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我食言了,我不回江源,十六天,我還待十六天。舒榒駑襻”和葉知秋的談話徹底談掰,葉淩冬說著一步步往窗前退後。


    “是真的太縱你了麽?”壓抑沉怒的一道老者的聲音從虛掩的病房傳來,正欲敲門的king猛的駐了步,透過細縫,墨眸猛的一頓,老者負在身後的手中是一副收羅成圈的馬鞭,褐色,泛著隻有歲月才能磨礪出來的光澤。


    長嘯的鞭風似裂錦般嘶啞刺耳,隻見馬鞭在老者手中蛇弋馳甩,直直地向她揮去,而那雙棕色的眸沒有懼爍一瞬。


    又是一鞭向她揮去,葉知秋沉痛朝根本不躲不閃的人低吼:“不知道痛麽?!葉淩冬,怎麽就不知道死心?怎麽就不知道死心?!”


    “小c,不痛麽?!走啊,去找他!去找他!”揮出去的馬鞭被衝進病房內的king一把勒縛住圈鎖在他的手上,紅豔的血霎時一滴滴從他的拳角沁出妃。


    “小k?!”葉淩冬驚痛,抑製的淚一瞬便冒出眼眶,上前攀住了king受傷的手。


    “小c,去找他,去找他,聽話。”king的目光落在她被馬鞭揮破的白色短袖t恤的袖口,探手將破開的布料理好似嗬哄道。


    “葉淩冬,你敢去找他?!你敢去找他?!”葉知秋沉怒地欲嗬止已經拖著傷還未愈的右腿的拉開病房大門的人,卻是見她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毽。


    “king,我叫你來是讓你勸她跟我回去的!”葉知秋一把揪起king的衣襟低吼,隨即便準備追出去。


    “你還想嚐嚐馬鞭的味道麽?”葉知秋一拳向攔住他的king揮去。


    “前輩,求你,讓她去找他,沒有許乘風,小c,她會死的,會死的。”葉知秋猛的僵住,卻是見king一下跪在了自己的麵前。


    終於,他的小女孩也已經長大,長到可以和其他女孩一般,可以放縱的去談一場戀愛的時候,可以一品那從來誘人的愛情的滋味兒的時候,卻偏偏,卻偏偏她死不回頭地要執著一個冷酷乖張,城府極深的一個他,許乘風。


    倏地葉知秋手中的馬鞭遁落在地,精眸微凝,隱隱的牙關緊咬,思緒萬千。


    “king,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麽?”許久,葉知秋才開口,沉眸探向僵跪在地的king。


    “您說。”king仰眸。


    “如果許乘風娶了何言歡,那麽,你娶葉淩冬。”葉知秋斂眸,負手於身後。


    “什麽?!”king幾乎啞言。


    “至少在洛城,你對她用了真心,也隻有你用了真心去待她。”葉知秋行至病房門口去,頓步,微側首探後對還恭敬坐跪於地的高大沉俊的男子道。


    也隻有king,讓他看到曾經在那兩個早逝的少年眼中出現過的東西,而那東西,叫心疼。


    待葉知秋離開,king仍是癱坐在原地冷冷的苦笑。


    緩緩地他掏出了手機給一人撥去了電話。


    “kevin,有個人說如果你娶了何言歡,那麽北川夜冥娶葉淩冬。”世紀大廈的地下車庫裏,扶在車門上的人隨即一頓。


    “那麽,你呢?”聽著許乘風的話king不禁淺淺地嗤笑:“如果,深愛還來得及,我沒有一刻不希望,希望她先遇到的人是我,是我北川夜冥。”


    電話裏的人沉默,北川夜冥接著又道:“她挨了葉知秋的一頓馬鞭,原因是她不肯離開洛城。”


    許乘風已經行至地下車庫的南麵,挑了一輛黑色的奧迪上了車,帶上藍牙耳機隨即發動了車。


    “你想我怎麽回答你?”世紀大廈的後門,一輛黑色的奧迪疾馳而出飛快地隱進下午六時的車流裏。


    “kevin,如果這一次她還是受傷出現在我麵前,那麽,我會向她求婚。”北川夜冥盯著自己手掌,鮮紅的血跡已經幹涸凝結。


    狠狠地他摘下藍牙耳機,卻是手機座裏的手機微微震動有信息進來,點開,三個字——“我想你了。”


    隨後黑色的奧迪飛快地穿插進兩輛私家車的前麵,紅燈亮起時,狠踩了一下油門,在暮染的城市中疾馳。


    再駛入私道的時候車速終於緩了下來,遠遠地,他看到那棟白色的房子,籠著一座暖人的燈火。


    門鈴響起的時候,蹲坐在門口牆角邊的人猛的從膝蓋間抬起頭。


    手觸上門鎖,心髒起伏地好像要跳出來一般。


    “噠啦”一聲輕響,她緩緩地拉開門。


    四目相對,墨眸深深,好像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她遲疑地伸手,還未觸上他的臉,他便狠狠一把將她按在了心口,隨後狠狠地,狠狠地親她,戰火隨即點燃。


    她急切地去扒他的襯衣,他則一把托抱起她,吻一路向她的頸部往下,鎖骨,隔著衣料親吻她的豐盈。


    沉默的動作,燃燒的情潮讓二人幹涸敏感的像困獸一般,一個難抑的輕吟,一個難平的急喘。


    待二人跌進沙發裏,巨大的落地窗外天色還未盡入夜,就像那天際燃燒的火燒雲一般,他們亦燃燒的瘋狂。


    一手護著她受傷的右腿,一手從裙縵探入,因她身著的一白色的波西米亞裙太長,他煩躁地一把將她的長裙連著內褲一起扯落,而後解開了自己的皮帶,褲頭。


    “乘風啊。”終於,她叫了他的名字,卻是同時猛的棕眸圓睜,他就這麽直直地進入她的身體。


    緊致的包容讓他徹底瘋狂,伴隨著他緊繃地低吼,汗水在英挺的額間蘊布凝結。


    “寶貝,給我,給我......”他親吻著她的身體的每一寸,俊臉泛著情\欲不得舒張的潮紅,重複著抽\插這兩個最原始最本能的動作。


    沙發深深地往下凹陷,她緊緊攀住他的後頸項,很乖很乖。


    又是這般,又是這般,他所壓抑的某種情緒總在這親密無間的時候讓她心疼不已。


    “乘風,別這樣,會疼,我也會疼。”她探手觸上他還綁著綁帶的右手臂。


    他猛的一頓,伏在她的上方,看著她流淚不止的雙眼,隨後目光落在她右肩上雪白布料上的那一道被馬鞭抽出來的血痕。


    心緊抽地厲害。


    再一次扣住她的腰身,瘋狂又起,壓抑且狂亂地律動絲毫消褪不了那漸堆積在心口的,疼痛,因她而起的疼痛。


    “為什麽還來這裏?”他問。


    “因為相信。”她抿唇嚐到了自己眼淚的味道,微鹹微澀。


    “那麽,這樣呢?”隨手拿起遙控,他打開了電視,隨即吻從她的胸部上探,困住了她的唇舌。


    她偏頭,在他的身下探向電視屏幕。


    心在那一瞬仿若被一刀劈開,鮮血淋漓。


    原來,葉淩冬真的是傻瓜。


    葉知秋從昨天下午便開始勸她跟他回江源,怪不得會挨鞭子,原來是因為這個。


    轟動全城的消息,她恐怕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吧。


    他要結婚了,正伏在她身上的人要結婚了,而新娘不是她。


    難過和狼狽幾乎令她崩潰。


    她用盡全身力氣將他直直地推離,尷尬的是她卻聽到他從她身體裏出來時的那聲肉\體摩擦分離時的輕響。


    她不哭不鬧,隻靜靜地從地毯上揀起自己的內褲、長裙,背對著他機械地慢慢地穿好,皺著眉頭忍著右肩的鞭傷探後待搭上內衣暗扣,然後緩緩地坐進沙發裏,探著屏幕裏被大肆報道的關於他和何言歡結婚的消息,她自嘲地輕嗤了聲,隨即沉眸,屈起沒有受傷的左腿撐在沙發的邊緣,像鴕鳥埋沙一般把自己埋進膝蓋。


    許乘風亦穿戴好自己的衣物,關上電視後才靜駐在她麵前,一直看著她沉默顫抖的樣子。


    許久。


    “乘風,回洛城,是不是,是不是我鬧的最大的一個笑話?”她依舊埋首於膝,他以為她在哭,卻是她的聲音平靜也沒有顫抖。


    “那麽,你告訴我回洛城,是不是,是不是葉淩冬預設的一個笑話?”許乘風緊咬了一下牙關問。


    “即使我把世紀大廈、朝陽銀行的布局圖發給了魏兆延,他也一樣什麽都做不了的,不是麽?”葉淩冬抬起頭平靜地說道。


    “告訴我,為什麽要這麽做?”許乘風探前一步,二指勾起她尖俏瘦削的下巴。


    “因為,因為隻有他才知道林蘇景身葬何處?”她說的平靜卻是眼淚在這個時候便直直地跌出了眼眶。


    “好,很好,葉淩冬,為了一個死人,你可真是費盡了心思!”他幾乎低吼道。


    “十五歲那年的冬天,魏兆延還是葉淩冬的魏叔叔的時候,我說我想去看雪,他便給我安排了直升機,可是陰差陽錯地是上了那輛直升機的是林蘇景和周無霜,而葉淩冬去卻一個人跑去了日本,等從新瀉滑雪回來之後,卻聽到林蘇景和周無霜雙雙因飛機失事而離世的消息.....”她摳住自己的心髒口痛苦到失神。


    “知不知道?那一次該死的人應該是我,應該是葉淩冬,小舅那麽好,那麽好的林蘇景怎麽能死呢?”她沉眸似自語。


    “乘風,我承認,我承認當初回洛城確實是因為林蘇景,因為,一直有個人,有個人用林蘇景在誘惑著我,誘惑著我回洛城,這個理由,夠你原諒我麽?”她抬起頭看向心髒急促起伏的人,渾身壓抑的怒氣似在他墨黑的眸中瘋狂地燃燒。


    “你休想!葉淩冬,你休想!”他咬牙低吼,似發怒的豹子。


    這個理由怎麽能夠他原諒她當初的一步步靠近,如果真的能夠,應該足夠他掐死她!


    “那就不要原諒吧,畢竟,我最大的願望是希望你還能幸福,乘風。”她緩緩起身,探近他的身邊,探手摸娑著他剛雅緊咬的側臉,在他的唇上輕吻。


    “對了,乘風,婚期定在什麽時候?”她一手護著右臂行至大門處,頓住,轉身問仍靜駐在原地不看她的人。


    見他仍是不答,她自嘲淺笑了下,隨即自語般:“那聲祝福,等你結婚的時候我再送給你,對了,還有,我把你送的那隻mp3弄丟了,沒辦法還給你了,真的很抱歉。”她轉身,“我走了。”隨後是一聲輕輕的門被帶上的聲音。


    握在褲袋裏的手僵硬到疼痛,觸上的物事除了那隻她說丟了的mp3,還有,還有一隻戒指盒。


    他對著空氣,不由自主地冷嗤,此刻疼痛的又是什麽?


    剛才她說的話,他好似隻記得那麽一句,她說,那一次該死的人應該是她。


    他隱隱皺眉,左胸下三寸,很痛。


    門被輕輕地拉開又被輕輕闔上,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那人離開一分鍾後便隨了出去。


    她沉首慢行,努力不回頭看,風影搖曳的榕樹林蔭路安靜映著白色的月色星光,海潮落漲洶湧,好景似夢,醉的人心都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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