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他的阻撓並沒有使事情有任何轉機,反而適得其反,更堅定了星茹離開的決心,竟是複水難收了!這種結果讓他又懊惱又痛心。妻子的去世,使他原以為鋼筋鐵骨般的意誌一下子變得岌岌可危,此時,女兒她們再一走,無疑是雪上加霜。妻子的淚水曾是他是最惱恨的,因為看之揪心卻又應對乏力。如今,這些無骨的濁物竟也常常在他眼裏泛濫,不請自來,渾然不覺中已老淚縱橫。


    回七品市的老宅看看,這是徐雅文上周在一次早飯將要結束時不經意間說出的。當時座上隻有星培夫婦、新效明和她,星茹向來很少和家人一塊正經兒吃飯,特別是早餐。(.無彈窗廣告)星培夫婦懷疑自己聽錯了,瞪著眼睛看了看父親和姨媽,沒敢吱聲。新效明的表情先是訝異,而後就臉漲紅起來,最終還是長出了口氣,語氣還算溫和地說:“你這又想起哪出了,你們就不能讓我好好地喘口氣嗎?”


    徐雅文說的目的似乎隻是為通知他們一聲,對新效明的意見完全不在意,對星培說:“我想在那邊住些日子,你和那邊支一聲,幫著準備一下應該沒問題吧?我就住老宅子。”


    徐雅文說的那邊是指亡夫與前妻的孩子。這麽多年她雖然再沒踏上一步七品市的土地,也沒和那邊有過任何交流,但近些年七品市那邊每年倒不忘來封信或電話問候兩次。雖然徐雅文從來不親自接電話,表現很漠然,但心底裏也存了許多安慰。而且新星培三年前還代表她去那邊幫著處理過一點事務,從她當時的決定上也可以看出她對那家人是寬厚的,看不出有太大的怨恨。但這麽多年來她分明又無法放下,不是怨恨又是什麽?這也許連徐雅文自己都不能十分地清楚明白。


    新效明有些氣噎在喉,或者正不知如何表達他悲憤的情緒。


    李珂估計情勢,知道公公左右不了局勢,打圓場道,“爸,姨媽想去看看也沒什麽,咱們找輛車,我陪姨媽去,早一點走當天就可以回來了。要是姨媽覺得這樣乏,住一晚第二天再回也行。”


    新效明憋了良久,最後沒再吭聲,臉上氣色逐漸回緩,看來是默許兒媳婦的主張。新效明自經曆了星茹的打擊特別是老伴去世後,讓他不知不覺地變得柔軟好多,他知道兒媳婦的用意,也就順坡而下。


    徐雅文馬上想否決李珂的提議,但嘴角動了動沒說出來,終究對姐夫有些不忍,不願太刺激他。


    星培夫婦隻顧緊張飯桌上的氣氛,沒提前注意到星茹已走下樓梯來,忽然聽到她說:“姨媽,我跟你一塊走。”


    “星茹!”新星培急切中有許多無助,他擔心地看了眼父親。


    徐雅文默然地坐下來。新效明手臂發抖,他第一次衝動地把手中的物件――一雙他忘記放下像屏障一樣緊緊握在手中的筷子扔向自己的女兒。他怒吼:“都走!都走!走得遠遠的!反正你們從來也沒一天讓我省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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