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前,麥冬和鄭梅逃到廈門後,才真正品嚐到了人生的艱辛。他們沒有文憑,沒有年齡,沒有經驗,沒有一技之長,廈門是很美麗,但這份美麗似乎和他們二個無關,沒有哪家公司願意接納他們,哪怕這是聞名全國的經濟特區。


    他們隻能輾轉流浪,近乎於絕望,最後他們總算在一家小餐館暫時立住了腳,熬了近二年後才對廈門漸漸有了些了解。再後來,他們倆換了一家更好一點的餐館,天天為人家端盤子和洗盤子,打掃衛生,什麽髒活苦活累活全幹了。他們隻是有了口飯吃,租了個窩住,但手裏卻落不下什麽錢。


    最嚴重的是,麥冬的身體開始越來越差了。那天夜裏,趙高峰、鄭戰生等人對他出手太重,仗著年輕,起初以為沒什麽,二年下來,他的胃不行了,和鄭梅做男女那方麵的事情也越來越差了。他瞞著鄭梅悄悄找醫生看,醫生說這個不太好治,因為有了器質性病變,而且還拖了這麽久。他開始慢慢變瘦,每次輪到和鄭梅悄悄做那種事他都害怕,所幸鄭梅那時年紀還小,本來對這種事興趣就不大,加上每天二個人都太累,他總能勉強應付,僥幸過關。


    那家餐館附近有一家挺大的紡織廠,廠裏的頭頭腦腦們經常到這兒請他們的客戶吃飯,其中有一位副廠長,他們都叫他老魏。來的次數多了,老魏認識了他們倆,知道大家原來都是山東老鄉,老魏對他們倆便親熱了許多,越來越熟悉了,某天老魏聽了他們倆的故事,深表同情,又打聽了他們倆的工資,確實又低得可憐,老魏告訴他們倆,過幾天他們廠要招工,可以讓鄭梅先去試試,因為紡織廠更希罕女的,男的倒是不怎麽希罕。


    鄭梅一試而中,工廠管吃住,便先搬到了廠子裏去,這讓麥冬覺得不安。他反複求老魏幫幫忙,讓他也進廠子,可以和鄭梅在一起,但魏卻沒有答應,原因是他隻是一個副廠長,真正說話算數的是他們的廠長,一個名叫陳文清的福清人。按理說安排一個職工,他這個副廠長難度並不大,但他們的廠長陳文清與眾不同,他大事不管,小事卻處處要管,而且管得十分精明細致,水潑不進,麥冬要想進廠,隻能等機會。


    一次老魏陪客戶吃飯,走後落下一個皮包。麥冬收拾房間時揀到了,包裏麵有二萬多現金,三千左右的美金,一遝麵額巨大的日元,外加一些他看不懂的票據和證件和一串鑰匙。這筆錢在當時的麥冬看來,顯然是一筆巨款,他不免怦然心動,暗暗藏了起來,誰也沒敢告訴。那天吃飯的人很多,吵吵鬧鬧之中,他相信沒有任何人看到。


    過了不到三小時,老魏領著客戶慌慌張張跑過來,四處詢問有沒有誰看到一個皮包,大家都說沒看到,麥冬也說沒看到。老魏臉色煞白,領著客戶失望而去。麥冬溜了出去,緊緊跟上老魏,一直追到了他的廠子裏,親手把那包交給了他。老魏激動得渾身直抖,繼爾問:“麥冬,為什麽剛才你不把包給我?”


    麥冬說:“剛才人太多,我怕出麻煩。再說,我事先也沒交給我們老板,那時侯再拿出來,老板可能會罵我。”


    老魏問:“那你為什麽不交給老板?”


    麥冬說:“包裏那麽多錢,我們老板生意做得不算大,萬一他貪財,自己拿走了,又不承認我給過他皮包,反咬我一口,怎麽辦?”


    老魏又問:“恩,兄弟,我可真沒想到,你這麽細心,啊?你真沒有想過自己把包藏起來?”


    麥冬說:“真的沒想過。那麽多錢,我也不敢要。再說你對我和鄭梅那麽好,我怎麽好意思拿走你的包?”


    老魏感動了,從包裏抽出一遝百元鈔,往麥冬手裏一塞,說:“兄弟,你拿著,這個該你拿。”


    麥冬把那遝鈔票又返還給老魏,說:“魏廠長,我不要。我要是要這些錢的話,我就不把包送給你了。”


    老魏問:“麥冬,那你要什麽?我總得對你表示點感謝吧?”


    麥冬說:“魏廠長,我想到你廠子裏上班,和鄭梅呆在一起我才踏實。我和她為了在一起,挨過罵,挨過打,還退了學,離家出走。要是我和她不能在一起,那就太虧了。”


    老魏皺了皺眉頭,一咬牙一狠心,說:“行,麥冬,你下星期就來我廠子裏上班。”


    麥冬辭了餐館的活兒,退了租來的那個小破窩,帶著行李住進了老魏那個廠子的宿舍,等待老魏給自己安排工作。老魏領他在廠子裏轉了大半天,還是沒弄明白倒底給他安排個什麽事兒,後來靈機一動,叫他去看成品倉庫。不過老魏告訴他,說是看倉庫,其實是讓他整理倉庫,倉庫鑰匙是不會給他的。成品倉庫鑰匙隻有二把,一把歸廠長陳文清自己,另一把歸陳文清的表弟,這個廠子其它人,陳文清根本不信任。麥冬的任務,其實就是把成品庫打掃整齊,整理清楚,把那裏麵的老鼠、易燃物、雜物一律清除幹淨,保證成品庫安全和衛生。


    後來麥冬才明白,老魏為了給他安排這個活兒究竟犯了多大難。這個工廠的真正老板不是老魏,也不是陳文清,而是陳文清的老婆,一個富態凶悍的大肥婆,肥婆很少管具體事兒,日常事務基本歸陳文清。陳文清隻不過是為他老婆打工,但他卻常以老板姿態自居,對廠子裏的所有人都頤指氣使盛氣淩人,老魏雖身為副廠長,也經常被陳文清當著眾人的麵斥責批評,絲毫不留情麵。陳文清並沒有什麽真本事,采購、生產、銷售基本上都靠老魏一手抓,他隻不過是隻看家狗,專門以克扣工資、懲罰員工為能事,真本事他沒多少。


    多了個麥冬,就多了個領薪水的人,雖然那份薪水比起陳文清的大手大腳根本微不足道。為了證明自己對得起那份薪水,給老魏增點麵子,麥冬盡心盡力,把那個龐大無比雜亂無章的成品倉庫整理得幹幹淨淨。那個倉庫太大了,光是每天整理打掃一遍,差不多就要花上**個小時。老魏對麥冬的表現很滿意,但陳文清假裝沒看見。有時侯麥冬覺得,他就是陳文清和老魏之間明爭暗鬥的一個砝碼。


    雖然麥冬和鄭梅在這家紡織廠打工的薪水比在那家餐館高不了多少,但畢竟吃住免費,上班時間也比較規律,一個月下來,兩個人還能存上一千多塊。倆人盤算著這樣堅持幾年下來,說不定也可以在廈門開個店,甚至也可以去開一個小餐館呢。揣著這個卑微的夢,倆人越發的兢兢業業起來。鄭梅還經老魏力薦,受到了廠裏的表彰。


    一天下午,麥冬整理倉庫太累,居然在裏麵睡著了,等他醒來,發現天已經黑了,倉庫大門已經被人在外麵鎖死,他張口大喊,但倉庫距主廠區有些距離,牆壁厚實,根本沒人聽見,隻好打定主意,夜裏就在這裏睡覺,等明天早上陳文清的表弟開門後再出來。他拿一些包裝袋鋪在地上當床,重新躺地上睡去了。忽然被一陣響動驚醒,起身一看,一男一女二個身影進了倉庫,那個男的關了倉庫門,並將門反鎖,聽得見他手中鑰匙嘩啦嘩啦的響。正想問他們是誰,卻看到那個男人打開了小手電,他居然是廠長陳文清,他不敢出聲了。如果被陳文清知道自己竟然敢在成品倉庫裏睡覺,很有可能被開除了不算,老魏肯定要被他抓住小辮子,少不了被一頓斥責。他是堅決不願意給老魏丟麵子的。


    陳文清打著手電,領著那個女孩子摸黑走到倉庫一角,打開了地燈。麥冬覺得好奇,悄悄溜到他倆附近,躲在成品布貨堆後暗暗觀看。地燈靠近地麵,光線被四周貨堆擋住,倉庫窗子又高,麥冬可以肯定,倉庫外麵絕對不會有人看出來這裏麵會有人。原以為陳文清和那女孩子是來檢查倉庫的,不想陳文清卻說:“怎麽樣,你想好了沒有?”


    那個女孩子說:“陳廠長,你說話要算數?”


    陳文清說:“當然,我肯定算數。”


    那個女孩子又猶豫起來,忽然說:“不行,我還是不想那樣,我要走了。”轉身想往外逃,陳文清攔住了她,說:“說好了,還想走啊?聽我的話,明天我馬上升你為組長,工資能漲二千多塊,很多人求我我還不答應呢。”


    陳文清一把摟住那女孩子,伸出嘴巴親了上去,那女孩子邊嗚咽邊掙紮。陳文清又胖又大,把那個女孩子緊緊裹在身子裏,女孩子動彈不得,陳文清又說:“小寶貝,聽我的,你家裏窮,當上組長很快就掙大錢了,我還給你獎金,給你買項鏈戒指你要什麽我給什麽……”邊說邊動手解開那女孩子褲子扣,開始往下撕扯。


    女孩子剛喘了口氣,說:“不行,不行,放開我……”陳文清又拿嘴巴堵上去,那女孩子又隻能嗚咽,說不出話來。他已經褪下了她的褲子,把身體轉到她背後,另一隻胳膊圈住她的脖子,手抓住她的頭發,又心急火燎極有效率地扒下了他自己的褲子,露出了大白**,踉踉蹌蹌推那個女孩子到牆壁前,把那個女孩子往牆壁上一頂,大白**往前猛的一送,那女孩子一聲淒厲慘叫,身子便癱了下來,不再反抗,隻是茫然無措的低聲啜泣和痛苦低吟。


    麥冬看得心髒咚咚狂跳,麵紅耳赤,第一反應是跳出來怒罵陳文清,救出那個女孩,可他還是沒敢動。他知道自己如果那樣做的話,肯定在這個廠子裏是沒法混下去了。他隻能握緊拳頭,咬緊牙關,目睹著如瘋狂野獸般的陳文清快速推送他的大白**。


    陳文清還不滿意,再接再勵,百忙之中伸手拉了一些包裝袋胡亂往地上一鋪,把那女孩子往地上一摁,扯下她身上殘存的那點衣褲,又把自己下體剝光,瘋狂猛動,繼爾觸電般猛的抽筋般痙攣幾下,伏在女孩身上一動不動了。過了一兩分鍾,陳文清起來,穿上自己褲子,掏手絹擦了一把臉上的虛汗,道貌岸然地恢複了廠長威嚴,說:“把你衣服穿上,這樣不好。”


    那個女孩子強撐著爬坐起來,依然在啜泣。陳文清嚴厲地繼續命令:“趙紅,聽見沒,把你衣服穿上。”那個名叫趙紅的女孩抖抖縮縮地起來,緩緩穿上了她被陳文清撕扯得亂七八糟的內褲和褲子。


    陳文清從口袋裏取出一小瓶水,遞過兩粒藥片,說:“把這個吃下去。”


    趙紅問:“這……這是什麽啊?”


    陳文清:“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毓婷,避孕藥,你不想大肚子吧?”


    趙紅又哭了起來,陳文清極不耐煩,說:“別哭了,有什麽好哭的?快點吃藥,吃了藥一點事兒也沒有。”趙紅吞下了那兩粒藥片,喝了口水咽下,又哭起來,說:“我以後不是處女了,你讓我怎麽嫁人?”


    陳文清笑了,說:“笨丫頭,放心吧,往後誰還計較你處女不處女?再說了,不是還能做手術修複麽?隻要有錢,什麽都不是問題。聽我的,保準沒錯。”伸手扒拉扒拉趙紅淩亂的頭發,說:“把頭發弄整齊,萬一出去碰上誰,不好看。”


    趙紅仔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眼睛紅著說:“那你說話可要算數,明天一定要提我當組長。”


    陳文清說:“放心,你放心,提你當個組長算什麽,小菜一碟,走,快走吧。”彎腰關了地燈,打開了他的小手電,照著地麵走到了倉庫門口,嘩嘩啦啦掏出鑰匙,機警地四下裏聽了聽,這才打開庫門,拉開一條縫,讓趙紅先走出去,過了一會兒,他才走出去,將倉庫門關上,又在外麵把門鎖了。


    麥冬這才放鬆了神經,一頭躺到了地上。這一幕對那時的他來說觸目驚心,他很想告訴老魏,告訴鄭梅,可又想了想,還是決定先隱藏下來。從初中至今,甚至從小時侯到現在,種種遭遇讓他學會了低調和隱藏,他知道,嘴巴動得越少,自己才會越安全。不到萬般無奈,有些話寧可悶爛在肚子裏,也不能輕易說出去。


    第二天吃午飯的時侯,他在食堂聽鄭梅羨慕地說,和她一起進廠的女孩趙紅,技術還不如她,今天就忽然被提成了組長,工資一下漲了二千多塊,感歎自己不知道什麽時侯才能熬到那個位子。麥冬淡淡地說:“當一般員工最好,沒必要當什麽組長。”


    鄭梅很不高興,說:“我們這樣熬下去,什麽時侯才能出頭?你願意一輩子當打工仔?照這樣下去,你什麽時侯才能買得起房子,娶得起我啊?我跟你跑到這兒,就這樣一輩子熬下去啊?”


    麥冬說:“我看這樣熬著這沒什麽不好,活得正,心裏踏實,至少不昧良心,不吃大虧。”


    鄭梅說:“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告訴你麥冬,我早後悔了。”說完,端著飯盆轉身離去,不再搭理麥冬。


    麥冬心如刀絞。其實不用鄭梅說,他早就感覺到了,鄭梅去年的時侯就已經開始後悔了。他本能地開始不安,決定以後多在那個倉庫裏呆下去,看看還會發生什麽。廠子提供的宿舍,一個房間密密麻麻住了很多人,空氣汙濁,還有數不清的磕磕碰碰,不如在那個倉庫裏呆著舒適,至少安靜空曠,自由自在。


    麥冬索性午飯時多吃點兒,並多買一二個饅頭帶在身上,下午早早清理好倉庫,把該碼齊的東西碼齊,躲進貨堆裏,等陳文清表弟把庫門一鎖,他就放鬆了,在裏麵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慢慢地咀嚼饅頭,思考自己的未來。不過,每次事關未來的任何思考都是徒勞的。也許果真如鄭梅所說,除了在這裏熬下去,真的沒有別的辦法。


    這天夜裏他剛睡著,又聽見倉庫門被打開,打了一個冷戰起身一看,又是一男一女地進來,那個男人仍然是廠長陳文清,女的則不是趙紅,換了一個。陳文清輕車熟路地重複上次程序,先是關了倉庫門,拿手電筒照地,走到倉庫角落,打開了地燈,回頭衝那女的說:“你想清楚了沒有?”


    新換的女孩疑惑地問:“廠長,你不是說帶我來檢查倉庫的麽?”


    陳文清說:“檢查倉庫是對你陪養的一小部分嘛,想當組長,還是有許多其它條件的。”


    那個女孩又問:“廠長,還有什麽其它條件?”


    陳文清說:“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不是把話都說清楚了麽?別裝糊塗了。”走上前來,一把抱住了那個女孩。


    那個女孩照例掙紮起來,陳文清又胖又大的身子對付那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實在是遊刃有餘,沒過多久,那個女孩便沒有力氣了。陳文清像一頭專門配種的大白公豬,哼哼著扒下了自己的褲子,露出了他又白又大的**,急不可耐地要辦他的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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