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傑夫的通訊剛剛結束,郭周義所住的房間的門就被推開了,一頭紅發的村雨緋安靜的敬了個軍禮,丟下一句話:弗蘭克林博士要立刻見你之後轉身離開了。


    這時維薩的手指還按在扳機上,郭周義的視覺還停留在剛才這個強化人少女轉身離去之時,那抹飄揚而起的紅色下顫抖的麵孔------真的是好像,尤其是最近,那種莫名的共鳴感和似曾相識感越來越強烈,簡直已經到了讓人發瘋的程度。。。。。


    維薩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似乎又陷入了回憶狀態------臉上各種各樣的表情不停的閃過,有憂傷,有懷念,有追憶,可是惟獨沒有一絲她最期待看到的表情-----痛恨。


    她不是笨蛋,事實上殘酷的童年和後來的經曆讓她在察言觀色方麵比nt還要敏銳,親自目睹了那次模擬戰之後,她也猜到了七八分,不過現在她有些猜不透-----為什麽這個男人沒有殺了那個紅發少女,甚至連痛恨的表情都沒有。


    維薩覺得現在自己簡直像吞了一隻蒼蠅一樣惡心,慢慢的將手槍收回槍套,她問了:


    “為什麽不殺了她?”


    “為什麽要殺了她,我有這個權力麽,即使有了我就要用麽?”郭周義從回憶中驚醒,反問了一句。


    真的是好討厭的家夥,感覺和那些人好像,維薩的手又按在了槍上。


    “作事乖張,聰明無益,作事不講情理,偏執,再聰明,手上握有再大的力量,也毫無意義;手上的力量越大,就越該注意約束,”郭周義歎了口氣,“我承認,我對她有恨意,可是那是她的錯麽,我又有什麽權力無緣無故的去殺了她,如果真的遵循那種邏輯的話,這基地的所有人都該死。(.)


    墳墓般的沉默,維薩緩緩的拔出一隻手槍,喀噠的一聲上了膛,聲音低沉的好像從水裏傳出來的一般:


    “權力?殺人還要什麽權力,比如說這樣,你看我現在有沒有權力殺了你,恩?!”


    冰冷的槍口直直的指向郭周義的腦袋,維薩的聲音也逐漸抬高,好像水麵逐漸沸騰起來了一樣:


    “自我約束,啊?偏執,恩?你看看我手上現在這力量有沒有意義,這槍在ms上連痕跡都留不下,可是現在我隻要一動手指,你的什麽權力就都沒了!這有沒有意義?!你說啊?!”


    “你這是在生氣,還是在為自己脆弱的人生哲學辯護?”郭周義死死的盯著槍口。


    “脆弱的人生哲學,很好,那麽現在你就死在我這脆弱的人生哲學之下吧,墓誌銘我會幫你寫的,就寫----到死都是蠢貨的偽善者!”


    砰!!!一聲槍響,白色的煙霧輕輕的冒了出來。


    叮啷,彈殼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嘀嗒,鮮紅的血液順從額頭上緩緩地流下,流過眉心,鼻尖,滴在地板上。


    “這就是所謂的nt的反應?!”


    維薩咬牙切齒的看著那發子彈隻是擦破了郭周義的頭皮,帶走了一塊血肉,卻沒有打爆他的頭。


    “偽善者?!不想像你一樣活著就是偽善?!不讚同你那扭曲的哲學就是偽善?!不持有和你一樣的世界觀,我就是偽善了?!這裏到底誰是偽善者,你說啊,啊?!”郭周義一隻手抓住維薩的持槍的手,另一隻手死死的按住那隻正要去掏另外一支槍的手。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我哪裏扭曲了,你又憑什麽說我扭曲了,你知道我多少,你了解我多少,我在被當成那個該死的黑手黨大小姐前過的是什麽日子,你又知道多少!!!”


    說到這,維薩左手猛然發力,拔出另外一把手槍,郭周義一邊拚死壓製著,一邊用力的踏前幾步,把維薩的背頂在了牆上。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打破你那強烈的個人保護主義!”


    “死算什麽,有比死更糟糕的事情,我經曆過了;殺人算什麽,為了討好那群禽獸,比殺了她還殘忍的事情我對周圍的同伴也幹過了,那是什麽日子你知道麽?!人?!不過都是蒼蠅罷了,一群一群飛在垃圾上的蒼蠅,靠垃圾和髒水為生的垃圾,那種日子,你知道個屁!”


    “我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你以為駕駛ms參戰是浪漫的麽,你以為nt是超人麽,你以為戰場之上又是怎麽回事,”郭周義緩緩地發力,慢慢的將維薩的雙臂掰開,湊近維薩的臉近乎吼叫著說,“蒼蠅算什麽,戰場之上的人都是瘋狗,野狗,你能想象得到在幾分鍾前還和你談笑的人轉眼間就灰飛煙滅麽,你能想象得到用臉盆給你的戰友收屍是什麽概念麽,你能想象得到你的老師,你的愛人,連屍體都沒有,想給他們挖個墳都沒東西往裏放上什麽概念麽?!你理解個屁!”


    “我***不理解!”維薩用力把頭撞向郭周義的頭。


    嘣的一聲,維薩覺得自己好像撞倒了鐵板,劇烈的疼痛和眩暈感讓她的手稍微的鬆動了一下,郭周義趁機打掉那兩把手槍,把維薩死死的按在牆上。


    “不理解吧,我告訴你,當初我倒在貧民窟裏,沒有什麽細胞再生裝置,加上後來為了安裝這該死的電子眼,我的腦殼裏可是按了一塊鈦片的,拜這東西所賜,我每晚都無法安睡,不過看來也是有好處的。”


    “人都是有過去的,都是有傷口的,也都是有**的,可是區別就在於人不會像狗一樣一直舔舐自己的傷口原地打轉,人不會像瘋狗一樣隻知道咬回去,ms的戰場也是戰場,說到底也是黑水橫流的汙漬之地,我也一樣是滿身的汙水,可是至少,我還不想讓自己的靈魂也染上汙水。”


    “既然你這麽覺得自己像人,我是狗,那就不要和我這條狗相處了。”


    維薩說完還故意呲了一下牙,嘴角盡是嘲諷的笑容;郭周義盯著維薩一會,放開了她,自己也靠上了牆,一**坐了下來。


    “newtype的宿命就是戰鬥,像野獸一樣廝殺,直到流盡最後一滴血,我也這麽想過,逃不掉的,”郭周義摸出一支煙點燃,“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呆在你身邊很舒服,因為我不得不用理性壓製我的**,而幾乎完全不克製**的你讓我感到舒服。如果可以的話,像你一樣不壓抑的活下去,我羨慕著你,說起來,我是自私的。。。。。。”


    羨慕著我。。。。。。。。維薩一下子呆住了,隨後怒火又沸騰了起來。


    “坐下聊聊如何,你不知道我的過去,我也不知道你的過去,說到底,哪怕是nt的我,也無法讀取你的記憶,不知道你的過往,人和人之間不嚐試著去互相理解的話,我們就都隻能像狗一樣舔舐著傷口原地打轉罷了。。。”


    維薩撿起兩把手槍,郭周義依然坐在地板上吸煙;維薩把兩支槍都對準了郭周義的腦袋,他依然坐在那裏吸煙;維薩的手指在顫抖。


    “不想聊聊麽,拋下身份,作為一同在汙水裏掙紮爬滾的同誌,作為兩個想做人的人。。。。。”


    “幹他娘的上帝,最想吸煙得時候身上沒煙了,借我抽一口。”


    良久沒,維薩也靠著牆壁緩緩地坐了下來,伸出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勾了勾,郭周義默默地把煙遞過去,維薩狠狠地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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