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脂滴落在火堆之上發出「滋滋」的聲響,一股濃鬱的芳香彌漫四周,火堆上麵安著一根支架,一隻烤鵝正在上麵緩慢地轉著。除了烤鵝,底下的烤網上還擺放著香腸、羊排和一條魚。


    在半坡的草坪上,鋪著一塊塊很大的毯子,一群人悠閑的或坐或躺在毯子上,享受著仆人們端上來的美食。


    小鎮上的破落貴族,差不多有三分之一都在這裏,還都是一家人都在。


    之所以這麽熱鬧是因為,今天是新年。作為慶祝新年的一種儀式,卜哥請大家己剛剛完工的別墅聚餐,為了顯示羅曼蒂克的情調,他提議來一場野外燒烤,所以才會有此刻這樣的情景。


    天氣也算幫忙,太陽曬得暖洋洋的,雖然是在冬天,外麵卻並不是很冷,再加上時不時跳一段舞,很多人的頭頂上甚至冒出了汗。


    在遠處的海灘邊上,還有一群人在那裏燒烤,不過他們的風格要粗狂得多。士兵們蹲在一排點著的圓木邊上,拿著一串串的肉在那裏自烤自吃,偶爾還有一兩個人跳出來,來上一場摔跤或者拳擊什麽的,旁邊立刻就會圍攏一圈人,一邊起哄一邊下注。


    卜哥之所以提出用野外燒烤來慶祝新年,另一個藉口就是和這些士兵們同樂,這個理由讓他博得了不少的好感,至少那些士兵就非常感激他。


    隻有很少的人知道,真正的理由是野外燒烤很省錢,卜哥不是老斯賓塞那樣的冤大頭,他更相信因為利益的結合會比人情更加穩固。


    所以他舉辦聚會隻是為了製造一些氣氛,順便向大家顯示,有這麽一些人願意跟著他。


    離海灘幾百米的海灣中央,漂著幾艘平地沙船,那些沙船的四周已經圍了一圈月牙狀的岩礁,這片岩礁是人工堆砌出來的,將來要在這些岩礁上麵堆積海沙,堆出一座人工沙島來。


    除了這片麵積最大的主島之外,旁邊還零星地點綴著十幾片小得多的礁島,就像夜空之中散落在月亮周圍的群星。


    在這些礁島之間插著許多木樁,星星點點的並不是很規則,木樁露出水麵的地方有五米高,再大的潮汐也沒有可能淹沒至頂,這些木樁上麵搭建起了一些支架,莫姆手下的士兵在支架上跑來跑去取樂。


    「這個新年比以往的新年有意思多了。」說這話的是莫姆手下的軍需官,這並不完全是拍馬屁,往年斯賓塞一家也會邀請他們一起過新年,不過那種新年舞會並不合他們的胃口。


    反倒是像現在這樣敞開肚子大吃一頓,比什麽都實在。


    現在這些軍官都越發慶幸當初的選擇正確了,和老斯賓塞比起來,新鎮長高明得不是一點半點,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個冬天別想做成一筆走私生意了,不過沒有人後悔。


    雖然暫時有點損失,卻肯定可以補回來,更何況這一個星期來所得到的享受,也是以前從來未曾擁有過的。


    就是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讓他們總算明白,他們為什麽被稱為大老粗、土包子,同樣也讓他們知道,鎮上那些所謂的貴族,並不比他們高明多少,以前老斯賓塞總是在他們麵前擺貴族的氣派,其實也就五十步笑一百步。


    他們現在總算見識了真正的貴族派頭,也見識了豪門的享樂,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別人用來試驗的小白鼠。


    為了半年之後夏季的到來,芭瓦德維伯爵早早就已經在準備,他派來了十五個仆人和四個廚子,那可不是鎮上原來的仆人和廚子所能夠比擬。


    伯爵派來的,全都是最出色的人選,四個廚子裏麵有兩個是禦廚,也不知道伯爵是通過什麽手段挖來的。


    這些仆人和廚子,全是為了完善卜哥的設想,而被事先派過來。海濱避暑別墅群的風格已經確定為「舒適」和「精致」,但不管是卜哥還是兩個執事在這方麵,都隻會紙上談兵,真的想要實現,仍舊要仰賴這些專業人士。


    當然這樣一大片別墅,隻有十五個仆人是完全不夠的,芭瓦德維伯爵的手筆一向很大,他已經從各地進行調派,準備在夏季到來之前,弄五百個仆人和至少一百個廚子到這個小鎮。


    幾個軍官和鎮上的那些人,非常幸運地成了試驗用的小白鼠,而這些人當小白鼠還當的不亦樂乎。


    並不是鎮上所有的人都成為了小白鼠,卜哥隻挑選了其中的三分之一,這已經足夠他控製住整個小鎮了,除此之外,他也有意在小鎮上的那些破落貴族之中,製造看不見的裂痕。


    那些跟他走得比較近的家族,已經在他的刻意安排之下,見識了很多東西,也跟著他得到了不少享受,這些對於住在小鎮上的家族來說,以往是根本不敢想像的。


    雖然此刻還看不出效果,但是卜哥確信時間長了之後,這些家族肯定會和鎮上的其他家族,無形中拉開一些距離,就像密特現在那樣。


    就算在他邀請的這些人裏麵,也仍舊有高低遠近的分別,馬爾海姆男爵那群人就靠他近一些,算得上是自己人,莫姆和另外三個軍官更近一些,是他的嫡係。


    「夏天的時候,這裏肯定會更加漂亮,我甚至有些等不及了。」


    說這話的是莫姆。


    卜哥笑了笑,他不打算去猜這到底是恭維還是實話。看了一眼遠處那忙碌的景象,卜哥隨口問了一句:「你們的生意沒有受到影響吧?損失了多少?」


    卜哥所指的,當然是那些私底下進行的走私買賣,四周全都是自己人,用不著保守秘密,再說那些士兵暗地裏走私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


    「談不上什麽損失。」軍需官說道,對這件事情,他比莫姆要熟得多,所以早就商量好了,隻要提到這方麵的事情,就由他來回答。


    「做這種生意用不著人多,人多也沒有用,以前也就隻有二十幾個兄弟負責那些買賣,一年之中也就能夠跑那麽兩三趟。


    「以前的麻煩主要是不容易拿到貨,那二十幾個兄弟在國外的大部分時間,都花在尋找貨源上麵,現在沒了這些麻煩,貨全都堆在倉庫,隻要找機會運過來就可以了。」


    那個軍需官顯得異常恭敬,旁邊站著的莫姆也眉開眼笑,他們對當初的決定感到非常滿意,曾經有過的那種患得患失的心情,早已經煙消雲散。


    芭瓦德維伯爵幫他們解決貨源之後,所得的收益遠比他們當初所想像的要多得多。要知道以他們的本事能夠找到的貨源,最多就是一些中下等的貨色,雖然也很賺錢,卻如何比得上芭瓦德維伯爵控製的那些作坊,賣給他們的那些上等貨色?


    東方的乳香和沒藥、遠東的瓷器和絲綢、南邊的玻璃和漆器、北地的呢絨和銀器,這些東西隻要一船,所得就足夠抵得上以前跑幾趟的利潤。


    「那些不值錢的東西,就別去管它,讓一些小錢給別人去賺,你們要學會怎麽去挑選。」


    最近這段時間,卜哥居移氣、養移體,身邊又圍攏著一群奉承的人,自然而然也多了一絲富貴威嚴。


    「芭瓦德維伯爵剛剛告訴我一件事情,他打算找三個人做固定的特別供應商。」卜哥說著朝著遠處的那個胖子,勾了勾手指頭。


    其實胖子一直在那邊聽著,他的位置有些尷尬,既算是這個圈子裏的人,又遊離在圈子周邊,所以他最近都在極力想讓自己更擠進去一些。此刻得到卜哥的召喚,又聽到供應商這三個字,自然跑得比誰都快。


    「芭瓦德維伯爵警告了我幾句話,為了大家都能夠安全且長久地做買賣,這裏的交易規模絕對不能夠擴大。」卜哥說話的時候顯得嚴肅了許多。


    莫姆、軍需官和那個胖子猶豫了一下,這種事情答應容易做起來難,做這一行的人見錢眼開的多得很,哪家做多少交易都不會給別人知道。


    卜哥並不知道這些人在想些什麽,他繼續說道:「雖然交易的規模不能擴大,不過可以提高交易的品質,隻要跟著伯爵幹,絕對不會吃虧的。」


    他並沒有說跟著他幹,而是將伯爵扯出來當旗幟,完全是藉助伯爵的威名。


    不過這也確實是芭瓦德維伯爵吩咐他的事情,走私貨的種類多達幾千種,伯爵不可能將每一種都牢牢控製在手裏,他真正能夠完全控製的就隻有一百種不到。所以想要控製這條走私管道,自然要控製住交易的範圍。


    再說,如果交易的是那些相對便宜以量取勝的貨色,以這個小鎮的走私規模,根本就起不到支點的作用,更別說以這作為杠杆來撬動法克境內的所有走私貿易了。所以他拋出那麽大誘餌的目的,完全是為了將交易全都控製在自己的手裏。


    可惜身邊的三位絕對想不到那麽深,此刻他們正口水橫流,緊盯著自己可能得到的那塊。


    「小人是否能夠有幸成為供應商?」胖子激動的幾乎要匍匐在地舔卜哥的腳趾了。


    「我給你兩個名額。」卜哥直接說道。


    「不過,最好別讓我看到因為分配不公而惹出麻煩,另外你們這些人不能夠站到明麵上來,還得拉另外一些人。」說著他指了指周圍那些正在慶祝新年的人。


    「明白,明白。」胖子連連點頭,他很清楚這種事情肯定要給當地的破落貴族一些好處,當然那些得到好處的家族,隻可能是跟新鎮長走得比較近的這些人。


    「這是一塊大蛋糕,但說不定以後還會有更大的,在這裏的應該不會是目光短淺的人物。」卜哥說道,這隻是他的猜測,不過直覺告訴他這種猜測可能會成真,身邊的三個人除了拚命點頭,還能夠做什麽?


    「還有一件事情。」卜哥這一次完全是狐假虎威:「上一次有很多人到這裏來看我的別墅,幾位首都魯普奈爾的大人物,感到那條街挺礙眼的。」胖子的臉一下子變得尷尬起來。


    「你最好告訴鎮上的其他人,有什麽需要準備的,先準備起來,說不定什麽時候這條街就會被推倒重建。」卜哥說道。他之所以打算那麽做,就是不想看到第二座「鐵匠鋪」。


    街上的那些商鋪的下麵,肯定都有密室和暗道,與其提心吊膽不知道會從什麽地方冒出一個刺客或者魔法師來,還不如幹脆找一個藉口,把所有的房子全部推倒。


    和以往一樣,他的理由顯得冠冕堂皇,很有上等貴族用眼角瞧人的那股輕蔑味道,根本讓人看不出其中別有用心。就算有點懷疑也不能夠太肯定,因為法克的貴族確實是這副做派。


    正說話間,遠處有一輛馬車飛馳而來,那是一輛用來載貨的四輪平板車,上麵放著一堆東西,用墨綠色的油布遮蓋著。


    「非常抱歉,我有些事情要先處理一下。」卜哥說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確實有事要做,另一方麵也打算給那個胖子一些思考的時間。


    從負責燒烤的廚子那裏,卜哥取了幾塊牛排和一隻還在滴著油脂的烤鵝,這些都是替他和兩個執事留著的,不管是食材的選擇還是烤製的火候都特別講究,味道自然也與其他的不同。


    食物盛在一個托盤上麵,卜哥自己拿著下了坡,打開側門進入馬車棚,那輛載貨的馬車已經停在裏麵。


    「新年快樂。」卜哥向車夫打了個招呼,車夫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滿臉落腮胡子,塊頭很大,不過比不上光頭巨漢紮克。


    那個車夫倒也不客氣,接過托盤,叉起一塊牛排就塞進了嘴裏。


    卜哥沒有去管車夫,而是欣喜若狂地圍著馬車轉了幾圈,「嘩」的一聲,他把上麵的油布掀了開來。車夫連忙放下手上的托盤,他跑到門口,將那個沉重的門閂搭上,把馬車棚從裏麵給鎖上了。


    檢查了一下門閂的牢靠程度,車夫這才鬆了一口氣,他一把摘下頭上的草帽,扔在邊上的草堆裏麵,又拽住臉上的落腮胡子用力一扯,胡子也被拽了下來。


    圓臉、濃眉和一雙小眼睛,此刻如果有人看到他,肯定會認出他就是街口的那個鐵匠,他的另外一個身分是魔法師巴米爾。


    自從在光頭巨漢紮克的逼迫之下發了毒誓之後,他就跟著卜哥幹了。


    巴米爾手下原來的那幫人馬,現在也歸屬於卜哥,隻不過卜哥並不打算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讓這些人藏在了勒旺鄉下的一個農莊裏麵。


    農莊原本也是屬於魔法師巴米爾的,那裏離邊境不遠,而且緊靠著群山,想要越境隻需要走兩天的山路,一路之上不會遇到巡邏更沒有關卡,以前是巴米爾的另外一條走私通道。


    卜哥給了巴米爾的手下一筆錢,讓他們停止以前的買賣,把農莊重新修葺一遍,挖幾條密道出來,將來萬一出了什麽事情,也好有個落腳的地方。


    因為劇團的人裏麵出了一個密特這樣的家夥,所以卜哥越發感覺到自己需要有另外一群信得過的手下,巴米爾發過毒誓絕對不可能背叛他,而巴米爾的那些手下也是被巴米爾施了魔法控製住的,同樣可以放心地使用。


    「把東西弄到地下室去之後再看!」


    巴米爾怒氣衝衝地說道,他雖然發過毒誓聽從卜哥的吩咐,卻並沒有說過必須和顏悅色、俯首貼耳,和卜哥的關係更像是合作,而不是手下。


    說完話巴米爾往車棚旁的一塊磚輕輕踢了一腳,隨著一陣輕微的磚塊摩擦聲響起,地上露出了一個大洞,這個洞,比卜哥在首都魯普奈爾的那幢房子底下的地道要大得多。


    馬車裏麵的東西並不是很多,最大的就是一口半人多高的銅質大鍋,這口銅鍋隻要看外表就知道來曆不凡。銅鍋呈圓球狀,底下有四個腳,身上密密麻麻地刻著無數神秘的紋路,這些全都是魔法陣。銅鍋的兩側有兩個用來吊掛的環。


    卜哥將起重滑輪底下的掛鉤,勾住那兩個吊環,這間馬車棚可以做一些修修補補的工作,所以用鐵梁鐵柱加固過,用頂上的滑輪吊起馬車之類的重物根本沒有問題。


    正是因為有這些方便,所以把地下私室的入口開在這裏。


    隨著「咯吱咯吱」的輕響,銅鍋被小心翼翼地吊了下去,事實上,清楚房子底下有這樣一個密室的就隻有他們兩個人。就連負責建造房子的莫姆也僅僅知道,房子底下有一個非常大的地窖罷了。


    卜哥往下吊銅鍋的時候,巴米爾則忙著搬運馬車上的其他東西。


    密室很長,更像是一條建造在地下的走廊,狹長的兩壁,一側非常乾淨,什麽東西都沒有,另外一側的牆壁有一排書架,另外一段放著一張很長的長桌,桌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煉金需要用到的器具。


    密室的一端,還有另外一個小得多的密室,卜哥推著承載銅鍋的小車,一直走進這個密室之中的密室。


    裏麵的空間非常狹小,剛好能夠擺放那口銅鍋。


    四周連同那道門都顯得異常厚實,不但是用一尺厚的青條石砌成,其中還包了一層厚厚的鉛,這是為了萬一實驗失敗,引起爆炸的時候,把破壞全都限製在裏麵。


    「一切就緒,這裏比你以前的實驗室要好得多吧。」卜哥一邊把銅鍋從小車上卸下來,一邊說道。


    「隻不過是你有錢罷了。」巴米爾一邊啃著烤鵝,一邊毫不客氣地說道:「真是可悲,一個外行居然能夠備齊這樣一整套煉金設備,不過,你再有錢也沒用,真正的煉金法器,你是沒有地方去弄的。這樣的銅鍋你以前看到過嗎?」


    卜哥當然不會在這種地方做太多的爭辯,再說他拿出來的那些煉金設備並不是他自己的,而是他所繼承的那個爵位的所有者的財產。


    「這個銅鍋是你自己造的嗎?」卜哥隨口問了一句。


    「這並不是我的專長。」巴米爾嘴裏塞滿了鵝肉,含糊不清地說道:「有一個集市,隻有我們這些魔法師知道。在那裏可以買到各種各樣的好東西,集市上有好幾個專門出售煉金用品的商鋪。」


    「你能夠帶我去嗎?」卜哥突然間產生了興趣。


    「除非你擁有魔力,集市隻對魔法師開放,任何試圖溜進去的人都會被殺掉,就算是國王也會得到同樣的待遇。」巴米爾冷笑了一聲。


    卜哥聳了聳肩膀,他知道沒戲,收服巴米爾的第二天,他就讓巴米爾幫他測試過,結果證明他確實沒有成為魔法師的天賦。


    魔法師是一群天生就能夠運用精神力的人,測試總共有五個方麵,他隻是在精神力凝聚度方麵接近標準,其他的精神力強度、精神力**度、精神力活躍度和靈魂質係數四項資料,完全不合格。


    用巴米爾的話來說,卜哥或許會有千分之一的可能,成為一個和鬼魂打交道的通靈師。也就是說,他即便成為魔法師,也沒有什麽前途可言。


    不管是嘲諷還是玩笑,卜哥都不會當真,說實話,他並不是當真想成為魔法師,甚至連煉金都隻是為了發財。


    幾個世紀以來,大陸上的無數君王經過不懈的努力,終於讓人們對財富和地位的渴望,取代了對力量和榮譽的崇拜,騎士和魔法師隻是孩子們夢想和憧憬的人物,等到孩子們長大了,全都會對兒時的夢想不屑一顧。


    「我不需要成為魔法師,有你就夠了。」卜哥笑了笑說道,這是實話,同樣也是他的心裏話,更是這個時代的現實。


    那些傳說中居住在深山高塔之中,埋頭於魔法研究的魔法師,早在教廷興起之後就已經不存在了。現在的魔法師大多為某個豪門世家或者王公貴族服務。


    和高塔之中那些孤傲不群的魔法師一樣消失的還有遊俠,遊俠是指那些遊走四方、行俠仗義,不為任何一方服務的騎士。這些崇尚自由的騎士擁有自己的一套傳承方式,連教廷都沒有辦法將他們扼殺,可惜這個時代已經沒有了適合他們存在的土壤,所以遊俠也消失了。


    巴米爾哼了一聲,卻也沒有辦法反駁,他唯一感到委屈的就是,以他的實力,他所服務的人至少應該是一位侯爵。


    「這個魔法鍋是高級貨色嗎?」卜哥問道,雖然不打算做魔法師,好奇心總是有的。


    「馬馬虎虎,隻是一個普通的聚焰炙熔爐,高級一些的東西,我根本就買不起。」巴米爾歎道。


    卜哥心頭一動,雖然他並不擔心這個魔法師會背叛他,不過要是能夠讓魔法師真心為他服務,就更完美了。


    「或許我可以幫你弄一些錢,高級的魔法鍋有多貴?」


    巴米爾嘻嘻一笑,用揶揄的口吻說道:「想收買我?」


    「談不上收買,我猜,越是高級的魔法鍋,能夠煉製出越高級的東西。」卜哥說道。


    「那倒也是。」巴米爾點了點頭,他似乎接受了這個回答:「既然你那麽主動,就幫我準備二十萬金幣,我打算換一個正負能量交換爐。」


    話還沒有說完,卜哥就已經在那裏大聲咳嗽起來,他被嗆住了。


    「二十萬金幣?那肯定是最高級的魔法鍋了吧。」他好不容易回過氣來。


    「最高級?差得遠呢。」巴米爾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你沒有聽說過,煉金是很費錢的一件事情嗎?我曾經看到過兩口最頂級的魔法鍋,一口是用隕鐵打造的,核心是一塊拳頭大小的鑽石,名字叫做「星辰爐」。


    「另外一口是用白金打造而成,核心是一顆艾克那魔石,被稱作「深淵疊影」。這兩口魔法鍋都是無價的,前者屬於法克王室所有,就放在王庭的地下室裏麵,後者是一個懸賞的獎勵。」


    「懸賞?」卜哥突然間來了興趣:「說來聽聽,或許會有機會……」


    「你真的想聽?」巴米爾笑了,他的笑容看上去就知道肯定不懷好意,他拖著長音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個懸賞,就是奪取「神聖裁決」。」


    卜哥差一點又被嗆住,他終於明白,所謂的懸賞隻是一個天大的玩笑。


    「神聖裁決」是一把劍,一把供奉在教廷聖堂之中的劍,一把舉世無雙的聖劍。


    傳說這把劍是光明諸神賜予的神器,它代表的是教廷至高無上的威嚴。奪取「神聖裁決」其實和毀滅教廷是差不多的意思。


    「這個懸賞已經存在了至少六個世紀。」巴米爾補充道。


    卜哥呼了一口氣,他已經明白這個家夥在和他開玩笑。


    那種遙不可及的東西,不是他可以擁有,與其作夢還不如現實一些,卜哥試探著問道:「那個需要二十萬金幣的到底是什麽樣的魔法鍋?是不是貴了一點?」


    「正負能量交換爐嗎?」巴米爾摸了摸下巴,有些得意又有些無奈的說道:「和煉金有關的東西絕對不會便宜,我的這個聚焰炙熔爐也值五萬金幣。


    「正負能量交換爐是用百分之二十五的黃金、百分之六十的白銀,和百分之十五的銅打造而成的,核心是一塊冰瑩玉和一塊黑曇寶石。在我所知的魔法鍋裏麵,隻能夠算是中等偏上。」


    「中等偏上的就要二十萬金幣。」卜哥在那裏喃喃自語著,他現在越發感到煉金費錢了。


    「先買一個便宜一些的,不行嗎?」他忍不住問道。


    「沒有必要,那隻會費更多的錢,正負能量交換爐是運用最廣泛的一種魔法鍋,知道正負能量嗎?那是宇宙中最簡單最原始的能量,用它幾乎可以煉任何東西,甚至連活體生物都可以煉製。」


    卜哥一開始還興致勃勃地聽著,但是聽到最後那一句,頓時感到毛骨悚然,臉色都有些蒼白起來。


    「教廷研究煉金的人所用的魔法鍋,也是在那個集市上買的嗎?」卜哥連忙改變話題,至少在短期之內,他不會考慮煉製活體生物。


    「教廷有自己的一套煉金術。」巴米爾嘟囔了一句。


    卜哥吃了一驚:「據我所知,教會確實有人在研究煉金術,不過那也是偷偷的在做。但是聽你的口氣,好像教會擁有自己的煉金體係。」


    「你說的那些偷偷煉金的人,是和你們一樣的一群外行,說到教廷的煉金術,就要提到教廷的神術,教廷一直都宣稱神術是諸神的恩賜,那根本就是放屁!


    「遠古時代就有各種神術,教廷的神術最初也是從其他教派那裏學來的,隻不過他們把學來的東西推到了巔峰罷了。」


    一說到這些,巴米爾變得滔滔不絕起來:「神術和魔法全都源自於遠古的巫術,巫術有三大要素,一是信仰,二是法器,三是傳承。


    「到了斯泰科城邦時代,大的部族吞並小的部族組建了城邦,最初的神廟隨之建立起來,以部族作為基礎的巫術體係迅速崩潰。


    「一部分巫師成為了神廟的祭祀,他們發現了信仰的重要,信仰的人越多,他們的巫術就越強。


    「另外一部分巫師失去了部族的信仰,不過他們保留了原來的師徒傳承的方式,為了能夠繼續傳承下去,他們開始互相交流,原本單一的巫術變得體係繁雜起來,就這樣,神術和魔法漸漸分離開來。


    「必須承認,信仰力確實是好東西,信仰力實質上是一種精神共鳴,你現在已經知道,神術和魔法都是對精神力的一種運用,精神共鳴對精神力的增長和運用都有很大的好處,而教廷最高明的一件事情就是收養孤兒。」


    聽到這裏,卜哥的臉微微一變,他有些懷疑巴米爾已經知道了他的身分,所以他越發專注的聽。


    「教廷收養的孤兒,從小就處於教會刻意營造的環境之中,受到精神共鳴的影響,大概有百分之五到六的人,會顯現出適合修煉神術的天賦。


    而我們魔法師,在一千個普通人裏麵能夠找到一個擁有天賦的,已經算是非常幸運了。


    「更可怕的是,有大量的信仰力可以使用,對神術的修煉也大有好處,同樣用十年的時間,一個修煉神術的祭祀絕對可以對付兩三個魔法師。


    「幸好老天是公平的,前期進展越是容易,到了後期進步的餘地就越小,大多數祭祀到了中後期就會碰到瓶頸,不像魔法師,隻要不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之輩,花上三四十年的時間,一般都能夠成為大師。」


    卜哥一邊聽一邊在琢磨,他已經大致能夠確定,巴米爾並不知道他的真實身分。


    巴米爾精通的是幻術和傀儡控製,絕對沒有光頭巨漢紮克那樣敏銳的聽覺,而且當初他收服巴米爾的時候,就曾經警告過,不經過他的同意,絕對不允許巴米爾用魔法窺視任何人。


    巴米爾所說的這些,讓卜哥對教會有了一番真正的了解,說實話他確實沒有想到,像夏姆修道院這樣的存在,居然還隱藏著如此深意。


    卜哥對教會倒沒有那種刻骨的仇恨,不管什麽原因,至少是夏姆修道院養大了他,而且他現在能夠擁有這樣的生活,同樣也是英勃瑞修女給予他的恩惠。他可不是密特那種恩將仇報的家夥。


    把最後的幾樣東西安放好,卜哥興奮地拍了一下手掌,他總算有了一個真正的煉金實驗室了。


    早在幾天前,他就已經從巴米爾的口中得知,他以前玩的那些,隻能夠稱得上是藥劑研究,根本算不上是煉金。


    「你打算要我幫你煉些什麽?」巴米爾問道,這是他和卜哥談好了的,每個月他幫卜哥煉一樣東西,其他的時間讓他自由安排。這也是大多數受雇魔法師的待遇。至少在這方麵卜哥得到了他的好感。


    卜哥已經想好了答案,在短時間裏麵,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夠用上巴米爾製作的魔導器。而且真正的煉金研究非常非常費錢,基本上別想指望靠這發財,反倒是藥劑研究是一條財路,很多魔法師都是靠出售藥劑獲得錢財,來維持自己的魔法研究。


    「不知道什麽原因,我每一次做試驗,成功率都非常低,我最需要你幫我解決這個麻煩。」卜哥早有打算,與其要一堆雞蛋,不如要一隻母雞。


    巴米爾翻了翻眼睛,頗為鬱悶,這類東西做起來並不困難,就是麻煩了些,而且對他這樣的人來說,用處不大,絕對屬於那種雞肋類型的魔導器。


    「拿兩千金幣來,我要去買材料。」巴米爾嘟囔著說道,這同樣也是事先說好的,卜哥讓他做事可以,不過必須自己掏錢,由他拿錢去買材料。


    巴米爾並不敢虛報材料的價錢,因為他發過毒誓,絕對不能做不利於卜哥的事情,這個誓言的範圍很寬,貪汙錢財也算是禁止之列,他可不想為了幾個小錢而送命。


    從地下密室出來,燒烤仍舊在繼續,像這樣吃一點東西,聊一會兒,再跳上一段舞,食物差不多已經消化了,所以聚會的時間可以拖得很長。


    卜哥朝著四周掃了一眼,他要找的馬爾海姆男爵,正和煉金沙龍的另外幾個重要成員在一起,其中的一個人正滔滔不絕地吹著牛,而聽眾則是一群小姐,既有鎮上人家的女孩,也有他帶來的那幾位小姐。


    「馬爾海姆男爵、拉蘭薩爾男爵,有興趣一起喝杯茶嗎?」卜哥走了過去說道,拉蘭薩爾男爵就是正在演講的那位先生,在這個煉金圈子,他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重要人物。


    「能讓男爵講完他在南方大陸的冒險經曆嗎?正說到精采的地方呢。」蒂芬妮俏皮地說道,小妞故意裝作不明白卜哥有事情要找這兩位商談。


    如果是在以前,卜哥對這種玩笑並不介意,但是自從知道密特有異心之後,他的耐心變得差了許多。


    看到卜哥的臉陰沉下來,瑞麗連忙拉起蒂芬妮的手道:「精彩的東西應該留待下一次細細品味。現在陪我先跳一支舞吧,吃了這麽多東西也要消化消化。」


    「幹什麽?幹什麽?」蒂芬妮滿臉不高興地嚷嚷著。雖然滿臉掃興,蒂芬妮仍舊被拉了起來。侍立在旁的樂隊連忙拿起樂器,奏起了舞曲。


    隨著音樂響起,原本在聊天和品嚐燒烤的先生小姐們,紛紛走了出來,跳舞同樣也是他們喜歡的娛樂。


    沒有人注意到,瑞麗把蒂芬妮拉了起來,把她推到了一位年輕男士的麵前,自己卻悄悄地退進了人群當中。


    她悄悄地走到坎妮身邊,拉了拉坎妮,兩個人悄悄躲開人群,轉到了別墅的另一邊。


    「你能夠勸勸蒂芬妮嗎?現在已經不是以前,她繼續這樣肆無忌憚,早晚會出事。」瑞麗低聲說道:「我感覺到之前的那段時間,在我們之中肯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坎妮小姐有些不太在乎說:「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麽的話,未嚐不能夠回到以前,不知道為什麽,我反倒覺得現在的生活,沒有以前那樣愉快。」


    「回到以前?」瑞麗帶著一絲苦笑:「還有可能回到以前嗎?托爾已經找到自己的希望,他不會那樣做的。至於密特,你應該也察覺到了,他變得有些奇怪,總是說些不該說的話,不過我相信他是最不願意變回原來的人。即便是最喜歡惹事的蒂芬妮本人,她也不會希望回到過去。」


    坎妮沉默不語,她知道瑞麗的話是正確的,當一個貧窮的人見識過富裕奢華的生活,再讓她回到過去,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你想讓我怎麽做?」坎妮問道。


    「我們這些人裏麵,你最有威嚴,隻有你管得住蒂芬妮,所以由你來警告她最為合適。不但她要管好自己的脾氣,我們大家都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這段時間我經常能夠聽到有人提起過去的事情。


    「這非常危險。包括卜哥在內,我們這些人其實都是在走鋼絲,一個不小心就會掉落無底深淵。」


    瑞麗說道:「你最好再出麵讓卜哥給我們找點事情做,家境破敗之後的女人尋求自立的也有很多,並不違背我們現在的身分,再說當初讓我們當花瓶,吸引那些青年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是改變一下角色的時候了。」


    「那些男的呢?」坎妮有些擔憂,她多少已經有些明白瑞麗的意思,顯然瑞麗是在替將來做打算。


    「你難道還沒有發現嗎?他們全都有各自的打算,我最清楚托爾,他想試試是否能夠成為騎士,如果沒有希望的話,他會加入軍隊,以現在的身分加入軍隊,至少是一個三等士官。


    「都克看上去打算跟著卜哥幹,伯尼和亞伯特兩個人似乎對經商比較感興趣,比利和那些走私販子走得很近,他向往能夠出海冒險。


    「隻有密特有些讓人猜不透,他和各方麵的人攪在一起,而且還暗地裏試探我們中的一些人,蒂芬妮的胡攪蠻纏有一部分就是他挑起來的。」


    瑞麗一直在冷眼旁觀,所以腦子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我會讓蒂芬妮注意一些的。」坎妮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這些,隻不過她不想正視這一切,正視這一切意味著,過去的那種親密關係已經徹底破裂,劇團的每一個人對未來都有了自己的計劃。


    瑞麗看了一眼坎妮,眼神中帶著一絲苦澀。


    事實上整個劇團的人除了密特和蒂芬妮,還有一個人讓她擔憂,那就是坎妮本人,隻是這句話不能夠當著坎妮的麵說出口。


    別墅裏有一個專門用來喝茶的客廳,所有的房間以這個客廳最亮,一排三十度傾斜的玻璃天棚,鑲嵌在天花板三分之一的地方,把整個客廳照得很亮。


    玻璃天棚的下方,是一片兩米寬六米長的微型園林,靠牆錯落地種植著芭蕉、珊瑚樹之類的大葉植物,中間一個扁而大的籃筐裏麵種著一叢秀竹。


    這裏到處是輕質的藤椅,顯得環境非常和諧,不過對卜哥來說,更重要的是便宜。這些藤椅是訂做的,樣子看上去像是一個折起來的樹葉,靠著椅背半坐半躺,最是舒服不過。


    被他請到客廳裏麵喝茶的人,全都是煉金沙龍的核心人物,會研究煉金術,說明這些人對現狀並不滿意。能夠支撐到現在,沒有因為研究煉金而使得原本就破敗的家徹底敗落,證明他們都有一些特長,有的能夠自己搜羅煉金所需的材料,有的人脈廣博到處都有朋友。


    一個仆人推著小車走了進來,小車上放著一個銀質的大壺,那裏麵裝的是調好了的奶茶,小車下麵的隔層之中放著十隻茶杯。


    卜哥讓仆人退了出去,想要喝茶的人可以自己動手。他不喜歡那種死板的貴族氣派。自己取了一杯奶茶,卜哥半躺在藤椅之上,這並不合乎規矩和禮儀,但他並不在乎。


    客廳裏麵的人聚攏到一個角落,卜哥被圍攏在當中。


    喝了幾口茶,卜哥說出了把這些人召集來的理由:「現在有一個機會,我需要湊一筆錢,差不多要二十萬金幣……」


    話還沒有說完,就引來一串倒抽冷氣的聲音,卜哥故作惱怒地說道:「等我說完再表示驚訝,可以嗎?」


    看到眾人沒有異議,他繼續說道:「一個星期前,小鎮上發生了什麽,你們想必都已經知道。你們肯定也猜到了一些內幕。」


    這一次底下的人有的搖頭,有的點頭,卜哥並不在意他們的回答,繼續說道:「鎮上的那個鐵匠其實是一個魔法師,為了對付那個家夥,我通過上麵的人請來了幾位魔法師,也因為這個原因,我和這些魔法師搭上了關係。」


    「唔……」底下一片嘩然,其中喜悅顯然多於驚訝。


    「您需要籌集二十萬金幣,就是為了和他們做交易?那些魔法師可以給我們些什麽?」馬爾海姆男爵早已經成了這群人的首領,他首先問道。


    「一個準許進入他們圈子的名額,真正的煉金圈子,除此之外我們還可以得到一口魔法鍋,一個能夠幫助我們進行試驗的魔導器,我個人猜測,那個魔導器可能是某種魔法傀儡。」


    卜哥真假摻雜著說,他打算用魔法師巴米爾的那口魔法鍋,和正在替他煉製的魔導器,來換取二十萬金幣,這筆錢當然是為了買巴米爾垂涎已久的那口高級得多的魔法鍋。


    底下的人互相對視著。


    除了卜哥,在這裏的有七個人,他們這個圈子總共由二十幾戶人家組成,如果平攤的話,每家需要拿出將近一萬金幣,這無疑是一筆钜款。


    但是說他們不心動,那是不可能的,研究煉金術的人,誰都知道這樣一個機會有多麽難得。


    「我們很想……可惜,我們拿不出這筆錢啊。」馬爾海姆老頭連說話都有些發抖了。


    卜哥原本就沒有指望這些人能夠拿出錢來,這些人雖然號稱是貴族,但是他們除了頭銜,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值錢,就算把房子賣了,也別想湊出一萬金幣。


    「錢沒有問題,我可以向芭瓦德維伯爵去借,不過我一個人借二十萬金幣的話,很難找到理由,隻有以各位的名義去借,我隻是作為一個仲介人,這才顯得合理。」卜哥說出了自己真正的打算。


    「借這樣一大筆錢啊。」馬爾海姆男爵頗感為難,他並不擔心卜哥會騙了錢逃跑,隻不過以他的為人,背這樣一筆根本還不出的債實在太過冒險。


    卜哥當然能夠猜到這些人的顧慮,他這樣做,其中的一個目的就是讓這些人背上一筆巨債,隻有這樣,他們才可能像莫姆那樣死心塌地跟著他,再也沒有退縮的餘地。


    密特的背叛,給了他一個警示,沒有製約的信任,絕對是不牢靠的。


    「我們怎麽還這筆錢?」底下的一個瓦格尼的子爵問道。


    「那幾位魔法師贈送給我幾個配方。」卜哥說道:「我相信,這個夏季如果沒有什麽意外的話,我們絕對可以把錢還清。」底下的人個個麵容古怪,顯然他們想到的是,馬爾海姆男爵當初提到過的那些禁忌。


    馬爾海姆老頭同樣也以為卜哥忘記了當初他說過的話:「這件事……」


    還沒有等到老頭開口,卜哥擺手阻止道:「我知道您想要說什麽,這一次絕對可行,我不認為有誰敢強行勒索配方。」


    「這個世界上神通廣大的人多著呢。」老頭仍舊試圖勸導。


    「如果按照我手裏的配方製作出來的東西,和教會的聖油很像呢?」


    卜哥神秘地笑了笑。


    這下子底下的人啞了,如果有這樣的配方,完全可以假借聖油的名頭,絕對用不著擔心有人勒索配方,就算國王也不敢做這種事情。


    「我加入。」馬爾海姆老頭舉起了手。


    有了第一個榜樣,自然就有人跟隨。


    看到所有的人都舉手同意,卜哥笑了起來,他準備進行下一步了。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我希望各位能夠暫時放下貴族的高傲,向即將到來的貴賓們,私底下推銷我們的特產。」這也是卜哥引誘眾人背負這樣一筆巨債的原因。


    破落貴族裏麵有人並不在意麵子,在豪門世家擔任秘書,出任下等公職,這樣的人多得是,不過在座的這些卻都是死要麵子之輩。


    卜哥之所以設計讓他們背上沉重的債務,另外一個目的就是為了逼他們做推銷商,推銷聖油不可能靠坎妮小姐她們,那幾位小姐糊弄沒有見過世麵的破落貴族還行,在真正的上流人物麵前,很可能會露出馬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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