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夜色中,一抹黑影如同黑煙一般的突然出現,單膝跪地,隻在地上留下一小團小小的縮影。


    “隨影,你懂得一些醫術,可是知道,有一種香味,香氣與檀香有些相似,但是味道卻更加濃鬱,就算是散發在空氣中也是經久不散,可有這樣一種香料?”輕輕轉過身來,那高大的身影背著月光,麵容印在黑暗中,看不太清晰,但是那周身讓人不可忽視的氣勢以及那渾然天成的霸氣,讓麵前的隨影更是恭敬的低下了頭。


    心中暗忖了一下,旋即微微蹙了蹙眉:“倒是有這麽一種香料,隻是早已經絕跡了!”頓了頓,複又說道:“此香乃是菩提香,據說至少要上百年的菩提樹才能夠生成,此香味道較為濃鬱,但是卻又不容分辨,隻是,此香短時間是可以提神,若是聞得久了,便會成癮!”


    安逸絕臉色一凜:“可是對身體有什麽害處?”


    “聞得久了,會產生依賴性,少量的便沒事!”隨影一邊恭敬地回答道。


    “那你可知,菩提香與什麽混合起來會讓人小產?”安逸絕點點頭眼神微微閃爍了一下,聲音中的冷意愈加明顯,直讓籠罩在他氣息之下的隨影心裏叫苦不迭。


    “回王爺,一般來說,菩提香本身便對孕婦有害,若是與蕖紅花混合起來,便是孕婦的致命毒藥,一個不慎,不僅僅是胎兒,怕是自己的性命也是難保!”隨影心裏開始暗自揣測,王爺要知道這些做什麽?難道王爺看哪個孕婦不順眼,打算……


    如此一想,隨影不由得惡寒了一下。


    “蕖紅花不是一種安胎藥嗎?”安逸絕喃喃的念道,似乎有些什麽東西開始明朗了,臉色微微沉了沉,旋即看著隨影道:“你先退下吧,對了,讓宮內的暗線將這個消息不著痕跡的告訴珍妃,還有,順便將前些個日子皇後從宮外買了一批香料的事情也順便告知!”


    隨影微微一怔,旋即恭敬的道:“是!”


    隨影離開後,安逸絕冷冷的站在原地,高大的身影在月色下稍顯有些孤寂,月光灑下一地尹霜,竟是給這孤寂增添了一抹淒涼。


    “君如――”突然,安逸絕回身,看向那邊樹蔭的陰影下:“我要讓皇上在不經意的情況下知道這件事!”安逸絕特地的在那不經意幾個字上重重的咬道。


    柳君如眉峰緊緊地蹙起:“王爺,你可知如此便是打亂了我們的計劃,若是沒了皇後一黨的平衡,那珍妃……”柳君如臉上滿是不讚同,輕輕地從陰影下走了出來,修長的身形在月光下更顯得卓爾不凡。


    “我知道!”安逸絕微微側首,臉色冷沉如水:“這是她先逼我的!”


    柳君如想了想,旋即釋然的舒了口氣:“這件事便由我來安排吧!”扭頭望著那個連一聲謝語都沒有的某人竟是匆匆的沒入黑暗中,柳君如抖索了一下肩膀:“女人真是種可怕的生物……”才說完,便看見另一邊一抹窈窕的身影正緩緩的繞過那朱紅色的走廊朝著另一處院子行去,頓時眼睛一亮:“也不盡然,其實,有的也挺可愛的……”說著便快速的走上前去:“念琴姑娘這麽晚了還沒休息?”


    ――


    次日一早,戰王府便迎來了好幾尊大佛,南柳風,北辰晏,所幸的是,二人並沒有帶隨從來,安伯一直恭敬有禮的招呼著二人,林瀟瀟也是在二人來了好一會兒才匆忙起身洗漱,這才趕了過來。


    “昨兒個累了一天,這麽早便來打擾王妃,還望王妃恕罪!”南柳風看著林瀟瀟的時候,眼睛一如既往的微微彎起,隻是此時,她並沒有帶著麵紗,麵紗下的臉乍然一看,很普通,但是細看,卻是很耐看的那一型倒是與北辰晏很是登對呢,林瀟瀟笑了笑:“哪裏,是本王妃起得遲了,還望二位見諒才是!”


    “那麽,從今天開始,宴便叨擾了!”北辰晏倒是毫不客氣:“不知宴的院子是哪一間?還望王妃告知,宴的隨從正在門外,一些個隨身物品好先安置下來!”


    “本殿也是如此,本殿和王妃是一見如故,如果住的院子離王妃近些便更好了!”南柳風亦是不落於後的說道,那聲音輕柔婉轉,就連表情都是溫柔和善的,可是那話中之意便不是那麽柔軟了。(.無彈窗廣告)


    林瀟瀟看著兩人如此理所當然的樣子,心中氣急卻反而沒氣了,淡淡的挑挑眉:“主樓附近也沒別的院子了……”


    “沒關係,住在主樓也未嚐不可!”南柳風緊隨著說道。


    “宴也沒什麽意見――”


    林瀟瀟真有些懷疑這兩人是不是心有靈犀了,難不成他們還想著在這戰王府紮了根不成?一個個還想長此住下去?那絕對是一場噩夢,林瀟瀟額頭上滑下一排黑線:“住在主樓,總歸是不方便……”難不成兩人根本就聽不懂東邑話?還有什麽叫一見如故?他們總共加起來還沒說上十句話,難道他們沒聽過啥叫客隨主便?


    “我不會介意的!”南柳風眨了眨眼睛,然後搖搖頭:“就算是聽到了什麽,我也便當做是沒聽見!”


    北辰晏正欲伸手去端茶杯,霎時間在空中僵了僵,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再看向對麵額頭上青筋直冒的林瀟瀟,北辰晏訕訕的笑了笑:“宴是客隨主便,王妃安排即可!”他自是知道什麽叫做分寸的,再說,他一個大男人,住進去也確實不怎麽好。


    南柳風也是微微一愣,旋即也是幹幹的一笑:“剛剛都是柳風開玩笑的……”


    見此,林瀟瀟也隻是微微的笑了笑,或許是她一開始就把這兩人想得太深了,看他們此時的樣子,倒不像是來者不善,隻是,一想到他們在大殿上說的話,林瀟瀟便有種很奇怪的感覺,若說是為了挑撥安逸絕和安文宇之間的關係的話,那麽也太明顯了,明顯的隻要那安文宇有一絲腦子就不會相信的,林瀟瀟低頭斂去眼中的深思,她怎麽覺得,這兩人並不是在故意挑撥,反而是在幫安逸絕呢?唔,晃晃頭,林瀟瀟自嘲的笑了笑,她是有些小聰明,可是這天底下並不是所有人她都能夠猜得準的。


    將兩人安排在了兩處風景極美的客院內,然後林瀟瀟便傻眼的看著那兩人如同比賽一般的往院子裏搬著東西。


    “快點,這是本殿的寒玉枕頭,輕點兒放,小心別磕著了,這個,雪狐毯子,本殿睡覺的時候要的,別給弄髒了……”林瀟瀟一邊嘴角抽搐的看著那邊如同天真爛漫少女的南柳風,突然有些懷疑,那個在大殿上如此深沉的南柳風真的是她媽,亦或者是此時的她才是她的本性?


    有些跳脫,有些大小姐脾氣,有些小女孩的天真。


    “王妃,她太過分了,真當這兒是她自個兒的府邸呢!”身後的念畫則是有些受不了的紛紛的道:“王妃,奴婢覺得她居心不良,明顯是打算在戰王府長住了……”


    念棋小心地看了看林瀟瀟,她們心中自是明白所謂的長住乃是何意,因此,看向南柳風的敵意便是更深了。


    林瀟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看著那邊咋咋呼呼的指揮者下人們搬這搬那的南柳風,心中突然有些迷惘,這南柳風作為皇室子女,又怎會有如此天真的表情?難道這也是她的麵具?


    “當心點兒,這可是太子殿下的專用的餐具,還有這個衣服,哎哎,這盆花可是殿下最喜歡的了……”另一邊,那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的正是跟在北辰晏身邊的那個年輕的小侍衛,相較於南柳風,這個北辰晏更甚,也是到了此刻,林瀟瀟才知道,這北辰晏竟是有著嚴重的潔癖,客院,除了這個院子是戰王府的,就連那大床都被嫌棄的丟了出來,換上了新的大床,從棉被到衣衫,再到吃飯用的碗,都是自帶的。


    念棋與念畫二人也是張口結舌,目瞪口呆的瞪著麵前的匪夷所思的一幕,一邊喃喃道:“奴婢從來不曾見到有人愛幹淨到了這種地步!”


    林瀟瀟也突然想起,當時第一眼看見北辰晏的時候便是覺得,他就如同那不惹凡塵的謫仙,此番看來,他還真是‘不惹凡塵’啊,果然,表麵現象確實能夠騙人,這北辰晏初看之時,或許會覺得很好,但若是真與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不發瘋才怪。


    突然,林瀟瀟的眼神移向另一邊同樣令人發指的南柳風,瞬時間覺得自己將他們安排在相鄰的院子是多麽的明智:“此刻,我是真的相信了有天造地設的一對這個說法是正確的!”


    望著被嫌棄的丟出來的東西,一邊的安伯亦是傻了眼,再看看一邊同樣麵色難看的林瀟瀟,安伯心中展開了拉鋸戰,照理來說,他是個奴才,這檔子事輪不到他來管……吧?


    “罷了,我們就主隨客便,這邊有他們自個兒收拾,大家都退下吧,隨他們怎麽折騰!”林瀟瀟看了看那些被扔出來的雜物,心裏開始發怵,他從來不知道這客院竟然還有這麽多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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