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將車停在了總局的門口,然後三步一跨進了大廳,十一點多的總局大廳裏還燈火通明,站著幾個警員正在竊竊私語。小白望一眼,裏麵就有一位霍泉從總隊調來的幫手,名叫連紀,今年三十七歲了,長相和這個人的言行一般正氣淩然,說話總是很正經。他見到小白走進了大廳裏麵後立刻迎了過去,將她往安全通道拉走,一邊走一邊急切地說:“所有人集合到會議室。你怎麽現在才來?”


    小白一愣,她抽出自己的手臂,道:“我在體育中心的案發現場。”


    連紀明白的“嗯”了一聲後,領著她從樓梯走到二樓,接著說:“我們現在不能去審問他了。”


    小白腳步停下,抬起頭責問道:“怎麽會?!他就保釋了麽?”


    “當然沒有。”連紀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道,“隻是他要求了律師而已。”


    小白又加快了腳步,兩個台階以上衝上了二樓,口氣裏還是很氣憤:“怎麽能讓他有怎麽機會呢?這不該,他隻能孤軍作戰!”


    連紀跟著她就覺得她有些瘋了,很是莫名其妙地看著她,然後道:“他不是普通人,你知道,他叫律師難道那麽難以相信麽?”


    小白氣急地走在二樓的走廊裏往會議室去,一臉的蒼白和緊張,她不願再和連紀廢話了,看見會議室的門開著細縫就推門闖了進去,連紀在後麵想要抓到她都慢了一手。會議室裏站著霍泉,老王還有憂心的齊大姐,張星則坐在圓桌前看著一台電腦,一邊還有兩個助手也開著電腦,他們好像正在商量什麽但是僵住了,沒有辦法再說下去。所有人驚訝地看著小白闖了進來,愣愣地瞪著她。


    “隊長,我……”連紀在她的身後很是抱歉的想要道歉。


    霍泉揮揮手表示算了,然後往前走了兩步,道:“沒什麽,關上門吧,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


    連紀點點頭將會議室的大門關了起來,然後錯過立在了門口的小白往裏走去,坐到了張星旁邊的位置上。


    霍泉看看小白驚愕的樣子,皺眉問道:“你怎麽了?”


    小白回了回神,然後定定看著霍泉,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詞:“我們就這樣坐在這裏商量,然後讓他坐在審訊室裏悠閑的想著怎麽對付我們麽?我們應該去給他施壓了,拿出我們的證據……”


    霍泉看著小白如此激動的樣子,伸出雙手想要她冷靜:“冷靜下來…….”


    “如果我們讓他成功了,可能就沒有下一次了!現在我們應該……”


    霍泉也惱怒了,他好像一瞬間領會了當時蔣潔說叫小白來是錯誤的意思,他放下手,很是不耐煩地吼道:“現在我是指揮!”


    小白和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震住了,小白身子一凜,瞪著霍泉卻一句話也再說不出來了。


    “白警官,現在,你離開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聽取簡報,否則就給我滾出審訊室離開總局!正式被開出專案組!”霍泉十分嚴厲的說道。


    小白咬咬牙,身子僵了幾秒後,僵硬地走到了另一邊的會議桌前坐下了。她手腳冰涼,用手撐著自己的頭時夠感覺不到冰冷。


    霍泉注視著她坐了下來,然後再沉下了臉,回頭給張星使了一個眼色,道:“開始吧。”


    張星點點頭,然後亮聲開始道:“我們現在抓捕的王映,應該就是我們一直調查的那一位王映了。他複合孟衝提交的肖像還有各種途徑得來的照片影像,包括我們跟蹤來的圖像。”


    他將電腦轉向了霍泉還有老王一邊,上麵正有一張警察在跟蹤時拍的照片。


    “不過,跟我們了解到的情況一樣,他沒有身份,反正不管是在全省還是全國的人口中,都沒有查到他。叫王映的有,但都不是他。其次,他也沒有出現在罪犯的資料庫裏,反正在從照片和從他采集到的指紋的搜查上,都沒有他。對於無身份的遊民來說,這就很奇怪了,他從沒有被逮捕也沒有被送往過收容所。但是,我想,這對於他來說,應該卻是小事一樁了。綜上所述,他是個幹淨的人,幹淨的在信息社會上,他根本不存在。”


    齊大姐第一個提出了疑惑,道:“這根本不可能實現,他應該上過學吧,那又是用什麽上的呢?說不定他在人口資料中是另一個人也說不定啊,隻是他告訴了我們錯誤的名字而已。[.超多好看小說]現在應該用照片開始對比吧。”


    張星了然地點點頭,然後接著說:“這根本不用比了,因為根據蔣潔小姐提供的資料看來,他是的確不存在的,不過另一個人是存在的王軍。”


    小白本來根本無意聽取任何的東西,但是聽見了王軍的名字,她突然支起了耳朵,開始認真的聽起來,努力抑製住心裏那翻湧的複仇。


    “王軍現在雖然在是個黑戶,但是在二十年前的一次人口調查中可不是。那時,他登記的名字也是王軍,時年22歲,住在北城的平房裏麵,登記為一個勞工,父母雙亡,獨身一人。根據蔣潔設計的線索延伸,當時18歲讀高中的小白的母親……白月蘭正在北城的秦海市獨立一中讀書,兩個地方離得很近,所以,他們必定是那裏認識的。”張星話有餘悸,支吾地帶過了白月蘭的名字,然後連了上去,“但是,之後,王軍就沒有參加過任何的登記的身份辦理,當北城的老城區被拆除後,他也沒有申請過新的房屋,幾年後就成了黑戶,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直到2000年爆炸案,他從被重新認識。”


    “那個時候就隻有王軍一個人登記了麽?”老王問道。


    張星點點頭:“反正在記錄裏是隻有他一個人的,獨身。”


    “王軍何必要隱瞞一個弟弟的存在呢?”連紀問道,眼神不自覺瞄了一眼小白。


    “可能當時他還沒有弟弟呢。”霍泉思考後答,“如果王映正如自己所說今年28歲,他和王映活活差了14歲,王軍22歲的時候王映才8歲,可能那個時候,他還跟著自己的母親呢。”


    老王點點頭,道:“也有可能王映不是王軍的親弟弟,沒有記錄沒有檔案,他完全有可能是王軍撿來的。”


    “除了那個時候知道的22歲的王軍外,還有什麽資料麽?”霍泉問張星。


    張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電腦,然後道:“我們查到的資料上都是有一個線索,隻不過,不知道有沒有具體的聯係。”


    “說說。”


    “王軍在入獄後申請當過圖書管理員,當時他填寫的是高中,也就是說他上過高中……”


    “對!”連紀猛然想起,“我和張星在秦海市的所有高中校友錄,老檔案還有老照片裏找到過一個叫王軍的人。但是,當時的時間是1999年,當時年齡不符,所以,我們以為不是同一個人。”


    張星讚同地抬手,道:“但是現在看來,那完全可能是王映。”


    霍泉皺眉:“他用了王軍的身份去上了學?”


    這時,一直在一旁沉默的小白突然用憎恨的口氣道:“我記得他……”


    “什麽?”霍泉驚訝道。


    小白揚起自己帶著憎恨和憤怒的眼神,看著霍泉道:“小時候,我家的對麵住著一個叫王軍的人,當時比我大幾歲。從小不知道為什麽,我們兩家的關係就特別的好,媽媽總是照顧他,他也總是教我作業。可是,當我上將要上初中的時候,他突然不見了,媽媽也再沒有提起過他!我一直以為…….我一直以為……這是個巧合!”


    她近乎低吼地說出最後一句話,然後雙手狠狠撐在了桌子上,力氣大的幾乎要將指甲翻了。


    霍泉看著她,輕歎一口氣,安慰道:“小白,我知道……”


    小白卻沒有讓他講完就很是迅速地坐了下來,雖然還帶著明顯的憤怒,但是卻瞬間冷靜了很多。


    會議室裏的幾個人都愣住了,霍泉不知說什麽好,隻能指指張星,道:“將小白說的那一段幾下來。”


    張星一愣,趕緊點頭讓一邊的記錄員記下來。


    “那麽,他用了王軍的身份上了學,而且還受到了來自……白月蘭的照顧,所以,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也沒有人調查過,因為他一直是個‘好孩子’。那麽,他是什麽時候開始犯案的呢?根據我們的可能時間軸來看,是2000年,那時,他才16歲,但是他已經引導了爆炸案了。”霍泉接著說。


    齊大姐看看小白後才深吸一口氣,疑惑地問道:“可是,他怎麽找到的人,怎麽去設計的呢?為什麽王軍要為李子林(爆炸案的真凶)定罪也沒有原因吧。”


    老王歎口氣,道:“李子林活著的話可能簡單一些,但是,他已經死了。不過,我們推斷的倒是有一個可能性,是王映找到了李子林。李子林在破產前,他在大學裏學習的就是化學係,他能製造好的炸彈絕對沒有問題。”


    “王映能隨便找到李子林麽?”齊大姐不相信地道。


    “呃……”張星舉起手,然後將電腦再轉過來來,指著文檔的其中一行,“這個總結倒是能說明很多。”


    “什麽?”齊大姐皺眉。


    張星照著讀道:“王映其實是個‘美夢實現家’,他的工作就是將他看中的人的最邪惡麵激發出來,然後再利用他覺得有效的手法來完成那個人最想要的效果,這樣,也能叫‘美夢成真’。說白了,他利用了人的弱點,利用了他們的無可奈何。”


    張星說完這段話後,整個會議室用是一片寂靜,隻能聽見有人細微的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霍泉又打破了安靜,道:“那麽,他利用了王軍的什麽弱點呢?”


    沒有人能解答,突然,小白猛的站了起來,然後頭也沒回的就開門出去了。連紀一個激靈下意識地站起來想要去追她,但是霍泉卻一個眼神讓他老實坐下了,連紀無奈,隻好猶豫地坐下了。


    “接下來,還有什麽想法,什麽漏洞?立刻指出來,有用的,沒用的。”霍泉接著說道。


    小白狠狠摔門而出,她頭都要爆破了,那冰冷的鮮血好像凝結成了一根根尖銳的尖刺刺入了她頭腦中的理智,讓理智灰飛煙滅再腦裏鬧了一場爆破的革命,而感性的痛苦和仇恨還是那麽明顯,如同冰冷不定的潮汐一般席卷著她所有可用的感官還有意識!


    去死吧!什麽分析,什麽依法行事!對付一個惡魔根本用不著什麽分析,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將劍插進他的心裏!看著他黑色的鮮血流淌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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