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


    打馬急馳,剛可遠遠看到那巍峨的城門,就有急切的呼聲帶著顫音向他們衝來。


    勒住馬左顧右盼,誒?悟空嗎?這有五指山?


    “師父!”聲音帶著道虛影,向著依依撲來。


    等她回神,身上已掛著條八爪魚,小俊臉在她手臂上蹭啊蹭的,笑出一張偷到魚的貓臉。


    什麽,什麽情況?


    不等她有所行動,身上又一輕,那八爪魚已呈拋物線向護城河落去。


    “那個……”好像是明風吧?


    “沒事,咱們進城吧!”歐陽收回投標槍的手勢,笑得溫文。


    呃……為什麽我好像見著有一群烏鴉歡叫著飛過?


    “歐陽大哥……”明風頂著張大荷葉,無比怨念地趴在護城河邊,至於嘛,不就是激動了一點點,和你女朋友稍微親昵了一點點嗎?人家好歹也是她徒弟,擁抱一下都不可以?!


    歐陽虎著臉不理他,囑咐倆兵士先行入城,按照正常流程將塘報上報,然後靜等他們消息。目送兩人離開,才轉向複又回轉的司徒明風,後者正認真地擰著衣擺上的水,後背沒來由地一陣發冷,抬頭正對上一雙笑彎了的眼,更是一陣冷戰。


    “嘿嘿……”一串傻笑後,扁扁嘴,雙眼蓄起霧氣,“歐陽大哥啊~~~小弟可想死你啦~~~”明風雙腿一蹬,激動地攀上歐陽,蹭蹭,再蹭蹭。


    “想再洗個澡不?”歐陽帶著笑意的聲音讓明風如墜冰窟,訕笑著爬下馬,摸摸鼻子,不是想你們了嗎?“姓柳的讓你來的?”


    “歐陽大哥,瞧你這話說的,我最最敬愛的師父和最最崇拜的大哥回來,來接一下,不行啊?”明風丟了個白眼過去,隻是這白眼拋得跟個媚眼似的。


    依依抖落一身雞皮疙瘩,這孩子,不會是和柳若飛呆久了,也妖孽了吧?呃……偶滴個神……不是,偶可憐滴徒弟呀!


    歐陽嗤笑道:“你心意倒是做不得假,隻是若不是他讓你來,你如何得知我們此時到達?”


    “對哦~~不是,歐陽大哥,你也忒小看我了,怎麽說我最近可是在非常努力地練武修法。”明風還是不服,倔強地仰著腦袋。


    “你法力再強,也控製不了柳若飛下在你師父經脈中的真氣呀。”這傻小子。


    “真氣?什麽真氣?”依依和明風異口同聲問道,她怎麽不知道。


    歐陽無語,隻得給她解釋。當初在遇到楊晉那個小鎮上,之前依依一度昏迷,歐陽和柳若飛為護住她心脈曾數次輸真氣給她,那些真氣就留在了她經脈中,隻要離得近了,放出自己的神識仔細感應,自然能探查到依依的方位。


    “但是……你們的真氣不都被我煉化了嗎?”


    “你把一杯墨水倒入裝滿水的水缸中,墨水會被稀釋到看不到,但看不到黑色不代表水缸裏沒有墨水分子啊!”歐陽舉了個很直白的例子。


    依依一下就明白了:“哦?哦……哦!原來如此,那……是不是表示,我也可以利用這些分子來感應你們的存在?”


    歐陽笑道:“理論上成立。”


    “那……我感應一下……”


    明風拽著轡頭,左搖右晃道:“師父,咱們先去張道長那吧!”拜托,這裏是官道誒,會造成交通堵塞的。


    想想也是,當即從善如流撥轉馬頭,向城北而去。


    *******************************


    “什麽?跟丟了?”紅衣妖嬈的宮裝女子柳眉一豎,瞪向麵前太監打扮的手下。


    垂手低頭的小妖強忍著來自主子的怒氣,一疊聲地告著罪:“小的明明見他們到了朱雀門,可轉眼就不見了人,連一絲氣息都覺察不到。”小妖回複得小心翼翼,生怕她一個不爽把手中的茶盞砸過來。


    “哼,憑你?也配覺察他的氣息?”朱瑜輕蔑笑著,鬆了氣壓,舒適地倚在美人靠上,轉手放下琉璃盞,“也罷,沒跟上也算是正常,下去吧!”屏退其他侍從,轉向身邊大宮女裝扮的心腹,“紅鴛,你怎麽看?”


    紅鴛是她從眾多小妖中親自挑選出來,賜名調教的,本是要給她洗腦,但洗腦後的傀儡用起來總是諸多掣肘,腦子也不如之前好使,是以紅鴛成了例外,現在為止,朱瑜用得很是順手,很多事都與她商量幾句。


    “回娘娘,奴婢以為還是早做防範的好,畢竟連褚紫辰的逆天陣都困不住少帥。”紅鴛畢恭畢敬回話,說得中規中矩。


    “褚紫辰?提那廢物做什?本以為是個成大事的,不想卻是如此德行,雷聲大雨點小,為個不知所謂的男人居然放棄如此絕好的機會,若換本宮了坐鎮,即便那上官九有青瑄助陣,也讓她化為飛灰。”朱瑜冷哼道,“防範自然是要做的,隻是……”她在考慮是否到了主動出擊的時候。


    紅鴛察顏觀色,猜到朱瑜心中所想:“奴婢以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若被他們形成合圍之勢,怕是又要費些力氣了。”


    “有道理。可恨惠嗔那死禿驢,居然把我的朱雀珠偷走。”朱瑜恨恨地敲擊著小幾,若不是朱雀珠被盜走,她至於這麽久還蟄伏在宮中嗎?“玉淑宮和沁寧院那兩個近來可有動靜?”


    玉淑宮本是玉宣的住所,紅鴛知道那長公主很有古怪,朱瑜關注那也在情理之中,但沁寧院住的曹妃是個人類,難道還會礙著朱瑜的事?雖然心中多有疑惑,紅鴛還是將查探到的一五一十匯報給了朱瑜。


    朱瑜點點頭:“繼續盯著,上官九一定會和她們聯係。”


    正如紅鴛所疑惑那樣,曹淑英隻是個普通人類,即使會些武藝,也遠不是她朱瑜的對手,本是不會引起朱瑜注意,但一次無意的邂逅,讓朱瑜完全改變了想法,那一臉稚氣的女子如同根刺一樣紮在她肉裏,本來憑她的手段要除掉個把人類易如反掌,但派去的小妖居然都不知去向,這讓她不得不上了心,曾動過自己出手的心思,臨了動手,朱瑜又變了主意,她倒要看看,這少年妃子到底是什麽成色,是以形成現在觀而不動的局麵。


    “皇後娘娘駕到~~~~”院外有尖細悠長的喊道聲。


    朱瑜皺了皺眉:這女人怎麽來了?


    當初她是以皇後家遠房表妹的身份封的妃,認的也是很外的外戚張氏為兄才得了這“身家清白”的幌子,而得寵之後也幫這皇後著實得了些時間寵幸,但也隻是“有些”罷了,在她眼中,皇後郭氏,不過是個跳板而已。


    郭皇後貪心不足,想讓朱瑜助她完全霸占皇帝,不想朱瑜達到目的,早沒了那最先時的耐性,郭皇後在碰幾個釘子碰得鼻青臉腫後,幡然醒悟自己引狼入室,朱瑜不是她所能控製的,也漸漸低調,不再和她麵對麵硬來,隔三岔五就向皇帝進進“良言”,無奈皇帝一門心思全放在了他的“瑜妃”身上,皇後的“規勸”弄巧成拙,反而讓皇帝愈加厭惡皇後,不再踏足她宮殿一步,皇後記恨朱瑜,也與她斷了來往。


    此時她來,到底所為何事?


    “請吧!”


    等皇後進門,朱瑜才懶懶起身,在紅鴛手上借力,站得柔柔弱弱,向皇後半福了福身:“臣妾不知皇後姐姐駕到,有失遠迎,還望姐姐恕罪。”假意咳嗽幾聲,表示自己抱恙,不能遠迎可不是她的錯。


    郭皇後端著笑,趕上兩步扶住朱瑜:“妹妹何須多禮,聽聞你病了,做姐姐的來探視探視,怎能讓你出迎呢?若加重病情,豈不是讓陛下怪罪?趕緊坐下。”雖然姐姐妹妹叫得親熱,任誰都聽得出一股酸味兒。


    朱瑜借勢站起,落回她的美人榻上:“姐姐也請坐呐!紅鴛,上茶。”


    等一番客套虛偽做足,郭皇後向她手下大宮娥使了眼色,大宮娥會意,將滿屋子伺候的都屏退了出去,頓時屋子空蕩了許多。


    朱瑜不再做作,端著茶盞抿了一口,淡淡說道:“說吧,什麽事?”語氣神態早沒了之前的柔弱和親熱,冷冷的拒人千裏之外。


    郭皇後居然也不著惱,卻也斂了笑顏:“聽說,玉宣回來了。”


    朱瑜心中一跳,臉上好不顯露:“玉宣公主?她不是早就跟著太後回來了嗎?”


    郭皇後冷冷一笑:“法師還想瞞著本宮?有人可是瞧見玉宣領著她那姓歐陽的侍衛午間出現在城外,即使後來沒了蹤跡,但……”


    “娘娘真是好手段,連城外情形都在掌控中。隻是……若有人瞧見公主出現在城外,那,現居玉淑宮的又是何人?莫非她有通天徹地的本事,早間還去探視過皇帝,午間就出了城?”斜眼見郭皇後顰眉思索,嗤笑道,“娘娘是從哪得來的消息?”


    郭皇後直了直腰,道:“本宮自有消息來源。”難道真是看錯了?


    “娘娘就是專程來告知我此事的?”朱瑜手指敲擊著小幾,金箔包裹成的護甲套發出輕微的聲音,悅耳清脆。


    郭皇後瞄了眼那新鮮事物,眼中有神采閃過。護甲套是在明朝時候出現,清朝時候才流行的,在這宋朝哪裏會有人見過?這物件皇後可是從未見過,看似尖銳,卻毫無突兀感覺,還平添了股嫵媚華貴,若是能戴在她玉蔥樣的手指上,陛下見著……陛下已經有月餘未曾進入她永福宮了……


    朱瑜注意到郭皇後的視線,收回指甲,愛惜地輕撫上麵的花紋。朱瑜才沒有依依他們那種身為穿越眾的自覺,她本有留指甲的習慣,極愛各式的護甲套,是以才不管這種小東西是不是該在此時出現,下令讓工匠連夜趕工出多套,卻讓皇帝感覺新鮮,對她愈加寵愛。


    瞧著郭皇後怨婦一樣的神色,她心中一笑:這皇後許是還有點用處。


    “娘娘辛苦。”朱瑜組織下文字,“你我相識也不是一日兩天,也是時候告訴你些事兒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追魂六司九隊二十七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細窩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細窩頭並收藏追魂六司九隊二十七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