”


    夏芷淩居然有了開玩笑的心態,看來,有些話果然是應該要吼出來,吼過了,自然心裏就暢快了。


    同理,捂在心裏生了血膿的傷口,多多暴露於陽光之下,也許終有一日會慢慢痊愈也不一定!


    元昱聽她這樣一說,忍不住揚起唇角,對眼前的女人,又因欣賞而多了幾分的愛意。


    也隻有她這樣思維奇怪的女人,才有那樣的古怪理論吧!


    “好吧!我不用你感謝我!但我還要感謝你,就此豁免我所犯下的死罪!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如,你判我個無期徒刑,讓我一生不得對其他女人動半點心思吧!”


    他是真想,夏芷淩能對他畫地為牢,將他囚禁在她的囚牢範圍之內,一生一世不得離開。


    元昱這話雖然說得婉轉,但意思卻十分明顯。


    夏芷淩還真沒想到他臉皮這麽厚,剛剛還在為過去而懺悔,這麽快就又恢複了他死皮賴臉的本色。見他依舊半跪在她跟前,便用腳踢踢他。


    “我對無期徒刑的囚犯沒有興趣,你還是快起來吧,你這樣跪著,我會折壽的。”


    元昱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雙腿發麻。


    “喂,你不是叫你的秘書去買解酒藥還有水果嗎,我頭痛死了,喉嚨也又幹又痛!”


    酒的後勁慢慢地上來了,夏芷淩不覺間又女王起來了,元昱才想起這事,正想要打電話催問,門鈴適時地響了起來。


    元昱跑過去開門,很快,就提著一大袋的東西進來了。


    “喂,我上次留在這裏的衣服還在吧?”


    他正準備拿醒酒藥給她吃,坐在沙發上皺著眉捂著鼻的女人突然問。


    “在,怎麽?”


    “你鼻子失靈了?剛才一直蹲著沒聞到嗎?臭死了!”


    夏芷淩捂著鼻,指指被自己的嘔吐物弄得髒兮兮的褲管。元昱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


    原來,他和她剛才是完全穿越到六年前去了,因此鼻子都失靈了!


    “你等我一下!”


    很快,他便從睡房裏拿出折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遞給夏芷淩。夏芷淩沒有想到他一個大男人,真的會細心地將自己的衣物收拾好。而她問的時候隻是心帶僥幸,想著他興許會留著吧。


    元昱似乎讀懂了她眼裏的驚訝。


    “我隻是想,你和兒子總會再來的,所以,就好好保管著。”


    他眼裏閃著那股莫名的殷切期盼,讓她不知所措起來,一時間她居然接不上話,隻好接過衣服悶頭悶腦腳步浮浮地走向浴室。


    在她的手擱浴室的門把的時候,一直沉默的他突然發話。


    “淩子,你剛酒醒,不要泡浴。”


    夏芷淩耳根一熱,小聲“嗯”地應了一聲,擰開門“呯”地一下快速將浴室門關上。


    她以極快的速度淋浴完,出來的時候,頭和喉嚨依舊痛,但總算精神了一點。


    飯桌上,整齊地擺放著碗和一些食物。


    “淩子,來吃點東西,你胃裏現在一點東西都沒有,不吃些東西下去會胃痛的。”


    元昱從某一間房裏閃了出來,關上房門,手裏還拿著電話。


    夏芷淩大概想到,自己今晚這樣子,估計是給他添麻煩了。


    “嗯,今天謝謝你,我是不是妨礙到你工作了?”


    元昱這個人,就算平時多無賴,但對事業確實是兢兢業業十分地敬業。要不然,元氏也不會在他接掌之後的幾年間,利潤翻了好幾倍。


    當然,這些並不是夏芷淩自己刻意去查的,是葉桃或者是夏氏的員工有時有她麵前有意無意八卦出來的。


    “沒有,都是些老客戶了,吃頓飯聯絡一下感情而已,有秘書和特助在,不會怠慢他們的。”


    元昱怕夏芷淩有負擔,連忙解釋說。


    從剛才那一番話之中,他漸漸開始了解這個女人和他觀念中的女人是多麽的不同。多年的獨立生活,讓她早就習慣了什麽都自己扛著,不想麻煩別人,也不願依賴別人,即使那個人,是他元昱!


    夏芷淩這才放下心來,又仔細看他一眼。


    “你不用先洗澡嗎?”


    元昱這才意識到,其實他自己的褲子並沒有比夏芷淩的幹淨多少。


    “嗯,你先吃吧,吃點東西再吃藥。我去洗洗就來。”


    夏芷淩點點頭,慢悠悠地坐到飯桌邊。飯桌上擺著兩籠小籠包和兩籠水晶餃子,碗裏盛的,是白白的,不知是什麽東西。


    夏芷淩拿起勺子喝了一口,原來是牛奶燉花膠,據說,養胃補肺。


    等她慢悠悠地將碗裏的燉品吃光,元昱從浴室裏走出來。


    夏芷淩拉拉身邊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元昱一臉受寵若驚的神情呆站著,經過剛才那些對話,他可不敢奢望她會突然對他有什麽好臉色。


    夏芷淩挑挑眉,看著他那一頭還滴著水的頭發像極了兒子洗完澡出來的模樣,於是興起了一臉興味。


    “坐吧!怕我吃了你?”


    現在她在元昱麵前,經常都是無意識地女王氣場全開,元昱回回神,勾起唇眨著眼。


    “吃吧,我是巴不得你吃掉我!”


    女王本來正要伸出筷子夾一個小籠包,被他無恥的話語駭到,桌子下的腳不由自主就提了起來,照著某人的腳麵狠命一跺。


    元昱“嘶”地慘叫一聲,頗為委屈地看了她一眼,然後低頭乖乖地吃燉品,不敢再造次!


    ------題外話------


    還欠三千!


    謝謝【飛雪文美】敏敏的寶貴票票。啵一口,嘿嘿!


    另外,要說明一下。


    親們可能覺得淩子有點矯情,這麽久還不接受元昱,或者說,她怎麽不接受師兄那麽好的人?


    竹子寫這個文的時候,也設想過按淩子這樣的個性,發生了一夜情之後的反應。


    以淩子這麽好強的個性,即使是痛,也不會讓人知道,甚至,也不會讓自己知道。於是,潛意識地將那一晚的傷痛活埋。然後,變得不願相信也不願接受愛情。


    當初她的心裏的結,是元昱結下的,要解,自然也隻有元昱能解!也是因此,兜兜轉轉,淩子還是會碰上元昱的緣故。


    為此,對挺師兄的粉絲,說聲抱歉,這就是竹子本文的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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