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個漂亮的女人,肌膚晶瑩剔透、吹彈可破,雙唇殷紅嬌小,唇邊還有個小小的酒窩,杏眼渾圓,貓兒一般。如果除去那幹涸在臉上的血跡,如果除去殘留在唇邊的可疑紅色,如果除去布滿雙眼的血絲,如果除去貫穿雙肩的玄鐵鎖鏈,這應該是個絕代風華的美人吧?


    歐陽自認見過無數美人,但她的美絕無僅有,是墮天使啊!


    微微一笑:“金安,蓮公主!”


    ……


    歐陽不知在哪,什麽時候能尋到此處;包大人已接到信件,展大哥是前哨,但他們會如何作為;張天師有沒有接到信件;還有明風和柳若飛……一切都是不確定因素。歐陽和涵少都擅長設局,能將有限的條件,發揮最大的效果,不確定因素在他們手中也可成為計劃一部分,但對依依來說,不確定就是不確定,太難掌控,因此凡事她都習慣留幾手後手。


    二哥說這方子可以暫時解除老爸的封印,將他的力量釋放出來,可是這麽做會不會打亂老爸這一世,從而影響之後的軌跡?會不會有副作用,應該沒關係吧?


    哎呀哎呀,我怎麽在懷疑真君大人?


    端著藥盅的依依盤桓在花園中,不遠處就是上官將軍的書房。


    城外的遼軍又在蠢蠢欲動,預計近日就要攻城,褚紫辰能隱忍,卻不是會錯失機會的人:


    上次圍堵上官將軍,就是一次試探,依依的探營又給他以肯定:城裏的就是上官浩正,他的旁邊隻有依依。如果有其他人在,根本不會讓依依一個人出城。隻要把上官父女倆掌握在自己手中,無論還有其他什麽目的,一切都好辦,還會讓歐陽之類投鼠忌器。


    這裏是人間,又是已成為曆史的某段時間。若在這裏隨意過分使用法力,會被這時期的監測者發現而被實行“天誅”,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這時期的“土著居民”——遼軍,利用人類來對付人類,而他隻需要以軍師的身份躲在幕後,動動嘴皮子。


    借刀殺人,實在是很好的法子!


    所以現在,能依靠的就隻有自己了。


    想到這,依依握緊端在手中的托盤,向書房走去。


    “喲,小九?”背後有個帶著笑意的聲音。


    依依卻笑不出來,又是這個麻煩家夥:“呂官人?”


    “端著什麽呢?”


    “晚生見將軍傷勢未愈還日夜操勞,故此準備了份補湯,讓將軍補補。”


    “小九還真是有心。不過現在大哥正與幾位大人商談公事。”


    這樣啊,那我還是過會再來。


    “哎,小九。”呂王爺叫住轉身欲離開的依依,“不如坐下聊聊,正好可以一邊等。”


    訪談節目?小的不是很想誒!還有,王爺殿下,小的貌似與你不熟吧,一口一個“小九”的,我家哥哥都沒這麽熱乎。


    “那,晚生恭敬不如從命了。”


    “聽大哥說起,小九似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不知是和誰學的本事?”


    自然是我們家那變態哥哥了,什麽都要學,還有,歐陽和小白也有責任。


    “晚生隻是跟著兄長學了些花拳繡腿罷了,當不起樣樣精通四字。”


    “那其中小九最擅長的是什麽?劍?”


    你才賤呢!“也說不上擅長,隻是偏好鞭子類的兵器。”微笑,繼續微笑,反正不花錢。


    “原來如此,不過鞭子類的兵器偏陰柔,女子用得比較多些。小九本就長得如此文弱,不如選用長槍、蛇矛類的武器。”


    蛇矛?您老人家不是開玩笑的吧?我才不要和莽張飛用一樣的兵器。


    “如果臂力夠的話,可以試試青龍刀、方天戟,有反差才驚豔嘛!我將來有了兒子,一定要讓他習武學這些,一個麵如冠玉的少年,手持玄鐵精鋼打造的方天畫戟,迎風而立,嘖嘖,想想就帥。”


    呂王爺完全陶醉在對未來的設想中,依依很不忍心告訴他:殿下您畫出來的是我家哥哥涵少爺,您家瑾小王爺偏好輕靈的寶劍,劍穗還特長,因為他覺得那樣比較飄逸。


    “一定要選刀劍之類的也沒辦法,但是駕馭神獸肯定要選威風凜凜的,比如青龍,端坐在龍角之間,高高在上,於天地間俯瞰蒼生。”


    殿下,我求您了,別在那神遊了好不?現在您口中這位也不是小王爺,是青瑄,又稱歐陽吉,瑾少爺的駕馭神獸是白獅,可能他覺得龍虎之類已經不夠吸引人目光了。


    說來我周圍的人(?)裏麵品位還真是各不相同,就拿神獸來說吧,沒一個一樣的:歐陽和小白的是他們的封號一樣,一個青龍,一個白虎;“地府七少”裏依依知道的,涵少是麒麟,瑾少是白獅,十一郎是狼,而黑白無常兩位最特別,居然是貓,黑無常的是白貓,白無常的是黑貓,其他幾位就不得而知了……等等,神獸?!


    依依覺得腦袋上落下一排汗,要不要提醒呂王爺一下:您現在cosy的是位商人。


    幹笑兩聲:“呂大官人說什麽呢?什麽龍啊神獸的,晚生怎麽一點都聽不懂,像神話似的。”


    “神話?”呂王爺一點也沒有要掩飾的打算,輕飄飄一句就揭過去,“哈哈,也許吧!對了,小九可認識一位,嗯,高人?”


    依依也不想繼續這個危險的話題,借坡下驢:“高人?呂官人是說誰?”


    “嗯……一個與我差不多身量,青衣蒙麵來無影去無蹤,聲音還算好聽,全身散發著霸者氣息的年輕男子。”王爺,很抽象的好伐?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高手,“還有麽,就是,應該是認識小九的。”


    依依心中一動:難道是歐陽?臉上卻不動聲色:“呂官人形容得好模糊,晚生認識的人也不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不知呂官人是在何處何地見過?”


    “就是昨夜,在這將軍府裏。”


    八九不離十是歐陽了,時間和地點都對上,還有就是霸氣這一塊,明風沒有,柳若飛是沒興趣。歐陽既然來了永寧縣,為什麽不來找我?王爺是怎麽見到他的,他們有沒有發生衝突,歐陽有沒有受傷?


    她可不知道,呂王爺是在詐她,光看她的表情就猜出:這孩子有同伴,她藏了很多事,雖然不是遼軍的細作,但是地府中與上官府敵對的也不少,會不會……


    “可真不知道了,不過待會還是得和將軍說說,這府裏的警戒有待加強。”王爺說那麽多,到底是有什麽目的,可以當朋友嗎?現在身邊貌似隻有他一個非人類,那個女人的眼睛一再出現眼前,“呂官人走南闖北,一定見識過很多稀奇,晚生有一事不解,不知……”我賭呂王爺會告訴我。


    “說來聽聽。”


    “一個很漂亮的年輕女子,卻有雙血紅的眼睛,被鎖在一個小屋子裏,四周立著四根銅柱子,每根銅柱上有一條很粗的鎖鏈,鎖著她的雙肩。”這個女人看著她的眼神中有無助,但是直覺告訴依依,她很危險。


    呂王爺用扇子搔搔頭:“哎呀,就和剛才小九說的一樣,好模糊啊,還有其他的特征嗎?”


    “她的頭發,是像彩虹一般,五顏六色。”


    “哦?還有嗎?”


    依依想了下,在地上畫了半個類似困魔陣圖形:“晚生依稀記得她的腳下有這些圖案。”


    “雙困魔陣?”呂王爺脫口而出,自知失言,“在古書上見過,這可是個了不起的東西。看來那女人很危險呀!”斑斕的頭發,血紅的眼睛,姣好的麵容,還有雙困魔陣,難道是……


    雙困魔陣?這可不是一家一等於二的問題了:“書上有沒有寫克製的法子?”


    “古書上說但凡遇到用這圖案封印的東西,我們凡人有多遠就跑多遠。”呂王爺邊搖扇子,邊觀察依依表情。


    依依的表情自然是若有所思:的確,教科書上有提到過,將困魔陣雙層疊加,以此封印極度危險的東西,但是要結成功這個法陣可不是把困魔陣畫兩次那麽簡單,不僅需要大量時間,更需要施術者以自身血氣元神為引,一旦被破,施術者承受的反噬之力與所使力呈幾何增長比,輕則道行減半,重則灰飛煙滅。褚紫辰以此陣囚禁個女子,那她豈不堪比天神之能?


    還有那個帳篷裏彌漫的血氣和怨氣,怎麽看都是在培養一件重型武器,對這邊實在不利,但凡事有弊有利,如果能毀了法陣,褚紫辰也會被反噬,說不定還省了我們力氣。


    依依在那自顧自設計未來,表情時陰時晴,呂王爺心中暗歎了聲,覺得她遠沒有長得那麽乖巧聽話,不由得飄去一句:“那東西可不是半調子能破解的。”(依依:呃,是說我嗎?)“而且,用那東西封印著的,貿然放出來是不是會更危險?”


    這個……


    “好香,小九的手藝居然相當不錯呐!”某王爺捏著盅蓋讚歎道。


    依依急忙搶過:“呂王……呂官人若喜歡,待會晚生送一盞去您房中。”喂喂,大叔,這是給我老爸準備的,沒你的份!聽到書房開門聲,急忙躥了出去,“呂官人慢坐,晚生先去將軍處,晚些再來討教。”


    呂王爺笑眯眯地叮囑著:“好的,慢些走,莫要撒了!”眼角瞄到轉角處有一黑影一閃而沒,對身邊使個眼色,一陣風吹起呂王爺衣角,隱在旁邊的明思已緊跟而去。


    “她剛才是想叫我‘王爺’?”搖搖扇子:幸虧來了人間,好戲是一台接一台,這婚逃得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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