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發現自從那次景寒被關了禁閉之後,隊裏隻要安排勞動就準把她和景寒分開。


    讓她和景寒都很糾結。那天生產隊安排大夥做善後,篩土豆子。本著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的原則,一般都是一男一女為一組。


    那天照例是由周把杆負責。周把杆那天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偏偏把小雪和景寒安排在一起,讓兩個人大感意外,不知道周把杆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兩個人一來二去的篩著大豆,一邊眉來眼去的,都感到非常愉快,詩雲


    “歡娛嫌夜短”,愛因斯坦也說


    “人一高興時間過得就快。”很快就到了中午,人家別的組因為心無旁騖,都按時完成了任務,隻有小雪和景寒兩個隻顧著眉目傳情去了,還差一麻袋豆底子沒篩出來。


    那天雖然已經是十月下旬了,但是突然沒來由的非常熱,後來才知道是兵戈之象。


    景寒已經把夾襖甩了,光著膀子,露出錦緞子一般的肌肉。兩個人見大夥都走光了,有些著急,也都暗暗的加了把勁。


    一會兒,小雪的鼻尖上就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小雪索性也把夾襖脫了,露出了裏麵的一件粉紅色線衣,雖然是粉紅色,但是已經很舊了,而且在胳肢窩的地方還有二分硬幣大小的一個小洞,隱約的露出一點如雪的肌膚。


    俗話說


    “窺一斑而知全豹”,因為這一小塊肌膚正好在小雪沒有燙傷的地方,因此非常顯眼。


    小雪隻是急著幹完回家吃午飯,因此並沒往別處想。景寒隻覺著頭昏腦脹血脈噴張。


    小雪喊他過去幫著掙麻袋,他楞頭磕腦的走過去,直接從後麵把小雪抱住。


    小雪一哆嗦,本能的掙紮了幾下,但是哪裏掙的脫。小雪歎了口氣,不在掙紮,這時突然有人大喊:“快來看那,小雪和景寒搞破鞋了。”兩個人大吃一驚,兩個出竅的靈魂瞬間又回到了軀體裏,驚恐的睜大眼睛,背靠著背轉著圈梭巡著目標。


    很快周把杆和他的表弟小勇拍著巴掌從倉庫後麵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幾個民兵。


    周把杆臉上帶著人笑。景寒一看是周把杆,慌亂的心情漸漸的平靜下來,說:“周把杆,你幹什麽?”周把杆把臉上的人笑收起來,說:“幹什麽?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做出這麽傷風敗俗的事還問我幹什麽。”他把目光轉向小雪,陰陽怪氣的說:“我還以為什麽貞潔烈女呢,原來是個破獲,大姑娘家家的大白天就讓人摸……”


    “呸!”還沒等他說完,小雪狠狠的啐了他一口,說:“我願意,就不讓你摸。”周把杆把臉上的唾沫抹了一下,酸溜溜的說


    “誰稀罕”,然後一揮手:“把這個不要臉的賤女人給我綁起來!”那幾個民兵一哄而上,都去綁小雪。


    景寒要衝上去解救,被周把杆和小勇死死的抱住。周把杆想起那年批鬥文慧的時候,曾經給文慧的脖子上掛了一雙破鞋,感到很有創意,於是強令一個民兵把自己的一雙破鞋脫下來給小雪掛上,這才滿意的押著他們倆來到大隊部。


    可憐那個民兵一直光著腳一蹦一跳的在後麵跟著。景三當時正和大隊的幾個領導陪著公社革委會王主任喝酒。


    周把杆跑進來報告:“抓住一對亂搞男女關係的狗男女,請景支書指示。”大夥一聽,都覺著比喝酒有意思,紛紛撂下筷魚貫而出。


    景三一眼看見五花大綁的小雪,心裏著實有些詫異,因為他是看著小雪長大的,這孩子從小就穩重,怎麽可能亂搞男女關係?


    及至看見旁邊怒目而視的景寒。景三一下子明白了,這是掉進周把杆的圈套裏了。


    當著王主任的麵,他也不敢姑息養奸。隻能硬著頭皮明知故問周把杆:“誰?”他的意思很明顯,是問那個男的是誰?


    周把杆這個時候來了聰明勁兒,他並不直接說是景寒,而是指著小雪說:“景支書,你自己問吧。”景三於是目光如劍逼視著小雪:“說!”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小雪這個平時非常柔順的乖乖女,今天仿佛鬥紅了眼的公牛,竟然對景三的問話不理不睬。


    不但不害羞低頭或者含淚求饒,反倒如英雄就義或者烈女沉塘一樣視死如歸。


    周把杆見小雪不給景三麵子,為了在公社王主任麵前表示自己的忠心,猛地衝上去給了小雪一個耳光,吼道:“說。”小雪猝不及防被他打了個正著,殷紅的血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景三沒想到周把杆敢動手,心裏非常不滿,但是因為小雪是地主崽子,加之王主任在旁邊似乎對周把杆還很欣賞的樣子。


    所以隻好忍住火,剛想策略的說


    “注意方式。”景寒已經像瘋了似的衝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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