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昱清楚地記得自己當時的不甘,像是被奪走了心愛之物一樣。


    可如今麵對著洛晨淚眼模糊的樣子,他卻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另一種尚未問出就已經讓他手足冰涼的可能。


    “是他帶你走的?還是,你跟他走的?”他問她,看著她仍用力地抹去自己臉上的淚,邊不由自主想擁住她。


    可是,他的手剛略抬了抬,還未朝她伸出去時,洛晨就條件反射般敏感地朝後躲去。


    “唐昱,你別逼我。”洛晨的聲音在顫抖,可在唐昱的眼裏,她此時的表情,更像是義無返顧地飛蛾撲火汊。


    “我從來不曾逼你,逼你的,是他。”唐昱毫不客氣地反擊著,明知這樣會讓她逾加心碎,此時卻已經口不擇言。


    果然,她聞言一愣,雙唇微翕卻說不出話來。


    “他娶了秦佩熙,他還包養著於姍,對他而言,你算是什麽,你到底算是什麽?”唐昱質問著,明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會給她帶來什麽,卻毫不留情,他不知道自己這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法子能不能徹底地喚醒她,挽回她,可事到如今,他發現除了這樣,別無他法朕。


    她算是什麽,到底算什麽?洛晨被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她在他的眼裏是什麽?


    也許,曾經是女兒,他心頭的乖巧女兒,他疼她寵她,捧了一切給她。


    可是,是她不知足,擁有了該有的一切,竟還肖想著不該有的,本就不能屬於自己的一切。


    她想要他的心,要他的人。


    洛晨自嘲地笑,這一刻突然發現了自己的貪心,自己竟然是這樣貪婪的一個女人。


    “我算什麽?”半晌後,洛晨的的聲音響起,帶著憂傷的失落的破碎聲音讓人心疼,“我不知道算是什麽。[]”她邊說邊抬眼看向唐昱,“可是,愛情不應該是無私的嗎?不該計較得失。既然這樣,我又計較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做什麽呢?”


    她看著他笑,卻還有最後一句話沒有說出口。


    我計較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做什麽呢?不過是自取其辱。


    愛情?她竟然提到了愛情?唐昱覺得如遭雷擊。他望著洛晨,望進她的眼底,那樣的神色,那樣的拒絕,還有臉上的笑,那樣淒苦的笑意讓唐昱心中的不甘重又升起。


    他看著她,她的憂傷一直是為了他,她的眼淚亦是為了他。


    那個,她永遠不可能擁有的男人,那麽永遠不可能屬於她的男人。


    唐昱想著,男性的占有早已經騰起,像是一把火,燒了他腦子裏的理智。


    他一步上前,將洛晨擁進懷裏,不顧她的掙紮,反剪住她的雙身製在身後,洛晨驚恐地抬頭,對上他的雙眼。


    他的眼裏卷著驚濤,他的目光籠住了她,像是座陰鷙的牢籠讓她覺得害怕,害怕得想逃。


    “你做什麽?”她開始掙紮,可到底男女力量懸殊,她用盡全力,卻仍無法撼動他一絲一毫,她本能地發問,聲音在輕顫著。


    唐昱深吸了口氣,感覺手中有什麽正在流逝,一點一點地流逝著,就像是流沙,他反射性地用力地握緊了雙手,卻隻是導致它們更快地消失。


    原本,他以為自己有很強的優勢,他以為自己穩操勝券,卻不料,早有人捷足先登。


    一個並不愛她的男人,越是如此,越能讓那個女人記住一輩子。


    唐昱想,他怎麽能允許自己還沒進攻就已經失敗?他怎麽能允許自己心愛的女孩記著別的男人一輩子。(.無彈窗廣告)


    他望著眼前的女孩,兩人現在的姿勢幾乎就是他將她擁在懷裏。


    擁抱,那麽溫暖的一個詞,他此時想起卻覺可笑地失落。


    她在抵抗著他,他在強迫著她,明明是擁抱著的姿勢,卻絲毫沒有溫暖。


    他想起蕭荊南擁著她時的樣子,她那樣柔順,他那樣自然。那才是溫暖,那才叫擁抱。


    “洛晨。”唐昱閉了閉眼,複又睜開,此時的表情認真而堅定,像是麵對著誌在必得的東西,而洛晨覺得,自己就是他誌在必得的目標。


    她本能地想拒絕他接下來的話,“唐昱,放開我。”


    “不。”他直白地拒絕,“不放。為什麽所有人都要我放開你?我爸,還有你。為什麽?”


    洛晨聞言抬頭,敏感地捕捉到了“我父親”這三個字,她微蹙了蹙眉,心中有團疑雲升起,她剛想追問,唐昱卻繼續道,“我爸是因為鼎益,為了唐家,你呢?你是因為你的感情,你的心。可是說到底,你們都是為了他。”


    洛晨心裏一驚,雙眼圓睜瞪著唐昱。


    他說什麽,鼎益,唐家,又跟蕭荊南有什麽關係。


    “可是,我偏就不信。”唐昱並未在意洛晨的驚詫,可她的那雙眼,就這樣定定地注視著他。


    他沒有來得及去品味她眼裏的意味,也不敢去品味她的意味,在自己將要剖白內心的前一秒,他選擇膽怯地躲開了她的目光,一把將她擁進懷裏,埋臉進她的發絲中,顧不得她的掙紮,用力製住她扭動著的身體,低聲輕喃著,“洛晨,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洛晨的掙紮在一瞬間停住,他能聽到她的呼吸,淺淺地,就在他的耳畔,帶著溫暖的熱度,熨帖著他的心,讓他的心一下子柔軟了起來。


    “洛晨地,我們不要再顧忌其他人,我們自私一些,我就是唐昱,你就是洛晨,不管過去是什麽,我們就從現在開始,去想我們的將來,好不好?”


    他在她的耳畔喁喁細語,他感覺到她原本繃緊抗拒著的身體漸漸柔軟,而後輕輕顫抖,他還是不敢去看她的表情,不敢看她的眼,甚至他不敢聽到她的回應,隻希望這樣相擁的時間能長一點,再長一點。


    即使,甚至算不得相擁,即使,隻是他在擁著她。


    洛晨將臉埋在他的頸窩,他的體溫透著薄薄的衣衫導出,她覺得溫暖,像是許久不曾感覺過的溫暖,讓她漸漸放棄了掙紮抵抗。


    她清楚地聽到了唐昱的表白,可卻不能回應他,她感覺到自己的自私,明明不能回應,卻也能這樣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他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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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說得多好,從現在開始,一切都隻從現在開始,沒有過去,不去說過去,忘掉過去。


    可是,那怎麽可能?


    過去,並不是忘記就能消逝。


    過去的一切,屬於她的一切,有他存在的一切,都在她的心裏,她從不曾想過能忘記,甚至她覺得是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她怎麽可能如他希望的那樣從現在開始,隻去想著未來。


    “你忘不了嗎?”久久沒有聽到她的回答,唐昱繼續問道,這種幾乎是心有靈犀的反應讓洛晨越發說不出話。


    “那就不要忘吧。”他的話引來她的好奇,終於從他的頸窩處抬起眼來看他,這才發現,不知從幾時起,他竟然已經鬆開了反剪住她雙手的手,而她則用雙手摟住他的腰。


    唐昱此時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注視著她環在自己腰間的雙手,唇角漸漸綻出一絲笑,待洛晨抬眼看他時,兩人的目光遇到了一起,她在他眼裏看到了欣喜與滿足。


    她心中一驚,本能地臉紅,同時抽回手來,拒絕道,“不,唐昱,我……”


    唐昱卻快她一步,握住了她收回到半空中的手,截斷她的話,“聽我說完,我說不要忘。我不需要你來努力,我可以努力,我可以一直努力,讓你心裏留下我的身影。”


    洛晨瞠目結舌地望著他,唐昱卻回她一笑,“洛晨,相信我。”


    充滿溫情的一句話,在洛晨耳中卻像是諷刺,她連自己都信不過,怎麽相信他。


    “唐昱。”她從他的懷裏退開,抬手理了理微亂的長發,她咬了咬下唇,像是在斟詞酌句,而在這過程裏,他一直認真地看著她,帶著一臉的笑意。


    “唐昱。”洛晨又叫了他一聲,這才抬起眼來看他,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我都信不過我自己,我該怎麽相信你?”


    她淡淡地開口,這樣慘烈的一句話,她卻說得輕描淡寫,好像隻是說了一句,“今天的菜鹹了。”


    隻是這樣而已,這樣輕淺,無謂,像是別人的事,與已無關。


    正因為這樣的輕淺,卻更讓人覺得撓心的疼,每一個字聽在耳中都覺得疼。


    ――――――


    小唐哥的告白被拒了。


    好吧,話說,最近大家都愛上了小清新嗎?


    木有人提到船,也木有人要吃肉?


    這,是不是好現象?


    有想吃肉的舉手,有想坐船的舉手。


    木有嗎?那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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