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每一顆鑽石都是獨一無二的,而且都會保留最原始的大小,光澤和打磨技術,在東城也是最出色的。


    湛藍被沈慕之拉近了這家店,很快就有熱情的店員迎了上來。


    “先生太太來挑戒指嗎?”店員笑靨如花。


    湛藍卻有些不自在,尷尬的拉了拉沈慕之的收:“你做什麽?汊”


    沈慕之很奇怪的看著她:“不是說了?來買東西。”


    “可是這家是”專門賣鑽戒的地方。


    沈慕之將湛藍帶到櫃台前的凳子上,然後整個人站在她的身後,從後麵看起來,簡直就是恩愛的未婚夫妻一起來挑選結婚戒指朕。


    在這裏工作的店員早已經見怪不怪,一見到沈慕之,論氣質就大約能猜到這是個成功的男人。而成功男人最不缺的,就是金錢。


    “太太喜歡什麽顏色的鑽石?我們這裏新來了一批南非的粉鑽,都是極品呢,而且和都是最高等級,切割也是由我們大師親自操刀哦!”


    湛藍對這些東西沒有什麽研究,店員在她麵前滔滔不絕,她隻覺得頭暈。低下眼睛,都是琳琅滿目的鑽戒,的確十分耀目,而且最重要的是,價值不菲。


    “挑一個。”沈慕之在她耳旁說。


    湛藍抿抿唇:“我不想要。”


    沈慕之似乎沒有聽到,在玻璃上隨意指了指:“這幾個,都拿出來給她試戴。”


    店員樂吱吱的趕忙用鑰匙打開櫃台的鎖,很快,一整排的戒指就擺在那裏。


    “沈慕之,我”


    沈慕之幹脆截斷她的話:“挑一個,乖,別惹我生氣。”


    沈慕之臉上已經沒有方才的輕鬆,湛藍也能看出來他的確處在憤怒的邊緣。於是猶豫了一下,纖細的食指指了一枚鑽石最小的戒指。


    店員一愣:“這”


    沈慕之卻立刻拿了另一枚鑽石比湛藍挑選的大了三倍有餘的:“就這枚吧。”


    “沈慕之!”湛藍怒了,明明是他讓她選的,到頭來她的意見根本不會被采納,那他帶她來做什麽!


    沈慕之回過頭來看她,也許是她氣呼呼的表情取悅了他,沈慕之低笑了一聲:“沈太太怎麽能這麽窮酸,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是我小氣。算了,將兩枚都包好吧,都要了。”


    最後,拎著包裝驚喜的兩枚戒指,沈慕之和湛藍走出了。


    剛坐進車裏,湛藍就開口,問:“為什麽帶我來選戒指?”


    “結婚吧。”


    “什麽?”湛藍沒有聽清。


    沈慕之這時候轉過頭來,狹長的眼睛裏充斥著分外認真的神情,一字一句的說:“我們結婚吧。”


    “”湛藍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半晌,她撇過頭:“這種事情沈先生也能拿來開玩笑嗎?”


    沈慕之深色未變,隻是眼睛深沉了幾分:“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不然呢?為什麽突然要和我結婚?我們認識的時間並不久吧,而且我的肚子裏”湛藍把下麵的話吞下去,又說:“除非你是想要借此來氣封天雋,否則我想不到什麽理由讓你決定和我結婚。”


    身邊的男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最後聽到他啟動車子,掛擋,然後才聽到他沉沉的說:“既然你這麽想,那就算是吧。”


    湛藍咬唇,將頭別向窗外。


    早就料到了會走到這一步,不是嗎?隻有和他結婚,才能名正言順的留在沈慕之身邊。


    順便也斷了自己不該有的念想。


    畢竟就連他也已經有佳人常伴身側,她沒機會了不是?


    時間已經接近晚上,冬天的黑夜總是來得出奇的早,路燈已經開啟,車窗上倒影著她苦笑的臉,玻璃上的水霧緩緩滑過,倒多了一絲悲涼的意味。


    他已娶,她也要嫁。


    這輩子,就這樣了吧。


    兩人一路都沒有再交談,不久後,車子緩緩停在了沈宅門前。


    下車前,湛藍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因為恨,就要葬送自己的後半生,值得嗎?”


    沈慕之要開車門的手微微一頓,目光落在窗外,並沒有看向她。須臾,輕哼一聲:“隻要我想,就值得。而且,也不一定是‘葬送’。”


    沈慕之第一次沒有來未她打開車門,湛藍看著他遠去的頎長的背影,街燈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這一刹那,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


    其實沈慕之和她都是一樣的人,深處在同一個世界。


    那個世界的名字――叫寂寞。


    很沈慕之結婚,似乎是很順理成章的一件事。


    秦昊得到消息,因為知道湛藍的想法,所以並沒有太高興。唯一開心的,隻有劉媽一個人。


    湛藍很少同劉媽說自己的事,劉媽也不知道她和封天雋之間發生過什麽,隻當湛藍終於完成了複仇大計,也終於開始為自己著想。


    劉媽以為湛藍和沈慕之是天生一對,郎有情妾有意,卻不知道這兩人其實是各懷鬼胎。


    這樣的婚姻,大約最後也逃脫不了悲劇的結局吧。


    在湛藍的一再要求下,沈慕之同意將婚禮辦得簡單一些,隻請少數親友。但喜訊必須登報,這事卻毫不退讓。


    湛藍也知道他的目的,所以也沒有多做反對。現在木已成舟,再遮遮掩掩也太矯情。


    後來沈慕之讓湛藍負責喜帖的事,照著他給的名單,一一寫了邀請函。可到了湛藍這裏,卻不知道該請誰,忽然發現,自從有記憶的這十五年以來,她竟然可悲的沒有一個朋友。


    時間所有最可悲的事,大約都發生在她的身上了。


    湛藍苦笑,將女方所有的邀請函完完整整的又裝了回去。


    “小姐,真的不用我陪你一起等嗎?”司機不放心的問。


    湛藍搖搖頭:“不用了,他應該很快就到。”沈慕之剛電話過來的時候已經在路上了。


    司機拗不過湛藍,隻好開著車先行離開。


    酒店裏的附屬咖啡廳,湛藍要了一杯橙汁,剛要坐下的時候,肚子一陣抽痛,湛藍疼得彎下腰來。一個過路的男士適時攙扶住她:“太太你沒事吧?”


    聽到這個稱謂,湛藍還沒有立刻適應過來,後來又看看自己的肚子,才恍然大悟。


    半分鍾後,疼痛緩解了許多,對陌生男人笑笑:“謝謝,我沒事了。”


    男士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真的沒事,才抬腳離開。


    湛藍請拍了一下自己的肚皮:“知道你想出來,但是還不到時間,不許調皮哦。”


    寶寶像是真能聽懂她的話,安分起來。湛藍看了看手表,應該還早。


    無意間抬頭,馬路對麵一道熟悉的身影躍進了湛藍的視線。


    渾然天成的魅力和領導氣質,走在那麽多人麵前,也猶如一朵孤立的罌粟花,妖孽一般的吸引所有人的注意,讓人移不開目光。


    細碎的奪目光芒像是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一種不近人情的清冷。他低頭抽煙,手裏擺弄著小巧的手機,時而按下幾個鍵,時而出神的看著麵前路過的人群


    湛藍明知道他看不到自己,卻還是小心翼翼的將身體縮進座位裏。


    很快,他要等的人出現了。


    一身黃裙的方依晨,臉上帶著一副棕色墨鏡,走到男人麵前時,才摘下眼鏡,衝著他微笑。手裏的鑽戒迎著陽光,一陣耀眼的閃光,緊跟著那隻手插進了男人臂彎。契合的兩個人,很快相諧而去。


    湛藍收回視線,垂著睫毛,手裏的茶匙在被子裏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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