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間小小的會談室外麵不遠,拐過一個拐角,已經隨著空母趕到的森蚺皺著眉頭的看著她的這位統帥一反常態的在回廊上來回不停的踱步。


    “統帥,馬上就要跨過塔斯曼海峽向特林頓發起總攻擊,即使您無法駕駛ms親自出戰,也該休息一下。”森蚺一把攔住郭周義,衝著那寫滿了焦慮的臉孔搖了搖頭。


    “不是你想的那麽回事,我現在放不下,等下坐在艦橋上有足夠的機會休息。”


    郭周義衝著森蚺擺了擺左手,又開始來回的踱步,時不時地走到拐角處,快速的窺視一眼那依然禁閉的房門,他覺得心跳動的利害,腦袋上直冒虛汗,似乎鍛煉出來的體力都沒了一樣。齊藤一已經進去快半小時了,郭周義不懷疑齊藤一的臨時應變能力,他肯定能對上剛才自己說的那番謊話,不過問題是,他把諾瑪壓進去是要幹什麽。


    正在想著,郭周義聽到一聲開門響,走出拐角,郭周義看到齊藤一背對著他向溫策爾敬了一個軍禮後轉身和溫策爾一起向他走來。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啊,聯邦險些就因為上層的誤判失去了你們兩位青年俊傑,快去準備休整一下吧,等一下的攻擊作戰還要看二位的表現。”溫策爾一改剛才的嚴肅,滿臉都是長者看到優秀後輩的笑容,居然還拍了拍兩人的肩膀。


    “吾等惶恐。”郭周義已經感到齊藤一的情緒有些許的波動,不過還是微笑著挺起胸膛向溫策爾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可是在齊藤一轉向他,背對著溫策爾的時候,郭周義一下子看到了齊藤一的雙眼,頓時覺得渾身發涼------那雙平時即使因為疲憊而布滿紅絲卻依然透出精神的眼睛,在和他四目相對的一刹那,變得好像一盞燒了一夜已經燒幹的油燈,上麵蒙了一層厚厚的灰霧,連痛苦的閃光都無法看到,沒有生命,沒有感情,也沒有光澤。。。。。


    一對好像玻璃球做的眼睛,在發呆的一瞬間,郭周義想到了這樣去形容,哀大莫過於心死,現在在那扇心靈的窗戶上,他看不到從窗後透出的心靈之火,也感覺不到。


    “那我們這就告辭了,中將大人。”齊藤一轉身告辭。


    “去吧,去吧,紳士,軍人,做事情都要準時才是,那件事我會盡快辦妥把人送到你身邊去的。”溫策爾對準備離開的二人揮了揮手。


    “什麽都別說,跟著來。”離開了一段距離,齊藤一搶在郭周義開後之前說了一句,然後大踏步地向著他的辦公室走去。


    兩人走了幾分鍾,走進齊藤一的辦公室,森蚺和衛兵一起守在門口。進去之後,齊藤一走到桌子後麵自己的椅子旁邊,忽然身體晃了晃,用手支在桌子上撐著自己緩緩地坐了下去,背對著郭周義,齊藤一伸出左手準確的摸到桌子上的煙盒掏出一支,隨著嚓的一聲,一股煙霧飄了起來。


    “計劃,安全了,一切按計劃進行,你的謊我也對上了。”抽了一支煙又拿過一支點燃,齊藤一才冒出一句話,那話音裏就好像劇烈顫抖過後的琴弦在空氣中留下的餘音一樣。


    “你的副官,諾瑪。謝菲爾德呢?”郭周義擠出一句話,好像從牙縫間飛出的不是空氣而是刀片。


    而這些刀片直指齊藤一的後背,可是齊藤一此時仿佛一尊石像,那些刀片打在石像上盡管發出了丁丁當當的響聲,可是石像卻毫無反應。


    “私通天人組織,放跑了聯邦明令通緝的重犯,她會上軍事法庭,然後聯邦會派給我一個新的副官。。。”石像還是說了句話,而這句話瞬間就讓雷霆咆哮了起來。


    “你這是送她去死,你知道不知道!”郭周義極力的壓抑著怒火,一把拉住椅子背轉了一下,讓齊藤一正麵麵對自己。


    長長的煙灰在晃動中掉了下去,透過那嫋嫋的煙霧,郭周義看到剛才那死寂的雙眼現在變成了像是一個水晶球一樣,裏麵噙著某種液體一般,輕輕地激蕩,可是盡管在激蕩著,那液體卻始終不曾滲出。。。。


    滲出的是刺痛了郭周義的鮮紅色,那刺目的血液從那齊藤一鐵閘般緊閉著的嘴角滲出,可是齊藤一卻仿佛感覺不到痛楚一般的又把煙塞進嘴裏吸了一口,頓時那潔白的煙嘴就染上了一絲鮮紅。


    “我們還要犧牲多少,犧牲事物,犧牲人,犧牲我們愛得,犧牲愛著我們的。。。。”郭周義放開手,也坐了下去,閉上了那隻還能閉上的眼睛。


    “諾瑪,為了她的理想,我們能作的就是。。。。。我們,計劃繼續執行下去,要忍。”齊藤一的話語雜亂無章。


    “為了她的理想?你啊。。。。。。。她為了她心願的心願,而犧牲了自己的期盼,我去備戰了,你自己好自為之,等這仗結束的時候。。。。。。。”


    郭周義起身而去,留下齊藤一坐在房間裏,良久,齊藤一一把抹掉嘴角血跡,舔幹淨。


    諾瑪。謝菲爾德此時正被兩名聯邦軍士兵拖著前行,她的目光貪婪的劃過周圍的一切,事物,或者是人,漸漸的那雙透出悲涼死氣的眸子裏有了絲絲活活的神氣,那趔趄前行的身軀裏又仿佛注入了活力一般的穩住了。


    諾瑪站直了身體,一滴淚珠緩緩順著臉頰流下,走出基地指揮所的大門向著停機坪走去的時候,她猛然甩頭看了一眼那個人的辦公室。


    您可知道,我們巴士克人,live---by---the----vendetta,為了複仇而活,可是我們愛一個人就和我們恨一個人一樣,至死方休;我沒有恨,隻是。。。。。。


    諾瑪狠狠地咬了一下牙根,神經毒素頓時擴散開來。


    新宇宙紀元第四年的提坦斯之亂,在所有人都在為了守住了新西蘭基地而歡呼,為了準備攻擊特林頓基地而忙碌的時候,諾瑪。謝菲爾德,齊藤一的副官為了所愛之人的理想自殺了。


    在清晨的朝陽中,她身體倒在地上,臉上因為神經毒素而掛著一絲扭曲的微笑,身體蜷曲,可是唯有一支手臂頑強的指向了一個方向。


    您覺得戰爭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麽,長官?


    你在說什麽蠢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人這種生物不可能擺脫戰爭。


    那。。。。。。。。。。


    軍人無法阻止殺戮與憎惡,可是我依然會選擇永恒的守望,拚盡全力去作我能作的,直到有一天,我會坐在頂點之上,再不會讓出那個王座。


    您。。。。。。。。。。。


    說到底,諾瑪,我隻是想用我的方式去愛這個世界而已,不多,也不少。


    您想愛著這個世界,可是誰去愛您呢,是我,諾瑪。謝菲爾德麽。。。。靈魂的細語隨著清晨的海風,輕輕地飄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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